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哈哈哈哈!”太子欣喜不已,指着二宝说,“你留下做本殿的药囊,不必再回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了,谢恩吧!”
二宝厌恶他,没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你神经病吧,我宁愿回鸟不拉屎的地方吃糠咽菜,也不想在满是鸟屎的地方发臭财。”
太子的脸色当场变了,“你敢骂本殿?”
二宝在家骂火头军骂习惯了,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火头军本身就欠骂。他也没有和真正的王族打过交道,此时对上这个才知道,有时候生死真的就在一线之间。
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有一丢丢晚了。
“四眉”化掌为勾扣住了二宝的后颈,拇指抵在命脉上,随时有可能掐断二宝的脖子。
太子说道:“从来没人敢骂本殿,你一个民间大夫,焉敢在本殿面前恃才傲物以下犯上?”
二宝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便艰难开口:“那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太子倒是被他问愣了,已经犯了诛九族的大罪,竟然会问道歉行不行,这怕不是个傻子?
但这傻子的确有两下子,要真杀了他,以后再发这种病怎么办?
再三斟酌,太子说道:“本殿宽容大度,念你无知就饶你一次。但要本殿喝你的血治病,本殿觉得恶心,不知道有没有别的采补方法?”
没等二宝替他筹划,“四眉”又凑过去耳语了,太子听了之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意。
“成,既然是个美人,本殿姑且一试。押下去洗干净了,放两碗血蒸成血蓉糕,本殿得先垫吧垫吧,也好恢复些精神。再叫嬷嬷给他好好打扮,换身衣裳,多抹点香膏香粉。”
涉世未深的二宝没能听出话外之音,还在震惊:什么,两碗?
与此同时,藏弓已经查到了鳞甲族的黑火油私矿,在一片未开发的海域,与水栖族隔岛相望。
他乔装成大客商,却只见到了专管经销的负责人,便干脆亮出了第五军的腰牌,胁迫负责人带他去见真正的矿主。
令他意外的是,矿主并非王族亲信或朝中官员,而是一个商人,从开采到经销都是未经授权的。
藏弓不信一个普通商人能只手遮天,别的就算了,黑火油矿关系到国民命脉,鳞甲王绝不会允许下头管理出现这种纰漏。
他更愿意相信,这只是鳞甲王的一个小伎俩,把矿源交给私人傀儡,以方便在东窗事发的时候推脱责任。
因此藏弓破釜沉舟,提出要分割矿源,并从第五军抽调队伍过来监管,否则主帅会把此事如实上报给中央,直接收缴整个矿源。
矿主表面答应,却暗中使手段命人杀他灭口。
只可惜他们低估了藏弓的本事,人手虽多却都是府中的家丁护卫,有几个武功好的也只能勉强算个三流,几番车轮战之后非但拿不下藏弓,还叫矿主再次落到了他手里。
藏弓下手也狠,直接卸了矿主的一条膀子,叫他的手下人不敢再贸然上前。
然后才对矿主说,我知道你做不了主,能做主的人在王宫里,直接带我去见他。还有,两方交战不斩来使,如果天亮之前我不能回去复命,三天之后就等着中央军过来收矿吧。
疼痛加威压之下矿主服软了,只能带他去了王宫,打的是两个主意:
一,第五军主帅承铭从前就效忠渊武帝,此举怕是他图谋不轨的印证,或可拿来反将一军,把他转化成埋在慧人族的一枚暗棋;
二,假使不做这个文章,第五军要谋反,对鳞甲族来说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或可联手共谋大计。
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即此举为恒文帝试探鳞甲族忠心,或引诱他们反叛并收集反叛证据的计谋。
如果真是这样,就须得想办法在这一环节破坏掉,但这不是他一个私人矿主能做决定的,不妨直接把麻烦抛出去。
刚进入宫内,就有一群侍女趁着换工的时机围在一起说私房话,藏弓耳力超群,诸如“太子殿下抓了个妖怪回来”之类的无稽之谈被听了个七七八八,不由觉得可笑。
他忙里偷闲,说道:“你一个私人矿主,进出王宫却这般自由,可见身份地位其实不一般。不妨再去打听打听,太子殿下抓了个什么样的妖怪回来?”
矿主有些不耐烦,可惜少本事无能,功夫敌不过这位“瘟神”,就只能老老实实跑去打听。
被他拦住的侍女东张西望几圈,见没有御林军和大姑姑经过,便小声答道:“是个能起死回生、助人得道升仙的妖怪。”
藏弓笑道:“那他自己为什么不升仙,还继续当个妖怪?”
侍女见他面生,想问来历又不敢问,便答道:“奴不知,但大家都这么说,想必是真的。今日在太子殿上,他用自己的血淋在一个姐姐的脖子上,那姐姐的脖子——您看看,这么长的豁口啊,说愈合就愈合了,能不是妖术么?而且那妖怪就和话本上写的一样,相貌出众,摄人心魄,看起来十分招人喜欢。”
矿主闻言也觉得滑稽,跟着鹅鹅发笑,回头却瞟见“瘟神”已经不笑了,脸色反而阴沉得可怕。
他下意识收敛笑容,问道:“有何不妥?”
藏弓不答,问道:“那妖怪现在在何处?”
侍女也被他的表情震住,忙垂下头,胆战心惊地说:“奴不知道,只知在白天就被放走了两碗血,太子殿下要、要、要……”
“要什么?”猛兽磨牙般的声音,在这夜幕降临时分听来更加可怖,别说是个小侍女,就连矿主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感到心惊肉跳。
“要治病!要做成血蓉糕,治太子殿下的顽疾!”小侍女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眼泪直流却不敢耽搁,“还说,还说要用采阳补阳的方法辅助,此时,此时想必已经洗干净,送去太子殿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采阳补阳的方法怕是没有科学依据呢,小可爱们不要轻易尝试哦!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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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1. 心疼
太子殿中, 二宝和血蓉糕各就其位了,一个洗得香喷喷,一个蒸得香喷喷。
但是和用自己的血蒸出来的糕点面对面,二宝感到很诡异。
说点阴间的, 他还想尝一口试试咸淡。
“别以为给我洗澡我就能原谅你们, 你们放我血的时候一点没留情。”二宝对着正在铺床的侍女和小太监说道。
小太监们偷着乐, 乐完鱼贯而出,只剩下两名侍女继续点熏香、剪灯芯。侍女见二宝天真懵懂, 便生出一点恻隐之心,提醒道:“公子小声些, 不该说的话别说, 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二宝心道好吧,男子汉能屈能伸, 好歹保住了一条命, 等我明早恢复元气再说。
他此时虚弱得很,又不知道松鼠被怎么处置了, 一颗心悬吊在半空。但眼下也没别的出路, 手里握着的救命稻草已经不好使了——在昆仑大街时尚且没机会吹响, 在这深宫大院吹就更没用了, 能听见哨声的都是敌人。
二宝闭上眼,说道:“你们出去吧, 我得休息了。”
“休息?”侍女却诧异道,“太子殿下还没来, 你怎么敢擅自休息?”
二宝:“他来干什么?这不是给我准备的地方么?”
“你可真傻, 这里是太子殿啊!太子现在去陪王妃用晚膳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
侍女没有接着说, 弄得二宝心急火燎,追着问:“到时候怎么样?既然是他的寝殿,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里?”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侍女给她的小姐妹递了个眼色,那小姐妹便去门外守着了,她放轻声调接着道,“你是来侍寝的,太子来了之后自然要和你那个啊。看你这样,是第一次吧?”
哪个?
二宝整个懵了,半晌都缓不过来。
“你们太子竟然也是个断袖?!”二宝硬撑着坐直了身子,软弱无力地斜靠在床头。
这可不行,我可不是断袖,我要回家!
“别动,你不能走,走也走不出去的,老实点不受苦!”
“我呸!老实人就是受苦的命!”
二宝瞄到了桌子上的血蓉糕,把心一横,跌跌撞撞扑了过去。他将糕点包起来全揣进了怀里,弄得仙气飘飘的一身新衣裳都是牛油和蜂蜜的香甜味儿。
不管了,与其把好东西留给禽兽吃,还不如自己吃了,补回力气好逃生。
侍女哪能由着他来,慌忙上前和他抢,抢来抢去便惊动了外头的守卫。守卫冲进来拉开他们,搡倒了二宝,一包血蓉糕也因此滚到了地上,十分有弹性地蹦跶了几下。
“怎么回事?”一个讨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都退开,这声音的主人便迈步到了二宝面前,掐住二宝的下巴,有气无力说道:“又是你在闹。”
二宝伸手摸到血蓉糕,也有气无力地回:“太子殿下,你放我走吧,血可以给你,别的不行。”
太子正觉得浑身骨骼酸疼苦涩,没处撒气去,见他倔强便冒出了罕见的征服欲,有气无力冷笑了一声,“还有能耐扑腾,不错啊。但在本殿面前扑腾,就等于飞蛾扑火。本殿就算不吃血蓉糕,也能把现在的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二宝摇头:“不可能的,别看我现在有气无力,要反抗现在的你也是易如反掌。”
呦呵,好狂妄,我喜欢。太子殿下较起劲来了,干脆把手下人都撵了出去,决意要给这说大话的小东西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在这良辰美景,有气无力二人组展开了一番惊险绝伦的追逐。至于怎么个惊险法,可参考九旬老太推磨碾,瘸腿毛驴犁旱地。
终究,还是太子殿下的腿脚稍胜一筹,毕竟他没丢掉两碗血。他踩住二宝的衣裳,害得二宝摔得四仰八叉,又把人就地按住,狂乱中撕开薄如蝉翼的白纱,也等不得看清楚,大脸贴上胸口就是一通粗鲁但有气无力的轻薄——呸呸,怎么还有一层!
于是再次施展禽兽行径,嗤啦撕开——又是一层。
再次撕开——还有一层。
最后撕开——呵,我鳞甲族的纱衣果然轻盈飘逸,素锦五重不过掌中一握尔尔。
“所以你他娘的到底穿了多少层?!”太子殿下怒极反笑,加之身下之人气喘吁吁弱不胜衣的模样和白天大不相同,心情有所缓解,便也不再发火了。
漂亮的丫头尝了不少,来来去去也就差不多的滋味,早腻了。像这样漂亮的少年还真是头一次,兔子一样白白软软的,想必滋味不差。
思及此,禽兽太子吞了一波口水,掐住二宝的胳膊,纤夫拉船一样把人给给拉拽起来,压在床上,迫不及待就要揉弄。
只可惜身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暂停片刻,便给了二宝反抗的机会。
二宝用手肘抵着他,脑子里昏昏沉沉净是为安瑟开刀的场面,恨不能从中抢来手术刀,给眼前的太子爷也整一个切除手术。
“你就不能先吃血蓉糕?瞧瞧你都虚成什么样了!”二宝企图拖延时间,哪怕能趁狗太子吃血蓉糕的时候抄个茶壶敲晕他呢。
太子却说:“我不吃也很强。美人儿,给本殿香一个,香过瘾了,以后荣华富贵都是你的。”
他声音急不可耐,叫二宝怕得直发抖。为什么自打火头军开始研究断袖,他就总能碰上断袖?
这便又是嗤啦一声响。
素锦五重全军覆没了!
太子殿中几樽冰鉴大敞着口,使得殿内温度比外头凉爽很多。这么一来就有丝丝凉意扑上了二宝的皮肤,虚热之下感触更清晰,白晃晃的肩头便瞬间炸起了鸡皮疙瘩。
“啊!!把你臭嘴拿开!别碰我,别碰——呕——呕!!!”由于太过紧张,加上一天一夜的车马劳顿还没缓过来,在太子的嘴凑到跟前时二宝吐了,吐了个昏天黑地。
太子殿下涨红的脸色霎时翻白,转而又换成了一种萝卜青:“……”
他悄悄朝掌心呵了口气,一闻,脸色更难看了。
本殿堂堂一族太子,竟然被人嫌嘴臭?嫌弃到吐?
“岂有此理!”太子殿下受辱,兴致全无,对着紧闭的殿门大喊,“来人!把他拖出去,放干血,送给御林军玩去!”
殿门被打开,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问:“殿下,不留活口吗?”
“不用留!”太子说完又想了一下,改口道,“等等,留一口气吧。弄根老山参给他含着,玩的时候尽量小心点,好叫他多伺候几个,能弄多脏就弄多脏!”
完了。二宝心想,现在骗他这只是孕吐还来得及吗?
哀大莫如心死,二宝不想被弄脏,滑坐在地上呜哇一声嚎了起来。将军送他的哨子都还没派上用场,这就要死了。
死后会有人帮忙收尸吗?
能给他穿件衣裳再埋吗?
越想越害怕,越怕越收不住鼻涕眼泪,从来没见识过这等场面的小二宝心碎地摸出哨子,湿漉漉地吹响了——权当告别吧,将军,以后也要继续做个人。
第五军的铜制腰牌与哨声发生共鸣时,藏弓正提着矿主在宫墙上飞檐走壁。
矿主已经昏了醒醒了昏好几轮,再醒时大地母亲离他又是好几丈远,便哼唧一声彻底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