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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敬辞看着光秃秃的院子别提多开心了,初一把元宝出宫宣旨的事情告诉他,林敬辞更高兴了:“只怕这老狐狸一直到大婚之日都提心吊胆的。”
初一不敢随意搭话,林敬辞也不跟他说这些事情,便问他道:“重华殿这几日就完工了吧?”
初一笑笑,“钦天监说是二十八宜乔迁。”
“乔什么迁?”林敬辞摇了摇头,“左右还是住长行殿罢了。”
初一忍不住笑了,大着胆子打趣道:“原来您还是想住长行殿。”
“……”林敬辞恨恨的放下手中的雪松茶,瞪了他一眼,“就你有嘴!”
林林:重华殿什么时候好?分居!我要分居!
第76章
谢渊这几日一直不让林敬辞去重华殿,林敬辞知道他肯定藏了什么东西,不想他提前知道,也乖乖配合。他御书房都不怎么过去了,整日里在宫里瞎转悠,给谢渊充足的时间去准备。
自从前几天季霖过来没头没脑的坑了他一次,那出宫的腰牌就在林敬辞腰间明晃晃的挂着,在这满宫里借一百二十个胆子,也没人能从他腰间把牌子拿回来。
除非他愿意。
谢渊也没真往回收,林敬辞也不用这个折腾谢渊,挂着牌子整日里在宫里转悠。
初一趁着奴才出宫采买,给了小奴才一点银钱,让他多搬点话本什么的回来。只是按采买太监的教程,回宫最快也得擦黑。
林敬辞晃荡着就上了内宫的宫墙,站在墙头上往前看,前面正对着朝堂的大明殿,后面就是长行殿和重华殿了,其他殿宇相对矮了些,红墙绿瓦映衬着层层叠叠的高墙,显不出繁茂的人气来。
倒显得孤独。
林敬辞缓缓环视一圈,指着身后西方一处殿宇,问初一道:“那是谁住的地方?怎么这么破?”
初一往前站了一步,轻轻抖了一下,轻声道:“那边是冷宫,一直荒废着。”不自觉往下瞟了一眼,轻颤了一下,劝道:“主子您往后站站,太高了。”
林敬辞歪了歪身子,半个身子倚在外面,笑道:“怕什么?”
初一瞧的胆战心惊,没忍住,不顾礼数把他拉了回来。
他总觉得林敬辞会掉下去。
林敬辞笑笑,拍了拍初一的肩膀:“看你那脸色都白了,行,那我们下去吧。”
初一跟在林敬辞身后,十分规矩的走着。林敬辞偏过头道:“重华殿好看吗?”
“奴才是没墨水的,”初一点点头,诚心夸赞道:“奴才觉得比其他任何殿宇都好看。”
林敬辞满意了,强忍住想要去偷看重华殿的想法,回了长行殿看自己的话本。
别问为什么不去御书房,问就是谢渊造惊喜去了,御书房没人,谁也找不到谢渊。
直到天色将黑,初一捧着高高一摞书进来了。林敬辞随手翻了翻,全都是话本,有点头疼:“在你眼里你主子只看话本吗?这也太肤浅了。”
“……”初一琢磨了两下,从那一摞书里艰难的扒拉出来两本民间诗集,“那采买的小太监不懂事,回头奴才就骂他一顿。”
林敬辞笑骂他一声:“人家招你惹你了?出宫给你带这些回来还得挨你骂几句?”
其实林敬辞当初看只是闲来无事,他偏爱看史书,只是民间流传的大多都是残本,有的野史千口相传就只能看看话本了。宫里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藏书阁,前世他不想面对谢渊时,偶尔会藏在那里寻短短一时的安宁。
只是今生还没去过,重生到现在一波三折,这些安稳闲暇的日子,倒全然是谢渊给的。
想到谢渊,林敬辞往窗外看了一眼,估摸着时辰道:“你去看看陛下回来了吗?没回的话叫御膳房等会。”
初一应了一声出去了,林敬辞坐在一边顺手翻了翻话本,里面有的还有插画。
林敬辞轻笑一声,翻到其中一面赫然睁大了双眼,手顿时僵在那里。
这、这哪里是话本?
这根本就是春宫图啊!
林敬辞僵住的手猛然一抖,话本被甩了出去掉在地上,林敬辞在原地怔了一下,又冲过去一脚将这本踢入榻下。
什么虎狼之词!这也能叫话本?!
初一进来时唤了他两声,林敬辞神游天外充耳不闻,脑海里一直转悠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日谢渊也给他含着,确实是顶舒服的。只是,那话本上画的人面红耳赤,赤诚相拥的模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他也没有那个样子吧?
想起谢渊熟练的样子,是别人给他含过,还是他……
“主子!”初一轻轻摇了摇他的肩,见他回神才舒了一口气:“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奴才唤了您好几声呢。”
林敬辞回过神来,捏了捏发烫的耳尖:“没、没什么。”
初一道:“陛下在重华殿呢,说是请您过去。”
林敬辞心思飘忽,根本没听清初一说了什么,只胡乱的点了点头。
初一无奈的拉着他往外走:“陛下说请您去一趟重华殿呢。”
“明天不是才二十八?”林敬辞被他扯着才勉强回了心神,“今天去做什么?”
当然是惊喜啦。
谢渊为了方便换了一身常服,重华殿是他亲手布置的每一处摆设,这三天来一直忙碌着,下摆的衣袍被系在腰间,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十分满意的环视了一圈。
初一领他进了重华殿的院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布条把他眼睛给蒙住,领着他站在主殿的门前就退下了。
林敬辞看不见时心中难免慌乱,虽然初一领着,但是他心中总隐约惶恐。这会一个温暖又有点粗糙的手掌温柔的执了他的手,他的心忽然就定了。
因为是谢渊,所以什么也不会忧惧害怕。
林敬辞轻声道:“蒙住眼睛做什么?”
谢渊拉着他慢慢的行了几步,站定后脸上难掩期待,“我现在就给你解开。”
林敬辞被灯火通明的烛光微微刺了下眼睫,眯了眯眼不免看见被装裱挂起来的四个字:佳偶天成。
就是谢渊问他讨的彩头,还写坏了的那幅字。
“……”林敬辞好笑的瞅他一眼,“你还真把它裱起来了?”
谢渊难得有些羞赧:“我喜欢!”
“喜欢我可以重新写一幅,”林敬辞指着“成”字的一点,“那里也歪的太明显了吧?”
“……”谢渊凉凉的看他:“我就喜欢这个。”
“行,”林敬辞被他看的背后发毛,立刻妥协了。
谢渊邀功似的请他往右边看去,林敬辞脚步一顿钉在了原地,看着谢渊欲言又止,艰难道:“户部真的……没上折子劝你吗?”
谢渊笑眯眯道:“上了,但是朕不看。”
我就是要把全天底下最好的都给你,花费再多也无妨,因为是你,配得起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也因为是你,所以我散尽家财也愿意。
谢渊:朕有钱。
林敬辞:……
(表示下一章有点甜,我喝杯美式缓一缓)
第77章
重华殿是谢渊一手设计的图纸,连暖阁都没设,只单单布了东西两个侧殿。跟长行殿一样,东殿设寝殿,西殿做了人工的暖池,地龙在整个殿中都铺了。夏季天气炎热,工部为了造清凉扇耗费了约莫小半个月才造出实物来,谢渊盯了许久,最后改了铜制的才算完。
不说这些物件谢渊到底用了多少心血,正殿大堂并不是给林敬辞待客之类的,而是做了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不单单是书架,琉璃盏极难烧制,本就极珍贵,但在书架的空余处摆满了白色的琉璃盏,映的亮堂堂的。
因为林敬辞有个不好的习惯,天色擦黑看书时,灯光昏暗总爱凑的极近,还喜欢眯着眼睛看一行行小字,十分伤眼。
左右两侧的墙上以白玉和绿色玛瑙点缀成了两幅巨型山水图,也不知道工部的人是如何嵌进墙里的,光滑的反射着琉璃盏的明光。
林敬辞浑身僵硬着,谢渊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抬头看看。”
林敬辞闻言仰起头望向屋顶,惊的说不出话来。
正殿上房做的是穹顶,极大的一个半圆包裹着整个殿宇,穹顶上似漆又似玉,不知是什么材质。仔细看看,还有星星点点的荧光似在闪烁一般。
“这是什么?”林敬辞指着顶上的星光问道。
“二十八宿,天元气,万物之精也。”谢渊轻声道,“四方四灵,护你平安。”
林敬辞正了身子望向谢渊的眼,他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清晰的映着林敬辞难以置信又有些慌乱的模样。谢渊沉声道:“你喜欢吗?”
林敬辞温润的眼里泛着湿润的潮气,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推了谢渊胸膛一把:“你疯了?你会被史官记成昏君的你知道吗?以后世人如何看你?”
在赐给他极致奢华的宫殿里画上二十八宿,四方神兽的寓意……这数量令人咂舌的琉璃盏,还有那两面墙玉制的巨型山水图……
林敬辞双手捂住脸,蹲下身去,无声的呜咽。
他何德何能,得他全心全意?
谢渊看着他的样子难得有些踟躇,蹲在他面前有几分小心翼翼,怕他不喜,也怕他拒绝。
谢渊挠了挠脸:“你不喜欢吗?”
林敬辞脸上一塌糊涂,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他道:“谁说我不喜欢了!重华殿是我一个人的!”
他要把谢渊的心意都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看。
谢渊闻言憨乎乎的笑了,又大力捏了捏林敬辞的脸,笑的见牙不见眼:“还好你喜欢。”
林敬辞见他这个模样,一点也没有王君的气势,咬牙切齿的扑过去,跨坐在他腰间,理直气壮道:“你从哪来的这么多奢靡的心思?”
谢渊看着他一味的笑。
林敬辞伸手去拧谢渊的耳朵,被谢渊半道捉住了,凑到唇边亲了一口,道:“别闹,东西殿还没看呢。”
林敬辞怂了,不敢去了,支支吾吾的从他身上下来,道:“太晚了,明天……明天看吧。”
不说别的,就一个琉璃盏足够一个平民百姓娶妻生子,一生吃喝不愁,更别提那画了。光一个正殿就奢靡成这个样子,东西两殿不知道被谢渊造成了什么样子。
谢渊坐起身,拉着他往左边的角落走去,那里放着一个高大的实木梯子。谢渊将梯子侧边的木轮放下,咕噜噜的往书架边推了过去,到了位置,手在轮子下方一扣,轮子就抬了起来,梯子也稳稳的支在那处。
谢渊拉了林敬辞一把,在下面推了他一下,“你上去瞧瞧。”
林敬辞见他一脸邀功和期待,不忍拂了他的心意,顺着往上爬了几阶,书架的每一层都标明了时间,都是藏书阁里的完本史书。
林敬辞刚才止住的湿意又冒了出来。
史书难免带着王族辛密,有些是可以翻阅的,有些却是只能束之高阁。
谢渊是真的疯了,他把藏书阁所有相关的史书史记都搬过来了。
也难怪他一个人忙忙碌碌三天,不假他人之手。
林敬辞坐在梯子上缓了一回,往下下了两阶,再也忍不住了,纵身一跳往谢渊怀里扑。
林敬辞把头埋在他怀中,声音挂着哭腔,哑着嗓子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关于你,我什么都知道。”
谢渊笑了笑,没有带一丁点的欲,全都是满足和爱。
从我喜欢你开始,你的一切喜好我都知道,你喜欢的我都给的了。
林敬辞双手紧紧抱住他,“你傻不傻啊?”
如果没有重生……
林敬辞顿时抱的更紧了,“我喜欢,我都喜欢,全部都喜欢。”
“那我呢?”谢渊低下头在他发间轻吻,“我呢?”
你也喜欢吗?
林敬辞收回抱着他腰身的手,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道:“我爱你,谢渊。”
谢渊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幽深的眸子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炙热和疯狂,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下去:“我也爱你,林敬辞。”
两人边吻边互相脱衣衫,谢渊的吻霸道又温柔,在林敬辞的口中四处肆虐,淫靡的仿着交合在他口中进出,一丝来不及舔舐的银丝挂在两人难分难舍的唇间。
“咕……”
林敬辞十分尴尬,捂着肚子把头偏向一边,谢渊轻笑一声:“那得先喂饱敬辞,才能喂饱敬辞。”
“……”林敬辞恼羞成怒:“你现在怎么天天能随意说一些虎狼之词?”
谢渊抬手抹去他唇边的涎液,闻言摊了摊手做无辜之相,“我说什么虎狼之词了?”
林敬辞扭过脸去不看他,径自往外面走。谢渊忙追上去,依依不饶道:“我哪里说错了,你说出来。”
反正你说了我也不改。
林敬辞抿了抿唇,想起第一天重生时,他撩拨谢渊时说了一句荤话,把谢渊吓的耳根都红透了。
现在是狼亮出了本性吧?
哼。
林敬辞脸扭到另一边去,不搭理谢渊。谢渊又绕到他身侧,道:“你理理我,刚才还抱着我亲……”
林敬辞瞪大了眼,慌忙抬手去捂他的嘴:“明天叫王太医过来给你瞧瞧脑子。”
“他敢,”谢渊拿下他的手,危险的眯起眼,“他靠近朕一步,朕就叫他告老还乡。”
林敬辞嗤笑一声:“人家巴不得呢!谁要伺候你……”
谢渊:什么虎狼?虎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