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一丛音

作者:一丛音  录入:11-25

  岁晏这对岁珣的依赖感也太重了,竟然连哥哥娶妻都不愿意。
  岁晏气得眼红,苍白的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端明崇想了想,还是劝道:“阿晏,我瞧你年纪也不小了,就算关系再亲密,对这种旁人的终身大事,还是不要太过插手的好,要不……”
  要不回来问问岁珣到底是如何想的,如何?
  端明崇的最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岁晏再也忍不了的直接起身,伸手一把将端明崇手边的杯盏挥到了地上。
  杯盏四分五裂,摔了个粉碎。
  端明崇被他突然发难搞懵了,愕然看他。
  岁晏:“成成!成你的亲去吧!”
  岁晏余怒未消,捂着一只眼睛拂袖而去,只留端明崇一人在原地满脸懵然。
  岁晏被气得双眼发蒙,快步跑回来偏院,心跳如鼓。
  他抚着院中的樱树微微喘息着,按着胸口喃喃道:“不能动怒,不能乱想,不能不能。”
  这三年来,岁晏每日吃吃喝喝,小打小闹,过的极其滋润,再者有君景行在身边,郁结的症状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种病没办法用药直接治,平日对身体也没什么损害,君景行只得给他开一堆安神散,并且回回来都要叮嘱他切忌胡思乱想忧思过虑。
  上一世岁晏遭遇的那些造孽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地压过来,几乎将他整个人给逼崩溃了,他刚开始重生那段时日极其严重,每日都琢磨着要如何花样寻死。
  直到后来遇到端明崇才好了许多,而且三年来从没犯过。
  但是现在却被端明崇短短几句话逼得要发病。
  岁晏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呼吸边胡言乱语地自我安慰:“看开点看开点,他既然真的要成亲,要么说明他对我没有丝毫感情,要么就是他就是个棒槌。”
  这么一想,岁晏似乎有些释然了。
  “对,他就是个棒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我这么好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我?”岁晏开始胡言乱语,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选一些看似有道理实际上狗屁不通的话来安抚自己,省得自己犯病。
  “只有二傻子才不喜欢我,我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长得那么好看,腰……腰还又软又细……”
  “如果有人看不上我,那是他们的损失,对,损失,他们之后一定会哭着喊着认错的,可是我就不搭理他们了,跪地求饶也不成。”
  他正自己嘟囔着一些有的没的自欺欺人,君景行从一旁的房间走出来,手中拿了个手炉,似乎要给岁晏送去。
  他一走出来,瞧见扶着树微弱喘息的岁晏,愣了一下,道:“你怎么在这儿?”
  岁晏眼睛发昏,抬起头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君景行,他深吸一口气,艰难道:“我问你个问题,你认真回答。”
  君景行走过来:“嗯,问吧。”
  岁晏:“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
  君景行连个顿都没打,一字一顿,没有半分犹豫。
  岁晏:“……”
  岁晏喃喃地按着胸口:“对了,这就对了,只有傻棒槌才不喜欢我,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君景行:“……”
  君景行:“侯爷?侯爷?”
  
  第56章 归来
  岁晏自己叨逼叨了半天,?被吓得不轻的君景行给扯到房里灌了几杯茶下去清清心,?这才清醒了许多。
  岁晏揉着眉心:“我刚才说了什么?”
  君景行面有菜色:“没,你什么都没说,挺好的。”
  岁晏刚才说话都没过脑子,?根本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他疑惑地看了君景行半天。
  君景行怕他再提那棒槌的事平白给自己找不自在,忙拿起盒子里的安神香在香炉里点燃,?道:“太子那你就别过去了,?我已经派了人和他说你身体不适,?用完午膳后你再过去同他一起出门吧。”
  岁晏这才浑浑噩噩地响起端明崇的那几句话,顿时怒道:“用什么午膳,饿死他!”
  君景行:“侯爷?侯爷,我觉得你现在脑子可能有点不清醒,要不你再喝杯冷茶?”
  这太子是能像旁人一样说赶就赶的吗?
  这倒霉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骂谁?
  岁晏更加头疼地揉额头:“好,?给我倒杯冷茶来。”
  君景行忙去给他弄茶,?岁晏又喝了一杯,?才彻底清醒了。
  他站起身,?道:“将太子晾在前厅太失礼了,?我还是前去招待吧。”
  他正要离开,君景行一把抓住了他:“侯爷,你能保证自己过去是招待的,而不是去赶人的?”
  岁晏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我是那种因为求得不得就会把人打出门的性子吗?”
  君景行偏头看他。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片刻后,?岁晏道:“好吧,?我就是。”
  君景行:“你看吧。”
  岁晏还是觉得生气:“你都不知道方才他对我说了什么,?我问他娶妻立妃的事情,他竟然说甚好,还一个劲地劝我,让我别插手他的事儿,我我我……”
  刚才看岁晏的反应,君景行大概就猜出来发生什么了,此时听到岁晏说起来,也唏嘘不已。
  “你没扑上去打他吧?”
  岁晏怒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君景行:“咳!”
  岁晏转口道:“……其实我是想打他来着,但是……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现在有点怕他!我不敢!”
  君景行:“……哦,合该着你就怂了呗。”
  岁晏冷笑一声:“打,我是不敢打的,但是我临走之前把他的茶杯给掀翻了。”
  君景行:“……”
  真有骨气。
  君景行怕他到了前院真的再大逆不道和端明崇打起来,直接将他强硬地扣在了后院不让他出去扑腾。
  等到用完午膳,岁晏终于不再发疯了。
  他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饭后甜汤,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道:“你说我是不是该去赔个罪?”
  毕竟直接将太子的茶杯掀翻,一言不发就拂袖而去这件事做的也太大逆不道了,若是太子是个其他人,现在岁晏早就在刑部大牢待着了。
  哦,对了,其实也不算一言不发,他掀完茶杯还说了句什么来着。
  成你的亲去吧。
  岁晏险些将脸直接埋在甜汤里,不想出去见人了。
  君景行将大氅拿过来,道:“别当鹌鹑了,快起来,我送你出去。”
  岁晏将剩下的半碗甜汤喝完,又趴在桌子上瘫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岁晏微微抬起双臂,让君景行将大氅给他穿上,他瞥了一眼门外,蹙眉道:“是不是要下雪了?”
  天幕沉沉,似乎是初雪要来了。
  君景行将岁晏的衣服理好,随意应了一声:“应该是——你要不要戴顶风帽?”
  岁晏顿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神医,我只是去城门接个人,又不是要去北疆出生入死,你至于把我从里到外裹得紧紧的吗?”
  君景行道:“我怕你再病了,前年你不是也只是去了趟城门口,回来就病成那样,要是换个人,指不定都救不回来你了。”
  岁晏不想听他啰嗦,从他手里夺过小手炉:“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不用担心我,走了。”
  说完,兔子似的溜走了。
  端明崇头一次在侯府单独用午膳,十分不自在,但是他猜也猜得出自己那番话惹了岁晏不悦,也体贴地没有去偏院触他霉头。
  直到午膳后,岁晏才有些赧然地从后院出来,瞥见在前厅喝茶的端明崇,有些尴尬地行礼:“殿下。”
  端明崇看他这副模样,笑道:“不生气了?”
  岁晏想了想,实话实说:“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
  端明崇:“……”
  端明崇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说出来了,被噎了一下,只好干巴巴道:“那你消消气……”
  岁晏“嗯”了一声,道:“我尽量,反正你别再说那些话了。”
  端明崇:“……”
  “好。”
  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相对无言地喝了半杯茶,这才一起上了马车。
  岁晏坐在窗边,捧着小手炉朝外面看个不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端明崇坐在一旁,颇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相识了也有三四年,平日里都是岁晏上蹿下跳地扑腾,端明崇在一旁含笑倾听,他还从没想过岁晏若是突然有一天哑巴了,两人要如何相处。
  端明崇有些不习惯,两人安静了半路,他才有些忍不住地开口道:“阿晏啊。”
  岁晏回过头:“嗯?”
  端明崇道:“关于晌午咱们说的……”
  岁晏立刻警惕道:“不是说不提那件事的吗?你反悔了?”
  但是两人现在不尴不尬的场面就是由那件事造成的,端明崇觉得要想打破现在的僵局,还是要将那件事说开比较好。
  端明崇道:“我只是觉得……”
  岁晏直接一掀车帘,威胁道:“你要是再提,我就跳下去了,马上就跳!”
  端明崇:“……”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毛病?
  恋兄成狂到这种地步吗?
  端明崇道:“好好好,我不提便是了,你冷静一些,将帘子放下。”
  岁晏还是觉得这个男人不可靠,索性坐到了车门旁边,两只手指一直捏着窗帘一角,警惕地看着端明崇。
  只要端明崇一想要开口搭话,他就立刻作势要掀帘跳下去,把端明崇吓得完全不敢开口了。
  岁晏知道自己一旦犯病可能就有些不妙,所以根本不想端明崇再说一些话来刺激自己,两人就这么一路僵持到了城门。
  马车刚一停下,岁晏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如果不是跟在马车旁的无事扶了他一把,他可能直接摔地上去了。
  天色阴暗,刮来的寒风凛冽刺骨。
  端明崇知道岁晏身体有多弱,瞧见他在风中微微晃着,劝道:“阿晏,岁珣将军应该还要一会才能来,你先回马车上坐着吧,省得吹了寒风。”
  岁晏道:“不了,我就站在这儿。”
  他现在头昏脑涨,吹几下冷风能清醒清醒。
  端明崇只好陪着他一起等。
  两人等了没过半个时辰,天便开始下起了雪粒子。
  端明崇撑起伞,遮住越来越密集的雪粒,再也忍不住地开口道:“阿晏!下雪了,还是先回马车吧。”
  岁晏正看着不远处,此时突然叫道:“回来了!”
  端明崇转身一瞧,不远处被雪粒遮挡的影影绰绰的平地似乎隐约出现了黑漆漆的影子,很快,一支银装的军队恍如一把锋利的剑刃,破雪而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隐约能瞧见最前方随着寒风飞舞的硕大军旗。
  岁晏:“是兄长!”
  岁晏险些直接跳起来,脸上全是欢喜之色。
  端明崇看到他这么开心,也勾唇笑了笑。
  不一会,岁珣一身寒冽的猎衣策马而来,三年过去,他身上的戾气和威严更重,面无表情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几乎被那风雪还要寒冷。
  岁晏直接从端明崇伞下跑了出去,朝着不远处的岁珣拼命挥手:“二哥!哥哥!”
  他几乎直接蹦起来。
  岁珣皱着眉往前看,瞥到在风雪中欢天喜地朝他招手的岁晏,瞳孔微微一缩。
  两人已经三年未见面,岁珣的相貌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比之前更凶更冷了,岁晏倒是大变了模样,从之前一个不谙世事带着稚气的半大孩子变成了眉目俊美的张扬少年。
  岁珣策马而来,走到岁晏身边时一勒马绳,从马上一跃而下,一把接住了朝他扑过来的岁晏。
  岁珣裹着风雪走了半日,衣衫上没有半分温度,岁晏一扑上去,就被冻得打个寒颤,但是他却没在意,一个劲地往岁珣怀里钻。
  “哥,你终于回来了!边关的沙子就这么好吃啊,值得你三年都不肯回来一趟!”岁晏抱着他原地蹦跶,“你上次临走之前明明和我说一年就回来的。”
  岁珣一张手,拢着宽大的披风将岁晏轻柔裹进了怀里,为他遮蔽风雪,嘴里却冷声道:“叫兄长。”
  年少时,岁珣总是怨恨岁安候偏爱岁晏这个不学无术的废柴,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自从整个岁家只有他和岁晏时,这个少年就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浑噩度日只知道闯祸了,那个时候,岁珣才对岁晏产生了些兄长该有的宠溺。
  以前岁珣也是两三年才回来一趟,内心却没什么波澜,因为府上除了总是惹祸之外其他什么正事都不干的的岁晏外,没什么令他有牵挂的。
  现在,岁晏乖巧了许多,也讨人喜欢了些,岁珣瞧到岁晏为等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模样,内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又温暖又有些酸涩。
  上一世岁晏根本就没有同两个哥哥有多少交流,自从他们死后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块,痛得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重活了一世,岁珣又阴差阳错地活着,岁晏才知道那缺失的一块到底是什么。岁晏在岁珣怀里乱蹦:“二哥!哥哥!哥!我就要叫,你自己办了错事,还不准我说的吗?你快说,自己有没有错?”
  岁珣道:“你又想挨打了是吗?”
  岁珣刚回来,自然是不舍得打他的,岁晏有恃无恐,在他怀里蹭个不停。
  此时,端明崇撑着伞走了过来,瞧见岁晏一副极度依赖的模样,担忧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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