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又开始咚咚磕头,说话间口水都糊到了下巴上,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可怜。
“不行,官爷们不能再由着他闹了,还指不定想祸害谁呢!”王老板忍不住插话道,“我一个旁观者都看出来了,他就是瞧着前阵子二宝兄弟被人讹钱心痒了,也想学着捞一把。瞧着吧,再换一家检查,查出来他的脏肾健在,他还是会说大夫有猫腻,要求再换一家。”
刘郎说:“不是!不是不是!求官爷们陪我去王家走一遭,他妹妹,姓王的他妹妹是和我一起被掳走的,那封勒索信就在她身上,二百两银子也是她帮我弄来的,她可以为我作证!”
二宝心头一惊,不自觉手握成拳。
怎么把这茬给忽略了,王姑娘加信,妥妥的证据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感冒了。
不是因为刮风下雨。
而是因为,我对我的小天使们完全没有 抵~抗~力~
【明天上夹子,新章会在晚上十一点发,感谢小天使们理解!】
感谢在2020-07-10 17:19:52~2020-07-11 16:2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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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43、43. 亲亲
就在二宝苦恼之时, 王老板当着官兵的面和刘郎厮打起来了。
王老板身材不算壮硕,好在有一身膘,而刘郎个头细瘦像个书生,相较之下更加灵活, 因此两人谁也胜不了谁, 只能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
二宝想去拉架, 藏弓先把他给捞了过来,示意他老实待着。同时二宝也发现, 官兵们似乎也不想插手,直到王老板的耳朵根见了血才去拉架, 拉开之后各自斥责几句就算了。
刘郎脸上挨了几拳, 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出其不意拔了官兵的刀, “都别过来!!”
“刘郎!放下武器, 否则我们有权把你就地正法!”
“我没想伤谁,我只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没诬告。你们要是不肯给, 我蒙冤活着也没意思, 不如以死明志!”
二宝扒着藏弓的肩膀, 探出头来, “这下可好了,不给机会也得给机会了。你怎么总是给黑恶势力提供灵感?”
如二宝所料, 官兵们还是答应了会给刘郎最后最后一次机会,去王家验证真相。二宝要求同去, 却被刘郎以“防止他暗通王家歪曲事实”的理由阻下了。
一行人离去, 姚记药铺安静了不少。二宝再次向姚老板道歉,姚老板非但没受,还向二宝帮助了自己的侄女——放羊女的事道谢。
雨停了, 阴云也散了,昆仑大街上出现了琉璃一样的霞光。二宝拖着自家伙计迈步在那仿佛会流动的光彩中,一路雄赳赳气昂昂,走得大刀阔斧。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全人杂货铺又出事了,八成今年犯太岁,还是躲着点为妙。
二宝于是一把猛拍在自家伙计的后背上,“抬头,挺胸,收下巴,能有多拽就多拽,别露怯!”
伙计“娇软无力”,被拍得一个趔趄,只能满把抱着自家小老板的肩膀才能勉强站稳。
“……不大行呢,我胆小还怕生,穿着龙袍都不像太子。”
“哎,真没用。那你走我后头学着点儿,看好我的动作和气场。叫他们瞧瞧,别说是我犯太岁,就是太岁犯我也无可奈何!”
“老板,威武!”
这昔日大杀四方的天下共主丝毫不觉得羞耻,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自家小老板身后,踩着两排脚印慢吞吞挪着。乍一看,还以为他裆有什么毛病,只能划拉小碎步呢。
“狗二宝,你能不能不要再转悠了?我老牛的铜铃大眼都被你晃得睁不开了。”黄牛冲小黄兔吹出个烟圈,突然灵感爆发,“兔,咱俩是一个色号哎!”
二宝一巴掌甩上牛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给垂耳吸二手烟!”
黄牛骂骂咧咧嫌二宝矫情,二宝不想理他,也知道自己太过焦虑了,便拖来了椅子打算坐下。
谁知他屁股一落,竟然是软的?
回头一看,火头军先他一步坐下了。
“你干嘛抢我的,自己不是有嘛!”
“有是有,没坐一会儿就捂热了,想坐个凉的。”
“行,你坐凉的,我坐热的。”
谁知屁股一抬又被拽了回来,二宝干瞪眼,听见无良火头军说:“喜欢坐热的为何还要跑,嫌我这腿还不够热?不成我就去灶底下烤一会儿,无论如何也得把小老板的屁股蛋子伺候好了。”
无事献殷勤,火头军想改行当火腿了!二宝嗤之以鼻,后脑撞上他额头,撞出“咚”的一声后趁机逃走。
藏弓不再勉强,翘起二郎腿,往自己被小圆屁股坐过的大腿上拍了两下。回味无穷。
别看他行为举止上不得台面,说出的话却一本正经:“灰老大已经去盯着了,你不需要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二宝把脸埋在了垂耳松软的茸毛里,瓮声瓮气道:“不担心才怪呢,王姑娘对刘郎死心塌地的,一定会帮他指认我。还有那封信也是我的字迹,我这回真完了。”
藏弓却仍旧一派悠闲自得,说道:“活生生的人哪是说完了就完了的,也许信被弄丢了呢。”
二宝说:“信又没长腿,那么重要的证据怎么会说丢就丢。全赖你,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我该早点叫灰老大去偷信的!”
“喔,说起来还真是我思虑不周,”藏弓慢悠悠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小老板,你想偷的是这封信么?”
“啊!!快拿给我看看!”二宝一个激灵。
然而坏心眼的火头军才不会叫他抢去,足尖点地大手一抬便把信塞到了房梁上,冲二宝摊手,“想要?没了。”
二宝:……想要,但是黑心肝的火头军有意耍人,想要也不能叫他知道。
火头军大笑起来,“不准在心里骂我,想要就来点贡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你说的?”
二宝问:“那你想要什么?”
火头军抿嘴,启唇时故意弄出了“啵”的一声,笑吟吟说道:“想要你亲我一口。”
“哎呀妈!!我老牛要飞升了!”黄牛企图捂住眼睛,结果忘了自己的牛蹄子上装了铁掌,一下把铜铃大的眼睛敲成了眯眯缝儿,泪水横流,好半晌缓不过来。
“老三啊,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别这么莽撞?要是我亲将军一口你就能飞升,那些修炼千年的都是吃饱了撑的?”
真,少见多怪。
二宝说着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了火头军的脸,在火头军瞪成了铜铃大的眼睛的注视下“吧唧”一口,亲在了额头。
亲完扯袖子擦擦嘴,还问道:“不是你要求的么,干嘛这么惊讶?而且你这里也在动,是口渴了吗?”
二宝手指的是火头军的喉结。
火头军激动啊,激动不就想吞咽口水么,要非说是口渴了也不算牵强,他不但口渴还十分……想……
燥起来的火头军不淡定了,原地转了几步,自问:真亲了?什么感受?软的、湿的、凉丝丝的?不知道!太激动了!母妃保佑,孩儿终于要给您娶儿媳了,彩礼多少才合适?霹雳战舰代替花轿可以吗?迎亲队伍叫第五军还是第七军上?
然而还没等他燥完,这边揉好了铜铃——不是,揉好了眼睛的黄牛破锣似地开嗓了:“等等,已经结束了?我老牛还没看清你是怎么亲他的。”
二宝说:“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再亲你一口你就知道了。”说完真的往老牛额头亲了一口,声儿还比火头军的那下响亮。
藏弓:“……”
之后二宝又在垂耳兔头上亲了一口。一口。一口。又一口。
藏弓:“……”
所以果然还是兔子好亲是吧?!
兔子都比我好亲是吧?!
火头军叉着腰瞪着二宝。
二宝笑得像朵兔尾巴。
火头军认输了。
兔,软萌可爱,捏扁搓圆,当然比他一个彪形大汉好亲。
但和老牛比一比他还是有自信的,便问道:“是我好亲还是黄老三好亲?你尽管说,我俩都不是脆皮心。”
二宝眨巴着眼睛,“这还用问?”
藏弓:“哼。那也要听你说。”
二宝:“当然是黄老三好亲了,牛头肉厚,比你宣软多了。”
藏弓:“……”
今天晚上,麻辣兔头,干切牛头。
火头军莫名其妙在那儿捏十指,十根手指的骨节各自“咔吧吧”响过两轮,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根得罪了他,不捏断不甘心似的。这叫二宝有些说不上来的惶恐。
二宝干脆不去理会这喜怒无常的人了,思前想后还是担心王姑娘的证词。就之前的情形来看,一个相好的,一个萍水大夫,她没有任何理由会帮后者。就算信没了,她也是个证人。
越分析越觉得没救,二宝便又开始收拾行李,随时做好去衙门喝茶的准备。
他说:“将军,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拿到的信,但我无条件信任你。这个铺子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要是王姑娘指认我……”
藏弓把信从房梁上拿了下来,又握住二宝手背,把信塞进了他手里,低声说了一句:“万一她已看清了刘郎的真面目呢?”
二宝说:“能吗?”
藏弓说:“能。”
就算之前不能,现在刘郎带人去她家里闹,搅得家人和四邻都知道她卖肾给情郎还赌债的事,也算把她最后的底线踩断了。
何况她一没亲眼目睹二宝挖刘郎的肾,二和刘郎算得上亲近关系,她能作什么证?律法必不采纳。
藏弓没有说这么多,二宝却受到了安慰。只觉得这火头军的手掌恰称其职,宽大而干燥,指腹有硬茧,火热的温度在瞬间就穿透了自己的皮肤,似乎还有沿着筋脉一路蔓延的趋势。
他耳根发烫,肚子里又腾起了暖流。为了遮掩这点不自然,他把脸重新埋进了垂耳的茸毛里,“啊,最后的狂欢。”
火头军笑了起来,“锃锃”拖动椅子,一直挪到二宝身后,然后把脸埋在了二宝柔暖又带着点药香的颈窝里。
二宝吸兔子,他就吸二宝,边吸边贫嘴:“趁着最后的狂欢,给你伙计留下点美好回忆吧,说不准夜里能梦见。”
目睹这一切的黄牛:淦,好想参与!
于是猛吸了一口老烟,爽得哆嗦。
这一家子都像中了毒似的,各自吸得不能自拔,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被一声叫嚷惊炸了头皮。
二宝呼隆一下站起来,“来抓我了!”
藏弓被他撞到了下巴,嘶嘶吸气,待看清站在桌子上的小身板是什么后说道:“是灰老大,别慌。”
松鼠揪住二宝的耳朵,攥颗榛子敲他的脑壳,“你们一个两个倒成一片,吓死我了知道吗?这是干嘛呢,屋里也没烧炭吧!”
二宝说:“别管这个了,快说结果,王姑娘是不是指认我了?”
松鼠说:“没有,结束了。”
二宝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一屁股坐了回去,也没顾得上自己到底坐在了哪儿。
他怕太过激动忍不住叨叨,就咬着嘴唇强迫自己耐心听松鼠描述,在王家大院里发生的一切便恍然跃上了眼前。
巧了,真像藏弓说的那样,王姑娘非但没有指认他,还跟刘郎彻底断了。
在全人杂货铺一家子各自吸兔、吸兔、吸老烟,吸得哆嗦时,王家大院里的众人也都气得浑身哆嗦,以王老太□□孙三人为盛。
王姑娘指着忘恩负义的刘郎,“你别欺人太甚!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和你来往了,那二百两银子就算最后一次帮你,为什么还要来我家里闹,当真一点后路也不给我留了吗?”
刘郎挽起袖管,喘着粗气,“是你逼我的!你和全人杂货铺的老板合起伙来坑我!我不管,那封勒索信在你这里,你找出来,证明我没诬告,我跟你的事才能完!”
两人就这么吵着。
那封信已经不见了,王姑娘交不出东西,也不承认自己和全人杂货铺合伙,说刘郎纯粹狗急跳墙污蔑她。
这惹得刘郎什么难听的话都敢往外冒,说她明明看过信的内容却不肯作证,不是狼狈为奸是什么。
王姑娘倒是涨了心眼儿,在她眼里二宝是对她施了援手的好人,刘郎这样倒打一耙,着实证明了人品有问题,自己之前是瞎了眼才觉得他貌丑心善。
因此她虽然也怀疑过二宝,但始终拒绝指认,也不愿意证明刘郎没有撒谎。
刘郎更加气愤,干脆辱骂王姑娘是看上了全人杂货铺的小白脸,才会对自己这么绝情绝义。后又改口说不对,她看不上小白脸,看上的必定是小白脸身边的那个大高个儿,还懊悔自己怎么早没发现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松鼠说到这里,二宝拍案而起。
“他放屁!瞎说八道!”
藏弓把人按下,叫那小圆屁股重新坐上自己的大腿,安抚道:“别生气,王姑娘不像那种人。再说就算她看上我了又怎样,我可不是谁看上了谁就能领走的,我得给咱家小老板打一辈子工呢。”
谁知二宝嚷道:“小白脸怎么了,小白脸比大高个儿差在哪儿啦?凭什么就不能看上我?我一天赚的银子比大高个儿一个月赚的都多,也是优质股好不好。姓刘的臭乡巴佬,真没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