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啊?”影月又在后面戳了一下。
“……”夙凤转头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整个北平府都差不多知道的事,就你这个一根筋不知道!
“我觉得是,以前侯夫人对你说的那些话我都没好好想,看来,她也是知道的。”
“全侯府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你还有脸说?”
“这不能怪我啊!我经常会离开侯府,有很多消息串不起来。”影月说着又反应过来。“还真是啊?!”
夙凤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影月的肩膀。“听我的,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影月哼了声。“怎么?你还想灭口?”
“有这个打算。”
“呵,呵呵,呵呵呵,行了,我就当成一个笑话,听听就过了。”影月看了眼夙凤这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得身子,发出了致命的讽刺。
夙凤:“......”
两人跟上了前面的容霖,三人离开了皇宫。
三个人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皇后娘娘的车轿从宫中驶了出来,夙凤和影月对视一眼,两个人齐齐看着皇后的车轿消失。
“见过皇后娘娘。”
“母亲多礼了,父亲呢?”赵颖焦急的看了眼母亲齐氏。
“在书房等你好一会了。”
“在外面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赵颖交代完身后的宫女侍卫之后,转身进了书房。
“父亲,又出了何事?”
“我又收到了封信,你看看。”
赵颖看着那字上洋洋洒洒地两排字,微微蹙眉。
:不忠不义的奸佞,当被天下人诛。
“和上次给父亲写信的人是一个人的吗?”赵颖收了信,沉眉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一个人。”
“当年的事,不是早就处理得干干净净了吗?”
“当年北平侯府的事,就留了夙凤这一根独苗,这夙苣都摸不清的底,夙凤也查不出来,要不,他也不会在京城不知死活的呆四年。”
赵辛这几天可以说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天天就琢磨着这些成年旧事。
“夙凤如今没封号能掀起多大的波浪?以前戚儿还瞧上他来着。”赵颖是特别不喜欢夙凤,以前容戚挨的那顿板子她可是没忘,在床上一躺躺了大半个月。
“那要不是北平侯府的事呢。”
赵颖听着赵辛这话,猛的睁大了眼睛,这脸,顿时吓的惨白。“不……不可能,那……那件事更...更不可能。”
连说话都开始颤抖起来。
“安妃可是死了的!”
“安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心狠手辣!怎么会容许她儿子一个人留在这狼窝当中!肯定留了后手才让这七殿下安枕无忧的在外面过这么多年。”
“你是说……容霖知道当初的事?”
赵辛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安妃留下来的亲信在后面撑着,七殿下或许并不知情。”
“夙凤……容霖……”赵颖很想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一个是一桩成年旧事的帮凶的孩子,一个……是被抄了家的侯爷之后,怎么看都联系不起来。
“如若是北平的事,倒也没事,反正都四年了,早就死无对证了,即使真的翻案了,那也是皇上误判,是皇上下旨抄的家,皇上顶多将北平重新划给夙凤,封个侯就了事了。”赵辛能爬到这个位子,他的儿子能够当一军统帅,这后面,就没有一双干净的手。“要是当年的事,就全部得玩完!”
“我去试探一下容霖。”
“你也别太慌,纵使爹倒了,也断然不会牵扯到你们兄妹两,如今正是戚儿的重要时候,爹想尽快将这些事给处理个干净,好让戚儿能顺利登基,不为这些事所累。”
赵颖点了点头。
出去之后,这心,沉的跟个秤砣一样。
上了车轿就离开了。
另一边,五王府内。
“皇后今天又去了丞相府。”顾樾拿着外面递进来的书信,交给了容玉。
容玉看了之后,扔在一边,眉目凌厉的不知道望着什么地方。“让人回来。”
顾樾不解。“殿下,不继续查下去吗?”
“不查,查了反而暴露了,这场戏少了我可就演不成了,会有人,亲手把消息送到我手上的。”
“按说当年那些事能处理的人不应该都被处理了么?”
“谁知道呢。”
“会不会是夙凤?”顾樾试探的问了一下。
“是他我就弄死他,反正他嫌命长的很。”容玉的眸子中阴测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基友的文文:我在星际当主播的那些年。
陌小歌。
第12章
“他一心想查当年北平侯府的事,以前的事跟他没关系。”
顾樾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除夕将近,夙凤看着这七王府张灯结彩的模样,有些笑不出来,却又不想将自己那烦乱的惆怅传染给他人。
终日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十二月二十八,当年夙家一百零七口水,全部被押上了刑场。
四年前的今天。
在他的面前,他亲眼看着,爹娘,还有那些从他很小就在侯府中的人。
一个个眼中都是绝望,就这么看着他。
漫天的血腥味差点将他给淹死在里面。
不知道四年前的自己是如何离开刑场的,迷迷糊糊间,好像是影月抱走了他。
“喝酒吗?”影月敲了敲夙凤的房门。
两个人对视一眼,便全都懂了。
夙凤笑了笑,无边的苦意在嘴角边蔓延开来。“本来……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去我爹他们的墓前喝的。”
夙凤给自己倒了杯酒,声音悲呛。“但乱葬岗扔的人太多了,我找不到他们。”
“侯爷他们不会怪你的。”影月红了眼眶。
他很小的时候被侯爷带回了家,在北平侯府被抄家之前,他被侯爷派了出去,等他再回北平的时候,北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来了京城,被斩杀的名单上,没有他。
但是夙家一百零八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他准备杀进天牢,抱着哪怕死在那里也绝不独活的态度,看着官兵又换了名单。
夙凤的名字被除了。
他便开始怕了。
怕夙凤一个人留在世上被人欺负。
于是,便在京城等了好几日,再找到夙凤得时候,曾经风光无限的小侯爷,一身都是伤。
在漫天大雪中,光着赤脚,双眼空洞的站在了雪地里。
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抱着痛哭了好久。
夙凤病了一个多月,如若不是七殿下容霖找到了他们,给他们找了最好的大夫,可能,夙凤这条命就捡不回来了。
从那之后,嚣张任性却也聪明伶俐的小侯爷便不复存在。
活下来的,是开始步步为营在悬崖边上行走的夙凤,那个心思细腻,有勇有谋的谋士。
却再也没有当初的灵性了。
“出息啊,影月,才喝了多少就喝醉了?”夙凤打了个酒嗝,拎着酒瓶子站了起来。
“去……嗝……去哪啊你?天…天都黑了!”影月趴在桌子上。“小...小心夫人又...又骂你。”
夙凤喝完了酒,扔了酒壶,看了眼比他要高上一半的围墙,搓了搓手。
“哼!本小侯爷...有...有上天之能!这小小围墙,挡...挡得住我?”夙小猴子边说边顺着树爬了上去,然后一垫脚,就跳到了围墙上面。
如若不是手脚快,就摔下去了。
两个被五殿下派过来看着的护卫:“......”
护卫甲:“要……上去帮个忙吗?”
护卫乙:“别了吧,这夙公子爬墙说来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得事。”
两人正商量得时候,夙凤嘭的一声从墙上掉了下来。
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没走几步就摔一跤,没走几步就撞到杆上去了,没走两步又摔坑里去了。
两个护卫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护卫甲吞了吞口水。“要...要告诉殿下吗?”
“这么晚了,殿下该休息了吧?”
“那回去告诉顾侍卫一声。”
“嗯,你去说,我跟着这夙公子。”
容玉刚喝下药躺下,浑身都不舒服,偏偏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整个人都异常的烦闷。
顾樾:“殿下,休息了么?”
“嗯。”容玉应的极其不耐烦。
“刚刚七王府的人来说,夙凤一个人爬墙出来了。”
容玉睁开眼睛:“......”
随后又翻个身,继续闭眼休息,“别管,让他死了算了。”
顾樾又道:“那些人说,他走两步摔一下,不仅撞柱子上去了,还掉坑里面去了。”
容玉再次睁开眼睛:“......”
顾樾:“殿……”
一句话没说完,门就打开了,容玉从他身边走过,带过了一阵凉风。
顾樾赶紧跟了上去。
“殿下?咱们不从宫门口出去吗?”
“不,这么晚出去,被人知道了不好解释。”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进了冷宫,冷宫处的围墙最矮,两个人从这里跳了出去。
“这夙凤不是晚上看不见么?这么晚了还出来干什么?”顾樾也是纳闷。
容玉眸子微蹙,步伐越来越快。
“殿下,你知道去哪里找?”
顾樾跟在容玉的身后,来到了刑场。
“没人啊!这大半夜得,夙凤来刑场做什么?”
“四年前,今天,夙家的人,在这里被斩首的。”
顾樾听着,眸子沉了沉,闻着刑场的血腥味,这心中难免有些沉重。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容玉正在想着夙凤还有什么别的地方能去的时候,听着街角出来的一声闷哼,回过了头,看着半瞎又撞上了人家的店门口的墙上。
“爹!咱们侯府穷到这地步了么!多烧盏灯能穷死你啊?”夙小侯爷对着门,愤愤的嘟囔。
容玉,顾樾:“......”
容玉三步做两步的走到半瞎面前,将要撞人家里去的半瞎给拉了出来。
“爹?”
容玉:“......”
“哦……影月啊。”夙凤反手拉着‘影月’,也没个目的地,就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闻着空气中得血腥味,半瞎虽然眼睛不行,但是鼻子灵得很。
恍惚间,夙凤好像又醒了,松开了容玉的手,目光模糊的看着刑场。
什么都看不见。
却又好像异常清晰。
那些哭着喊着的绝望的脸。
全都印在他的心上。
在这个日子,显得更加清楚。
“即使……翻案了,又有什么用,你们都不在了,北平,也就只是个地方而已。”夙凤本就模糊的视线,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更加的看不清了。
容玉也不知道夙凤坐在那里哭了多久,看着他哭着哭着,打了个哆嗦,随后,将自己缩成一团,继续哭。
脱下了自己的狐裘,盖在了夙凤的身上。
“行了,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起来,我送你回去。”容玉扶起夙凤,看着一身全是灰,额头上还起了一个大包的夙凤,将他搂得更紧了。
“容玉?你也回来看看吗?”
容玉横眉看了眼夙凤:“对,回来看看你,看能不能顺便把你给带走。”
“我以后会给你烧纸的。”
“谢谢啊。”容玉被气笑了。
“给你烧个我也是可以的。”夙凤冰冷的手,摸索着容玉放在他腰间得手,拿了上来,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容玉停在了那里,被后面的顾樾撞了一下,本就失神的五殿下,被撞了一下,然后搂着夙凤摔在了地上,直直的倒了下去。
容玉愤愤的捏着夙凤的下巴。“谁允许你亲我的?亲手也不行!”
“那……亲嘴儿?”夙凤捧着容玉的脸,直接亲在了容玉的脸上。
容玉:“......”
后面的顾樾:“......”
容玉躺在夙凤的身上,看着喝醉了的夙凤,低骂了一声,对准夙凤的唇,亲了上去。
夙凤唇很软,心跳的很快,容玉手在夙凤的腰间掐了一下,看着身下人有些吃痛的缩了一下之后,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轻轻的亲了一下之后,容玉将夙凤给扶了起来。
三个人翻墙将夙凤给送回了七王府,顾樾在前面带路,容玉在后面抱着夙凤。
推开夙凤房间的时候,看着床上睡着得影月。
顾樾心里咯噔一下。
回过了头,看了眼阴沉沉都快被气绿了的容玉,很主动的抗起影月,扔了出去。
“殿下,可能他们两个一起喝的酒,所以……”
容玉没说话,将夙凤给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准备离开。
顾樾说:“殿下,您不帮夙凤把衣服脱了吗?他那一身这么脏。”
容玉听了,又返回去,把夙凤的外衣给脱了。
顾樾又道:“殿下,这么晚了,要不别回去了?你在里面休息一会,我在外面看着,早上叫你?”
容玉看了眼顾樾。“他给了你多少钱?这么着急忙慌的将我送他床上?”
顾樾看了眼容玉,识相的闭上了嘴,有口难辩。
殿下!我可全都是为了您啊!!
而被五殿下主仆两扔在外面忘了扔到房间去的影月,瑟瑟发抖的在外面,硬是抗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