拂尘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林记年

作者:林记年  录入:09-11

  冉紫云沉吟了一刻又道:“此次他遭了不幸,安平县君那边也给了他夫人不少赏钱,为表歉意,还将他幼子接到府中教养。”
  沈梦寒沉声道:“合情合理。”
  冉紫云“嗯”了一声道:“我叫人调了他脉案看过,的确是春夏之交中常见的行路之症。”
  沈梦寒默然。
  太合情合理了,简直挑不出一丝的问题。
  只是他与谢尘烟那日在赌坊中见到的卢眠,他中气十足,武艺尚可,竟不像是如此短命之相。
  世事无常,足以令人嗟叹。
  冉紫云道:“他剑法驳杂情有可原,八成是机缘巧合,有织星宫之人求剑之时教过他一二招式,或许正是你在北昭时遇到的那个祁家人。”
  沈梦寒轻叹一声:“知道了。”
  织星宫的线索算是暂时断掉了,不过他倒是不急,在北昭的时候他不好请人去查祁家人。但他在北昭行事何等小心,祁家人却仍旧在景阳原上追了过来。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怕是过不了多久,那人就会出现在金陵城中了。
  谢尘烟武功虽然高,如今看来江湖经验却是约等于没有,最近还是要令人看顾好他才是。
  还应叫人好好调教调教阿甲他们,虽说他们武功平平,但毕竟出身照月门,待谢尘烟亦是忠心耿耿,是他人所不及的。
  冉紫云眼神奇异道:“阿寒,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沈梦寒温声道:“阁中新请了北昭的厨子,姐姐不妨留下来尝一尝。”
  冉紫云沉默良久。
  池中莲花含苞待放,微风轻拂,摇摇欲坠。
  冉紫云道:“阿寒,你当真喜欢北地的口味么?”
  阿黄与阿花滚做一团。
  两个多月前回来,谢尘烟见到它们这样滚在一处时,简直惊呆了。
  沈梦寒默然片刻,想到他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样子,方才含着笑意开口道:“习惯了,偶尔尝一尝,也没有什么不好。”
  冉紫云看了一眼叫个不停的阿花道:“你这猫,快生了。”
  沈梦寒未料到她话题转的这样快,不由得愣了一愣,他未见过狸猫临产,又不知道家中谁会擅长此事,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左右看看,想唤个人过来瞧瞧阿花。
  冉紫云道:“我不爱吃北方菜,你自己去罢,我去下城中便走了。”
  沈梦寒送冉紫云出了门,着人去寻家中有经验的下人去看顾那花狸猫,谢尘烟得了消息,也拉着良月飞奔着过去看。
  冉紫云笑道:“这么宝贝,什么时候给我见见?”
  沈梦寒温声道:“姐姐若想见,我现在便唤他过来。”
  冉紫云悠然想了半晌,摇摇头道:“算了。”
  她容貌极盛,却似含了愁怨。
  沈梦寒送走了冉紫云再回来,竟然见到唐成在给花狸接生,谢尘烟和良月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见他过来,唐成迟疑了一下,想站起来行礼,沈梦寒摆摆手道:“不必。”
  他接生的手法颇为熟练,沈梦寒也颇为讶异:“你似是常做此事。”
  唐成回道:“回公子,宫中贵人喜养爱宠,我确是常做此事。”
  深宫寂寂无聊,养些爱倒是宠不足为奇。
  谢尘烟不满他的注意力在旁人身上:“生了四只!两只花的两只橘的!”
  唐成道:“还有一只。”
  谢尘烟“啊”了一声低头去看,抬头献宝一般道:“这只又花又橘!”
  良月在一旁插嘴道:“这叫三花猫。”
  谢尘烟想了想,用手指一只一只点道:“大黄二黄,大花二花三花。”
  良月“噗”地一声笑出来:“你这名字起得也太敷衍了,阿黄和阿花也就罢了,你的马也叫小花也罢了,怎么新出生的小狸猫也大花二花三花的。”
  谢尘烟奇道:“不好么?”
  良月道:“后厨那边也有几只猫,我们改日去数数看,阁中到底能排到几花。”
  唐成扫了沈梦寒一眼,见他面上并无不虞之色,也插嘴道:“那边只有一只花的,两岁了,厨娘叫它花花。”
  谢尘烟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小花五岁了,它才是年纪最大的。”
  他若有所思地伸手戳了戳大花,阿黄立刻弓起了身子,冲他不满地叫嚷起来。
  唐成忙道:“它刚刚受了惊吓,莫再惊到它。”
  谢尘烟刚想讲给小花和大花换个名字,见到阿黄这个样子,悻悻地收回手指道:“算了。”
  沈梦寒笑道:“这些名字也没什么不好,容易记。”
  沈梦寒陪他们站了一会儿便走了,谢尘烟关心那几只新生的小猫,应了一声,头都未抬一抬。
  良月见沈梦寒走了才吐了吐舌头,对谢尘烟道:“我看你改名叫谢谢好了,多好记。”
  谢尘烟自然接口道:“那你叫良良好了。”
  他觉得良良有些拗口,于是又改口道:“算了,还是叫月月罢。”
  良月伸手打他:“我多好听的名字,被你叫得乱七八糟的。”
  从挽翠阁到抱寒轩要绕过那一片池塘,沈梦寒走到池塘对面,便见他们少男少女,在初夏的日光下吵吵嚷嚷打打闹闹成一片,隔着一池烟波,也听得出那种语气中雀跃与欢快,如盛夏的蝉鸣与巨木苍翠的枝桠,和谐相生于凌空之木,带着晨露薄雾的清越。
  他立在池边,隔着满池未放的的莲花遥遥相望,脚下石阶边是谢尘烟种下的无名草药,枯枝残叶,似乎无缘这热烈的夏日。
  他轻抚着腕间的浅浅血痕,似是能从中汲取安慰。息旋悄无声息地靠近,低声道:“公子,庶人沈玠在袁州遇刺。”


第三十章 黄梅时雨
  今天五更,跳着看的妹子自己查缺补漏叭(不过都是流水账日常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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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正值袁州雨季,赵阵一身的泥泞狼狈。
  沈玠与云氏清点了一下人手,安抚了下属,此次遇袭毫无预兆,可谓是被打得措手不及,若非这人来的及时,沈玠与云氏怕是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而这人赵阵是认得的,是跟在沈梦寒身后,从北昭南归的息旋。
  沈玠这边处理的差不多,悠然走来,向赵阵一礼道:“多谢将军。”
  赵阵回了一礼,脸上莫名有些热,还好已经是黄昏,天气昏沉,林中雨密,更是辨识不清。
  他已经不是太子,但那深宫内城、天下之中供养了二十几年的气度依旧不凡,瓢泼大雨下,行走在这刚刚激战过的乡野幽径中,衣襟带血,依然宛如闲庭信步,高贵闲雅。
  赵阵恍然觉得,这姿态,与隐阁之中的沈梦寒,确有几分相似。
  沈梦寒将目光从谢尘烟与良月身上收回来,转向息旋道:“告诉赵阵,留在袁州沈庶人身边,若是前太子死在流放之地,他也别回来了。”
  沈梦寒眼帘微阖。
  废太子遇袭之事他早有预料,因而才派了影子亲自跟着,赵阵并非庸才,否则也坐不到黑衣羽林指挥使的位子,经历了这件事,想必对于心高气傲的他也是一个警告,此后对沈玠会更加的用心,今后却是不必盯得这么紧了。
  而蛛丝银线阵的再次出现只是再次坐实了他的猜测——在长汝岭想杀他的人,与此次想杀沈玠的人,不是肃王或是安王。
  太子被废,最直接的受益人便是长大成人,已经统兵一方的两位皇子:肃王与安王。
  在这个时候选择去刺杀太子,显然是极危险也极不值得去冒险的一件事。
  而他与沈玠除了同是沈卓的儿子,还有什么共通之处么?又是谁,想取无缘于皇位的他与沈玠的性命呢?
  沈梦寒长吁了一口浊气。
  谢尘烟正在对良月比比划划:“就是放几个石头在池子里,又像桥又不似桥的!不用轻功也能踏过去!”
  良月恍然大悟道:“你讲的是石头汀步罢!”
  谢尘烟点点头道:“对!”
  良月兴奋道:“我在别人家园子中见过!正巧着这就是荷花池,汀步也可以做成莲花模样!”
  唐成听了他们的议论,看了看手中的猫,又望了望池子里的鱼,到底什么都未讲。
  谢尘烟“啪嗒啪嗒”地跑回沈梦寒寝殿,沈梦寒畏寒,夏日里寝殿中也不曾用扇车冰盘,只将冬设夏除的隔子、屏风取了,帘障高高卷起,明瓦更了月白的薄窗纱,锦帘换了竹帘,几页花格门打开通风而已,谢尘烟从挽翠阁沿石径一路小跑回来,额头上布了一层细密的薄汗,沈梦寒取了帕子给他擦了,催道:“我这屋子里热,你同良月到凉殿去顽。”
  谢尘烟自幼习武,身子本就易燥热,他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更是第一次在南方度夏,这一阵子沈梦寒连药膳都不许他吃了。谢尘烟不肯搬走,沈梦寒只得唤人将矮榻换了竹制凉床,床上亦不施被褥,只放了个竹夫人与一件凉丝薄被。
  即便是如此,沈梦寒起夜的时候,还要替他拾几次被子。
  而外殿设了水扇,青砖底下也挖了深井注水,夏日中清凉无比,谢尘烟白日的时候,不是去挽翠阁逗猫,便是在凉殿中瘫着。
  谢尘烟伸手摸了摸茶壶,沈梦寒道:“凉了。”
  他便倒也懒得倒,直提着壶柄向嘴里倒。
  沈梦寒笑道:“外面有冰水你不吃,倒来我这里抢温茶。”
  谢尘烟不与他搭话,急急道:“等等。”
  沈梦寒一个晃神,谢尘烟人又不见了。
  不多时,他啪嗒啪嗒从凉殿中取了盅冰盘镇的杨梅来,坐在沈梦寒腿边,欹着他的腿,一边捡杨梅向嘴里扔一边与沈梦寒道:“我和良月商议过了,要在挽翠阁莲花池中再铺一排莲花汀步!”
  沈梦寒微微颔首道:“这些小事,你不用来同我讲,吩咐缪知广一声便是了。”
  谢尘烟嘴里含着杨梅,含含糊糊道:“当然要同你讲,你若是不喜欢呢?”
  沈梦寒伸手替他擦了擦唇角的嫣红,心不在焉道:“我无所谓。”
  有了大花它们,谢尘烟可太忙了,每日里跑来跑去,没个闲暇,缠他也缠得没有往日里紧。
  沈梦寒有了类似于嫉妒一般的微妙情绪。
  讲出去谁会相信,权倾天下的公子隐在自己家中,与几只刚刚出生的小奶猫争风吃醋。
  谢尘烟不认同道:“怎么能无所谓呢,这里是你的家啊。”
  沈梦寒默然,是不是他的家他不知道,但谢尘烟真真切切地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是真的。
  他伸手去抚谢尘烟那一缕翘毛道:“我很喜欢。”
  谢尘烟很快便又走了,走之前,还向沈梦寒嘴里塞了一颗杨梅抱怨道:“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真麻烦。”
  沈梦寒暗叹一口气,这杨梅可太酸了,一直酸到了他心底。
  唐成跟在后面欲言又止,沈梦寒淡声道:“何事?”
  唐成道:“小谢公子还在挽翠阁养了猫……”
  沈梦寒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得失笑着摇摇头道:“同缪知广讲一声,多买些鱼养着便是了。”
  谢尘烟养的猫,同他人一样,这也爱吃,那也爱吃。
  唐成的担忧并未成真,为了修汀步,谢尘烟和良月将大花大黄们搬到凉殿去了,阿花和阿黄也不放心地跟了过来,暂时放过了挽翠阁的锦鲤。
  影子亲见了那蛛丝银线,向沈梦寒回话道:“那布阵用的蛛丝银线确是从前飞瑶派养的天罗因所吐,暗夜中亦可流光,极为细密坚韧,比寻常刀剑还要锐利,是杀人的利器。”
  息旋与影子都是他最为信任之人。
  他身处北昭深宫之时,处处掣肘,身边都是北昭的眼线,极难与外界互通信息。
  周潜便寻了对双胞胎来,一个放在他身边,另一个养在暗处,趁外出采买时互相调换。
  因他们从前是和尚,法号觉息觉玄,便称沈梦寒身边的那一位叫息旋,暗处之人为影子。
  此时沈梦寒已比当日自由许多,不必再用此法,可觉息与觉玄早已习惯了这般生活,沈梦寒询问过他们意见,他们亦无双双生活在明处的意愿。
  觉玄顿了一顿又道:“还好当日公子是遇到了小谢,小谢手里又是天下闻名的照月剑。”
  照月剑乃天山寒铁所铸,世所罕见,江湖兵器榜上,也可排进一二。
  只可惜天下闻名的照月剑,落在谢尘烟手中,不过是一把偶尔用来打架、随时都可卖掉换银子的物件罢了。
  从北昭回来后,照月剑更是被他随意扔在寝殿中,怕是谢尘烟自己都不知晓收在了何处。
  觉玄沉吟了一下,又道:“那布阵的阵法在江湖上却是闻所未闻,属下斗胆,也同赵将军私下讨教过,似是从军中传出。”
  沈梦寒手上一紧,此事竟还是同军中脱不开干系。
  他信手在赵阵的请罪书上弹了一弹。
  飞瑶派地处西南,肃王与征西将军亦陈兵于西南。
  可他从来不觉得此事会同肃王扯上干系。
  毕竟他南返之时在江上打劫他的肃王亲兵,连制式武器都不曾换上一换,这样飞扬跋扈、仗着父亲宠爱,一丝一毫都不肯收敛的性子,真的会私下里养了一群因毒蛊而被天下人唾骂的邪教后人么?
  但是,这两件事一发,他尚且频频想到肃王,那在不知内情之人看来,肃王是不是更为可疑?
  那么转回来想一想,当日在江中偷袭他与谢尘烟的人,又真的是肃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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