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卖火锅[种田][古代架空]——BY:孟冬十五

作者:孟冬十五  录入:11-09

  司南同样笑眯眯。
  小家伙们还真没冤枉槐树,这不,明明两盆花摆在一起,他愣是错过了牡丹,摘了朵芍药!
  在一众小娘子的簇拥下,于三娘红着脸垂着头,等着他帮自己戴上。
  槐树也红着脸,傻笑着,努力给她戴正、戴好。或许是太努力了,一不小心把姑娘们精心帮于三娘梳的牡丹髻给扯散了。
  如瀑的乌丝披散下来,槐树蒙了。
  这、这还咋戴?
  司南笑得前仰后合。
  傻小子,满京城的人都看着呢,这脸丢大了!
  正笑着,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将一朵娇红的杏花,别到他耳畔。
  那时在巷口匆匆一瞥,便见他调皮地摘了朵花,这般戴着。
  没承想,一年之后,他会有幸亲手给他别上。
  司南歪过头,眉眼弯弯,“好看吗?”
  唐玄也笑着,轻声说:“好看。”
  两个人一个坐在树上,一个骑着骏马,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他们身上。
  这一刻,全京城的人都在想——
  这俩人怎么还不成亲!!!


第126章 抢孩子
  唐玄把探花郎的风头都抢走了!
  探花郎摘了一朵素雅低调的山茶花, 戴在自家妹妹发间;唐玄折了一枝娇艳的红杏,别在司南耳畔。
  两个男人!
  怎么就能这么甜!
  小娘子们以一种近乎崇拜的目光看着司南。
  要知道,一年前燕郡王还是人人闻之色变的冷血怪, 在司小东家的调教下, 变得这么会疼人。
  司小东家真厉害!
  司南拼命压着自己的手, 才忍住没抱着自家男人亲一口,只是拿鞋尖踢了踢他的,嘴角高高扬着,“快去吧,探花使都走了。”
  唐玄温柔着眉眼, 给他正了正耳边的红杏, 方才拨转马头,汇入队伍中。
  槐树和探花郎一左一右走在最前头, 精神俊美的小伙子, 引得众人围观。
  于三娘重新梳好的发髻, 戴着他送的那朵芍药花, 随着人群往前走, 哪怕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也是欢喜的。
  旁边有位面容憔悴的妇人, 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娃。
  男娃差点被人撞到地上, 于三娘顺手扶了一把。
  “多——”妇人下意识道谢, 抬头瞧见于三娘的脸,突然顿住。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盯着于三娘欲言又止。
  “我脸上有东西?”于三娘诧异地抬起手, 摸了摸。
  “没、没有。”妇人扯开一丝笑,匆匆丢下一个谢字,拉着小男娃走了。
  因着这个小插曲, 于三娘不由对这对母子多了几分关注。
  妇人和她的目标一样,一直在跟着槐树走。
  转弯的时候,槐树露出正脸,妇人顿时变得很激动,拽着小男娃说:“大头,那是你哥,快,叫哥。”
  大头却不给面子,恶声恶气地说:“他才不是我哥,爹说了,既然他离开了家,就不再是徐家人了!”
  妇人声音里带上哭腔,说了什么于三娘没听清,因为她愣在了原地,没跟上去。
  反应该过来去追时,那对母子已经被人潮隔开,向城东去了。
  这件事搁在她心里,像团棉花似的不上不下。
  主要是担心。
  司南请媒人提亲的时候,跟于三娘说过槐树的身世,知道他父亲是唐家军旧部,几年前因伤去世,母亲改嫁……
  于三娘以为,槐树的娘已经死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浪落街头,成为孤儿?
  往常时候,于三娘习惯去西市采买食材,这天傍晚,她破天荒地去了东市。
  也是赶巧了,又让她碰到了那个小男娃。
  于三娘压下翻涌的心绪,闲话家常般同周围的摊贩打听起来:“那是谁家孩子?生得怪俊的。”
  摊贩瞧了一眼,叹道:“徐老二家的二小子,是个淘气的,天天跟街上的小子们干仗,昨日还撞了我的菜摊子。”
  于三娘笑笑,说:“看来有个好脾气的娘亲,惯孩子。”
  这话一下子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徐李氏可不就是性子软么,不然也不会把她男人纵成那样。”
  “那徐老二整日里喝了大酒,不是打就是骂……”
  “日日赊酒赊菜,到年底去要账,不仅不还,还横得很!”
  “哎,哪里像是正经过日子的!”
  于三娘问:“方才听娘子说那是徐家二小子,难不成还有个大儿子吗?也不正干么?”
  “原本还有个大小子,生生被打走了,听说死在外面了……。”
  “没死!前两年我还见过,说是成了小混混,专猫在州桥偷钱。”
  “我怎么听李氏说,那小子成了气候,当了官了?”
  “听她吹吧!若真当了官,徐老二还不上赶着贴上去?”
  “……”
  许是为了讨好于三娘,让她以后多买自家的菜,亦或是对那徐老二积怨已久,见人就吐槽。
  在于三娘的引导下,摊贩们你一句我一句,把徐家祖宗八辈都翻出来了。
  于三娘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徐老二就是槐树的继父,当初槐树就是受不了他的毒打,这才离家出走,入了无忧洞。
  单是一想,她就气得发抖。
  又心疼得发慌。
  胡氏和于三儿再偏心,好歹养大了他们姐弟几个;李氏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被骂被赶出家门,六七年不闻不问!
  这还是亲娘吗?
  她宁可自己猜错了!
  于三娘沉着脸回了满庭芳,犹豫着要不要跟槐树提一下这件事。
  如今,那个李氏到处宣扬她儿子当了官,还带着小儿子去看槐树,指不定哪天就会找上门,得让槐树有个心理准备。
  别说,还真让她猜着了。
  不过,想着算计槐树的并非李氏,而是他的丈夫,徐老二。
  那天,李氏看到槐树那般风光,特别高兴,憔悴的脸上难得带上几分喜气。
  进门看到徐老二醉醺醺地坐在桌边,母子两个皆是战战兢兢。
  李氏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转身就要去做饭,生怕晚了一步被徐老二打。
  徐老二叫住她,恶声问:“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氏吓得一哆嗦,不敢说实话。
  大头却小声道:“去看探花郎了,娘说探花郎边上那个小将军是我哥。爹,你不是说我哥早死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哥?”
  李氏吓得捂住他的嘴,惊恐地冲徐老二解释:“不、不是……你别生气,我就是去看看,没想认他……”
  意外的是,徐老二并没有抡拳头,只是哼了声,道:“你若想认回他,也不是不行。”
  “不,我不想……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去看他了,再也不会了……”李氏缩着脖子,涌出泪花。
  被打怕了。
  徐老二眉头顿时拧起来,满眼嫌恶,“你这娘们怎么听不出好赖话?老子让你去认,你还不乐意了?”
  李氏猛地抬起头,“你说真的?我可以认回飞飞?”
  徐老二嗯了一声,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要他恭恭敬敬给老子磕了头,叫声爹,答应供着老子吃喝,给老子养老送终,老子不介意在徐家祖坟上给他留个地儿。”
  这话说的,如同恩赏一般。
  李氏却满心感激,甚至喜极而泣,“好,好,飞飞一定乐意,他爹本就是入赘到我家的,程、李两家都没了人,他能落在徐家族谱上,再好不过……”
  徐老二一瞪眼,“谁是他爹?”
  “不,你才是他爹。”李氏连忙纠正。
  徐老二哼了声:“赶紧着,趁我还没后悔把他认回来,宗族那边我去说。”
  李氏揪着衣角,道:“我去做饭……今日卖了绣品,称半斤猪肉可好?”
  徐老二没吭声,代表默认了。
  出门时,李氏喜不自禁。
  这些年,她头一回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于三娘没料到,李氏来得这么快,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槐树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天天看着唐玄到店里接司南,槐树也学会了,从大营回来就去满庭芳接于三娘。
  大门进不去,他就在对面的茶摊上等着,喝喝茶,听听书,直到长街灯火通明,满庭芳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小两口才肩并肩往家走。
  这日,营中休沐,槐树来得早了些。
  刚在茶摊坐下,街角便走来一对母子。槐树看到来人,登时变了脸色。
  是李氏和大头。
  这些年,他从来没去过东市,人未进过徐家住的那条街,从未在那家人经常出现的地方停留过,就是为了不遇上他们。
  李氏心怀愧疚,也没在他面前出现过。
  今日,是槐树离家之后,母子间第一次迎头撞上。
  槐树霍然起身,转身就走。
  李氏快步上前,颤抖着拉住他,“我的儿……”
  只一句,便泣不成声。
  大头按照徐老二教的,抱住槐树的大腿,一通干嚎:“哥,我和娘来接你回家,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有家也不回,娘天天想你,日日落泪,眼都哭瞎了……爹也怪想你的,在家里备上了酒菜,就等着你回去。哥,你快回家孝敬爹娘吧!”
  槐树暴怒,一把甩开他们,“谁是你儿!谁是你哥!我爹早死了,哪里又来一个爹?”
  街上的人都认识槐树,十分清楚他的过往,纷纷帮他说话。
  “娘子莫不是认错了人?这位程小虞侯原是孤儿,后来被司小东家认作兄弟,怎会是你儿子?”
  “他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是我懦弱,护不住他,才叫他离家这么多年……”李氏死死揪住槐树的衣角,一迭声说着道歉的话。
  槐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边动静不小,于三娘从店里冲出来,一把将槐树护到身后。槐树说不出口的话,由她来说。
  “这位大嫂想必认错人了,整个汴京城谁不知道司家的孩子是从无忧洞出来的?若槐树真是您儿子,这些年您去哪儿了,怎么舍得他进那种地方?为何偏偏这时候又要认他?”
  这话当真刺激了李氏,她一边哭一边反反复复地强调:“他本名叫程飞羽,亲爹死后跟着我嫁到徐家,徐家族谱上已经有了他的名字,他现在就是徐家人,是我儿子……”
  槐树青筋爆起,咬牙低吼:“我爹早死了!也没娘!你不是我娘,我也不是你儿子!你儿子早在那天晚上就死了!”
  说完,就拉着于三娘走了。
  留下李氏瘫在原地,嚎啕大哭。
  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徐老二就是个阴险狡诈的滚刀肉,打上槐树主意的那一刻,就做足了准备。
  他早就料到槐树不肯轻易认回李氏,豁出去了去禁军大营闹了一场,口口声声说槐树不孝,发达了就不认亲娘了。
  “孝”之一字,在这个时代能压死人。
  槐树和徐家的关系不是秘密,稍微查查就一清二楚。最要命的是,徐老二先一步给槐树上了族谱,他现在确确实实就是徐家人。
  本就有人看不惯槐树晋升太快,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于是死死咬住,恨不得就此断了他的仕途。
  就算有唐玄做靠山都不好使。
  大宋本就以孝为先,赵祯更甚。
  因着对生母的愧疚,他向来听不得谁谁不敬父母、谁谁忤逆长辈。御史台参奏百官,但凡拿着孝道说事,向来一参一个准。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槐树的事越闹越大。
  早朝时,官家特意问起,唐玄替他说话都得了官家冷脸。
  “因着李娘娘之事,官家心里一直有个结。听说槐树生母尚在,他却不肯认,官家便很不高兴了,当着百官的面说,倘若换成他,舍了什么都不会舍弃老母。”
  司南急了,“没人跟官家说吗,不是槐树舍弃李氏,是那家人舍了他!最初那几年槐树是在酒楼的后巷吃垃圾活下来的他知不知道?那时候他娘去哪儿了?徐家去哪儿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唐玄抱住他,温声安抚,“官家本就是借题发挥,心里不舒坦,旁人的话听不进去。我已经叫人去查了,回头写个折子,原原本本地跟他讲。”
  “不要回头,要很快。”司南难得任性。
  “好,很快。”唐玄亲了亲他,宠着顺着,“槐树就在门外,你要跟他聊聊吗?”
  司南闭了闭眼。
  就算唐玄不说,他也打算跟槐树聊聊。
  这两天,他听了太多“忠告”。
  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让槐树适当妥协,要么回到徐家,要么把李氏接出去,总比这样一直闹下去,丢了前程要好。
  司南想知道槐树的态度,这决定着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槐树的态度十分坚决:“我不会回徐家,也不会奉养李氏。她在我爹尸骨未寒之时改嫁徐家、她眼睁睁看着徐老二拿火钳毒打我时,就已经不是我娘了。”
  司南道:“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将会是你一辈子的污点,就算现在压下去了,将来有一天也会被翻出来。你站得越高,扯你后腿的人越多。”
  槐树摇头,镇定道:“我不在乎。”
  司南又道:“你每一次晋升,竞争对手都会死死抓住这个机会,反反复复辱骂你、打压你,你可能永远都没办法站上你最想要的那个位置,即使这样也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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