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古代架空]——BY:易蝣

作者:易蝣  录入:01-21

  云舒歌猛地坐直身子,睁开眼睛,一张清秀俊朗的玉容毫无遮掩地映入了那双清澈的碧眸,“曳白兄,怎么会是你?”
  “我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还好吗?”
  云舒歌粲然道:“如你所见,我好着呢!”
  “如我所见,你并不好。”慕曳白走进车内,就要为云舒歌解绑。
  云舒歌惊道:“曳白兄,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还要去玄衣教的老巢呢,你这样岂不是暴露了我的身份吗?”
  慕曳白柔声道:“我的人已经跟着前面的那两个玄衣教徒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说话间,绸带已经解开了。
  云舒歌揉了揉手腕,掀开窗帘看了一眼,道:“那我也得去一趟,你们虽然找到了玄衣教的老巢,可是对里面的情况还是一无所知。此处多是山林险隘,本就易守难攻,而且这些玄衣教人狡猾的很,里面必定设有许多逃生的暗道,如果冒然冲进去,难免会打草惊蛇,跑掉一些。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那些个护法长老一网打尽,一个也不能留,所以必须先从里面做些文章。外面那个人呢?不会已经被你杀了吧?”
  “还没有。”
  云舒歌大舒一口气,道:“那就好。你放心,我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在里面做内应,你在外面看我的信号行事,你可不能反悔。”
  慕曳白却肃然道:“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可是我昨夜思虑了一宿,觉得还是不妥,为了你的安全,我愿意做个食言而肥的小人,我会让慕影送你回蓝田郡,你只管在郡里等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云舒歌亦肃然道:“玄衣教为害四方,此次能否将他们一网打尽,无论是对你们南瞻国,还是对我们中扈国,都非常的重要,必须万无一失。”
  “没有什么是比你的命更重要的。”
  “哎呦,曳白兄,你怎么一点也不乖呢!你再这样,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你放心,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一定会跑得比兔子还快。好不好?”
  慕曳白不说话。
  “曳白兄,我云舒歌的命哪是那么容易就会丢了的?而且我们俩若是再这样僵持下去,玄衣教教主的继任大典都要结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一次的机会确实十分难得,慕曳白自然也不想放过,又见云舒歌执意如此,只得妥协道:“那好,我可以让你去,不过你也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逞强。”
  云舒歌竖起三根手指:“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逞强。现在,先去把外面的事情解决一下吧。”
  “嗯。”
  云舒歌和慕曳白一起走出车厢。车厢外,慕影正持着一把长剑架在那个黑衣人的肩上。
  云舒歌来到黑衣人的面前,道:“阁下应该就是纪老二纪大护法吧?”
  纪老二大惊道:“你……你是男的?”
  云舒歌长叹一声道:“唉!若非出此下策,如何能引来你们这些大淫-魔上钩呢?”
  纪老二冷哼一声,傲然道:“你们这些官府的走狗,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不择手段。大护法不敢当,我不过就是个分舵的舵主,替人打杂的而已。”
  云舒歌笑道:“那也了不得,我们的慕大殿下向来大方的很,一颗分舵舵主的人头也是可以领不少赏钱的。”
  纪老二骇然道:“你们是慕曳白的人!”
  云舒歌道:“那你以为呢?蓝田郡的衙役吗?”
  “慕曳白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十倍的钱,二十倍也行。只要你们不杀我,你们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云舒歌道:“纪舵主的命还真是值钱啊!说的我都有点心动了,慕大殿下,你觉得呢?”
  仿若五雷轰顶,纪老二的两颗眼珠子都快要被震出来了,呆滞了半晌,方才说道:“你,你……你就是慕曳白?”
  这句话是对着慕曳白说的,可是慕曳白却并没有要答话的意思,甚至连头都不屑于点一下。
  云舒歌悠然答道:“是啊,这位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慕曳白慕大殿下,怎么样,今日得见,有没有觉得万分荣幸?”
  慕曳白微微蹙眉,依旧没有言语。
  纪老二却是连站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天抢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殿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人一命吧!小人今后唯大殿下的命是从,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慕曳白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白瓶丢到了纪老二的面前,冷声道:“你的那位朋友应该就要回来了,你只需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十日之后,亦在此地,自会有人为你送来解药。”
  纪老二拾起小白瓶,他明白小白瓶里面装的自然是毒药。他虽然不知道慕曳白是否真的会遵守承诺为他送来解药,但是他知道自己若是服下这瓶毒药或许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可若是不服,恐怕当下就会成为这荒山中的一只野鬼孤魂。
  未做多想,纪老二将小白瓶中的毒药一口服下,道:“殿下金口玉言,切莫负了今日之约。”
  慕曳白嘴角微扬,冷声道:“这是自然。”然后又看向云舒歌,肃然道:“万事小心,逃为上计。”
  慕影道:“殿下,有马蹄声。”
  云舒歌刚才因为慕曳白的“逃为上计”四个字憋着笑没有发作,赶紧道:“想是刚才离开的人已经回来了,你们快些离开,莫要被发现了,否则又得浪费一瓶毒药,快走,快走。”
  云舒歌催促得紧,马蹄声也越来越近,慕曳白无奈,只得带着慕影赶紧离开,倏忽间,两人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云舒歌回到了马车上,将红绸子绕了两圈,打了个结,又套回手腕,便算是绑上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赶车的人长吁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云舒歌赶紧坐直了身子,仔细辨听外面的声音。
  “原来是纪舵主和钱副舵主,二位可总算来了。”
  “左龙使别来无恙,教主和各位护法现在何处?”
  “自然都在大殿上。我听蛊三阴说纪舵主还为教主带来了一个大美人,是在车子里吗?”
  “正是,还请左龙使将美人带进内殿,献给教主。”
  “好说,好说,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二位舵主赶紧去大殿参拜教主吧。”
  “多谢。”
  声音没了,车帘却被掀了起来。
  云舒歌实在装不出女子的那种惊恐害怕的模样,无奈只能倚靠着车厢壁继续装晕。
  一个尖脑袋探了进来,“这个纪老二还真有两下子,这么绝色的美人都能被他找到,今后怕是要改称纪大护法咯。”
  “左龙使,这么漂亮的小妮子,您要不要先玩玩。”
  尖脑袋啪啪两巴掌拍在了那个与他一同伸进来的脑袋壳上,骂道:“放屁!你他妈的是想害死老子吗?这可是献给教主的,教主的!”
  脑袋壳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哀求道:“哎呦呦,左龙使您轻点打,明日小的就去找个更嫩的给您消消火。”
  尖脑袋把头缩回了车外,道:“这还差不多,你去把马车赶到内殿,将这车上的美人和其他的美人关在一起。”
  “小的得令。”
  声音又没了,马车却又缓缓动了起来。
  云舒歌一阵恶寒过后,只觉得这一路走来真真是太不容易了,这要搁平时,子吟剑都不知道已经出鞘多少次了。等这次彻底剿灭了玄衣教,他定要找慕曳白要几个大火炉子好好烤烤。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马车终于在一处庭院外停了下来。
  庭院前站着两个黑衣人,一个尖嗓子道:“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美人送过来。”
  赶马车的道:“这一次新教主登基,所有的护法长老都来了,而且我们的这位新教主虽然滴酒不沾,却最喜欢以金汤代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金汤的后劲可比合欢散还要厉害,只我们教主一人就需要好几个美人伺候着,没有三五十个美人怎么够分的?哈哈哈……”
  “哈哈哈……”
  赶马车的继续道:“这个大美人估计是被迷药迷得不轻,到现在好没有醒过来,我去把她抱出来。”
  话音未落,那个赶马车的便一头钻了进去,伸手去抱云舒歌,一个使劲,纹丝未动,撸了撸袖子,再一使劲,还是纹丝未动。
  站在外面看着的那个尖嗓子一脸的鄙夷:“你是没吃饭吗,搞了这么半天,不行让我来。”
  里面的那个呛道:“你来就你来,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力气能比我大到哪里去。”
  于是,尖嗓子也蹿了进来,试了两下,谄笑道:“这个美人不会是用玉石做的吧,这也太沉了,兄弟,还是我们俩一起把她架出去吧。”
  “呵,你也不过如此嘛,还敢笑我。”
  两个黑衣人合力,这才把云舒歌架进了房间。
  房间里,一片呜呜咽咽的抽泣之声。
  云舒歌听见房门被重新阖上,方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些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想到不知有多少女子已经在这些淫-魔的手中香消玉殒,云舒歌的心头突然涌起好一阵酸楚,只能重新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绪。
  云舒歌现在的模样还是一个女子,若是冒然发出男人的声音,难免会有几个胆子小的被自己吓到,万一哪个尖叫起来惊到了外面的黑衣人,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云舒歌环顾四周,见一名女子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脸上虽然也有几行刚刚风干的泪痕,可是相比于其他人似乎要镇定许多。
  云舒歌来到女子的身边,面对着坐了下来,然后示意女子把手递给自己。女子以为对方是个哑巴,想要和自己说话,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把手递了过去。
  特殊时候自然要特殊对待,云舒歌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用手指在女子的手上写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子轻声道:“我叫萱儿,你呢?”
  云舒歌又写道:“萱儿姑娘莫要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我叫云易,是官府的人,不得已扮作女装,请你和其他的姑娘解释一下,让大家莫要惊慌。”
  这里的女子都是被玄衣教的恶徒偷偷掳过来的,此时的她们是那般的无助和绝望,突然有一个人告诉她自己是来救她们的,就像是在茫茫无际的黄沙中突然看到了一湖清泉,女子暗沉的眸子里终于又闪烁起了点点星辰。可是面前的这个人明明是个比她还要妩媚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又怎么有能力将她们这一屋子的娇弱女子全都救出去?
  萱儿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云舒歌,似乎是想从面前这个人的脸上寻找到一些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云舒歌看出了女子的疑惑,于是解下围在脖子上的丝巾,露出了男人才会有的喉结,又在女子的手上写下慕曳白三个字,期待着她们的这位大殿下的大名能够金光普照,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靠。
  不出云舒歌所料,慕曳白的大名果然好用,女子刚才还是疑云密布,现在却已是笑逐颜开,也在云舒歌的手上写道:“你是大殿下派来救我们的?”
  云舒歌点头称是。
  萱儿轻声道:“好,请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告诉其他的姐妹。”
  说着,萱儿便起身去将那些还在抽泣呜咽的女子全都招到了云舒歌的身边,所有人围拥在一起,静静地看着这个刚刚被带进来的女子,心中莫不生起一种同病相怜的凄悲。
  萱儿轻声道:“请大家不要说话,更不要惊慌,刚刚进来的这一位是我们的大殿下派来救我们的云易大人。云大人是位男子,为了救我们才扮成了女子的模样,云大人现在要教我们逃出去的方法,姐妹们需静静听着,千万不要惊到了外面的贼人。”
  女子们面面相觑,又惊又喜,纷纷点头应允。
  云舒歌见众人很是配合,于是道:“各位姑娘,在下是大殿下派来解救你们的金沙卫,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一定会把你们安全地带出去。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众人默然点头。
  云舒歌继续道:“今天晚上,那些贼人很有可能会把你们分别带到另外一个地方,你们千万不要反抗,只需要乖乖地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一个声音轻声哽咽道:“若是他们要对我们妄行不轨,难道我们也要乖乖地任由他们作践吗?”
  “是啊,比起苟且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宁愿一死了之。”
  云舒歌道:“姑娘莫要激动,只要你们愿意按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不会任由那些贼人侮辱各位姑娘的名节。可是你们若是公然反抗,那些贼人必然会用迷药再将你们迷晕,到时候,你们非但不能自救,便是想死怕是也不能如愿。”
  萱儿附声道:“姐妹们,云大人是大殿下派来救我们的,我相信云大人一定可以把我们全都安全地带出去。”
  云舒歌见众人不再说话,背过身子,从怀中掏出两包垫在胸前的东西,一一摊开,里面装着的竟是一银一白两种颜色的粉末。
  “这一银一白两种粉末若是单独开来,虽有剧毒,却要等上三个时辰后才能发作。可若是混在一起服用,便会立即置人于死地。请每位姑娘各自用自己的巾帕包上一些银色的粉末,仔细收起。等到晚上,你们若是被带到了另外的房间,请务必将这些粉末抹在自己的脸上。等一下我会偷跑出去,将这白色的粉末混入酒中让那些贼人喝下。还有,如果有人问起我,你们就一口咬定我是被一个鼻头上长了一个黑痦子的黑衣人带了出去,记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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