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底生风,身形一动便出现在王阴的面前,对方还未有任何防备之时,又是一个毫不留情的狠踹,咔嚓一声,身体内部骨头断裂的声音闷闷响起,王阴感到肺部一疼,呼吸困难了起来,看来是断骨插进了肺叶中。
“咳咳......”他忍不住强烈的咳嗽起来,呼吸之间都是不能忽视的鲜腥。
“当年沈家之上,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你的脸呢,王、阴!”沈然生一字一顿的说着,即便语气依旧是冷淡疏远的意味,但是其中能让人感觉到的是那种滔天恨意。沈然生上前了两步,黑色长靴踩在对方的身上,运起内力,一点一点的陷入王阴的身子中。
王阴感觉自己的呼吸不上,身子被对方一点一点的踩陷下去,五脏六腑都是不可忽视的疼痛,真的是毫无还手之力,面对上方的沈然生,疼痛之际王阴想着。
正当王阴觉得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身上一松,他立马强有力的呼吸起来,还一直咳出自己身体里面的积血“咳咳咳......”
沈然生见状退后一步,不着声色的远离还在不停咳血的王阴,冷声道“回去告诉蒋天仇沈家来找他索命来了。”
说罢沈然生面不改色的转头,毫不惧怕的走到自己的马旁,周围的蒙面人看到此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紧紧盯着沈然生,生怕对方给他们来一个措不及防。沈然生没有理会那些人,轻松一跃跨坐马上,牵起御绳,夹紧马腹,骑尘而去。
王阴冷冷的看着沈然生的背影,目光狠毒似蛇般,阴狠而歹毒,他在一个蒙面人的搀扶下踉跄的站起来,狠狠的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阴寒问道“如何了?”
“回大人,已经捉到了一人”
“那就好”闻言,王阴森冷的笑了一声,令身侧之人都忍不住抖索了一下。
纵然你拥有再强大的能耐也总会有致命一击,沈然生我看你该如何接下这一招。王阴残忍的笑了,带血的嘴角令人一寒,“将人带过来吧。”
剩余的几个人前去接应,将他们半路上擒住的人带来给王阴看,在微弱的火光中但见那个被带来的男子俊秀容颜,此时安安静静的模样,但是微蹙的眉头也足以看到出沉睡之人内心的不安,此人赫然是沈然生命令带人离开的陆清。
王阴沁毒般的目光在陆清身上扫视,心中种种狠毒的计划全部罗列,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人生不如死,想到此,原本被沈然生弄得浑身疼痛的身子也不由得轻松了几分,连向来森冷的语气都有了几分轻快“走吧,带人一起回去复命。”
“是”
☆、第四十四章
晨色微曦,街道热闹,雪花已经停止了飞扬,四处均是一片雪茫茫的样子,但是也没能掩饰每个来往之人脸上洋溢的笑容。
小年时节,按京城的习俗每家每户都开始上门拜年,如今地上均是凌乱繁杂的脚印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移步到浪雨府苑之中,但见其中气氛沉郁,处处是均是低气压的样子,往来侍女不敢轻易将话,行动侍卫按部就班一如既往的巡视,四周静沉沉的样子,丝毫不见小年热闹的气氛与欢闹。
怀玉如今伏案而坐,柳眉微蹙,面色忧郁,心事重重的模样。转眼移向另一旁但见浪雨均是面露苦色,长指抠那梨花木椅,顺着纹路已经抠下了不少,但他浑然不知还在失神的动作不停。陈易沉默着望着外面,思绪飘忽。书玉一直安静的倒酒自酌,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静心之人。
“少爷还未出来吗?”怀玉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沉默,在这片诡异的氛围之中引起一阵涟漪。
“未曾”浪雨停下手中动作应和了一下对方,眉目之间的愁绪也没见他有多么的轻松,提到沈然生更是一阵挫败“主上这两日以来未曾出来过,就一直待着房中不见任何动静,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浪雨哀叹一声,视线扫过了在场的其余三人,求助般的询问。
“事到如今我们唯有等待”书玉将酒盏放下,给了浪雨一个眼神,但是明眼之人也可看得出他的无奈。
“我们又不能违抗少爷的命令直接冲去营救陆清。”陈易攥紧拳头,压抑着自己本心,若是以前,他可是会横冲直撞的就往丞相府冲去,岂会在这里唉声叹气。但是联想到那晚回来之时,听到了他们的话的沈然生气场一转瞬间阴霾骇人,沉默半晌丢了句“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安排”之后便将自己锁在屋中谁人也不见,他们也便在外面等了两天。
“若不是我,陆清又岂会被抓。”怀玉开始自责起来,若不是她当日染病拖累了陈易,他们又岂会被困于西郊,害的他们前去营救他们两,以致于出现后面的事。
“不是你们的错,要怪就怪我们当初没有阻止陆清独自一人前去支援主上。”书玉突然想起了那夜,他们成功的将追上来的人都给消灭之后陆清猛然勒马说是前去协助沈然生,书玉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只瞧见了那隐入黑暗之中的模糊影子,如今再次想起,他们均是后悔莫及,只恨当初没有一同前去或是阻止陆清。
“说来都是我们行事不利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也不知少爷打算怎么办了。”陈易打断这里的责任自揽的局面,担心沈然生对于后面的事情是如何打算的。
等到陈易与书玉的到来时,他们才知晓了当初沈然生是暗渡陈仓,借助暗楼被灭的假象,实则将人全部差遣至安淮给陈易做助手,去击溃蒋天仇的暗中势力。
话说在沈然生出山后初次会面陈易时,便开始察觉蒋天仇的势力不会那般轻易的暴露出来,也从陈易的话语之中了解到安淮定是一个可以击破的突破口,所以在灵州矿山之战中,沈然生早就安排好书玉将人替换,派遣那些空有暗楼武功表面的一些人去对抗,实则早就将暗楼骨干全部遣送到安淮,而陆清则是那个调遣一切的关键。
按沈然生对陆清的了解将他派去后必定会发现一些端倪,后续也会很好的为其效命,果不其然,刚初到锦州的陆清在会面陈易时便知晓了沈然生的一切用心,沉着蒋天仇放心的时刻,派遣陈易带上书玉的暗楼将蒋天仇在安淮扎根的势力全部消灭,给其重重一击,毁了他们的重要援助来源。
如今蒋天仇受创,也不知沈然生是打算如何进行下去了,因为这个时机是击溃他们的重要时刻。
几人闻言皆是一阵叹息,谁人不知这陆清是主上/少爷的心头物啊,如今陆清被抓,他们均是手无足措,更何况是他们的主上呢。
两日前,丞相府中。
“大人,我等办事不利,没能擒住沈家余孽”王阴跪在下方,身上的鲜血没来得及去清洗,伤口亦是没来得及去包扎,此时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一个沁了血的血人一般,令人望而怯步。
在蒋天仇阴沉着脸的时候,王阴忍不住率先开口,继续补充“但是我等抓来了沈然生身边之人,没准会排上用场。”
身边之人有何用,他要的是那沈家的余孽。
蒋天仇阴寒着,脸上不再是那些虚假的官场笑容,如今声音寒冷如带了寒风一般,令人心惊“我要的是沈家余孽,你给我抓来这些无关人物又何用。”
说完重重拍案而起,怒气冲天,吓得身旁几人忍不住哆嗦,两股战战。
“大人息怒”王阴更是低下头来,连忙求宽恕“属下认为此人对沈然生来说极为重要,他们向来均是同进同出,关系极为密切。”
“那与我何干?”
“属下认为可以用这人来将人引出,用以歼灭沈家余党。”王阴解释,但此时承受着蒋天仇的怒气他也是感觉够呛的。
蒋天仇压下心中的所有怒气,最后深呼吸之间,换回以往的气度,问“说吧,你的想法。”
听到蒋天仇这般的问话,王阴自是知道蒋天仇已经别无他法,今日才会选择了解自己的计划,他道“属下认为以这人作为交换的筹码去到西郊,在其布下层层埋伏,等着他们的前来,好一网打尽。”
“哼,你又怎知对方毫无准备呢。”闻言,一旁的离天亚忍不住冷哼一声,说出王阴计划之中的漏洞。
“时至今日我们别无选择了。”王阴之话,话有所指,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蒋天仇如今势力受到重创,短期之内必定恢复不过来,如今若是沈然生等人前来突袭,他们恐怕是无力还手了。
蒋天仇面沉如水,没有因此呵斥王阴这番话语,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依你之法,去执行吧。”蒋天仇有些疲惫般的说道,他摆摆手示意他们各司其职去了。
“那大人,那人......”王阴问陆清的处置方式。
“你来安排”蒋天仇不知道的是,今日他说放纵王阴的话会让在他余剩的时间里再次回想时,是那般的痛心疾首,今日的这番话与对王阴的放纵以致于对那人的伤害,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致命的打击,形似当年自己的至亲至爱一个个的离开自己的身边那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是”王阴垂下的双眸之中闪过丝丝阴险,如同带毒的厉鬼,令人胆颤。
几人纷纷出来之后,王阴走在长廊上,身后如影随形跟着一人,耐下自己的性子,王阴转回身看着一直尾随自己的单丹语气不善问“你跟着我所为何事?”
单丹浅易一笑,弯弯的嘴角如带了毒一般,笑容寒碜,语气阴里怪气“来看你能活多久好趁你还有一口气带回去练毒罢了。”
王阴嘴角扯动了一下,言简意赅“死不了,你就别妄想了。”
“呵,是吗?”单丹笑的怪气,语气一如既往的带着缠人的毒气般“我看不见得吧。”
“让你失望了。”王阴不善与这样的人物交流,想着便要离开了,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是扔了句“那药,谢了。”
他说的是捕捉陆清时用上的药,是他专门从单丹这里拿来的。
“不用”单丹笑了笑,但是在王阴离开的时候轻轻的洒下了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无色无味,任由对方如何细心也无法察觉得到。
见到对方身上染上了自己撒放的药粉之后,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蠢蠢欲动的小毒蝎,单丹不可置否的笑的明朗,蹲下身子将其放下,看着毒蝎跟在王阴身后慢慢的隐去了小身影,单丹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沈然生待在自己卧房之中,整个人就像雕像般坐在平日的书桌前,目光悠远的看着身边的摆式,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与简单,但是居住依旧竟然带上了自己的气息,还有陆清的痕迹。
他不知晓自己究竟怎么了,如今对方被抓自己竟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待着这里等着丞相府中传来的密令。
不过,真的是若无其事吗......
那份日夜不安的担心是从何而来,那种时刻牵挂又是怎么回事?
沈然生长睫颤动,骨节分明的手在不断的收紧,圆滑修长的指尖嵌入血肉之中,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了,久到自己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伤痕,掌心之中的伤口愈合了之后再次被自己长指陷入重新裂开,泛出汩汩鲜血。
真的是,平静不下来呢......
昏暗的房中突然传来一丝光亮,沈然生微微侧头,耳畔传来飞刀划破空气的声音,沈然生耳后生风,只听闷哼一声,是飞刀插进木桩上所造出来的声响。
终于来了吗。
沈然生站了起来,动了一下这两日一直维持不变的动作,而导致自己血液不循环出现的脚跟麻木的双腿,将飞刀取下,拿着上面的纸条,目光讳莫如深。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点小波折哦,不过不是很大
☆、第四十五章
“嘀~”阴寒潮湿的地牢内,偶有雪融之后滴落下来的声音。
此处阴暗潮冷,偶有冷风呼呼吹响,让这里更显得几分森冷阴暗。
一处牢房内,但见一人捆绑其中,浑身是血,凌乱青丝掩住那张惨白面容,单薄身子俨然只有一件简单的里衣包裹着,瑟瑟发抖的模样可以看得出这人受着极大的寒冷,尤其在这寒冬腊月又湿寒之地。
单丹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刚刚从他脚边窜出而逃的老鼠,皱着眉继续往前走。
但他看到其中一处牢房内的人时,便停下了脚步,看到那人浑身是伤,气息薄弱,心里嗤笑一声,那人心中的嗜虐看来都发泄在这人身上了。
单丹手中微动了一下,牢门大锁倏然掉落,他步步前进靠近那人,直到那人微微动了一下,眼皮有气无力的抬了起来,还未干涸的血液从额角滑落,渗入眼眸,实在令人寒碜的慌。
“果然是你”单丹见到这人时,忍不住说出口。
陆清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的不是这两日来鞭笞拷打的人时,不由得心中一松,但是混沌的脑海之中还是迷迷糊糊的呈现眼前这人的身影在时刻的告诉自己,这人他见过。
“看来挺惨的。”单丹啧啧叹惜。
此时陆清双手被绑,双腿无力,身上是斑驳的血迹,新伤旧伤交叠一起看不出个顺序,深深浅浅的伤痕交叠。
脚筋被挑断,此时红肿不堪,鲜血不止,伤口之深,白骨可见,手腕皆是挣扎时被磨出深深的痕迹,也是一片血肉模糊的模样。
陆清无法说话,此时干涸的喉间无法让他吐出一些音节来,身体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但是他还是强撑着意志想要知晓这人来到这里的目的。
“你就别看我了,我又不会对你做点什么,就你这般模样恐怕也做不了我的药人”单丹那点浅薄的怜悯之心难得出来一次,心里在对王阴狠毒的手段啧啧称叹时也忍不住叹息曾经见过的高风雅洁之人如今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