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上[古代架空]——BY:半缘修道

作者:半缘修道  录入:09-29

  明川和言恪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明川不动声色道:“国公府的小姐还辱没了你不成?”
  “微臣不敢。”张心远道。
  明川想了想,问道:“是你早有婚约,不能相负?”
  张心远摇头。
  明川又问:“可是你心有所属?”
  张心远摇头,抬手拜了一拜,不妨袖兜里收着的一条素白帕子掉了出来,瞧那样式,像是女子的。
  明川瞧见了,摇摇头道:“还说不是心有所属。”
  张心远道:“臣自知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国公府。”
  明川定定看着他许久,顺水推舟道:“罢了,既你无意,我替你回了就是。”
  徐成玉跟张心远都出了一口气,明川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两位自便。”
  “恭送公子。”徐成玉和张心远起身相送。
  待明川走了,徐成玉又坐下来,笑道:“可真是吓死我了,若你真的心有所属,以咱们陛下的宽厚性子,总不会为难你。”
  “没有的事。”张心远将那帕子细细折起来,这本是游街那一日飘到自己身上的,原想扔了,只是后来找不到了,便以为丢了,不曾想是在这件衣服里放了许多天,眼下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坐上马车,明川倚在小迎枕上,百思不得解:“安国公要把姑娘嫁给张心远?”
  言恪想了想道:“今春的进士里,张心远的确是难得的才貌双全之人。”
  “那为何不选徐成玉呢?起码徐家和安国公府门当户对啊。”
  言恪倒了一杯茶,道:“陛下忘了,安国公和国师交恶,怎会与徐家联姻?”
  明川这才明白过来,道:“快些回宫,朕去问问国师。”
  言恪觉得有些好笑,道:“陛下如何这么着急,还怕安国公府将张公子抢走了不成?”
  明川摇摇头,煞有其事道:“这就像是你看一篇话本子,结果没了下文,抓心挠肺的不自在,必得赶紧看完,一刻也不能等。”
  回到宫中,明川连衣服也没换,径直去了太和殿,这地原是他最不想来的地方,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
  明川是皇帝,没有人拦他,他便长驱直入进了太和殿,因为着急,还显得有些气势凌然。
  国师听见声响看过来,一同在旁的,还有好几位大臣,不约而同的看向他,明川停下了脚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大臣们看着似乎气势汹汹的小皇帝,目光游移在上面的国师和殿下面的小皇帝之间。
  莫不是要撕破脸了?
  国师打破了寂静,问道:“陛下来此所为何事?”
  明川皱了皱鼻子:“也不是什么事,国师先忙吧。”
  说着明川就要走,国师道:“等等。”
  明川心里一咯噔,只见上面的容商面无表情,眸色沉静:“陛下若无事,正好来听听政务。”
  明川只好瘪着嘴,一步一挪的走到书案前头。国师瞥了他一眼,继续和大臣商议国事,也没有真的要明川参与的意思,只是不许他走。
  他就是不想让朕好过,明川心里想,回回朕出宫回来,他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陛下,可要练练大字?”言恪问道。
  明川摇摇头,道:“换点适合作画的玡花纸来。”
  “是。”
  明川其实还算善于作画,从前跟着宫里的大家专门学过,画得一手好丹青,只是这二年都耽搁了,不曾再认真画过。
  明川抬手作画,寥寥几笔大致勾勒出了一个人影。
  国师这个职位,不在三公六卿之内,只是一个恩荣,故而容商也没有什么专门的朝服,他素日里穿的衣服,是仿着皇帝的衣服,去掉龙纹罢了。
  容商喜穿一身白,但是不素,压着金线银纹,只显得那人清贵俊美,气势逼人。
  明川慢慢勾勒衣角上的图案,只把那繁复的图案画的一丝不差。他不曾抬头去看国师,但是笔下却十分流畅,手上的扳指,腰间的白玉佩,一样一样都画出来。只是画上人的眉眼始终是空白。
  言恪看去,只见明川拿着笔,迟迟没有落下,半晌,他放下笔,道:“收起来吧。”
  明川抽出一本书,越看眼皮子越沉。那边容商安排好了事务,几位大臣各自离去。他转头看向明川,只见小皇帝趴在桌案上,阖着眼睡得安静。
  容商看着他,眉眼缓缓柔和了下来,他接过言恪手上的披风裹住小皇帝,将人抱起来。明川小小的一团,窝在容商怀里,跟个孩子似的。
  他睁开眼,睡眼惺忪。
  “还困吗?”
  明川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容商面上带出几分笑来:“困就再睡会儿。”
  明川便又闭上眼。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明川接过言恪的茶水润润喉咙,幽幽道:“早知道就不去找国师了。”白白浪费了朕听故事的时间。
  言恪拿过杯子,安慰道:“也不是全无受益。”
  “那你说有什么受益?”
  言恪不妨他刨根问底,无奈道:“起码奴才知道了,陛下是真的很喜欢看话本。”


第8章 初见大师的小皇帝
  明川想了想,将这一茬抛到脑后,问:“国师呢?”
  言恪道:“方才国师出去了。”
  “他用膳了吗?”明川掀开被子下床。
  “用过了。”
  明川收回下床的腿:“那朕不换衣服了,你叫他们把膳食摆在小几上,朕在榻上吃。”
  “是。”
  不多时,宫女拎着膳盒摆好了膳食,言恪给明川拿了个毯子盖着腿,站在一边给他布菜。
  明川午后出宫,回宫后又睡到现在,属实是饿了,吃的很快。容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只有几道药膳看上去没有动过。
  见了容商,明川赶紧舀了一碗天麻炖鸡汤,装模作样的喝。
  “陛下今日想来问什么?”容商坐下,看心情很不错。
  “是这样,”明川道:“朕听闻,安国公要与张心远结亲。”
  容商点点头:“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说,陛下很中意张心远,想与他结亲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没有安国公这般着急的。”
  “可我今日去见张心远,他直说了不愿结亲。”
  “是不愿结亲,还是不愿同安国公府结亲啊?”
  “什么意思?”明川问道。
  “说来话长。”
  明川闻言,三两口喝了鸡汤,叫人收拾了碗碟上了茶点,做足了听故事的准备。
  容商看他一眼,眼里带了些难以发觉的无奈,道:“这事还要从上回陛下出宫说起,当日安国公府的二小姐御前失仪,被你不喜,没有进宫的机会了,安国公就叫她联姻,对象便是张心远。”
  明川道:“那张心远还真是倒霉。”
  容商笑了笑,端起茶碗,道:“冯家二小姐心高气傲,不愿意嫁给张心远,便派人将他羞辱了一顿,还闹到了张心远老家,他乳母跟前,将他乳母生生气病了。”
  明川了然:“怪不得。”
  这样说来,跟心有所属还真没什么关系。
  容商抿了一口茶:“其实说起来,这张心远,我应当是见过的。”
  明川面露惊讶:“什么时候?”
  据容商说,那还是上一次春闱的时候。
  三年前,也是三月里,天气变化无常,将要回暖的时候竟反常的下了大雪。明川那时候十七岁,孩子心性,比现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身子骨也弱,这乍暖还寒时候,便发起烧了,断断续续卧床静养了半个月。
  他在宫里待的闷,又生着病,总不开心。容商便找了个时候,带他出宫去寺院祈福。明川不记得他见过张心远,只记得在那寺庙里,他认识了无世。
  无世是个和尚,但是没有剃度,据说佛法高深,不在乎外物。他到京城的时间比容商还要早,早年间曾云游各地,历遍人生八苦,参悟之时一夜白头,自此之后更加出尘,不少人说曾亲眼见过他的佛相。
  他们去的寺院便是无世所在的寺院。
  马车一路行到后院,车上明川问容商:“我们不去前头拜拜佛吗?”
  “先去后院,等你休息好了再去玩。”容商给他系上披风,将他抱下车。
  一进院子,明川不由得惊呼,只见不大的院子里,满是桃树,连到院子外边,桃花盛开,上头还带着雪,粉白一片,仙境似的。
  就在那一片桃花林里,站着一位身披袈裟,满头白发的人,身上零星落了些花瓣和雪。明川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是仙人。
  容商一眼瞧见,面色沉下来,冷笑道:“这不是无世大师吗?你不去佛前修佛法,站在桃花树下面做什么?”
  无世转过头来,手里拿着一枝桃花,面对几人缓缓念了句佛号。明川惊为天人,觉得这人面目慈悲,眼有悲悯,像是佛前的白莲花,不曾沾染尘世烟火。
  容商一边冷眼瞧着,心中不屑,也不让明川多看,推着人进屋。
  “不请大师进来吗?外头怪冷的。”
  容商眼也不抬:“不用管他。”
  明川爬上炕,透过窗户看外面,只见桃林里已不见了无世身影。明川缩回身子:“此地真是不一样,怎么会有桃花在下雪的时候开呢?”
  “只是冷热交迭罢了。”不同于国师的声音低沉磁性,这人的声音极为清越出尘,会让人想起罄响钟鸣,明川想,若是佛会说话,大抵就是这样的声音。
  不请自来的无世不理会容商不善的目光,接着道:“早先天气暖和,桃花便开了,一夕之间下了雪,桃花没有来得及凋落,便是如今这样的景象。”
  明川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容商道:“我倒不知无世大师这样闲,这时间,不该去佛前诵经吗?”
  无世笑道:“若是旁人我定然不会浪费诵经的时间,只是你我何等情分,我来迎一迎你,有何不妥?”
  闻言容商没有说话,难以忍受似的挪开了眼。明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里十分惊奇,国师生性寡淡,原来也是能与人情分深厚的吗?
  屋里人一时间都没有出声,只听见有人轻叩了两下门,是来找国师的。接连下雪,京郊附近的地方还有下冰雹的,据说损失极为惨重,这些事都是要国师去处理的。
  明川很懂事:“国师快去吧,我等你来接我。”
  容商点头,嘱咐他莫要玩雪贪凉。临出门,他看了眼无世,冷笑道:“别招惹他。”
  无世笑眯眯的:“你放心就是。”
  容商心里盘算着,坐上马车回宫,路上叫人拦了下来,那人是落第的举子,独自一人拦了国师的车架。
  容商稳坐在车里,那人在外头说话,送来诗文谒见。落第的举子大多用这样的方法做最后一搏,只是敢送到国师跟前,还从未见过。
  容商心里念着明川,又要赶回宫处理事务,哪来的时间与人周旋。便收了他的诗文,叫他离开了。
  回宫路上,容商看了看他的诗文,字里行间溢满了野心。容商看过便扔在了后头,他自己是个有野心的人,便不喜欢旁人有太大的野心,何况是这样尖锐锋利毫不掩饰的野心,免不了伤人伤己。
  “那人便是张心远。”容商道:“当时我没有出面,但容火见过他。上回保和殿,容火一眼便认出来了。”
  明川捧着茶碗,摇摇头叹道:“看来这三年张心远变了不少,你看如今这模样,可看不出什么野心滔天来。”
  容商笑笑:“我倒是有些欣赏他如今的模样了。”
  明川想起了什么,放下茶碗道:“那静华?”
  容商不在意道:“他有野心,那尚主无疑是晋升最快最好的法子,他不会拒绝。”
  明川皱眉:“那还有几分真心,叫什么良缘?”
  容商抬头看他:“那你说,谁娶公主不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呢?”
  他这话一针见血,明川哑了声,半晌也说不出话。
  容商伸手抚了抚明川的鬓角,安慰道:“想来静华长公主自己也是明白的,张心远固然才貌上乘,但长公主看中的怕是张心远的家世。张心远没有根基,不管以后再怎么发迹,也决计不能亏待长公主。”
  明川虽心里不大舒服,但也知道容商说的八成不错。他心下有些感叹,都说公主不愁嫁,若真是不愁嫁,静华也不至于如此筹谋了。
  容商见他眉头紧锁,不想让他再为此费神,便道:“今日太医院送来了几样养身子的药膏,过会儿你试试。”
  明川闻言回过神,目光闪闪烁烁的,他说的保养身子,无非就是那档子事。明川不想弄,但是太医院信誓旦旦说与寿元有益。谁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明川沐浴过后回到床榻上,床帐放下来,只剩他与容商两人。烛火盈盈的,照着明川一身细腻皮肉都像蒙了一层光泽,十分诱人。
  明川跪坐在容商怀里,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容商腾出手,涂抹脂膏,用药的时候不宜动房事,这时候容商不会要他。
  “无世大师总说我命数不好,恐有夭折的风险,我这都二十岁了,往后不会再夭折了吧。”明川十分忧虑。
  容商道:“你听无世跟你瞎说。”
  明川撅着嘴,伸手抓住容商身后的一缕头发:“说不好呢,无世大师佛法高深,或许真能参透一二。”
  容商笑了笑,扭过明川的小脸:“这么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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