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糖芋儿叫道,齐昭停了下脚步,回身看向糖芋儿。
糖芋儿尴尬又着急道:“齐昭,你…你帮言砚找个镜子。”
齐昭:“……”找个屁的镜子啊!
齐昭清了清嗓子,对糖芋儿道:“糖芋儿啊,机不可失,记得我教过你的吗?”
糖芋儿凌乱道:“什么?”
“就是那次咱们去抓鱼时我告诉过你的!”齐昭提醒道。
糖芋儿还是没想起来:“啊?”
齐昭也不管言砚听不听得懂,直接道:“男女之事!”
糖芋儿:“……”可言砚是男的。
齐昭继续道:“男人和男人也差不多,把握住机会啊!”
说完,齐昭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糖芋儿仍旧一脸凌乱,齐昭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言砚好整以暇地看两人鸡同鸭讲了一通,低低一笑,糖芋儿尴尬地看向他,言砚挑起半边眉梢,轻佻地问:“齐昭教你轻薄我吗?”
“不是!我没有想…你别误会…”糖芋儿连连摇头。
言砚舒了口气,懒洋洋地打量着糖芋儿,问道:“有没有人说你吻人吻得很差劲?”
“…啊?”糖芋儿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言砚不待他反应,直接抬起了他的下巴,将脸凑了过去,好似蛊惑地用气音轻轻道:“别跟齐昭学,我教你。”说完,轻柔地吻住了糖芋儿的双唇。
糖芋儿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有细碎的电流从唇上流经全身,他完完全全地怔住了,动也不敢动一下。
轻轻碰了碰糖芋儿的双唇,言砚退开些许,醉眸打量了糖芋儿片刻,下定决心了般地再次吻了上去。
言砚微闭双眼,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抬着他的下巴,不住地往前凑,感觉到糖芋儿僵硬后,言砚安抚性地捋了捋他的后背。
糖芋儿呼吸很轻又很快,言砚轻轻摩擦着他的唇瓣,不同于糖芋儿漫无目的的吻法,他浅尝辄止地引导着糖芋儿,可糖芋儿跟个木头人似的,言砚不厌其烦,极具耐心地诱导着他。
糖芋儿不敢动,他茫然地想,言砚这是在亲他吗?言砚为何要亲他?那对他是不是也有些不一样?是的吧,不然言砚为何不亲齐昭?也许亲过?或许言砚也有喝醉了就乱亲人毛病?那言砚到底对他有没有意思?
言砚恍惚间看糖芋儿一脸愣怔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声,他缓缓启唇,轻轻舔开糖芋儿的唇缝,唇舌相碰的瞬间,糖芋儿仿佛被雷劈了似的,反应很大地推开了言砚,他不可思议地将手横挡在唇边,震惊地看着言砚:“你…你在…”干吗?
言砚嗔怪又不失温柔地瞥了他一眼,似是觉得他大惊小怪,糖芋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呼吸紊乱,胸腔里更是躁动不安,糖芋儿往外挪了下:“我去洗个脸…”
言砚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往怀里一拉,糖芋儿直接半躺在言砚怀里,言砚不容置疑地再次吻了上去,并且强势地撬开了糖芋儿的齿关,缠绵不断。
糖芋儿瞳孔骤然放大,他心里无措又有些好奇地想,还可以这样吗?他觉得有些别扭,特别是像现在这样半躺在言砚怀里,最终别扭战胜了尴尬,他将一只胳膊横在言砚胸前,不住地将脸偏开:“言砚…”
言砚感觉他这样有些不舒服,就放低身子,俯身将他轻压在了床上,接着温柔又炙热地亲吻着糖芋儿,他一手扣住糖芋儿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游连在糖芋儿的腰际,平日只能看不能摸的东西留在自己手边,言砚借着醉意放肆大胆起来,右手隔着衣料辗转在糖芋儿的腰际。
唇齿间和腰部的触觉十分清晰,糖芋儿浑身燥热起来,本就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身体比他脑子先给出了反应,他不知道言砚想干什么,心里除了忐忑之外,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其实,除了有些不自在和尴尬外,他并不排斥与言砚亲近。
糖芋儿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搂住了言砚的脖子,心里还有些忐忑,自己算是趁人之危吗?可是…言砚对他而言…真的…糖芋儿睁开眼睛,认真地看着微闭着双眼的言砚,真的很不一样。他从昏迷中醒来,
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言砚,
第一次帮他解围的人是言砚,
第一个拿后背护着他的是言砚,
第一次给他买糖葫芦的人还是言砚,
第一次带他认识各种药材的也是言砚,
第一次发火是对着言砚,
第一次笑也是对着言砚,
第一次哭还是对着言砚,
第一个…喜欢的人…
是言砚。
感觉到糖芋儿的回应后,言砚诧异地睁开眼睛,刚好对上糖芋儿一双好似包含了许多情愫的眸子,言砚眉宇微动,胸口仿佛装了一只蝴蝶,飞不出来也停不下去,他本就不太理智的弦彻底断了,他加重了自己的吻。
两人的呼吸暧昧地纠缠在一起,糖芋儿刚沐浴后身上带的皂荚清香飘进言砚的呼吸里,言砚低头,吻在了糖芋儿的脖颈外侧,粗重的呼吸喷洒在糖芋儿的脖颈间,糖芋儿再一次震惊了,能这样?
言砚顺着糖芋儿的脖颈往下,指尖挑开了糖芋儿原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口,停在了糖芋儿的锁骨处,糖芋儿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下意识也就任由言砚怎么着了。
忽然,言砚停在糖芋儿的颈窝不动了,糖芋儿愣了下,然后抬手拍了拍言砚的背,迟疑地叫了一声:“言砚?”
言砚没有回应,糖芋儿使劲将言砚从身上推下去,看他好像闭上了眼睛,糖芋儿小心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睡着了。
糖芋儿重重地呼了口气,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失落,他刚打算起来去外面清醒清醒,就觉得腰部一紧,一低头,糖芋儿发现言砚还紧紧搂着自己的腰,糖芋儿动了两下,言砚还是没有松手,为了避免把言砚弄醒,糖芋儿认命地躺在了言砚身侧。
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也不知平复了多久,他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言砚昏昏沉沉地醒来了,还没有睁开眼睛,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涌入了脑海里。
该死的沈一流,敢灌他酒…好像不是沈一流灌的,都有谁来着?华莎?谢眺?…嘶,记不清了,自己都喝醉了还能安全回到床上,言砚有些许自豪,咦?旁边是不是还有个人?言砚眼睛睁开一条缝,哦,糖芋儿啊,言砚不以为意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猛地睁开,什么?糖芋儿!
言砚侧脸,看见了睡得一脸安详的糖芋儿,他咽了口唾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言砚松了口气,重新看向糖芋儿,糖芋儿怎么能衣衫不整地睡在他的床上?哦,这是糖芋儿的床,那糖芋儿也不能趁着自己酒醉就和自己同床共枕吧?
言砚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瞥见了自己的手还搭在人家的腰上,他忙将手缩了回来,然后看了糖芋儿半晌,又将手重新放了回去,便宜不占白不占。
言砚好奇地摸了摸糖芋儿的侧腰,疑惑他的腰线怎么练的?为何会这般好看?言砚将眼神移到糖芋儿的脸上,心道这脸也挺好看的。
突然,糖芋儿眼皮动了一下,似乎是要醒过来了,言砚忙撤回手,仰面躺着,想了想,他又拉过糖芋儿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糖芋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缓缓坐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看向一旁的言砚,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顿时清明了起来,他慌乱地将脸扭向一边,瞥见了正“熟”睡的言砚,而且,自己手还不安分地搭在人家腰间,糖芋儿急忙缩回自己的手,欲言又止地看着言砚。
言砚恰到好处地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讶异道:“咦?糖芋儿,我怎么在你床上?”
“呃…”糖芋儿语塞,总不能告诉言砚自己趁人之危了吧。
糖芋儿心虚地瞟着言砚:“你…你醉了,就…就睡在了这里,嗯!”
嗯你个头啊!言砚心里好笑,这一脸慌张的!
言砚装模作样地哦了声,客气道:“那对不住了,占了你的床。”
糖芋儿连连摇头:“不会…”
言砚故作讶异道:“不过你为何不去我床上睡呢?”
糖芋儿:“……”能怎么说?说你抱着我不让我走?那自己趁人之危不就又被发现了。
糖芋儿装傻到底:“忘了。”
“你…”言砚还想调笑他两句,就被糖芋儿粗暴地打断了,糖芋儿不满地皱眉:“你别问了!不烦啊!”
言砚心道,恼羞成怒了这是,于是哄道:“我也没怪你不是?”
糖芋儿心中羞恼,不领情道:“你怪啊!又不是没怪过!”
“……”言砚莫名其妙道:“我何时怪你了?”
糖芋儿:“……”好像真没有,言砚虽然喜欢无理取闹,但好像还真没怪过他,糖芋儿一时语塞。
言砚忍不住笑了出来,并且声音越笑越大,糖芋儿一张脸写满了不高兴,虎着一张脸穿好了衣服,摔摔打打地出门了。
言砚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食指不经意地擦过唇畔,言砚脑海里骤然出现了一些零星的画面,糖芋儿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有自己压在身下的模样…
言砚使劲摇了摇头,梦吧?
他半信半疑地下床,看见了一旁的椅子上放好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言砚唇角翘了翘,是刚刚糖芋儿出去前放这里的吧。
言砚洗漱过后,神清气爽地出门了,这时都已经日上三竿了,齐昭正在吃午饭,言砚走了过去,坐在了齐昭对面,随口问道:“糖芋儿呢?”
“出去了。”齐昭上下打量着言砚,坏笑道:“估计是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也是,刚刚被自己调笑了一番,自然会不好意思了,言砚不以为意地夹了块辣子鸡,还没有送到碗里,就被齐昭一筷子打掉了,齐昭皱眉道:“师兄,你别吃辣的,不好。”
言砚以为他是怕自己吃了,他就不够了,没好气道:“我就吃!”
齐昭不让:“你这新婚燕尔的,不方便!”
言砚手顿住了,抬头道:“你说什么?”
齐昭揉了揉鼻子,道:“那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都看见了,这合情合理,水到渠成,非常正常!”
言砚眯眼:“你看到什么了?”
“自然是…”齐昭环顾左右,压低声音对言砚道:“你对糖芋儿投怀送抱了!”
“我去你的!”言砚一巴掌拍在了齐昭的背上:“你胡扯什么?”
齐昭后背火辣辣的疼,瞧瞧他又摸不着,他龇牙咧嘴道:“我哪有胡扯,你当时就是把人家压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我呸!”言砚不顾风度地回击:“你也说了是我,我!我把他压在床上的!凭什么任君采撷的是我?你瞎啊!”
齐昭奇怪言砚的关注点,回答道:“因为你像。”
“滚蛋!”言砚没好气道。
齐昭挠了挠头,纳闷儿道:“不是,你们真没发生什么?”
“没有!”言砚没好气道。
“不应该啊…”齐昭疑惑道:“那糖芋儿跑出去干什么?我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言砚撇清关系道:“想知道自己去问!”
第70章 浮屠花开
齐昭往嘴里扒了口饭,感叹道:“猜不透啊猜不透!师兄你不是挺喜欢糖芋儿的吗?”
言砚将筷子拍在桌上,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断袖!”
“啥?”齐昭大惊小怪道:“你他娘的胳膊都快断了,还说没断袖?”
“……”言砚:“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信!”
言砚越想越气,他不甘示弱道:“咦?你们家那个容美人呢?”
齐昭:“……”
言砚冷冷道:“我胳膊断了?你还腿断了!”
“师兄,你这就没意思了吧?”齐昭讪讪道。
“他武功那么高,你得吃亏吧?”言砚冷笑道。
齐昭不服气道:“谁说的!小容儿说了,他才不在乎谁上谁下的!”
“是啊,这么说,阿昭是应了我了?”
容旭遥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齐昭身后,齐昭:“……”
言砚挑衅地冲齐昭扬了扬眉毛,然后笑眯眯地看向容旭遥:“容公子,来找糖芋儿吗?还是…”言砚顿了下:“我师弟?”
齐昭悲催地想,以后惹谁也不能惹师兄啊。
容旭遥轻巧地坐在齐昭身边,屈腿踩在椅子上,笑道:“找阿昭!”
言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感慨道:“天气真好!我出去转转,你们慢聊啊。”
齐昭挽留地叫了句:“师兄…”
言砚果真停住了,齐昭心里燃起了希望,言砚侧脸对齐昭语重心长道:“你刚刚不是说见不到那谁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吗?如今人正在眼前,还还不快些诉诉衷肠?”
齐昭:“……”师兄真狠呐!
言砚出门后,才想起来今天浮屠花应该会被送到了,他该去广善堂拿浮屠花了。
走了几步,他看见不远处糖芋儿手里拿了串糖葫芦在看杂耍,言砚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用胳膊轻推了他一下,糖芋儿以为是别人不小心撞到他了,头也不回地往前挪了一步。
言砚:“……”
言砚清了清嗓子,糖芋儿这才回头,诧异道:“言砚?”
言砚问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