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少年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六角铜铃

作者:六角铜铃  录入:10-30

  关于最后的大捷和发生在周宁县的事,赵贤哲也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他默念卢准的名字捏着手中的纸扇陷入沉思。
  皇上率军回京的时候,秦王赵贤哲作为宗室之首和他的堂弟皇上的嫡次子许王赵德明率百官一齐出迎。
  赵贤哲看到他二叔人前一直骑在高头大马上就知道他的腿伤还没好,赵贤哲暗笑,这说好听了是皇上身先士卒还受了伤,说难听了就是大冀天子让契丹打瘸了。
  赵延光一边反思自己在这次战役中犯的错误,一边对在战争中表现突出的将领进行封赏。虽然打了败仗,但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名单上剩下的最后一个名字,卢准。
  大军走了已经三个月了,周宁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对于边关小镇的百姓来说,见过一次皇上就够吹半辈子的了。
  最近县衙的衙役们发现,他们的县太爷自从皇上走后一直有点不对劲,经常一个人坐那啥也不干突然就开始捂着脸傻笑,挺瘆人的。
  和皇上独处的那段短暂时光,很难忘,很奇妙。皇上嘛终究也是人,但又是全天下最特别的一个人,皇上穿上代表身份的冠冕时就有了一种让人无法亲近的气场。都说伴君如伴虎,不过卢准觉得自家这位皇帝挺好相处的啊,尤其是受伤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至于奖赏什么的卢准也没啥概念,最好是能直接回京当官然后能多见见皇上。每次想到这儿他都会被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逗笑。
  这天一份调令从天而降,周宁县令卢准在此次北伐过程中有突出贡献,调往三司盐铁部任职。官阶从七品直升至五品,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有救驾这一条什么都好说。
  衙门的人都替卢准高兴,一边祝贺一边要求苟富贵,勿相忘。
  卢准虽然也很高兴,但要离开自己精心治理了一年多的周宁县,还是很有些不舍的。临走时被大伙弄得流了好些眼泪。
  不过等他到了京城,对周宁县的离愁很快就被繁华冲淡了。
  他到三司盐铁部报到,被安排在官舍住下,很快就正式上任了。
  说起在地方和在京城当官的别嘛,还是挺大的。在地方哪怕是县令也是一方一把手不用看人眼色,而在三司五品只是最底层的,工资涨了倒是一定的。
  工作内容与盐铁有关,卢准没有经验会向前辈虚心请教。虽然他是那种年轻小地方来的很好欺负的类型,但有着特别的背景光环大家还是很给他面子的。
  正真能跟皇上同殿议事的只有正三品堂上官,五品官很少有机会见到皇上,见到了也只是遥遥相望。就算是混成了宰相,也很难再有像他之前那样和皇上促膝长谈的机会了。多少历史名臣也没这样的经历,已经够本了。卢准从不主动提起救驾的事,更不会拿自己扶皇上上茅房的事到处乱说。皇上那么狼狈的样子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有损天威,那短暂的独处也算是自己和皇上的秘密。皇上给了自己这么好的机会,还是抓紧完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理想吧。
  入秋后天凉得很快,一日旬假卢准上街溜达,京城的喧嚣似乎又勾起了少年人贪玩的本性。京城繁华热闹,每天都有新的买卖开张。卢准走进一家看起来很新很华丽的茶楼,叫明月楼。
  楼有三层,标准的回字形。一楼中央搭了个大戏台,白日彩光很好,杂耍,评书,戏剧轮番上演,散客或站或坐围在戏台四围,账房和厨房都在这一层。二楼是两排雅座,靠里的可以从更好的视角看表演,靠窗的方便谈事情。三楼是豪华大包厢,一层满共只有四间,里侧窗户打开看戏,外侧还可以看街景。
  卢准不知怎的就想起宋二郎来,也不知他最后到底怎样了。其实他到京城安顿下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曲苑街,结果发现新东酒楼已经没了。四下打听才知道,酒楼一年前就转让出去改成绸缎庄了。一年前刚好是他离京不久,难怪自己写了那么多信都没有回音。
  卢准坐在二楼喝着茶吃着点心,忽见楼下柜台后有个人晃过去,好像,好像,是胡老板!离得太远看不清,卢准放下茶碗就要下楼去追,一回身就见到一个高挑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前挡住了去路。
  卢准的视线向上移去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天井的光线落在卢准身后,亦如那晨光里的初见。
  “二哥,是你吗?”卢准的声音微微颤抖。
  “是我,好久不见。”


第1章 明月楼结义
  据宋二郎所说,当时他把山贼引到了禁卫军营,禁军把山贼杀得片甲不留。结果自己被误会是山贼的同伙抓起来关了好久,出来时卢准已经上周宁赴任了。虽然不能解释他所有的疑惑,但卢准对这个答复已经满意了。
  胡老板为了打点救他出来卖掉了酒楼,现在好不容易又筹够了本钱一起开了这家明月楼。宋二郎经常来这里,在三楼有固定的包房。今日碰巧卢准来了被他看到,下来确认果然是他。
  说这些的时候卢准已经坐进三楼的包厢了,这里的茶点要更高级一些。说起来两人算是生死之交了,第一次见面正是彼此最落魄的样子,今日重逢都已是衣冠楚楚满面红光。卢准这个二十岁的五品官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他今天出门打扮还是很低调的,只穿了一身赭色的棉麻圆领长袍。宋二郎呢,一身商贾打扮。月白缎中衣宝蓝色下裳,外搭一件浅蓝色大袖衫,面料光鲜绣有团花暗纹,看着就不便宜。
  “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一年多我一直挂念着你,要是你被我害死了我可要愧疚一辈子的。”卢准为宋二郎斟上一杯胡老板刚刚送来的好酒。
  宋二郎接过酒杯笑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我皆是,走一个。”
  “二哥现在在哪里发财啊?”卢准问。
  “和以前一样做药材生意,现在太平盛世生意好做,腰包鼓起来了。”
  其实卢准有很多问题想问,胡老板跟你什么关系啊你会武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家药铺开哪里啊?不过好不容易重逢不好像查户口一样。
  现在轮到宋二郎发问了,“卢老弟已加冠成人了,字取了什么呀”
  “慕先,取仰慕先贤的意思。”
  “好字好字,慕先贤弟现在仕途顺遂以后还请多多帮衬。”说着宋二郎给卢准倒了一杯酒。
  卢准面不改色地把酒杯推了回去,“做兄弟没问题,有什么我能做的您尽管开口,但公私一定要分开。”可不是他当了大官不顾老朋友,原则一定要有的嘛。
  宋二郎拿起卢准退回的酒杯自己干了,算是收回刚才的话。
  卢准突然看到宋二郎拍在桌子上的扇子,扇子展开一截露出扇面上提的“香风徐来”四个大字。卢准两眼发光也顾不得礼数拿起扇子展开仔细看,“这……这……这……可是王夫子的真迹”
  宋二郎看到卢准惊讶的样子觉得好笑,“是啊,怎么了?”
  “传说西晋第一大书法家王夫子,性格好爽乐善好施。多少达官贵人求他他都不会轻易题字。有一次见一老妇在日头下卖扇子六文一把却卖不出去,王夫子就上前给每个扇面都提了字,这扇子就卖到一百两一把了。二哥这个莫非就是……”
  宋二郎趁卢准讲故事时反应了一下,笑道:“的确是呢,这其实是前一阵一个落魄官员母亲生了重病,要些贵重药材却付不出钱,就拿这传家宝来抵账。我当然知道王夫子的真迹有多值钱,但难辨真伪。我看那人可怜不论真假就收下了,想着这次进京请高人看看。慕先贤弟好像很懂行的样子,不如你帮我看看。”
  卢准拿着扇子爱不释手讪笑道:“我就一穷书生从未见过王夫子的真迹,就是爱好书法买过些帖子临摹。”
  见卢准这个样子宋二郎大方地说:“既然贤弟喜欢,不论真假收下玩吧,就当见面礼了。”
  卢准已经把高兴写在脸上了还扭扭捏捏的推脱一下,宋二郎也配合演出的非常热情一定要送,然后卢准再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勉强收下。
  卢准真的太开心了赶紧把扇子揣进怀里怕对方后悔,哪怕这是个什么陷阱,他都认了。
  胡老板一会儿上来加两个菜,一会儿又续壶酒,一会又儿拎着只烧鸡送来。
  两人越喝越嗨,卢准发现宋二郎不只是个会武功的奇怪药材商人,还对文学美食书画古玩很有研究。
  两人从先秦诗歌聊到文起八代之衰,从晌午聊到掌灯。卢准发现自己自从皇上走后,内心出现的些微空虚突然就被填上了。该怎么说呢,离开了周宁县他在京城真的一个真朋友都没有。上一个能跟他交心谈心的人还是皇上,可惜是一次性的。现在多了一个可以把酒言欢故友简直太开心了,想到这卢准突然觉得宋二郎跟皇上长得还有几分相似……不对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是自己喝太多了。
  喝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如此有缘要结拜为异性兄弟。胡老板又被叫来摆上香案贡品,扶着两个找不着北的醉鬼完成仪式,不要把拜把子弄成拜天地。
  “关二爷在上,我宋二郎……”
  “我,卢准……”
  “今日在此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生死相托,吉凶相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山河为盟,皇天后土,实鉴此心。”
  算下来是宋二郎长卢准两岁,应为兄长。
  “虽然现在你是我大哥了,但我还是想叫你二哥。”卢准大着舌头说。
  “行行行,兄弟你想怎么叫都行。”
  好在第二天两人酒醒了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没人后悔不认账。
  卢准跟宋二郎和胡老板告别回了官舍休息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之后几乎每个旬假卢准都会来明月楼找宋二郎喝酒谈天,不谈政事是他们的默契共识,吟诗作对品鉴美食甚至会一起喝花酒。宋二郎似乎很有些门路,总能弄到些前朝谁谁谁的真迹,谁谁谁用过的笔架之类的好东西,供两人一起品鉴。
  “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青梅小。画堂人静雨蒙蒙,屏山半掩余香袅于莺。鸟密约沉沉,离情杳杳,菱花尘满慵将照。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哇,满满的闺怨啊,兄弟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宋二郎看完卢准写得诗,调侃道。
  “哎呀,你再这样以后不给你看我写的了。模仿学习一下婉约派的风格嘛,你不要流于表面,这首诗的内核是孤独有没有感受到这种情感是相通的……”
  “这可是传说中顾恺之用过的笔筒,怎么样想不想要啊。”宋二郎嘚瑟地向卢准说。
  “得得得,这好东西我可消受不起,您自个儿留着玩吧。”
  单纯物质上的享受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他们正在追求更高级的精神世界。
  工作上卢准上手很快,不到半年就已经从入门到精通了。同事们发现他其实没什么后台,也没见皇上再给过他什么关照,加上卢准也不怎么主动与同事热络,大家就对他渐渐冷漠了起来。
  卢准对身边人眼光的变化毫不在意,他也是有傲气的好不好,您有能力您是前辈我尊敬您是应该的,不过你混吃等死还拿资历压人我凭什么还给你好脸色看。
  每次效绩考核卢准都是第一,同事有时用些麻烦事塞给他想他出错,只要是合乎规定的活他都接,还都能办好。没办法,皇上钦点就是这么优秀,不服来咬我啊。
  这天卢准一个人来到一家琴行,买下了一把他看中很久的古琴,五百两,这是他攒了一年的钱。老板吹嘘什么这是司马相如用过的都不重要,识货的人一上手就知道值这个价钱。这琴还有名字,叫风弄,风吹过琴弦都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等宋二郎生日那天卢准背上琴如约赴宴,说是宴会其实还就是他们两个人。
  “送礼嘛,什么都太俗,再说你也都不缺。”卢准摆好琴,“今儿个我弹首曲子给二哥听听。”
  “有点意思。”赵贤哲点点头。
  十指泠泠七弦上,忽闻江水声,又似龙虎吟。
  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江南春尽离肠断,蘋满汀洲人未归。
  他的琴声叙事性很强,让人身临其境想入非非。
  一曲终了卢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不潇洒。
  宋二郎一边鼓掌叫好一边又给卢准斟酒,“这琴绝非凡品加上慕先贤弟的演奏真是绝妙。”
  “看上我的琴了吗,五百两买的,你要出一千我也不卖。”
  “这话说哪去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两人每次一喝酒一聊天这话匣子就收不住了,从天南聊到地北。刚还说古琴呢这会又说起点心了。
  “城南画心斋的刘师傅做的糖心桃花酥简直人间至味,可惜老师傅现在年纪大了只有初一十五亲自起灶,买点心的人天不亮就开始排队了,除了大户官宦人家还有些歪心思的人专门倒卖炒作哄抬物价,真是气死我了。上次我好不容易花高价买到一盒,本来还想给你留一口呢,但是太好吃了我没忍住吃完了。”卢准吃着明月楼的点心还夸着别家的。
  “是吗,听你说的这么好我一定得尝尝。你早说啊,胡老板认识画心斋的人咱可以内定啊,要是真好吃就把刘师傅挖到咱们明月楼来。”
  “那感情好啊。”卢准觉得宋二郎只是在说大话。
  宋二郎话题一转,“你一朝廷命官整日吃吃喝喝的不好吧,本朝崇尚节俭不怕人弹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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