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事晚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半缘修道

作者:半缘修道  录入:12-23

  陆商真的在认真的给姜善分析,他把事情拆分成一个个的点,像解九连环一样,按照步骤一步一步的解开。
  姜善皱着眉,陆商看向他,“你还别的要求吗?我一并叫陛下知道。”
  姜善看着他,生气都被疑惑盖过去了,“你当是做生意,双方各自开好条件,达成合作?”
  “那你还有什么要求?”陆商问道。
  姜善眉头拧起来,抛开姜善的种种情绪,这确实是结束这件事最好的方式了,但是要是没有姜善的情绪,哪还会有这件事?
  见姜善不说话,陆商又道:“陛下同我说了,他并非有意试探你,只是一时气昏了头。”
  姜善嗤笑一声,看上去根本不相信。
  陆商看了姜善一眼,“你是不是觉得陛下根本不是能犯这种错的人。”
  姜善没说话,算是应了,在他印象里,端献的每一步都是有目的有谋算的,他绝不会做什么气昏了头的事。
  “我从前也是这样觉得,”陆商声音凉凉的,“但显然,陛下继位之后,只长了脾气。”
  姜善看了陆商一眼,不乐意陆商这么说端献。
  “是人都会犯错的,”陆商道:“陛下也不例外,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姜善沉思,话里还有些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陆商默了默,道:“人生苦短,把时间都浪费在争吵和赌气上,岂不是很不值得吗?”
  姜善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商回了他一个眼神,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要真觉得气不过,反正以后日子还长,不怕没有吵架的时候,到时候再把这事翻出来说不就是了。”
  姜善白了他一眼,“你盼我一点好吧。”
  陆商没回答,只道:“既如此,我就回去同陛下说了,叫他同你道歉,往后不能再怀疑你,这事就了了。”
  姜善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陆商回宫复命,端献一边听他说话,一边似笑非笑,“他倒是很听得进你的话。”
  陆商面色不改,“姜善想让陛下承诺往后再不能随意猜忌。”
  他把随意猜忌四个字说的很重,端献挑了挑眉,哼笑一声没说话。
  次日是大朝会,姜善同文武百官一同上朝,站在丹陛之下。端献坐在上首,一直盯着姜善看,目光几乎毫不遮掩。
  姜善心里哼了一声,只是不抬头。
  一位大臣上前请奏,言说先帝守孝三年之期已过,陛下该是时候选妃立后,绵延子嗣,以立国本。
  随即许多大臣跟着附和,姜善这才反应过来,看向附和的那些人。
  端献没说话,只是皱起了眉。
  忽然一位比较年轻的官员走了出来,朗声道:“太子者,国之根本。陛下宜尽早绵延子嗣,以立国本,安抚民心。”说到最后,这个年轻的官员话锋一转,“姜厂公,您觉得呢?”
  姜善并没有多犹豫,“臣觉得这位大人所言有理。”
  几乎是瞬间,上首端献的目光就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姜善微微皱眉,像是不懂端献为何忽然就生气了。他拱手重复了一遍,“臣觉得所言有理。”
  作者有话说:姜善:当皇帝哪能不立太子端献:你不爱我


第62章 秋色
  武英殿内,几位大臣站在殿下,一个个的沉默不语。端献坐在上首,漫不经心的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不是大朝会,有些事情也就不必避讳,一位大臣道:“昔年汉武宠信邓通,为他铸币造铜山,亦不曾与子嗣有碍。德宗皇帝当日何其宠信韩氏,许他死后入皇陵,即便如此,也还是留下来大行皇帝一脉。陛下即便宠爱姜厂公,却也不可因此断了子嗣啊!”
  另一位大臣也道:“若无太子,陛下一脉如何传承。文圣皇帝仅有陛下一位,您忍心看着文圣皇帝就此绝后吗?”
  又有一位站了出来,语气很是激烈,“不娶无子,绝先祖祀,此等罪责,陛下如何承担?!”
  端献并不说话,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几位大臣一个接一个的劝,还有几个看向沈难,想让这位天子之师劝一劝。
  端献依旧一言不发,摆摆手,叫众人退下了。
  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退出了武英殿。
  沈难没有走,依旧站在殿下。
  “陛下当真不要子嗣?”
  端献淡淡的看了沈难一眼,“先生不也没有子嗣吗?”
  “我没有子嗣,但我桃李满天下,不缺人孝敬。你没有子嗣,你家的皇位怎么办?”沈难看向端献,面色正经了些,“你是陛下,既然坐上了这个位子,就该对天下百姓负责。选定一个继承人,是你应该做,也必须做的事。”
  端献默了默,沈难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只看到了我没有子嗣,却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父亲将我逐出了家门,沈家族谱上到现在都没添上我的名字。”
  端献眉心动了动。
  “子嗣之事大过天,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贫民百姓,在这上头的态度都一样。”沈难道:“我早年到过闵地,那里男风盛行,不少人家结为契兄弟,为弟的父母家人将契兄当做自家儿子一边看待,为兄的,要照顾契弟的衣食住行,支应日后契弟娶妻的一切花费。虽然结为了契兄弟,却依旧是要娶亲生子的。”
  顿了顿,沈难道:“寻常人家里,若有哪家的儿子不要孩子,闹将起来,母亲会指着儿子骂,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要生你。父亲也要将儿子一段怒打,打得皮开肉绽,赶出家门。亲戚邻里也都以此人为耻,回头对着自己的孩子耳提命面,说此等行事万不可学。”
  沈难看向端献,“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这么一句话,是会压死人的。而你,陛下,你要面对的岂止是朝堂和宗室?你要面对整个天下的人,所有的人都会指责你怀疑你,百姓们不会让这样的一个人做他们的君王。”
  “况且姜善也同意了陛下立后,”沈难面露不解,“陛下还在想什么呢?”
  端献漫不经心道:“朕在想,当年父皇娶妻,先生一去不返,为何他就能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沈难一顿,眉头皱起来,像是不喜欢人提他过往的事一样。
  “那时候年轻我才多大,年轻人难免冲动。如今姜善什么年纪,行事哪能同我当年一样。”
  “那要是父皇现在还活着,他要娶妻立后,先生允吗?”
  沈难面色一言难尽,“这把年纪了还要生小崽子,看来是想培养个小的好废了你。”
  端献哼了一声。沈难白了他一眼,告辞退出了武英殿。
  沈难前脚出去,姜善后脚就进来了。端献目光落在他身上,停住了。
  姜善低垂着眉,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端献声音之中情绪莫名,“起来吧。”
  姜善起身,抬头看向端献,端献先他一步,问道:“厂公赞成我选妃立后?”
  姜善点点头,“皇嗣事关国本,陛下确实要早立太子,安稳朝政,安抚民心。”
  这一套很多大臣都说过了,端献撑着下巴,问道:“朝臣们劝谏是他们为臣的责任,姜厂公,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劝我的?”
  姜善一愣,看向端献。
  端献冷笑,“立后纳妃?姜厂公真是大度,若是人人都如姜厂公一般,大约再没有后宅不宁的事了。”
  姜善听出端献是在讽刺他了。他看向端献,“你什么意思?”
  端献从上面走下来,“你知道立后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会有一个女人,跟我站在一起接受天下万民的朝拜,她还会生下我的子嗣,同我一起被史书铭记。”
  端献逼视着姜善,“而你,你竟然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姜善,你是怎么想的,你心里真的在乎我吗?”
  姜善嘴唇颤动,“我要是不在乎你,我会同意立后?”
  “你在乎我就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当皇后,可你拒绝了!”
  “你以为我不愿意吗?”他红着眼,看着端献,“你以为我不想做你的皇后吗?”
  “天底下任何一对哪怕素未蒙面的夫妻都能获得祝福,我与你比他们差哪了?”姜善声音颤抖,“可就是这样,只要我与你站在一起,整个朝堂,整个天下,所有的人都在指责我们。”
  端献目光沉沉,“我不在乎。”
  “我在乎!”
  空旷的大殿里站着两个相互对立的人,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沉默的,难堪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姜善最先挪开了目光,他心口有些疼,坚持不下去了。
  “子嗣之事乃国之重计,陛下三思吧。”他拱手,转身欲走。
  端献看着他的背影,声音透着一股子凉薄,“陛下陛下,我视厂公为妻子,厂公却视我为陛下。”
  姜善站住脚,“我视陛下为夫君,陛下却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我。”
  说罢,姜善再不停留,离开了武英殿。
  陛下与厂公之间出了问题,朝堂上的人都是人精,很轻易的察觉了两人之间的异常。姜善虽然照常上朝,但却一言不发。且有传闻说他这几日都住在宫外。
  若只是如此倒还罢了,陛下那里也忽然对姜善不闻不问起来。
  诸位大臣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暗暗揣测,面上还装的什么都不知道。
  又一次朝会上,陛下同意了选妃之事,要求京中官员家中适龄女儿都来选妃。
  一波掀起千层浪,京中有女儿的人家开始热热闹闹张罗开了,陛下年轻有为,又生的俊美无双,更不要提他所代表的权势地位。与此同时,姜善失宠的流言悄悄传开了。
  下朝之后姜善跟着人群一道打算出宫,身后忽然传来丰兴的声音。
  “厂公留步。”
  姜善当做没听到,四周的全员却悄悄支棱起了耳朵,放满了脚步。
  丰兴终于赶上了姜善,道:“选妃的女子们画像都已送来,陛下有旨,命厂公负责挑选查探······”姜善面色淡淡,丰兴看着姜善的神色,接上了后半句,“······这几日,厂公便留在宫中吧。”
  姜善拢了拢衣裳,“知道了。”
  丰兴忙又道:“陛下命内府重制,厂公所佩戴的牙牌也有些时日了,不如换了新制的吧。”
  没有牙牌,宫廷内宦便不得进出宫门。
  姜善看了看丰兴,丰兴硬着头皮伸出手,姜善拽过腰间的牙牌扔到丰兴手中,领着身后的人走了。
  秋风凛冽的天,丰兴硬是出了一脑门子汗,他将牙牌揣起来,看了看四周站着不走的官员,咳了两声。
  四下里的官员很快散开。
  姜善晚上住在明净轩,夜里起了风,刮着庭前的竹子呼啦啦的响,或许明天一早,又有很多叶子落下来。姜善躺在床上,没有睡着。
  房间里闪过一个黑影,动作很迅速的扑到床上,摁住姜善的手脚,对着他的脖颈就是一口。
  姜善闷哼一声,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动。他知道来人是谁,但就是不出声,手上脚上都暗暗使了力气,跟他较劲。
  姜善挣不过端献,端献捏着他的手臂将他翻过来,扯着姜善的头发迫他往后仰。
  端献心思坏,曲起的膝盖撞了两下姜善腿间,姜善便没了力气。他随手撕了床帐把姜善的手绑在床头,然后就去扒他的衣裳。
  情浓的时候如何都情浓,冷战的时候如何都在打仗。
  姜善被他一下下撞的难受,有时候会不小心撞在床头,撞的他头晕眼花。但不管怎么样他只是不吭声,逼急了就咬端献,他越咬端献就越用力,死命的掐着他的胯骨。断断续续的闷哼里不知道藏着多少较量。
  清晨起来,抹布似的的床褥锦被扔在床脚,凌乱的榻上只有姜善一个人,他蜷着身子埋在绫罗被子里,露出一小半肩背,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掐痕。
  作者有话说:吵架归吵架,那啥归那啥不要孩子这件事在现代都是个难题,更别提在古代了


第63章 送别
  姜善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中天了,他穿戴好出来,丰兴领着一排宫人,捧着各家女子的画像,来叫姜善过目。
  姜善在书案后的圈椅上坐下,画像依次摆放在案头。
  单看画像,是看不出什么的。描容的画师都是宫里派出去的,风格很是稳定,看得多了,姜善都认不出谁是谁了。
  他往后倚了倚,悄悄的摁了摁腰,只觉得腰上酸的很。
  窗户开了条小逢,吹进来的冷风叫姜善清醒。他命人推开窗户,只见屋外菊花盛开,一盆一盆的摆放在小径两旁,金黄淡紫千姿百态,热闹更甚春日。
  姜善抿了抿嘴,把手上女子的画像都撂开了,走到窗前看花。
  外头有宫人在嬉戏打闹,声音压得低,但听来都是开心的。
  姜善望去,却见那人是火青。当日端献不喜火青,姜善便没把火青放在跟前,只叫他跟着寻常宫人一样,做些洒扫的活计,总好过回到原来的地方吃苦受罪。
  姜善淡淡的吩咐身边人,“往后叫火青跟在我身边伺候。”
  姜善说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他就是心里郁着一口气,不舒坦。
  转天端献那里传来消息,姜善挑选出的那些女子全都落选,退回家中自行婚配,余下姜善没挑中的,都进入下一轮选拔。
  还有消息说陛下提拔了施屏。
  施屏是尚衣监的一个掌司,惯会奉承人的。他给端献进献了许多奇巧玩意儿,譬如那销魂账,如意床。这些东西最后自然都使到了姜善身上。姜善曾跟端献提过这个人,端献也依着姜善的意思远了施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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