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你有了![古代架空]——BY:檀二爷

作者:檀二爷  录入:01-26

  “我若没死会回京城找你们的……别多说话了,赶紧走!”他说完就咬着牙根摆了摆手,示意让弟弟赶紧离开,免得再生枝节。
  小圆子一步三回头的望着目送着自己的大哥,只能拼命的挥了挥手示意!没想到时隔两年,他们兄弟二人却是这么见面的,他真是感慨万千,便他相信他和大哥肯定能团聚的,这次见面不会是永别!
  行至大路岔口的时候,小圆子碰到了回来寻自己的朴把总。看到一息尚存的参将,朴敏秀也松了一大口气,便让小圆子和自己同乘,往回赶路,到了天明十分,在大路的尽头小金和五个健锐营的兵卒正等在原地,看到他们返回,都露出了笑容!在路边为载钺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后,几人一同追赶前面的队伍去了。
  十月初,苏州,一个阴冷的下午,在城郊一座偌大的宅子里,健锐营的将士在此地暂时休整,他们的参将载钺也在这里养伤。
  宅子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式建筑,水榭楼阁别有情趣,只是再美的景致都无法引起耿圆的兴趣!
  这几天载钺虽然一直昏迷不醒,但呼吸和脉象都还正常,每天小圆子都会用米汤来喂他,多少让他吃下了些东西,大夫说可能随时都会醒,身上的伤也还不至于致命,最严重的就是额头上的箭伤了,若是再深一点儿,人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杨大夫带着诊箱又来探望伤员了,看过其他人之后,他便来到了后院的内宅,给仍在昏迷的辅国公号脉。
  “脉象又比前两日稳定了些,你们不必太担心,会醒过来的!”杨大夫是本地的名医,已经六十五岁,但身体仍然健朗,头脑也不糊涂。
  小圆子一边为床上的男人擦拭身子一边答道:“谢谢您了,我也觉得他这两日面色转好,嘴唇也红润了。”他每日都向观音菩萨恳求,让菩萨保佑心爱的男人早日醒转,恢复健康,也相信自己的请求已经被佛国净土的观音大士听到了。
  “这都是他身体结实,若是平常人恐怕很难挺过来,我这里开了个方子,若是他醒来了,每日早晚饭后让他服下,饮食需清淡,不能吃发物。”杨大夫来到桌前,拿起纸笔,将方子抄写在纸上。
  小圆子涮洗了汗巾,趴在床前又为载钺擦洗脖颈和前胸,但因为肋骨有包了纱布,他就特别的小心,生怕弄疼了对方,有时他会看到对方像是梦呓一般的锁着眉头,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忽然,载钺的眉头蹙了一下,眼皮微微的跳动着,不仅如此,就连一直没有动弹过的手指也轻轻的动了动。
  “大夫……爷他动了!”他激动的说着,握住了那只厚实的大手。
  杨大夫连忙放下笔,来到床前查看。
  像是感觉到有人触碰,载钺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他却看到了两个人正望着自个儿。
  “你们……?”沙哑的喉咙只挤出了这两个字,但他更想起身活动一下,却觉得全身无力,四肢僵硬。
  “让他靠着,轻轻扶他起来!”杨大夫亲自将一旁的被子垫到了床头,就叮嘱小圆子扶病人尝试着坐起来。
  在小圆子的搀扶下,载钺才勉强靠着床头坐直了,他试着抬手,可有些麻木,只能微微抬起手掌。
  “不要着急,你还没恢复,要想行走如初,怎么也要两个来月,你现在哪里疼?”杨大夫关切的问,担心载钺仍有内伤。
  头上包着纱布的男子有些木讷的答道:“有些头晕,身上无力,右腿胀痛。”他不大明白现在的状况,头脑里一片清明,而且也不知道身边的二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但问话的一定是大夫了。
  “你头受了箭伤,肋骨和右腿也有刀伤……好好休养吧,我明日再过来看你!”杨大夫很高兴,只要病人醒了,恢复便指日可待。
  载钺却很莫名,连忙追问:“我这是在哪儿……你们又是谁?”
  

  ☆、只不过是个太监

  这话让耿圆十分诧异,到是杨大夫并不觉得奇怪。
  “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杨大夫问道,有些头受了伤的病人会忘掉从前的事,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载钺凝神想了片刻,才缓缓的答道:“我是载钺,辅国公……镶白旗佐领。”他记的是从前的身份和职务。
  “您出京前已经卸任佐领了,现在的佐领是镇国公载沅……您是健锐营的副参将。”小圆子耐心的解释,他并不明白对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预料不到这将改变二人的命运。
  载钺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耿圆,又瞅了瞅大夫,才明白他好像忘记很多重要的事,于是又问:“我现在在哪儿?”
  “苏州,我们从江北大营撤离了。”小圆子不想再多说,因为死了太多的兵卒,凌把总和佟把总也牺牲了!
  “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会呢?”载钺很困惑,肯定发生了很多不得了的事,但他却一件都记不得了。
  “会想起来的……你现在不必着急,先养好了身子才是。”杨大夫反倒送了口气,至少不是全都忘了,只是不记得某个特定时间之后的事,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活,记忆这东西,会经过岁月的累积而重新填补上的。
  “不行,我必须想起来!”载钺捂着头,使劲的冥思苦想,但脑子犹如注入了汪洋大海,那些被遗忘的事全都沉到海底遍寻不着了。
  “爷~您不用急,我先给您弄点儿粥吃吧,现在只能吃点稀烂的!”小圆子高兴的掉了眼泪,连忙将铜盆里的水倒了,跑进了厨房。
  听到参将醒了,朴把总也进了屋。
  载钺马上就认出了朴把总,但还是不记得之后的事,又或者可以解释为,他能认出大部分人,却不记得和对方相处的细节。
  等小圆子熬了粥从走廊端上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大夫要回去,他就追上去问道:“您知道爷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儿吗?”
  “你们不能太乐观,他有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了……但好在他还没忘了自己是谁,等再过一两年也就适应了,不会妨碍他今后的生活。”杨大夫说道,其实失忆这种病症根本无药可治,只能是听天由命。
  如果永远也想不起来,那就等于说载钺已经忘了他们之间的过往,他忽然间觉得很悲凉,又很寂寥!
  “我知道了……只要爷能恢复健康,就算是忘了一些事儿也没关系的,谢谢您!”他强忍住眼泪,端着粥进了宽敞的厢房。
  杨大夫不由得叹道,这位皇亲贵胄能有这么一位忠心耿耿的侍从,是很幸运的!
  “爷~您吃点儿东西吧!”小圆子端着粥进了房,房内静悄悄的,只有载钺一人呆呆的坐着,像是在想什么事儿。
  见对方发着呆,小圆子便把粥放到了桌上,柔声又问:“您怎么了?”
  载钺这才漠然的抬起头,冷冰冰的望着他,就像个陌生人,眼瞳中不再有爱的热情和眷恋了。
  “你是小圆子对吧?”辅国公道,他有印象,对方是从官里被他从万岁爷那里讨来的太监,至于其他的,他却都记不住了,大约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嗯,您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他有些激动,连忙用勺子搅和有些烫的粥,想让它快点儿凉下来,好给心爱的人喂下去。
  载钺苦笑着:“我就只记得你是个太监,是我打万岁爷那儿要来的……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不仅如此,他就连凌把总和佟把总战死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朴敏秀刚才告诉了自己,他真的难以置信!
  听到这番话,小圆子忽然怔住了,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即便想不起来了也没关系……毕竟您平安无恙,大概您没有胃口,但饭多少还得吃些。”他端着粥碗来到了床前,心里却犹如刀割般的痛,但脸上却不能露出丝毫的悲怨之情。
  载钺也觉得饿了,就张开嘴,让小圆子好生的伺候着吃饭,粥很清淡,里面加了青菜碎末,和一点点盐,吃下去很爽口,他顿时就觉得舒服了许多。
  吃完了饭,载钺又迫不及待的问道:“听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那你能告诉我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耿圆这才把出了京城之后几个月的事大概的讲述了一遍,包括他和大哥是如何把载钺从死人堆儿里扒拉出来的……
  “我的命是你和大哥救的……我当厚待你才是!”载钺道,等回了京城他要赏赐小圆子五百两银子,还得给对方加月钱。
  然而小圆子却摇了摇头:“您的命其实不是我们救的……我估计是哪位健锐营的兵卒,为了让你避过灾祸,才将死人都压在您的身上,我们只是找到您而已。”
  载钺捂着额头,苦笑着:“或许吧……但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帮您再擦洗一下,您晚上就能睡得舒服些了!”小圆子说完就端着空碗出去到厨房打热水去了,但他的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总觉得快要窒息了。
  站在厨房烧水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明白今时今日的载钺已经把他们的过往全都忘掉了,两年来相处的甜蜜时光被突如其来的灾厄冲散了,或许这就是代价吧?若要让他付这个代价换载钺的平安,可即便是几万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交换!
  可为何他还是如此的痛苦?为何还要不争气的哭个没完呢?
  晚上,小圆子就睡在载钺厢房之内,但却只是在窗旁放了一张很小的罗汉床,他也知道载钺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和自己睡在一起了,如今这样,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对方而已。
  偶尔他会听到所爱的人因为梦魇和病痛轻声的□□,每当这个时候,他必然会爬起来查看,为这个人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或是合好棉被,然后才会重新睡下。
  就这样不分昼夜的照看了十来天,载钺的身体才逐渐的康复,能够下床稍微走动一下了,原本这应该是件舒心的事儿,谁不成想却格外的糟糕!
  为了想起过去的事儿,载钺可谓是费劲了心思,但记忆就像是一条条藏在深海中的鱼儿一般,犹如幻影只是一闪而过,就算是费脑筋心思也抓不住,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变得格外的焦虑,积累的焦躁让他犹如点着了的□□桶,随时都会爆发!他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对周围的人大发雷霆,包括小圆子!但谁也不会跟他计较,都默默的承受了……
  因为头部受伤,载钺偶尔会觉得头痛,所以一位本地的官员就献了个宝,送了他上等的鸦片膏和吸鸦片的全套器具,鸦片确实可以止痛,但也会令人上瘾,其危害无穷。
  官员在场的时候,小圆子忍住没有吭声,可官员一走,他就跪在地下苦苦相劝:“爷~您可千万不要沾鸦片啊,它会把您的身子毁了的!”
  载钺拿着烟枪仔细的打量着,原本并没有真的想要吸食,但看到小圆子跪着苦口婆心的样子,就有些烦了,冷冰冰的说:“我吸不吸鸦片,用得着你来管?你不过就是个太监!”
  虽然这话刺痛了小圆子,但他也顾不得了,连忙跪着往前挪到载钺的脚边,有些按捺不住的说道:“小圆子是奴才,是太监……但奴才这是为了您考虑,您可千万不能沾它!”情急之下,他下意识的抓住了心爱男人的左手,不成想却惹恼了对方,被反手扇了一记大耳光。
  “放肆~!低贱的狗东西,你还要管着我了?”载钺怒火中烧,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似乎只有咒骂对方才能消除心头之火。
  一股铁锈味儿在小圆子的口腔里散开,他强压住心里的委屈,抬起头仍然坚持己见:“只要爷不沾鸦片,若不打死我,我还是会说的!”
  “滚~滚出去!”载钺极为心烦,只得将小圆子一脚踹倒。
  就在这个时候,朴把总进门了,他顾不得行礼,连忙扶起小圆子,还对坐在床头的男人义正言辞的说道:“参将……这规矩是您亲自订下的,所有的兵卒都不能吸食鸦片,否则不予任用……您怎能坏了自己的规矩?”
  这句话把载钺彻底噎住了,他似乎对这个规矩有些印象,此话是朴把说的那定然是真的,望着站在眼前的二人,他却忍不住气恼,只得扔了手中的烟枪,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我忘了这个规矩了,你们把这些玩意儿扔了吧!”然而内心却并不认为打了小圆子是错,反而觉得是对方应得的惩罚,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样儿,更何况还是个最低贱的太监!
  听到这话,耿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连忙收好烟枪和鸦片膏,放到了一个布包裹里,把他交给了朴把总。
  “我会处理掉的,你放心好了,没事儿吧?”朴敏秀讲话的口吻异常温柔,他自是了解小圆子心中的委屈,载钺不仅忘了和小圆子的过往,现在竟然还对小圆子动手,他有些气不过!
  小圆子笑着摇了摇头,但一半边脸却火辣辣的疼。
  看到二人你来我往亲密说话的样子,载钺不觉火大,连忙催促:“朴把总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我这里有您的一封家书。”他说完就将信双手递给了载钺,随后便示意让小圆子和自己一起离开。
  二人并肩走出厢房,就来到了庭院中的水塘边,耿圆如释重负的坐在亭子内,望着园子里深秋萧索的风景,叹了口气!
  “你不要往心里去,他是被病拿的,等伤势痊愈了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发火了!”朴敏秀道,但他也察觉到载钺的变化,受伤之前和受伤之后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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