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刚刚升起的阳光,阿青回房睡了一会儿,又起来在东厨煎药。
他端着熬好的药,却见竹泉守在门口,竹泉道:“郎君正在和林姑爷谈话呢,阿青哥哥要不然先下去休息会儿,把药给我就成。”
阿青谢过小姑娘的好意,可他还惦记的郎君的病,怕竹泉又手忙脚乱的出了岔子,于是道:“不用了,我在外面等着。”
竹泉经常请阿青帮忙,阿青也总是不嫌麻烦的接受了,对他颇有好感,乖巧点了点头。
阿青在外等了不久,听见房内突然传来小郎君的喊叫,那声音有气无力,常人还听不太清楚,可阿青却听到他语气,几乎是要哭出来的音调。
他察觉不对劲,冲了进房间,却看见几乎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小郎君被人压在床上,衣衫被扯的凌乱,白皙rou体暴露在外,眼神无助。而那不知名的男人,正贴在易梓骞身上,模样无耻,嗅着这副身体芬芳。
阿青额头青筋暴起,眸中燃起簇簇怒火,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衣裳,把人直接甩到墙上。
他看着昏死的林殷,依然不解恨,想到他刚才竟敢欺辱郎君,就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就在此时,听门外传来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来的人还不少,再看一眼赤身的小郎君,压抑着心中怒火,只得作罢。
他扯上毯子,抱着郎君出窗而去。
而身后不一会儿,便传来易芸和大夫人的尖叫声。
阿青用轻功踏檐而走,寻了一家客栈,落至小巷里,用毯子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可怎么还遮不住一双玉足。
走进客栈时,客栈内的人盯着易梓骞的腿,眼睛都看直了。
而对于这些管不住自己眼睛的人,阿青眸里带着刀子般的锋利,扫上一眼,众人被这充满寒意一眼,吓得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再看。
找客栈老板要了一间房,把郎君抱进房间,让他倚卧在床上,却发现他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粉红,略微喘息,关切道:“郎君,没事吧?”
易梓骞听有人唤他,无意识的抬头。
他一直都在忍耐那股瘙痒之感,不停磨蹭着毯子,现在几乎忍不住。
方才他见阿青来了,心里紧绷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可随之涌来的是无止境的热潮,让他的意识融化在火re中。
阿青看他双眸漆黑,没有光亮,如稚子一般似是迷茫,却又有着惑人的媚意,瞧的阿青不禁喉咙一干。
易梓骞虽神志不清,却也分辨的眼前人是谁,说道:“阿青,我好热。”
阿青见他这样子,明显是被人下了药的症状,一想到刚才被他打的不省人事的林殷,眸子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易梓骞见他不动,而自己脑子已经混乱了,他脱下毯子,双手勾着阿青的脖子,靠着他的胸膛,贴合的亲密无间。
阿青被这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杜目结舌愣在原地,双手都不知放到哪里。
他磨蹭阿青的衣裳,还是觉得不够,填满不了心中的渴望,可那渴望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易梓骞嘴里吐着热气,混着身上的冷香,在他鼻尖萦绕,他抬起头,漆黑眼里氤氲勾人,喃喃道:“帮帮我,阿青,帮帮我......”
阿青深吸一口气,把斗笠掀翻,丢到地上。
然后双手捂着易梓骞的双颊,含住他的唇,亲吻上去。
星稀月明,夏风飒飒,阿青人仿佛置若到千树万花,春风十里时。
结束之后,阿青仍是凝视着易梓骞的双眸,见他神色依旧未见清明,心下叹口气,还是点了他的睡穴。
阿青任何事上皆是坚定自己,可在郎君面前,却总是不堪一击,他又怎么能抵御的住,易梓骞的请求和眼神。
可是面对这般惑人的小郎君,阿青却依然不肯在他不清醒时,不确定对方心意时,做出任何让易梓骞不愿的事情。
易梓骞被点到穴位,两眼一闭,瘫软下去,阿青赶紧接住了他,把他放在床上,仔细将人裹实了。
而他自己则搬着椅子坐在,趴在桌上将就过了一夜。
日上三竿,易梓骞才渐渐清醒,头疼的厉害,环视一周发现不在自己的房间,也是一惊。
想要回忆起昨日之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还引来阵阵头痛。
而阿青端着早点,推门而入,见易梓骞醒了道:“小郎君,你醒了。”
易梓骞见来者是阿青,总算送了口气,道:“我怎么在这儿?”
阿青把早点放到桌子上,犹豫问道:“郎君你,记不清了昨日之事吗?”
易梓骞摇了摇头道:“我依稀记得,林殷在我房中,然后我喝了易芸做的药膳,然后......”跟着言语描述推进,他差不多想起了事情经过,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第39章 不安
阿青见他脸色不好, 估计是想起了昨夜之事, 可他心中有些踌躇, 即是希望郎君能想起昨夜那个吻,又不想让他记起,就那个吻沉没在他的脑海之中。
回忆起昨夜旖旎,如海棠春色无边,看着小郎君双唇红润,不免想起昨夜将这双朱唇流连吮吸, 阿青也是喉咙一紧。
他清咳一声,道:“郎君, 把早点趁热吃了吧。”
易梓骞只记得昨日, 林殷对他做出那些下流事, 与最后阿青冲入房间的身影,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头疼欲裂, 看着桌上的一碗稀饭和馒头, 没有胃口, 只得道:“我实在不饿,阿青你吃了吧。”
阿青见他紧蹙眉捂着头,一副不好受的模样, 道:“小郎君若是没有胃口,等头疼好些了再用也不迟。”
易梓骞颔首又躺在床榻上,道:“我怎么在客栈里?”
阿青只得向他解释道:“那时我端着药, 在门外候着, 却听小郎君的呼救声, 来不及细想便闯入房中。待我冲入门后,又听身后脚步匆匆,来者人数不少,见郎君与那人衣衫不整,若是让人瞧见了,只怕会说不清楚,于是自作主张带郎君离府,来到此地。”
易梓骞听他此言,心想真是虚惊一场。
若是阿青没有及时出现,那他和林殷当时那番姿态,还不叫人以为他们罔顾纲常,行那苟且之事,到时候真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下一刻,他就发觉有些地方不对,怎么会那么巧,就有人要来他房间。细细回忆,自己与林殷那种症状,分明就是被人下了催请药,而他们两人共同食用过的,也只有易芸送来的那碗药膳汤。
想清前因后果,易梓骞脸上没有轻松颜色,反而更加审慎严肃,他本以为易芸嫁到太守府,做了人妇便会转转性子,收敛自己,所作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上次不由分说向他动手,这次竟然想要下药害他,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他与易芸虽然之前虽有罅隙,闹得许多不愉快,但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此次易芸竟想出这么个招数来害他,让他背上与姊郎乱lun的罪名。
若他真背上这种不知耻的罪名,那只会被万人唾骂,不知还有没有脸面存于世上,这易芸分明是抱着想让他死的恶毒心思,才计划出了这一桩事。
那个娇蛮霸道,看似没什么心眼的易芸,想到这么个狠毒阴损的法子,易梓骞不由得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阿青见他陷入沉思,道:“郎君,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府去,免得让有心人占了上风,先胡说八道了个遍。”
易梓骞想了会儿,道:“好,我们现在就回易府。”
易府这边也是乱作一团,林姑爷被人打晕在地上,而易家四郎不知所踪,房间内一片狼藉。
众人先将晕倒的林殷扶进内室里,叫人赶快去找大夫。
易老爷也引过来,往内室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林殷,也是忧心忡忡,心想着林殷要是在他们府里出了事,他可怎么向太守赔罪。
又转头问道惊魂不定的大夫人道:“怎么会事儿,好端端的人,怎么成这样了?”
大夫人也是无措,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啊,只是芸儿说要瞧瞧四郎病情,陪她来到房中,却瞧见这么一幕。”
易老爷就算不喜易梓骞,可这么个大活人不知所踪,他还是要过问,又道:“那,四郎人呢?”
大夫人答道:“不知,似乎是被人掳走的。”
易老爷叹一口气,只能期望大夫能早早来了,把林殷医治好,别把人落下什么毛病。
而站在大夫人旁边,强作镇定的易芸,手里绞着手帕,心中惊慌失措。
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不想出了这样的岔子。
接着探病的由头,带母亲来易梓骞房中,本是想让众人看清,林殷与易梓骞这个贱人偷情的丑样。
可进了屋子,没想到意想之中的一幕,却见林殷被人打晕,而易梓骞也身不在此。
她心中暗恨,不知是谁破坏了她的计划。
而那摆在桌子上,十分明显的药膳,她趁着混乱之中,偷偷喊人丢掉了,算是处理干净了,可她却仍然感到惶惶不安。
正在此时,下人们来报,说是四郎君回来了。
易老爷听易梓骞平安回府,脸上没有什么起伏的表情,只道:“回来了就行。”
而下人又道:“四郎君请老爷来正厅一趟,好像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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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改变主意
易梓骞坐在正厅偏位, 抿了一口茶,一副闲静花月的模样。
易老爷携众人而来, 虽见易梓骞安然无恙,语气却有些漠不关心,仿佛如例行公事般,问道:“昨晚发生何事?”
易梓骞放下茶杯, 向易老爷和大夫人行礼,眼神往易芸那边一扫, 才道:“昨晚突然发了热疹,来不及告知众人,是我的贴身仆人送我去的医馆医治, 耽搁了一夜, 让爹娘担心了。”
易老爷见易梓骞翩翩有礼, 仍是质问中带着责怪道:“昨天林殷去探望你, 结果仍然昏迷不醒,可知其中原因?”
易梓骞不紧不慢回答道:“我昨晚未见姊郎,可能他来时,已经去了医馆。”
易芸自然不信他这一套说辞。
要是依着他所说,昨日林殷要是见不着他的人,哪儿会久留是,肯定速速离去,更何况她那一碗药膳, 有人动过的痕迹。
可她思量着, 若是反驳易梓骞所说, 岂不是惹火上身,给她招惹些怀疑,只得哑巴吞黄连,说不出话。
易梓骞瞧她犹豫着张了张嘴,却还是忍住了,料定她是不会戳穿自己方才之话的。
易老爷听完后,依着他的言论,略加思索,对着大夫人低声道:“难不成是有小贼入府,潜入房中正好与林殷撞个正着,迫于无奈把人打晕了?”
易芸见父亲被易梓骞的几番言语,牵着鼻子走,心有不甘,忍不住大声道:“既然是热疹,怎么我瞧着的三弟肤色正常,没有出疹状况?”
易梓骞知易芸会压不住气,不挑起事端不肯罢休,伸出手把袖子挽起,白嫩皮肤上果然有大片未消的红点,有些瘆人。
易梓骞观众人脸色,便知他们信了三分,于是又重把袖子放下。
易芸见他有如此充分准备,只得作罢。
大夫人犹豫着对易老爷,低声道:“那等太守问起时,不如说家里进了贼,正巧撞上林殷,才把林殷打伤了。”
易老爷却觉得此说法单薄,林太守面上可能不会追究,心中始终对他们易家颇有不满,还是要给个更加令人可信的理由。
易梓骞作无辜状,询问关切道:“父亲,姊郎究竟是怎么了?”
易老爷并没有心思向他解释那么多,只是随意敷衍道:“没事。”
易梓骞也不介意,只是温和点头,又道:“我此次这出热疹来的奇怪,大夫问诊后,说是食用了不净之物。”
易芸见他惺惺作态个不够,还要再说,心里厌恶烦闷不禁犀利道:“二弟意思是,是生活饮食上出了问题?只是母亲与父亲皆相安无事,怎么偏偏就你出了热疹?”
易梓骞笑着道:“二姐先声夺人,这么紧张是作甚,若是莫需要乌有的东西,我又何必拿出来讲,只是向大家提个醒罢了。”
说罢,就拿出一个白色药包。
易芸一看这药包外形,怎么这么像当初,她找黑商买的催请药,心下慌乱如鼓动,腿上轻软瞬间失去了力气。
若是有人轻轻推她一把,就要瘫坐在地上,在众人前出丑了。
易梓骞见易芸一副魂不附体,慌张失措的样子,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暗中冷笑一声,才在众人面前下把药包打开,里面是褐色粉末。
他悠悠道:“八橼与茴香相似,味道也相同,只是八橼吃多了会引起热疹,可能是灶娘被杂货贩子欺瞒,才买错了味料。”
易芸见那药包里的粉末为深褐色,还并非她所买的白色粉末,也是心里一松,却刚好对上易梓骞戏谑目光。
她这才后知后觉,易梓骞这是专门让她来看这出戏的,为的就是让她战战兢兢,提醒着自己,他手里攥着她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