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李子言指着元宝的裤衩说道,“你都没有的!就不要老是揣测我的心意,那美人就是天山雪莲,是可遇不可求!是那一瞬间的魂不守舍!算了,跟你解释不清楚!”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铜钱驾着一辆马车,带着狗腿子们回来了。
铜钱下了马车,喜笑颜开地走到李子言身边报喜,“回禀王爷,那小美人给王爷带回来了,就在马车里坐着,王爷去瞧瞧?”
李子言笑得合不拢嘴,“妙极!妙极!”说完由元宝铜钱一左一右架着走到了马车边,一个孩子被一个狗腿子按着哭闹不止,“你是何人?我们是清白人家,你们怎么能不由分说,便将人绑来?这天底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铜钱冷哼道,“王法?我们家公子就是王法!”
李子言瞧那孩子不过十岁左右,又满脸泪痕,不由问道,“这孩子是谁?”
铜钱立刻笑脸迎道,“回禀王爷,这小孩似是那小美人的书童,方才一直霸着缰绳,不让我们把马车牵来。”
“胡闹!怎得这般失礼?还不快快将人松开?”书童被放开后,撒腿跑向马车,死命拉扯车门上两把大锁,但那两把大锁乃是天牢牢门上所用,又怎么能是一个小小书童可以用蛮力拉开的呢。
但那书童似是个死脑筋,抓着大锁颇有撞南墙的架势,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芍药,不要拉扯了,这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李子言耳朵竖起,那如山间幽泉一般清冷的声音流进他的耳朵里,直叫他半边身子都酥软了。不由指着锁链对着铜钱骂道,“混账,这两把大锁是怎么回事?怎么锁在车门上?”
铜钱嘿嘿笑道,“回禀王爷,春寒料峭,小的怕寒风眯了公子的眼睛,这才给车门挂上锁,让车门严实些。”
李子言听后对着名唤“芍药”的书童陪笑道,“小公子莫要生气,我这些个手下都是粗人,不懂规矩,你且放心,待我上了马车,必定同你家公子好生赔罪。”
芍药听后哭出声来,骂道,“你这色痞子!我家公子是国子监的学生,就算你是王爷,难道……”
“芍药!不得无礼。”马车里的人打断了小书童的话,芍药听后忍着泪,没再出声。马车里清冷的声音又缓缓流入李子言耳朵里,“芍药年纪小,不懂礼数,请王爷不要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李子言连连摆手,但隔着马车,车里的人又怎能看得见。
“如若王爷不嫌弃……”那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一会才继续道,“……便请王爷上车一叙吧。”
“妙极!妙极!本王早就心忍难耐了。”李子言由元宝扶着走到马车边上,铜钱将锁打开,车门打开,李子言爬着进了车里。
铜钱随后关上了车门,又将两把锁挂了上去。
李子言爬进马车,见到冷俏美人端坐于车内,便贴着美人坐在了旁边,伸手搂过美人细腰,当真是一只手便能搂过来!
突然被卷住腰的美人下意识躲闪,奈何马车太小,挤进两个成年男子已是难得,空间狭隘,美人只能放弃了挣扎,淡淡道,“在下谢谦,是国子监的学生,再有半月便要参加春闱考试,不知王爷今日有何贵干?”
谢谦说这话的时候,礼节性地对着李子言笑了笑,就是这客套的笑意,恰如那春风一般,吹进李子言的心坎里,原来这美人也是对我一见钟情!李子言如是想。
李子言把口水收了收,不停搓着小手,“本王想知道的可多了去了!美人啊美人,你说你叫谢谦。那你告诉本王,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娶妻或者婚配?是天乾还是地坤?又或者只是个中庸?”
谢谦被那连珠炮串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看眼前的纨绔王爷舌头半伸,嘴角溢着涎水,一脸谄笑,眼睛里净是些腌臜玩意,明白了眼前人的意图,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厌恶。
但面上依旧如常,“王爷言笑了。凡所有相,皆为虚妄,王爷身份尊贵,什么样的尤物不能见得?在下这般低劣姿色,王爷不必如此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呢!”李子言焦急难耐,“你且对本王笑笑,本王的魂魄便被你勾去了,本王现在成了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了,这可怎么办呢?”
语毕,李子言又朝着谢谦靠了靠,直把谢谦逼到了马车的角落里,李子言伸过脑袋,鼻尖朝着谢谦的脖颈处嗅了嗅,只闻得一股淡淡的幽香,当下舔舔嘴唇,“都说美人有体香,本王原先是不信的,今日起便是要深信不疑了。”
谢谦别过头,离李子言远了些,“王爷说笑了,在下乃是天乾,不比地坤自带体香。这怕是皂角的香味,王爷若是喜欢,改明儿我叫芍药给王爷送些。”
“哦?是吗?本王不信,本王要验验。”李子言说完便伸手缕过谢谦的一缕头发,又细细闻了闻,“你方才说那不是体香,那你头发上怎么也是香香的?”
谢谦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叠在一起,退让道,“在下入长安不久,虽入乡却还不能随俗,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周到,得罪了王爷,还望王爷海涵。”
“美人啊美人,你哪里有得罪本王呢?本王心里想什么,你是最清楚的了。”李子言摸了摸谢谦的脸颊,只觉光滑细腻,口中涎水又多了几分,“只你从了本王,天上的星星,本王也给你摘下来。”
谢谦方才已表明自己是天乾,但对方却愈发变本加厉,暗自苦恼,他才入长安,又怎能因这般事得罪皇室自毁前途?他只能忍和让,却不能在没有功名的时候,以一介布衣的身份以卵击石,和这王爷作对。
谢谦瞧见李子言脸上有伤,方才也是爬着进马车,心里已然有了盘算,便假意迎合,“王爷瞧得上在下,在下心里自然十分欢喜,只是今日王爷身上有伤,在下唯恐王爷不能尽兴,岂不可惜?”
李子言听谢谦松口,心里早已万马奔腾,搂着谢谦细腰得手臂又用力几分,直把谢谦抱在怀里,“那美人说,该如何是好?”
谢谦见鱼已上钩,开口道,“王爷不妨先回去养伤,待到伤好了,我寻一处僻静地方,和王爷欢喜。”
李子言眯起眼睛,心里扫过一丝疑惑,“美人的意思是,你来找地方?”
“王爷是长安名人,去哪儿都备受瞩目,若是王爷约我,不多时国子监的同学们便都知道了,我是天乾,若被人知委身王爷,怎么也功名无望了。”
谢谦说完,泫然欲泣,李子言暗骂自己不是东西,居然怀疑美人,让美人落泪。
李子言急忙捧住那脸蛋,“美人莫哭,本王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了,你既愿意与本王相好,本王自不会亏待于你,你有自己的想法,本王欢喜还来不及,听你的,且都听你的~不过……”
李子言摸着谢谦那光滑细腻的脸蛋,“本王实在是欢喜你得紧,小美人,你说你愿意从了本王,本王是怎么都信的,既然这样……”李子言伸出手指,大拇指指腹摩梭着谢谦的红唇,“你今日便让本王好好香香,解解本王的馋吧,可从来没人让本王这样欢喜~”
谢谦被捏住下巴,看那手指不安分地想撬开他的嘴,心中暗暗记下,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想让这淫贼往后摔个大跟头,不花点代价怕是不行。心一横,谢谦张开嘴,含住了李子言的两根手指,舌头卖力地舔舐。
这样明晃晃的勾引怎么能叫李子言按捺得住,将手指抽出,捏住谢谦的下巴,吻住了那红唇,唇舌交缠,不给谢谦喘息的余地。谢谦闭上眼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淫贼!你的仇,我记下了。
一吻过后,李子言抱住谢谦,对着那细腰又捏又揉,嘴上也没闲着,顺着红唇,在谢谦的脸和脖颈上又亲了十几下,约莫一刻的功夫,直到谢谦身上透出一层香汗,李子言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
临了了,李子言将谢谦腰间的檀木坠子拿走放进怀里,“这个就送给本王了,让本王也跟美人一样,香喷喷的~”
李子言是哼着小曲下马车的,一路狗腿搀扶着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芍药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谢谦理理衣服,伸手替芍药把眼泪擦干,淡淡道,“路边的野狗爱咬人,咱们却不能咬回去,只能找到屠狗匠,把狗舌头剁下来,再活剥一层皮。”
李子言回了王府,立刻找国子监的官员核实了谢谦的情况,国子监的官员报上了明细。
那谢谦乃是扬州徽州府下辖桃源县的一名举子,今年二十三岁,分化后乃是天乾。谢谦十六岁中了秀才,去年中了举人,今年入长安参加春闱考试,资质中上,但今年春闱应试能者众多,谢谦在其中无甚光辉,未必能中。
李子言躺在床上,回想马车上谢谦对自己说的话,并未说谎,心中喜悦,便拿出檀木坠子放在鼻前轻嗅,坠子上的香味同谢谦的体香十分相似,直叫李子言全身中了化骨散,酥得没边。
“美人啊……美人……”李子言拿着檀木坠子闭眼睡去,好梦无边。
国子监内,谢谦做了些可爱的小点心,芍药看了委屈说道,“公子,你可还有心思做这个呢!”
谢谦却笑着把点心包好,“来,把这些点心给小书斋的夫人们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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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辣鸡王爷要被打脸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03# 淫贼哪里跑 一个□□的赤|裸男子飞奔而来,嘴里大声喊着,“美人我来了!”
之后的几天里,李子言都在宫里养伤,慕容情对他受伤的事没太多过问,却执意让他在宫里养好伤再回自己府宅。
李子言知道是那堆折子起了作用,自己是被关在宫里不能出去“兴风作浪”,想到自己还跟美人有约,李子言不禁闷闷不乐。
湖边摔得那跤十分严重,李子言的脚踝扭伤了,但在宫廷好药的推拿下,很快就消肿了,没两天李子言就能自行走路,与常人无异。
只是有两颗牙齿是保不住了,必须拔掉后镶嵌假牙。慕容情让太医给李子言换上陶瓷假牙,然而李子言却威胁太医给自己换成金的,不然就把太医家屋顶掀飞,太医没辙,给李子言镶了两颗足金的大金牙。
慕容情瞧见自己本来就不太好看的儿子镶了金牙,变得更丑了些,气得双手发抖,茶杯都险些砸了。他曾是江南第一美人,在容貌上碾压了一众地坤,这事他一直引以为豪,如今儿子居然丑丑的,心下十分嫌弃。
李昭年轻时乃是和慕容情平分秋色的美人,慕容情美在骨相,五官细看十分粗糙,但结合骨相却颇有仙子之态,即便年纪大了,但因着骨相上乘,如今也依然风韵犹存。
而李昭则恰恰相反,骨相一般,却美在皮相,五官十分精致,年轻时不管做何表情,都给人风流多情的感觉,让人溺死在温柔里,如今年纪大了,熬夜伤身留下了黑眼圈,面容便略显疲态。
李子言可好,继承了李昭糟糕的骨相和慕容情粗糙的皮相,三个人站在一起,便是南瓜北瓜生了个傻瓜。
慕容情看着李子言镶了大金牙开心得活蹦乱跳的,只能让儿子在宫里多住几天,好好照顾。然而在和李昭造孩子的时候也依然不忘抱怨,“阿昭,康儿现在丑丑的,越大越不好看了。”
李昭生气道,“你做这事儿的时候老走神,那能生得出好看的么!行啦,以后给康儿找个好看的不就行了。”说完,两人继续恩爱。
国子监里,谢谦打了个喷嚏,不知谁想起了他。
这段时日,谢谦做了不少新奇的小点心,他家祖上本是宫廷御厨,后来站错队没落了,全族便又回了徽州老家做起糕点生意。
这天下午,谢谦又将点心的制作过程做成了图册,让芍药送给了小书斋的夫人们。小书斋是一处幼儿念书的学堂,只收十岁以下的孩子,教授一些类似《三字经》的简单书籍,费用十分便宜,普通人家也负担得起。
谢谦美貌非凡又温润如玉,借着交流点心制作心得的机会,很快和夫人们混的十分熟络,当下便约好十日后,在郊外的兰花阁分享学习一道名为“彩云逐月”的小点心。
同时,约了李子言十日后在兰花阁相见。
李子言此时伤已好得大半,但仍不被允许出宫,收到美人邀请,连着几个晚上都睡不着,恨不得眼睛一闭就十日过去。接下来,李子言每日都去未央宫四五次,只为央求慕容情放他出宫回府,并立下字据保证绝不闯祸。
慕容情不明白儿子为何突然归心似箭,李昭却笑笑,说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李子言就这么回到了自个儿家里。进门第一件事,铜钱拿了个火盆让他跨。
跨过火盆,算是去了晦气。
许是美人有约,心有记挂,李子言那几天还真乖乖呆在王府里,终日躺床上翘个二郎腿,没有出去惹是生非。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熬到了第十天,李子言穿着最喜欢的百花绣衣服,骑着最喜欢的马儿,踢踢踏踏地去了兰花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