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陈杂

作者:陈杂  录入:12-07

  他缓缓抽出那匕首,又接着说,“是精钢制成的,师父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这样式……”这样式既不是特别实用又不算顶好看,显然并非出自师父这般的兵器大家的手笔,他又仔细看了看,倒像是自己初学煅刀时亲手制的那柄木匕首的样式。严恪心下有些诧异,没再说下去。
  闻灼将他略微诧异的神色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地道:“还需劳烦严大哥你给这匕首开刃。”
  严恪点头应了。
  “此次剿匪,我兄长打算让你怎么帮他?”闻灼指了指一旁架子上摆的地形图,“肯定不止那些。”
  严恪如实相告:“我扮做被追杀的武林高手,碰巧被那山匪遇上,而后加入他们,里应外合。”
  闻灼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要是他们不肯让你这个武林高手加入呢?”
  “……”严恪之前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觉得凭自己的武艺身手,那山匪应是会乐意招揽他上山,只是闻灼这一问倒是提醒了他,对于一个不知晓来路底细的高手,山匪未必就肯让其加入。严恪想了一想,诚恳发问:“那我该如何做?”
  “严大哥师从曲江前辈,那想必也是擅长煅刀的。”见他点头,闻灼接着道,“那不妨直接与那山匪头目说,你很会锻造兵器。我向兄长询问过,赢山上的兵器大多是与其他匪帮或异族交换而来,想来是因为山上并无懂得冶铁煅刀的人,若此时有一个擅长制作兵器的人能为他们效力,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的确可行,”严恪点着头道,“我记下了。”
  这人好看的眼睛里闪烁着奕奕的神采,无端地令闻灼有些心痒,他从袖子里摸出那个素色香囊:“今儿逛西市新买的,里头装着几种草药,用来驱蚊安神最好了。”说着便伸手将香囊系在严恪腰间。
  此时正值春末气温回暖,西南山野间蚊虫颇多,严恪这两天在赢山查探时脖子上就被叮咬了好几处,不日他便要再上到赢山去做“里应”,这能驱蚊虫的香囊正是他用得着的。严恪抚了抚上面细细的织纹,心里一阵熨帖的动容,闻灼对亲近之人的好向来是在细微之处,从不大张旗鼓,却事事周到、处处细致、时时挂怀。这份亲近关怀,于严恪而言实在是久违了。
  时辰渐晚,闻灼拎了已转凉的半壶水回了自己的厢房歇觉。他闭着眼平躺在床榻上,两手规矩地放在身侧,呼吸绵长,看着像是已然入眠,只是脑子里却翻来覆去地想着那柄桃木匕首,想着自己记不起来的那些旧事。晕眩之感再次袭来,闻灼烦躁地翻了个身,手屈起来收在头边,忽而嗅到一阵草药气味,对了,是方才从送出去的香囊上沾染的,他原本纷乱的心绪安稳下来,枕着这清淡的香气,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夔州府衙里司狱司的监门已打开,司狱官领着左尹到了后堂让他洗漱更衣,之后又带他去到府衙二堂的一处房间。
  左尹进了门,见身着绯红官服的梁知府正伏案写字,在一旁磨墨的闻陶眼下泛着淡淡青黑,应是一夜未睡,此时却丝毫不显疲累,反而是精神抖擞的状态,想来是昨夜在城门擒住了那山匪的耳目,且审问出不少信息。左尹揣着手,气定神闲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见那两人都没有急着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便饶有兴致地将这间屋子里的陈设一一看过去。摆满了各类公文账册的书架,整洁的长条桌案,两张略有些磨损的梨木椅,窗台上一盆葱茏的绿萝,这些摆设实在是乏善可陈。
  左尹又瞟了一眼那仍低着头的年轻知府,发现他手中那只笔的笔头泛着黑紫色、如尖锥利刀一般坚韧,没想到他也喜欢用紫毫笔。唔,可惜了自己的那只被搁在赢山上,十有八九是拿不回来了。
  梁枢似是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抬头看过来。左尹朝他笑了笑,心里琢磨着怎么向这位梁知府要一只紫毫。
  梁枢头一回见他露出笑容,那张清秀白皙的脸散去了之前的阴郁,此时倒是显出几分友善示好的意味,梁枢不明所以,只好也回以一笑。
  一旁的闻陶眼见这两人相视而笑,只觉得莫名其妙,且那黑衣青年的笑容实在碍眼,他伸手不轻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哪儿来的飞虫,烦人的很。”这话却是看着坐在那儿的左尹说的。
  梁枢一边忍笑,一边故意要去掰他拍桌的那只手,“捉住了?给我看看。”
  “黑不溜秋有甚么好看的,”闻陶收回手,朝左尹走过去,正色道,“山匪耳目已除,他知道的都已交代了。你说擒贼先擒王,现在就详细与我们说说怎么个擒法。”
  左尹忽而皱眉道:“其实眼下还有一事更为急迫。”
  闻陶在旁边那把椅子坐下,关切地问:“甚么事?”
  “我饿了,”其实他昨天就没吃饱,左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腹,“司狱官领我出来之后没管饭。”
  “……”
  闻陶的神情瞬时由原本的关切转为冷漠,真是烦人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可以愉快地走感情线顺便打土匪了《$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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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闻陶让衙役就近从早市买了糕点和米粥送过来。左尹喝着碗里的粥,眼神在桌上那两种糕点之间游移不定,暗红色的豆枣方糕软糯、最适合填饱肚子,撒了糖霜的糍粑小巧精致、里面包着煮熟的红豆,都是十分可口的样子。他嗜好甜腻,正要伸手去拿那看上去更甜些的红豆糍粑,闻陶却忽然托着油纸把整包糍粑端走,显然是不打算让他吃。
  左尹瞪眼,冷了声音道:“你甚么意思?”
  “又不是只有这一份,”闻陶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另一份糕点,“你吃那个。”
  美食摆在面前却不能吃,左尹心里虽有些不痛快,却也不打算饿着肚子与这人怄气,拿起一块枣糕开始吃。
  梁枢去正堂点完卯,擦着手从外面进来。闻陶朝他招呼道:“喏,给你留了糯米糍粑。”轻快的语调仿佛在邀功一般。
  见那上头一层厚实的糖霜,梁枢不由得微微皱眉,其实他每次吃糍粑都是不加糖霜的,可顶着闻陶灼灼的目光,梁枢还是顺从地接过来,才吃了两个,嘴里就像是被塞满了糖,过分的甜味之后竟有些苦涩。他正寻思着找个既可以不继续吃又不会让闻陶不高兴的理由,忽而察觉到那边左尹正斜眼看着他,确切地说,是看着他手里这包红豆糍粑。
  福至心灵一般,梁枢走到他跟前问道:“要不要尝尝?很甜。”
  左尹丝毫不客气地捏起一颗吃掉,点头道:“我很喜欢。”
  “那你多吃些。”梁枢如释重负地把油纸包放到他手边,转身拉着闻陶去喝粥。
  左尹就着茶水很迅速地解决掉那两份糕点,饿了这么些天,这会儿总算是吃饱了。他心满意足地洗净手,又回梨木椅子坐下,主动道:“要引山匪头目孙治下山,得先让他知道我这个军师与那些喽啰被意外捉住关在潼川县衙,此时正在押往夔州的路上,让孙治有下山来找我的机会。”
  “你那么肯定他会来救你?”闻陶质疑。
  “只要让他相信有这个机会,就算救不了我,他也必定要杀我。”左尹笃定地道,“我虽然在赢山只待了一个月,却已熟知他们的内情,更何况赢山的安防部署和联络异族都是我安排的,以孙治的为人和胆识,此时若是有接近我的机会,能救出我来继续助他经营匪帮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一定要杀之以绝后患。此事也只能由孙治下山亲自来做,若是让匪帮里其他人去做,一是他未必放心,二是有损于他一向表现出的重情重义的名声。”
  “从潼川押送那些喽啰来夔州,再让一个人扮成你的样子关在囚车里,这倒是不难安排。”梁枢沉吟了一会儿,接着道,“问题是如何传递这个消息才能让孙治不起疑心地相信。”
  “我会使人传信给他,再利用昨晚上抓住的那个耳目来佐证,既然确实有一队官府人马押送,孙治就算再小心谨慎,也不肯轻易错过这个机会。”
  “你在外面还有自己的人?”。
  “是一些贩卖情报消息的熟人,以往常常互通有无罢了,算不得我的人。”左尹答地坦然,“我写张条子,你派人暗中去到城外官道东口的那家茶水摊,点一碗茶,把纸条压在碗底就行。不出三日,消息就会传到孙治耳中。”
  梁枢取了张空白纸条来,怕左尹用不惯笔头坚硬的紫毫笔,又特地从旁边的书架找出几只较软的兼毫笔。
  “我用这个就好,”左尹拿起桌案上那支紫毫笔,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道,“我也有一支惯用的紫毫,可惜落在赢山了。”他原本还想着向梁枢要这支,只是感觉这支轻了些,不太趁手,便歇了这个心思。
  那纸条上只写着短短几行,却尽是些毫无规律的符号,闻陶看了好一会儿,仍是辨认不出他到底写了什么内容,“是用的密码?”
  左尹点头。
  闻陶曲指在纸面上敲了敲,警告道:“别耍花招,动不该动的心思。”他对左尹的信任一半是因为闻灼说这人可用,一半是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法子剿匪。用人不疑的道理他自然明白,只是左尹始终是个来历不明又多智善谋的人,闻陶难免会有些警惕。
  左尹挑眉,却并不搭理他,而是把那张纸条递给了梁枢,嘱咐道:“茶水摊在官道东口,不需做别的,他们收到这纸条自然就懂得我的意思。”
  梁枢接过来收进袖中,点头表示记着了,朝一旁面色不豫的闻陶笑了笑,便起身去安排手下的人做此事。
  闻陶这时想起之前定下的让严恪加入山匪的里应外合之计,迟疑片刻,还是主动与左尹说了。
  “此计不妥,”左尹摇头道,“孙治比你想的更加敏锐多疑,我在赢山近一年,他对我仍有所警惕,对于贸然出现的一个武林高手,就算他肯招揽上山,也必然会小心防范,若是传递消息时被他察觉,便是打草惊蛇。不过,让那位高手上赢山去倒是大有用处。”
  “怎么讲?”闻陶疑惑道。
  “他上得赢山后,只要安分地待着,除了孙治允许的事情,其他一概不做,便不会露出马脚让人起疑心。孙治要下山劫囚,身边必定得带几个得力的属下,他身边那些人我是知道的,真正算得上心腹的也不过三五个,拳脚功夫却都不好,此时若有一个武功高强又没什么疑点的帮手,自然是要带上的。到孙治来劫囚车之时,他便可阻断孙治退路,将这贼首生擒。”
  闻陶点点头:“听着可行,等晚上我叫他到这来,你再与他详细说说。”
  语毕,闻陶转身便要走出去。左尹却出声叫住他。
  “还有事?”闻陶停下脚步问。
  “给你提个醒,讨好一个人是得多花些心思的。”左尹似笑非笑地道,“梁大人不喜甜腻,以后别买放了太多糖霜的点心给他。”
  闻陶的面色沉了下来,对着那张噙着嘲讽笑意的脸,半晌才咬牙冷冷地挤出一句,“与你何干。”
  左尹看他大步流星远去的背影,笑得越发肆意。
  当日傍晚,左尹在知府衙门吃过晚饭,当然,并非是在大狱里吃牢饭,梁枢让人在府衙后面收拾了一间厢房来给他暂住,一日三餐有衙役专门送过来。他慢悠悠地走到早上那间书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见到梁枢和另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想来这就是闻陶说的那位高手了。
  那人拱手一礼,客气地道:“我姓严,单名一个恪字,此番去赢山之事,还需你多加指点。”
  左尹一边迅速地打量了他一番,一边颔首道:“严侠士客气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三人进去书房坐下。左尹先将赢山匪首孙治以及他身边的一些心腹的为人和性情大致告诉他,又着重与他交代了去到赢山之后不要做任何传递消息之类的事,只需等待几日后与孙治一同下山劫囚,趁他们与随行护送囚车的兵士缠斗之时,一举拿下孙治。
  “你扮作被几人追杀的模样,误打误撞到了赢山一处有暗哨的所在,我稍后会告诉你怎么走到那里。”左尹稍作停顿,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只凭武功或许并不足以让孙治非得招揽你上山。”
  严恪立即回应道:“我擅长煅刀,正是他们用得上的本事,孙治应该很愿意招揽。”
  左尹倒是不曾料到眼前这位看上去坦荡正直的江湖侠士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刚要刮目相看,便又听他略语气轻快地对梁枢说了句“小灼跟我提起过,是他告诉我这个说辞的”。
  “……”左尹心下释然,原来是闻灼的主意,这就不奇怪了。
  至戊时,闻陶从行营回来,几人聚在书房仔细商谈着此次剿匪各人分别要做的大小事宜。此时有一个衙役在门外向梁枢通传,说是闻公子到了。
  听见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闻陶立即皱眉,扬声朝外头喊道:“褚晟留在行营,不在这儿。”所以你别进来掺和了。
  闻灼抱着一只大木箱子迈步进门,并不理会自家兄长的话,而是对着梁枢道:“梁大哥把图纸拿来吧,我就在这儿抄绘。”
  “辛苦你了,”梁枢从书架上取出一摞图纸交给他,又对一旁的闻陶解释道,“我让小灼来把赢山周遭的地势图重新绘制一遍,有很多新得来的信息需要添进去。”闻灼擅长工笔丹青,抄绘一幅舆图虽要费些功夫,却也不算难事,况且剿匪战事将起,把他留在府衙里,让他有事可做,或许是最能确保他安全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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