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砚微笑着摇了摇头:“对你有用就好。”
华莎关切道:“听闻言公子昨日被缥缈峰的人找麻烦,可需要我们的帮助?”
“多谢姑娘好意,不过不用了,已经解决了。”言砚心道,顺带着还报复回来了。
言砚注意到热曼鲁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会心一笑道:“昨日还要多谢令弟,多亏他及时搬来了救兵。”
“中原人有句话道,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们是朋友,这是应该的。”华莎笑道。
热曼鲁也不住地点头,华莎继续道:“运送药材的马车后日就可抵达京口,届时我们会通知您。”
言砚从容不迫地举起桌子上的清茶,郑重道:“大恩不言谢,在下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华莎和热曼鲁也举起了茶杯。
饭毕,送走了华莎姐弟,言砚也下楼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就被二人叫住了。
谢静使劲地冲言砚挥手:“言公子,言公子!”
“谢姑娘。”言砚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你们也来吃饭?”
“不是,我们来看美男的。”谢静解释道。
第67章 花团绕心
言砚笑道:“是吗?可惜这里只有美食,没有美男。”
谢姝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不就是吗?”
“哦?”言砚调侃道:“二位穿越拥挤的人海,就是来看我的吗?”
“自然不是。”谢静道。
言砚:“……”
谢姝激动地看着门口:“来了来了!”
言砚也好奇地看了过去,美男?有自己好看吗?
只见蓬莱客门前停了辆马车,马车四周官兵环绕。
须臾,从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青年男子,男子身材颀长,面容冷峻,气质沉郁,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宇,眼神随意一瞥,就能让人感觉到“滚远点”三个字!
男子直接略过想要搀扶他的官员,不耐烦道:“本官没瘸!”
官员:“……”
谢姝悄声道:“是挺好看的,但是太难相处。”
“诶!冰山美男,懂不懂?”谢静道。
谢姝道:“我还是觉得言公子好些,言公子,是不是啊?”
谢姝没等到言砚的回答,回身看他一脸思索地盯着前面的马车。
谢姝推了推他:“言公子,想什么呢?”
言砚疑惑道:“往年鉴英大会,朝廷虽说也会派人来,可大多都是偷偷摸摸的,今年怎么如此正大光明的?”
谢静道:“喻大人不是像往常那群官员一样来打探消息的,他是来接人的。”
“接人的?”言砚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我听大哥说,好像是来接缥缈峰的谁,按理说,缥缈峰应该派人来迎的,可不知为何,今日缥缈峰所有人都闭门不见,喻大人气坏了。”谢静纳闷儿地解释。
言砚唇角勾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道被阎王蚁咬了呗!
言砚心情颇好地问道:“你们认识这位喻大人?”
“不是吧。”谢静嫌弃地看着言砚:“喻大人啊,你不知道?”
“……”言砚心道,我该知道吗?
谢姝解释道:“就是喻勉,当年可是名动建康城的才子。”
喻勉?言砚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有些耳熟。
谢静一脸花痴道:“可是在我们美男宝鉴上排名第二呢!”
“美男宝鉴?这又是什么?”言砚皱眉疑惑道。
谢姝拍了拍言砚的肩膀:“这是我和阿静对见过的美男所做的排名,言公子,放心!你暂居第一!”
“你们做的排名?”言砚敷衍地笑了笑,心道这难道是他们为自己未来夫婿所做的排名?要是这样,言砚并不想当第一!
“暂时,暂时的!”谢静解释道:“等我们见过左家璞玉后,再做定夺!”
“左家璞玉?”言砚摸不着头脑道:“又是谁?左萧穆?还是左萧然?”
谢静特别吃惊道:“你又不知道?”
“…请赐教。”
谢静郑重道:“左明非大人!”
“哦——”言砚恍然大悟地应了声,心道,还是不认识。
言砚对她们道:“二位姑娘,在下就先告辞了。”
“哎哎哎,言公子。”谢静收回盯着喻勉的眼神,对言砚道:“糖公子去广善堂找你了,你去看看吧,别让他瞎找。”
这会儿又对糖芋儿这么关心?那这对姐妹到底对谁有意思?言砚应道:“我去找他。”
“哎哎,他年纪小,你多让着他些,不能因为在那…什么上吃亏了,就总是冷落他,知不知道?”谢姝嘱托道。
吃亏?她们怎么知道糖芋儿强吻自己了?言砚心里惊疑不定,面上镇定道:“谁吃亏了!你们别瞎说!”
谢静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对,都是房里事儿,谈不上吃不吃亏的,你们自己开心便好。”
言砚:“……”她们说话怎么那么古怪?
言砚也不想跟她们再掰扯,就告辞离开了。
言砚出门时,刚好朝廷的人进来,他下意识地避了一下,打算等那群人过去了自己再离开。
喻勉带着几个人从言砚身边一阵风似的走过,忽然,喻勉脚步顿了下,身子转向言砚,言砚刚好抬头打算离开,两人不期然地来了个对视。
言砚礼貌地笑了笑,就转身了,却听见后方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阁下且慢!”
言砚顿足,不明所以地回身,发现喻勉幽深的眸子正盯着自己,言砚问道:“大人叫我?”
喻勉走过来,一群人跟着他挪动脚步,喻勉侧脸对他们冷声道:“站在原地!”一群人就止住了脚步。
喻勉走到言砚跟前:“阁下可是孙百草孙先生的高足?”
言砚很快地回答道:“家师确是孙百草,您与家师相识?”
喻勉脸色稍霁:“多年前孙先生曾医治过我,当时你大概十三四岁,你应该还有两个师弟师妹吧?”
言砚快速在脑海里回忆起来,还就真想起了喻勉,当年喻勉还是桑海郡的一个县官,浑身伤病,恰好孙百草带着他们三个经过那里,医治好了喻勉,当时喻勉弱不禁风,一副随时会倒下来的样子,言砚很难将他与眼前这个人联系起来。
言砚诧异道:“喻大人?我…竟未曾认出大人,是我眼拙了。”当年喻勉在他们离开时,赠送了他们好多钱财,这言砚是记得的。
“一别七年,容貌是有出入的。”喻勉眉宇舒展:“不知孙先生在何处?当年先生救命之恩,喻勉不敢忘,若是方便,喻勉想请先生吃顿便饭。”
“师父啊…”言砚无奈地笑了笑:“师父已经故去五年了。”
喻勉怔了怔,良久才反应过来,似有些寞然道:“原来先生过世了,我竟是不知…”
“逝者已矣,大人不必伤神。”言砚安慰道。
喻勉点了点头就作罢了,道:“你若有何需要,可来西街客栈找我。”
“多谢大人。”言砚拱手。
喻勉朝他点了点头,两人就分别了。
言砚来到广善堂时,看见广善堂门口人山人海的,糖芋儿远离人群,自己一人站在门前的石狮子旁,手里握了几支蔷薇花,许是太无聊了,糖芋儿一下一下地揪着蔷薇花花瓣,他脚边已经有了一小堆花瓣了。
“挺受欢迎啊,这么多花。”言砚笑着走了过来。
糖芋儿抬眸,刚好一阵清风徐来,卷走了糖芋儿脚下的花瓣,又吹乱了言砚的衣摆,花瓣翻飞在言砚衣摆间,言砚脸上还带着一副白狐面具,唇角带着些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是踏花而来仙家。
糖芋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言砚,言砚走过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想什么呢!”
糖芋儿不动声色的挪开眼神,问:“你干吗带着面具?”
“我要是不带面具,收到的花连十辆马车都装不下。”言砚大言不惭道:“倒是便宜你了,收到这么多。”
“给你。”糖芋儿抬起右手,将剩余的几支花递给了言砚。
言砚轻声笑了笑,调侃道:“借花献佛啊?”
糖芋儿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道:“我送你的。”
言砚:“……”
糖芋儿执着地抬着右手,言砚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糖芋儿笑了下,将脸缓缓别开,与言砚并排站着看街上的人来人往。
言砚摆弄着手里的花,笑道:“你知道吗?缥缈峰的人今天都没起得来,想必是被阎王蚁给咬了,真是活该…”言砚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昨晚?还敢提昨晚!
言砚尴尬地瞥了眼糖芋儿,糖芋儿也略显忐忑地看了他一眼,言砚转移话题道:“咳咳…那什么,你吃饭了吗?”
糖芋儿迟疑着点了点头,又迅速地摇了摇头。
言砚笑了:“到底吃没吃啊?”
“吃了早饭,还没吃午饭。”糖芋儿如实道。
言砚顺手拉起糖芋儿的手腕,道:“那成,带你去吃饭。”
突然,一个绿衣女子迅速跑到两人跟前,羞红着脸将一朵花塞到糖芋儿的手里,然后迅速跑开了。
糖芋儿看了看手中的花,又看了看早已经跑远的姑娘,有些无语。
一旁被无视的言神医:“……”
言砚十分理所应当地抽过糖芋儿手里的花,随手扔了出去,云淡风轻道:“走吧。”
茶楼里
容旭遥怀里躺着自己的弯刀,翘着腿看着齐昭,齐昭心虚地看着他怀里的刀,心道他不会砍过来吧。
容旭遥见他不时地盯着自己的弯刀,扬了扬眉毛:“你喜欢?”
齐昭心道,我不喜欢,嘴上却说:“很精致。”
“杀人的刀,有什么精致不精致的。”容旭遥不以为意地瞥了眼怀里的刀:“你喜欢的话就送你咯。”
“不不不…不用。”齐昭忙道。
“你很怕我?”容旭遥眯眼,周身开始散发出凌冽的气场。
齐昭:“……”我能不怕吗!
突然,容旭遥放下腿,那股凌冽的气场被收的干干净净,容旭遥低下头,齐昭仿佛又看到了在谪仙阁那个乖顺温柔的少女…少年…人!
容旭遥眉眼失落,低声开口:“阿昭,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齐昭被美色蛊惑,一瞬间丢盔弃甲,不自在地安慰道:“我就是…别扭,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对不起。”容旭遥歉意道:“我一开始的确是骗了你…”
齐昭清了清嗓子,打断他道:“我也有利用你,我们扯平,你不用道歉。”
“我喜欢你。”容旭遥盯着他的眼睛道:“是真的。”
齐昭:“……”可你是男的!
“我很想你。”容旭遥缓缓道:“我有想过,你该是喜欢我的,不然为何对我那么好?”
齐昭:“……”可你是男的!
“既然我们两情相悦,为何你一直躲着我?”
齐昭:“……”可你是男的!
“就因为我是男子吗?”容旭遥好看的眉毛微拧:“可我比那群庸脂俗粉都好看,而且,我还那么喜欢你。”
齐昭扶额:“容儿,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这…”齐昭一时无语,想了许久,抬眸认真道:“这样跟你说吧,我浪荡那么多年,从未想过…喜欢上…一个男人,所以,我…”
“你受不了在下吗?”容旭遥开口:“没关系,你在上面便是,我又不在乎。”
齐昭震惊了,他想到哪里去了!
齐昭大窘,他捏了捏眉心:“不是这个啊…”
容旭遥想了想,迟疑问道:“那你是嫌弃我是个杀手?”
“啊?”齐昭一时不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容旭遥不由自主地收掌,默然道:“阿昭,我没法儿选择,我年幼走失,被卖到青楼,若不是少主救下我,将我带回缥…山上,我现在估计就是个卖笑的,那我更没有站在你跟前的底气。”
齐昭伸手握住了容旭遥的手,连忙道:“我没有嫌弃你是个杀手,我这么混账,你不嫌弃我才好。”
容旭遥反握住齐昭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不嫌弃啊,除了师父和少主,就你待我最好,阿昭你等我,等我向师父告辞,到时候我就不做杀手了,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好不好?”
“容儿。”齐昭收回手:“我不能给你承诺,我也有自己的事,我不用你陪我去哪儿,你也不用为了我改变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你好好的便行。”
“你有什么事?”容旭遥问道。
齐昭抓了抓头发:“你别问了。”
容旭遥心道,就是忽悠人的呗,他能有什么正事,说到底就是不想接受自己!
“我不会放弃的。”容旭遥拿着弯刀站了起来,打算离开,路过齐昭时,他微微侧脸看向齐昭,眼神戏谑又摄人心魄:“你做好被我纠缠一辈子的准备!”
齐昭心里,我他娘的…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被人喜欢成这样?
广善堂
言砚将胳膊搭在齐昭的肩膀上,质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吃完饭的时候都没见你。”
“借酒浇愁去了。”齐昭一脸看破红尘的沧桑。
“呦~你还会愁呢?来来来,愁一个给我看看。”言砚调侃道。
“你知道什么呀!”齐昭拍开他的胳膊,道:“我昨日被容…姑娘…公子给真情表白了一番,愁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