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道:“他以前做下那些事,师父还肯收他,必定是既往不咎了。”
那少年道:“那就算他是青雀教属下,你手下教众犯上作乱,还不该死?”
秦瑟道:“本教主不想让他死。”
那少年脸色一沉,道:“小秦儿,你油嘴滑舌的本事又有长进了。”
秦瑟微笑道:“谢师父夸奖。”
那少年重重一拍石桌,喝道:“秦瑟!”
秦瑟仍旧是微笑,应道:“弟子在。”
那少年皱眉道:“罢了,小秦儿你喜欢装糊涂就装好了。实话告诉你,这{門第-紫}小东西的命我是要定了,你愿意自己下手最好,狠不下心我也不怪你,旁边站着。别惹我发火,连累自己也吃苦头。”
秦瑟叹一口气,道:“师父给的苦头许久没吃过,当真有几分怀念。”
那少年眸色一冷,扬了扬下巴,道:“乐之,把这混账拿下。”
钟乐之应道:“是。”上前几步,抽出长剑,道:“师弟,你还是让开吧。”
秦瑟回身将顾玉竹放下,让他靠着一根粗大竹子坐好,微笑道:“师兄,上次一时不慎落在你手里,若论单打独斗,你不如我。”一振衣袖,握住内中滑出的一柄短剑,脚步不移,剑尖向钟乐之肩头斜斜刺去。
除了四年前被白道诸人伏击,顾玉竹也不过第二次见秦瑟与人相斗,此时两人剑招施展开来,路数虽然相近,倒也不尽相同。秦瑟用的是一柄短剑,兵刃上吃亏些,却没让钟乐之讨了丝毫便宜去。钟乐之无意伤及他身后的顾玉竹,秦瑟却丝毫不肯大意,腾挪进退,不论是攻是守,始终不离顾玉竹身前五步。
两人斗得正酣,那少年坐在石凳上看了半晌,忽然立起身来,不紧不慢地一步步向顾玉竹走过去。秦瑟护着顾玉竹不肯离开,身法招数不免打个折扣,与钟乐之堪堪打成平手,那少年若是出手,万难抵挡得住。
顾玉竹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来,心知这人向自己走近一步,自己便离鬼门关近了一步。便在此时,秦瑟闷哼一声,胁下被钟乐之一剑划伤,显是被那少年的动作分了心。
这样子那柄寒霜剑染了血,映着冷幽月色,十分慑人。那血溅到顾玉竹脸上,冷得像冰,顾玉竹看着秦瑟后腰处的衣裳渐渐渗出血色,犹如万箭钻心,生怕秦瑟再又分心,硬生生将喉头一声“师父”压住了。那少年却停住步子,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
顾玉竹望着他,低声道:“你杀了我吧,叫他停手。”
那少年微笑道:“看来小秦儿是真心对你,我若动手,害得我们师徒失和,那可不好了。”他抬手虚弹,顾玉竹忽觉胸腹处被封的大穴松动,体内滞涩的真气随即流动起来,四肢仍旧无力,但胸腹间真气已经运转自如,只听那少年笑道:“你自尽便是。”
秦瑟厉声道:“别犯傻!”想要回身,却被钟乐之死死缠住。耳中听得那少年笑嘻嘻地催促顾玉竹自断经脉,真要急得一口血吐出来。便在此时,忽然一人远处斜斜掠下,一把抄起顾玉竹,又远远掠了开了。
顾玉竹已是拼着一口气自断心脉,忽然被人救起,不免心中又惊又喜,不知是哪里来的救兵,定睛一看,却是飞梁寨的寨主李雁书。
便听李雁书笑道:“师父,两位师兄,我回来了!”
秦瑟边打边道:“来得好!果然是我的好师弟!”精神一震,刷刷刷连攻三剑,逼退了钟乐之,向后跃到李雁书身旁。
那少年看着他二人,怒道:“两个混账!”
李雁书伸伸舌头,道:“师父,你别生气。我这小师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师兄说不定便伤心过度,英年早逝,咱们抉微门将来的门主可就没啦。师父你虽然是一片好心,千好万好却也害死了得意弟子,不免老怀凄凉,万一追随师伯去了,弟子可也没法活了。剩下钟师兄一人,也太寂寞,不如大家一起作伴吧。
他这一番话说完,钟乐之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顾玉竹想笑又不敢,秦瑟早已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那少年更加生气,道:“什么老怀?!秦瑟这混账死了就罢了,我正中意钟乐之接这个位子!”
李雁书打蛇随棍上,陪笑道:“是是是!弟子说错了,师父瞧上去青春年少,比弟子还要年轻许多,怎么说“老怀”,明明是“壮怀激烈,雄姿英发”才对!不不,是年少风流、芝兰玉树。”
那少年此时也被他气得笑起来,道:“罢了,此事日后再说。你们三个,都给我回去。小秦儿你的伤好好裹一裹。”言罢转身过去了,钟乐之随后跟上。
秦瑟看着他二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道:“果然徒弟都是别家的好。”一面从李雁书手里接过顾玉竹,在他腰上摸一把,笑道:“我就不这么想。”
顾玉竹道:“师父,你的伤怎么样?”
秦瑟道:“不妨事,划伤皮肉罢了。”
顾玉竹道:“那……那我呢?师祖他……”
秦瑟微笑道:“你放心,我若是没能把你抢出来,你这小命一定是断送了。师父现下既然输了一着,那就不会再出手伤你。本门规矩一向如此。”一面运劲替他解了穴。
顾玉竹下了地,朝李雁书行礼道:“多谢师叔相助。”
李雁书摆摆手,道:“客气什么,师兄虽然比你大许多,不过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
秦瑟道:“师叔总是师叔。”
李雁书嘻嘻一笑,道:“我去瞧瞧师父还生气不生气。”说罢也走了。
顾玉竹正要察看秦瑟的伤处,秦瑟忽然凑在他耳边,低笑一声,带了三分邪气,道:“我老了吗?”
第九章 抉微门
秦瑟带着顾玉竹逃出来的时候正是半夜,闹了这么一场,也远远不到天亮时候,天色依旧乌沉沉的。秦瑟说起本派的名号叫做抉微门,随即便将顾玉竹带到自己以前住的院落里洗浴安歇。
两人躺在床上,顾玉竹仔细替他裹了伤口,道:“师父,这都是怎么回事?”
秦瑟亲亲他脸颊,在他耳边低柔道:“都道小别胜新婚,你先陪我,有什么闲话待会儿再说。”伸手在他衣裳里抚摸,轻声笑道:“想我不想?”
顾玉竹低声道:“想。我被师祖抓着,逃不出去,想你什么时候会找到我。”
秦瑟剥开他衣裳,手指灵活地在他股间玩弄,暗示道:“还想别的没有?”
顾玉竹被他弄得情动,将脸扭到一边,低低喘息道:“没有……那时候我都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你,哪有闲心想这个。”一面拨开他的手,道:“你身上有伤。”
秦瑟笑道:“无妨,你来便是了。”
顾玉竹一惊复一喜,却又迟疑,道:“你……你肯?”
秦瑟微笑道:“你坐上来。”
顾玉竹脸上一红,道:“才两日没见……你……”
秦瑟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将顾玉竹搂在怀里,肆意摸来摸去,在他耳边柔声道:“那日你一早出去,傍晚也不见回来,我找不到你,心里不知有多着急。洛前辈的住处离这里不远,师父一定知道你来了,或许便将你捉去杀了。我猜他要同你为难,那时候先绕道去了一趟镇江,让师弟回来帮着说几句话。谁想到你在金陵中了毒,我们赶路却比师弟先到了。”
顾玉竹眼圈一红,道:“我……我死了也是应该的。”
秦瑟笑着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记,道:“说什么傻话。”
顾玉竹低声道:“师父,以后我绝不违抗你一个字,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秦瑟笑道:“师父要你坐上来。”
顾玉竹脸颊通红,迟疑片刻,坐起身来,果然将自己衣裳脱了,又替秦瑟宽衣解带,俯身将他那物含入口中,小心翼翼地舔弄。
秦瑟舒展身体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叹一口气,道:“乖孩子,没白疼你。”
顾玉竹觉得那物在口中逐渐硬挺胀大,撑得唇舌有些不舒服。之前秦瑟虽将他调弄得知情识趣,却从未教他吹箫,如今顾玉竹虽是十二分的用心,多弄几下,牙齿终究不免在那物上轻轻磕了一下。秦瑟哎哟一声,道:“好利的牙口。”
顾玉竹急忙松口,低声道:“我……我以后一定……”
秦瑟笑道:“罢了,上来。”顾玉竹乖乖应了一声,跨坐在秦瑟身上,他方才自行开拓过了,此时扶着秦瑟的分身,试着慢慢坐下,幽穴一触到那火热的顶端,却不由得腰身绷紧,说什么也做不了下一步。他试了几次都不得其法,抬头哀求地看着秦瑟。
秦瑟低声笑道:“乖些,慢慢的。”
顾玉竹横了横心,强迫自己坐下去,一点点将那硬热巨物纳入体内,试着动了动腰身。
秦瑟叹息一声,道:“不用费劲儿真是不错。”
顾玉竹见他喜欢,哪有不卖力的道理,摆动腰身上下吞吐,体内敏感之处时时被擦过,时候稍长,却又忍不住腿软。
他刚刚停下来歇一口气,便见秦瑟的手有意无意地从胁下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伤处摸过去。顾玉竹心头气恨恨的,咬牙奋力服侍他。细细的汗水一滴滴地落在秦瑟胸膛上,秦瑟看他努力得可爱,忍不住笑,将他拉到身前亲吻。
顾玉竹同他唇舌纠缠半晌,实在无力再动,体内那物却依旧硬热,小声央求道:“师父……”
秦瑟微微一笑,托住他的腰臀,着力一顶。
顾玉竹啊的一声叫出来,双手扶在秦瑟肩头上,胳膊微微发抖。
秦瑟撑起身来,将他抱在身上温柔顶弄。
顾玉竹愉悦得全身轻轻发颤,嗓子里忍不住呜咽出声,靠在秦瑟身上,泪眼朦胧地挣扎亲他脖颈。他头发散开了,黑鸦鸦地披在汗湿的肩背上,双眼湿润润的,眼圈微微发红,一副任人蹂躏摆布的模样。
秦瑟看得欲火大炽,翻身将顾玉竹压住,抬起他一条腿折在身侧,挺腰重重撞击。
顾玉竹向后仰着颈子,大口喘息,喊也喊不出声,听任他搓扁揉圆。
事毕之后,顾玉竹也不知自己给秦瑟压榨了多少遍,最后只觉得连一个小指头也动不了。
秦瑟抱着他洗浴过了,柔声道:“累着了?睡吧。”
顾玉竹眼皮都要黏在一起,几乎站着也能睡着。他勉强支撑,伸手去摸秦瑟腰间,口齿不清地道:“你……伤口怎么样……别……别裂开了……”
秦瑟轻轻拍他脑袋,道:“没事。”
顾玉竹听了这两个字,再无牵挂,头一歪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凌晨时候,顾玉竹迷蒙睁开眼睛,只见床头红烛结了好长的灯蕊,烛光摇摇曳曳,扭头便见秦瑟躺在自己身旁熟睡。顾玉竹凑过去挨在他脸颊上轻轻磨蹭几下,小声道:“师父,醒醒。”
秦瑟翻个身,将他抱紧了些,咕哝道:“大清早的,别吵。”
顾玉竹道:“那些事你还没说呢。”
秦瑟打个呵欠,道:“睡醒再说。”
顾玉竹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道:“我睡不着。”
秦瑟道:“再闹就打你。”
顾玉竹亲他嘴唇,纠缠道:“师父,师父。”
秦瑟无奈,抬手揉着眼睛,勉强打起精神,从头讲述道:“本门叫做抉微门,这一代的门主便是你师祖,名讳叫做卢微。钟乐之是我师伯的弟子,师伯前些年去世了,之前照看过你的那少年,便是师兄的弟子。李雁书是我师弟,原本教中左护法的位子便是给他留的,只不过他性子不爱受拘束,不肯做,我也没给别人。”
顾玉竹道:“他……师祖怎么年纪比我还要小?”
秦瑟道:“他年纪可不小了,比洛前辈还要大上几岁。他少年时候受过重伤,洛前辈给他服了一种药物保住性命,样貌再也没变化过。他自己也觉得别扭,因此早早把教主位子传给了我,自己回来执掌门户。”
顾玉竹道:“……钟……钟庄主真的是我师伯?怎么会这样?”他以前只当横云山庄是死对头,忽然得知此人是自己师伯,总觉得怪怪的。
秦瑟道:“横云山庄与青雀教是百年前本门师兄弟二人各自创立,他二人虽然亲密,但性子迥然不同。之后各自在江湖上闯出名头、立下基业,也是挑选秉性与自己相近之人传授衣钵。后来渐渐成了如今之势,却不是那两位祖师爷能预见的了。”
顾玉竹道:“原来如此。”
秦瑟同他说了许多话,逐渐精神起来,道:“那日在金陵,越明川带的就是师兄手下的人,我猜想他是不知怎地遇到了师父。知道我不会水的人当真不多。”
顾玉竹低声道:“师祖他……一定不会认我做徒孙。”
秦瑟微笑道:“多半如此。”
顾玉竹心下难过,道:“那会不会不许你跟我在一起?”
秦瑟笑道:“他又不是我爹,这种事管不到。”
顾玉竹道:“人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秦瑟拍他脑袋,笑道:“乖,叫声“爹”来听听。
顾玉竹呸了一声,道:“睡了。”适才秦瑟被他硬生生吵醒,边说边时不时打呵欠,顾玉竹被他带得也打了几个呵欠,早有些昏昏欲睡。此时窝在秦瑟怀里,逐渐睡过去。
秦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越躺越是睡意全无,听顾玉竹呼吸逐渐低沉绵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小东西将人闹起来,自己却睡得香。
这一日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虽然渐渐到了辰时,天色也明亮起来,却终究带了些蒙昧之意。秦瑟起来穿衣,一面在顾玉竹屁股上轻拍一记,道:“别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