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有个白月光[古代架空]——BY:盗贼与玫瑰

作者:盗贼与玫瑰  录入:09-17

  齐妃却半点不气馁,又轻笑了一声道:“那臣妾替陛下磨墨。”
  陆朝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了一刻,便不耐烦道:“不必,你坐罢。”
  “……”齐妃心里虽有些不乐意,但到底还是听陆朝的话的。只好在陆朝下首轻飘飘地落座,耐着性子等皇帝开口询问他今日的打扮。
  然而不知是皇帝没多注意他,还是压根不把这身打扮放在心上,齐妃等了好半晌,陆朝也没有多赏他一眼。
  他有些着急了,忍不住道:“陛下……”
  陆朝这才开口道:“爱妃今日为何如此打扮?”
  齐妃腼腆一笑:“回陛下的话,之前臣妾曾在陛下寝殿里见过一副画,画上之人便是身着这一身雪白道袍,所以臣妾想着……”
  “你想如何?”陆朝嘴角微噙一抹冷笑,抬手一拂,手边的茶盏便摔落在地。
  破碎的瓷片散落到齐妃脚边。
  齐妃脸上笑意尽失,花容失色:“陛下?”
  “臣妾只是想让您高兴……”
  “东施效颦,”陆朝冷声,“你知他是哪般的人吗?”
  齐妃眼睛已经红了:“陛下……”
  “你配吗?”
  “臣妾是不配,”齐妃此时突然难掩酸意,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泄,将来时精致的妆容都打得花了,他愤怒且羞愧,忍不住大着胆子问:“那臣妾究竟算什么?陛下,活人难道还比不过一副画吗?”
  “你是什么?”陆朝沉吟片刻,像是真的认真思索了一翻,又看向齐妃,脸上嘲弄的笑意更甚,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不过不伦不类的样子货。
  “你是齐妃,仅此而已,不要逾矩,不要妄想。”
  窗外一声雷霆乍惊,终于落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秋雨。
  淅淅淋淋,忽明忽灭。
  齐妃在雨声中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
  ————
  “齐妃,”初羽一边替霁晓换上新领来的藏色官服,一边道,“那可是如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你遇事且机灵一些,切勿得罪了他。”
  霁晓任他摆弄:“齐妃很受宠?”
  “那是当然了,据说当今圣上寻常不爱踏足后宫,但这齐妃刚受封的时候,却一反常态地在他那一连歇了好几夜,后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可是对他狠得牙痒痒。”
  “皇后不管么?”
  “皇后?圣上并未立后。再加上太后也早早地去了,这宫里便无人能插手陛下的家事了。”
  说完初羽又替霁晓整了整衣袖,见差不多了,初羽又低声提醒道:“我听说那齐妃宫里的总管太监魏邓山喜欢……唔就是,对清秀的小太监干那档子龌龊事。”
  见霁晓似懂非懂地偏头,初羽疑心他没听明白,于是又补充道:“你刚进宫,对这档子腌臜事自然是不懂的,你只需记得这魏邓山不是什么好东西,且离他远些便是了。”
  霁晓刚要回答,却听问外魏忠宁尖声道:“时辰快到了,齐妃娘娘那边催得紧,再不走便要挨罚了。”
  他于是拍了拍初羽的肩膀:“知道了,我走了。”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陆朝正差人抬了好几箱的赏赐过来哄齐妃。
  陆朝离这还有百米远的时候,外头的小太监便已经进来通传过了,齐妃慌忙拾掇了一番自个,然后藏在门口装作闭门不见。
  “爱妃,”陆朝背着手,立于门前,一副忧心模样,“兰丹可还在生寡人的气?”
  他等了不过片刻,耐心便已告罄,遗憾地开口道:“既然兰丹不欲见寡人,那寡人便走了,免得扰了爱妃的清静。”
  他话音刚落,便听那老太监高声道:“起驾,摆驾永福宫——”
  齐妃立马推门出来了,整个人扑进了陆朝怀里:“陛下!”
  陆朝只手揽住他腰身:“爱妃不生寡人的气了?”
  “臣妾哪敢生陛下的气阿?”齐妃一脸嗔怪,“分明是陛下不要臣妾了,臣妾不过迟来片刻,陛下便要往淑妃那去。”
  陆朝抬手,用扇子柄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寡人怎舍得不要你?那些是寡人差人给你挑的首饰,你瞧瞧喜不喜欢。”
  “陛下送的臣妾自然都喜欢,”说着他便挽住了陆朝的手臂,娇声道:“陛下,今日便留下与臣妾一同用膳,好吗?”
  陆朝笑得轻浮:“午膳方才寡人已用过了,不过陪爱妃再用一顿,倒也是无妨的。”
  齐妃半低下头去轻笑。
  此时的霁晓与魏忠宁才到达长春宫,刚欲进门,便被一位宫女拦下了:“你们是什么人?”
  “他是圣上赐给齐妃娘娘的贴身太监,今日来此报到,姑娘可否给行个方便?”魏忠宁满脸堆笑。
  “这人倒是有所耳闻,”小宫女点点头,但却面露难色,“只不过方才圣上亲临,眼下正在长春宫内与娘娘一同用午膳呢,此刻是不许闲杂人等入内的。”
  她话音刚落,霁晓便朝着那魏忠宁一作揖:“有劳魏公公相送,奴才自个候着便是,魏公公也回去用午膳吧。”
  魏忠宁越瞧他,便越觉得这小孩招人喜欢的不得了,可惜皇命难为,他再喜欢也不能把人留在自个身边。
  魏忠宁只能冲他一笑,便转身回去了。
  屋内,陆朝正好整以暇地盯着齐妃用膳。
  齐妃被他盯得脸有些红了,十分不自在:“怎么了陛下,臣妾脸上有什么吗?”
  陆朝挑起手中那把檀木扇,在桌面轻轻点了点:“爱妃不喜欢肉末蛋羹么?”
  齐妃答道:“臣妾自小便不喜蛋腥味,只是这内务府的份例如此,臣妾也不好……”
  “可是他喜欢。”陆朝似乎有些苦恼。
  齐妃:“……”
  陆朝冲他一笑:“所以你也很喜欢,对吗?”
  “臣妾知道了。”齐妃接过魏邓山递过来的银勺,舀了一大块肉末蛋羹放如口中。
  明明难以下咽,可他却还是一口接着一口。
  “咦,”陆朝似笑非笑道,“你不开心吗爱妃?怎么不笑?”
  齐妃于是强忍着恶心,逼着自己一边吃一边笑,笑得他手心发汗,尾脊骨发凉。
  那碗肉末蛋羹他用到一半,陆朝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爱妃,寡人不是赏了你一个小太监吗?怎么不见他来伺候?”
  齐妃硬生生将口中残余的蛋羹咽下,随即婉转笑道:“说是今日便会过来,臣妾差人去问问。”
  不等齐妃吩咐,魏邓山便垂首退了出去,与门外小太监附耳,不过半晌,便又回来道:“回皇上,娘娘,人早已在外头候着了。”
  “是吗?”陆朝眼中笑意更甚,“让他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陆朝:我好渣,但我是有苦衷的,谁让他先抛弃我的。
  霁晓:?
  陆朝:我改了,对不起,没苦衷,都是我的错。


第3章 齐二
  “陛下万福,”霁晓垂首,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本能行了个跪礼,“娘娘万福。”
  陆朝颇感兴趣地用扇子柄挑起他的下巴:“抬头,让寡人瞧瞧你。”
  他的视线一寸半顿地扫过他的眉目与腰身,那套崭新的宫服看起来相当合身,能显出少年纤细的腰肢与瘦弱的身形,洁白的手腕与漂亮的脖颈。
  陆朝收回了扇子,只道:“太瘦了。”
  说完他看向齐妃,问:“爱妃,你说该怎么办?”
  齐妃此刻正心乱如麻,骤然被点到,有些不知所措,他仔细思忖了片刻,方才小心翼翼道:“臣妾以为,不如每日让御膳房多做些……”
  “不如……”陆朝却像是根本没在听他说话一般,目光又落回霁晓身上,“你以后便到不详殿陪寡人用膳吧。”
  齐妃的额角抽了抽,硬着头皮劝道:“陛下……这不妥吧?十六毕竟是王氏遗孤,陛下九五之尊,这万一出了什么闪失……”
  陆朝:“有寡人担着。”
  说完他起身 ,齐妃也赶忙跟着起身:“陛下要走了?”
  老太监在旁提醒道:“圣上晚些与齐将军有要事相商。”
  “阿弟回来了?”齐妃脸上立马浮起一抹笑。
  “你先起来罢,”陆朝的目光偏落在霁晓身上,他顿了顿,又道,“前几日齐二剿匪有功,朕要好好赏他。”
  “至于爱妃……记得今晚晚些来寡人的寝宫。”
  齐妃的眼睛一下亮了,颇为娇羞道:“陛下。”
  不料陆朝又补了一句:“把这小太监也带来。”
  齐妃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可是他知道,此刻闹脾气说不肯,皇帝必不会迁就他——陆朝也从来没有迁就过他。
  他只得悻悻回道:“是,陛下。”
  等皇帝离开后,齐妃看向起身侯在旁边的霁晓,脚下一发狠,桌边的木椅便被踢翻,直直砸在霁晓脚边。
  “你,给本宫继续跪着!”
  霁晓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顺从地继续跪下。
  “凭什么,他陆朝凭什么?本宫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出身,齐家的嫡亲少爷,他凭什么要这般羞辱本宫?”齐妃不敢大声喧哗,只能压低了声音暗骂,“本宫对他不好吗?他要宠幸太监也罢,如今还要这无根的肮脏东西与本宫一起侍寝……”
  魏邓山一脸担忧,低声劝道:“娘娘,圣上的耳朵无处不在,还请娘娘息怒。”
  “本宫知道,”齐妃的眼睛红了,“可本宫凭什么受此折辱?本宫明明……对他这么好,事事都顺着他,以他为尊。”
  “娘娘,”魏邓山俯首叹道,“您别忘了,您的背后,可是一整个齐家阿……”
  语尽此处,齐妃心中怒火已低,他搭住另一个小太监的手,对魏邓山嗤之以鼻:“用的着你说。”
  他此刻食欲全无,又吩咐宫女道:“把这些撤下去吧——下次再让本宫在桌上看到蛋羹,本宫便赏你们这些人一顿板子!”
  为了让齐妃消气,那机灵的小太监带着他往院里转了转。
  见齐妃皱眉,他便嘴甜宽慰道:“娘娘莫要难过,那王氏到底不过罪臣之子,如今还成了阉人,哪怕圣上再宠信,也难登大雅之堂,圣上若要立他为妃,您且不必说,朝中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
  “那又如何,只要陛下宠信他,便不会再多看本宫一眼。”
  “但娘娘你想,这后宫佳丽三千,陛下又何曾给过谁好脸色看,这么些年,只有对您的圣眷才是经久不衰,别个猫猫狗狗的,不过引了陛下一时的兴罢了,终究不会长久。”
  “只要您耐得住,这后位阿,迟早还是娘娘的。”
  齐妃瞪了他一眼,心里舒坦了,嘴上却是嗔怪:“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揣测陛下的心思?往后这些话不许再说了。”
  小太监讨好地笑了笑:“是,娘娘。”
  “本宫瞧着这院子有些脏了……”齐妃慢条斯理地吩咐道,“去,你让那魏十六出来,把这儿给本宫打扫干净,明日本宫不想在这儿看到一丝尘埃,一丝也不能有。”
  ————
  手中被塞入一把扫帚的时候,霁晓是相当苦恼的,平时行行礼演演戏毕竟不是体力活,凭着脑海中的印象便可糊弄。
  可他虚活了千年,便从没自己打扫过,此时连王霁晓的脑子也不顶用了,毕竟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也很难有这方面的记忆。
  但最后霁晓还是凭借着模糊的印象在院里打扫了起来。
  秉着“虽然没见过猪跑,但也吃过猪”的心态,霁晓拿起扫把来还算有模有样,只是效率有些低下。
  宫女彩蝶方才目睹了齐妃发怒的全过程,见霁晓此时在扫地,便觉得窝火:“你们说这不是活该吗?谁叫这个狐媚子要勾引圣上,圣上向来是只疼娘娘的,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低贱身份!不过诛九族的罪人遗孤,我要是他阿,早就上吊自尽了。”
  听了这话,霁晓不怒反笑,他向来对小孩子很“体谅”,便只轻飘飘地回头望了她一眼,看清了那小宫女的长相。
  彩蝶瞥见他的眼神,一时有些莫名的胆寒,但还是顶着嗓子道:“怎么?还瞪我,我有说错吗?”
  霁晓拿着扫帚立在那,笑容温和,活脱脱一个如玉般的少年。
  “请姐姐恕罪,霁晓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瞧姐姐生的好看,不免情难自控地多看了几眼。”
  “你闭嘴,”彩蝶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又像是一脚踩空,她脸颊微红,没好气道,“油腔滑调,当心我告给齐妃娘娘!”
  等到她怒气冲冲地离开,方才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个小宫女小步过来,低声安慰他道:“那是服侍齐妃左右的梳妆宫女,仗着自己得齐妃娘娘的心,便总是如此欺负人,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霁晓眼角带红,勉强笑了一下,小宫女看进他眼里,那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若有光,像是抓不住的吉光片羽,漂亮且脆弱。
  “她说的也不错,我本就是罪人遗孤,她如此也是应该的。”
  见他这样说,那小宫女叹了口气,越发觉得那彩蝶太不是东西了,一时心疼地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又怕惹祸上身,最后仍是收回了手。
  她顿了顿,道:“将这儿全打扫一遍,还要纤尘不染,恐怕一晚都不能睡了,我便不打扰你了。”
  霁晓便与她作别,又温声道了句谢。
  宫女又看了他一眼,低着头快步走了。
  在打扫这事上,霁晓是不会尽心的,他讨厌这样枯燥且乏味的活,于是他在院子里勤勤恳恳地摸了一下午的鱼,直到用晚膳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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