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抱师尊归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甜家

作者:甜家  录入:09-21

  杨初宝吓了一跳,心里暗道表哥真矛盾,口不对心,难不成是爱面子?
  “你若无事,过几日便回鎏云山去吧。”
  “表哥!我不想回去……”杨初宝急道。
  “这里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在这里只会添乱,若让人以为你结交奸邪……”
  杨初宝懵了一下,更是听不懂:“这里有什么事情,哪儿来的奸邪啊,那奸邪不是前几日被除掉了么?”
  饶是玉书白也管不着这贪玩的孩子,心中复杂又无奈:“你……”
  ——玉少宗近日有事?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方才心绪被杨初宝打乱,竟未曾注意到有人走近。
  玉书白僵了一下,转头看去,来人一袭莲纹青衫,袖袍宽大,衬得人气度非凡,面容温和俊雅,带着淡淡的笑:“无意听见,想来,少宗近日可是忙得很啊。”
  “见过明庭长老。”玉书白顿了一下,随即道:“无事,只是表姑想念初宝,学生在劝他回家一叙。”
  张嗣晨并未多问,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少宗这几日繁忙,手头的事情便不知交涉与谁了。”
  “长老有何吩咐?”
  “是这样,南州近日多化妖,而司天阁昨日给各派分发了文书,清剿化妖。我想着那日在春满楼,少宗对此道颇有了解,如今又在天府山为客卿,便想将此事交予你。”张嗣晨不徐不疾地说完,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玉书白愣了愣,有些迟疑:“长老的意思,是让我去清剿南州化妖?”
  看到他的反应,张嗣晨了然一笑:“怎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到时候尊主也一同前往,我已经问过他了。”
  “这是陈仙君的意思?”玉书白又问。
  “不,是我的意思。”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嗣晨缓缓低下头:“是我犯了懒,近日心思不宁,尊主体恤,才接此大任。”
  看着他略微失神的眼睛,杨初宝瞬间便明白了,与看了玉书白一眼,发现他也是一副了然中带着复杂的神情,便认真道:“表哥一定可以的,况且有陈仙君同行,长老放心吧。”
  “明庭长老且宽心,这件事情交予学生便好。”说完,玉书白抬头淡笑。
  “好,那便等你们凯旋归来。”
  入夜,玉书白拉着顾谋悄悄来到竹林,一步一落叶,簇簇作响,挠得人心痒。
  “你为什么总喜欢半夜与我……”
  顾谋话未说完,便被玉书白吻住了,白衣墨发的少年将他按在粗壮的竹子上,两唇相接发出水渍声,顾谋习惯地挣了一下,竟然没挣开。
  这才突然发现,玉书白已经与他差不多高了,经过半年修习,体格也健壮了一些,平日里包裹在宽大的学袍里,依旧看着竹杆般修长,可被那双臂弯擒住的时候,才会感受到蕴藏在肌体里的力量。
  想到这里,顾谋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并且刻意收紧。他的本意是探一下玉书白的体魄发育到什么样了,并没有其他想法,没想到玉书白感受到他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耳后开始发红……
  终于被他松开,顾谋还未开口,便感到大腿被什么东西抵了一下,瞬间身体僵硬。
  顾谋有些不敢置信:“你……”
  “陈仙君,怎么办,学生等不及了。”玉书白耳朵的害臊的,嘴唇却勾起,轻笑。
  “……”顾谋吞了吞口水,禁欲多年,人人都以为他性格不羁,生活里却没有半点花边趣事。
  既是性格不羁,自由散漫,从不迁就他人想法,顾谋又怎会是此等墨守成规之人?
  不过是没遇上对的人罢了,实际上,顾谋是很没原则的,他微蹙着眉头,心里琢磨着玉书白的话,他明亮又晦涩的眼神,暗哑的嗓音,难以控制的反应……
  “不如,我们现下……回水泗?”顾谋低头红着脸,说完倒把自己给尴尬了,忍不住咳了几声。
  明明一身威严黑袍,白日在众人面前不苟言笑,面若冰霜,有谁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此刻在月色的沐浴下,眼角微微泛红,蕴着一汪欲落不下的泪,脑袋也习惯性地往后缩,十足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配上此等情景,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傻子才听不懂。
  玉书白伸出葱白的手,慢悠悠地,手指托起他的下巴,拇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眉眼温柔,带着若有若无的色气:“陈仙君这会儿就等不及了?”
  “明明是你——”顾谋陡然瞪大眼睛,话未说完,却被人掰过肩膀往后一推。
  力气大得吓人,将他推得一个趔趄,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开了不少。
  这突如其来的一推,顾谋堪堪站稳,还是懵了一下,余光突然看到两个弟子站在远处,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第82章 泾渭分明
  虽说这是人之常情,可玉书白下意识的举动,还是让顾谋心里一凉。
  他看得出来,玉书白未满十七,心性却比天府之阁的其他弟子还要成熟,文秀又冷静,沉稳中蕴含张力,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所以顾谋不觉得他刚才的反应是紧张,推开他的动作反倒有些气定神闲。
  有人来了,便将他推开,两人直接的关系干干净净,绝不能让外人看出端倪。
  他承认,是他这个尊主不要脸,而玉书白总归是司天阁的少宗,肯定也会要面子。
  可是他既然要面子,保名声,为什么又对他做这些事,难不成只是一时兴起吗?
  在两名弟子走过来的这短短几秒,顾谋脑子里便闪过了这么多想法,心绪纷乱。
  “尊、尊主,这么晚了,你们怎么在这儿?”两个弟子一脸惊讶,还不忘行礼。
  顾谋正了正色,准备开口,却被人轻描淡写地抢了头:“白日的近身击战学得不好,晚上睡不着,见水泗的灯还亮着,便烦请陈仙君开了个小灶。”
  弟子们这才恍然,怪不得一上来,就看到尊主不稳地后退了几步,原来是在近身搏斗。
  可是为什么,尊主看着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还是一样的脸,一样的五官,现下看起来怎么……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柔弱一词,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尊主威严,不可冒犯……应该是搏斗输了,心有不满。
  “你们来做什么,要一同练习吗?”玉书白又问,语气自然。
  “啊,不用不用,师弟的腰佩刚刚发现不见了,推断是晚饭后掉在了竹林里,而且还是他母亲的遗物,这才半夜三更不睡觉,等不及地拖我来寻了。”
  “嗯,还望两位师兄早些找到,我也练了有一会儿了,这便先回去了。”
  “好,尊主慢走,玉少宗慢走。”
  玉书白点了点头,不急不慢地往竹林外走,顾谋则静静地跟在身后,直到进了水泗,陈仙亭往右,尊主寝殿往左。
  两人才停了下来,却没有即刻分道回屋,而是一前一后站着。
  “早些我便察觉到了,你很怕有人看出我们的关系。”顾谋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哑,听不出难过还是如何。
  他这话说得其实不好,但顾谋素来如此,尤其是在他面前,更学不会拐弯抹角。
  果然,玉书白的背影微乎其微地僵了一下,随即道:“没有。”
  ——他总是这样。
  不知怎的,顾谋心里冒出了这句话,可这话若是说出来,便显得自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姑娘。
  顾谋自认为,他们两个人既然做了这些事,也算是外人口中的“好”上了。
  可好了这么多天,他却发现自己似乎“一无所获”。
  白天,他颠颠儿地给他献殷勤,有时候想他了,课还没下便去学成堂门外亭子等着,天气凉了,手里便捧着一盅姜汤。
  玉书白总是淡淡地笑着,行礼,道谢,没有一丝逾矩,看在别人眼里,就成了陈仙君十分器重玉少宗,似仍有收徒之意。
  长此以往,顾谋总结出了一个规律,只要有其他弟子在场,玉书白总是礼数周全的样子,坦然接受所有好意,官腔却挂在嘴边,显得二人泾渭分明。
  可到了深夜,无人之地,玉书白便一反白天的知礼守矩,与他耳鬓厮磨,顾谋以为这个时候的他,至少将全身心都投入到自己身上,结果其实不然,玉书白依旧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反观前世的叶寻良,每每与他出去,从不避讳,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与身边的人关系匪浅。
  玉书白,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话到嘴边,望着玉书白渐行渐远的背影,又咽了下去。
  顾谋不敢说,他怕玉书白生气,他拿不准玉书白的心思,万一对方真的被自己的话伤到了,一怒之下离开天府山,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姑且当做是……年轻人的小性子吧,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吧。
  三日后,他们抵达南州,这是一座水乡之镇,民风淳朴。
  “没想到,这镇子离出云山倒很近。”顾谋站在船上,从窗口往向远处的朦胧山峰,两州仅一水之隔。
  “是呀。”玉书白也看过去,似乎若有所思。
  化妖并没有张嗣晨说的那么多,一天之内仅遇见两只,一只被顾谋当场斩杀,另一只半蛛人身手迅捷,逃掉了。
  追出十里地,天色渐昏,玉书白愁道:“天要黑了,蛛妖在夜间极易躲藏,恐怕追不到了。”
  “嗯,先去找客栈休沐。”顾谋微微喘气,转身和他回了镇子。
  “两位客官,要两间房?”老板笑嘻嘻道。
  “……”顾谋顿了一下,刚要开口,玉书白先掏了银子:“两间。”
  见他愣住了,玉书白扭头一笑:“陈仙君晚上怕黑?”
  顾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淡淡的嗔,转身即逝,玉书白眼底笑意更浓:“若是怕黑,学生也可以——”
  “呵呵,怕黑没事,怕黑没事!小的给您多拿两盏灯上去就成了,保准您的房间跟白天一样亮堂!”话未说完,一个小二殷切道。
  店老板自知,见过的各色客人不在少数,这种组合的客人倒是头一次,他看着这英俊不凡的黑衣男子,寡言淡漠,一眼便觉性格强势,没想到一开口,倒是他旁边的那名稚嫩少年占据主导地位。
  入夜,二人各睡一间,烛火亮得晃眼睛,顾谋翻来覆去片刻,愤然起声灭了两盏。
  “口口声声说自己等不及了,这会儿有了机会,反倒……”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连忙闭嘴,背着手在房间里站了许久,忍不住慢慢地将耳朵靠在墙壁上。
  什么也没听见,连呼吸声都没有,果然是名家出来的公子,连睡觉都如此安静。
  他转念一想,玉书白居然睡得着?
  不行,凭什么他睡得香,我却要在这儿辗转难眠,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顾谋将头埋在被子里,不再想事。
  子时三刻,水镇靠南的一座宅子内。
  “李舵主,属下按您的吩咐跟踪玉书白,发现他方才从客栈只身出来了,往出云州的方向去,过了水后便御剑上山,动作极快,属下跟不上。”下属的这段话说得断断续续,行礼的手还有些发抖。
  任谁看到他这副冷汗直流的样子,都忍不住猜测坐在他面前的人有多么凶神恶煞,其实却不然,上头的男人一身水墨宽袍,五官隽秀,美目半敛,手执一把扇子慢悠悠地摇着。
  “李舵主……是属下没用,他实在太狡猾,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所以提前回来了。”
  李侨官淡淡瞥他一眼,破天荒地没有杀人,“起来吧,你说的没错,他的确狡猾。”
  “多谢李舵主……”
  属下抹了把汗,腿还有些发软,他也算浴鹭门里的老人了,自从门主被灭后,众多门徒作鸟兽散,前舵主为了扩大人数保全镇上的分舵,从街上“捡了”些无家可归之徒,这位李姓公子就在里面。
  想到几个月之前的事,他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李侨官看着昳丽温柔,性子也好,结果竟是个腹内藏刀之派,在前舵主不堪重负准备逃走时,平时斯斯文文的李侨官竟当众将他的头颅拧断,从此代为接管,手段比先前的每一位舵主都残暴。
  “出云山……玉书白果然有问题。”李侨官沉下脸,思忖片刻,却想不出一点联系。
  “对、对了,属下有个发现,却不知是否有用……”
  “说。”他不耐烦道。
  “这是属下的父亲房间里的一副画,多年前,他曾遭遇狼妖唐桀的袭击,十几名修士里只有他侥幸逃了出来,便描了一副画像,将那狼妖的模样画了下来,让我带在身边记住样貌作为警醒。”
  下属说着,不敢耽误时间,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像,展开仔细看了几眼,面有迟疑:“可属下方才看清了那玉书白的样貌,发现竟与这画像上的有几分相似,所以——”
  画像顷刻间,落在了李侨官的手上,他原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放大:“……这哪是有几分相似,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就算神态不一,那相貌描摹得却是活灵活现,这张脸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长出来的,可正是如此,他才觉得极其诡异,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共用一张脸?
  叶寻良,玉书白,还有玄门史册上臭名昭著的狼妖,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定不是巧合……”李侨官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一双明媚桃花眼也逐渐阴郁,透着尖刀的寒光:“给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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