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敌奉旨搅基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唐不弃

作者:唐不弃  录入:02-19

  郝春满心念叨着那“几壶桃花醉”,听了这句掉头就往海子走,脚下刷刷地,走路恨不得带风。
  “嘿!居然敢趁着小爷不在,他俩就先喝上了。”
  郝春嫌步行太慢,出了帐子直接策马奔腾,到了海子边,遥遥看见一群人围拢着,长安城特有的明黄色旌旗张扬在寒风中。陆几那货与一人站在红柳边、雪松边,双双都披了狐裘大氅,站在那美景中异常醒目。
  郝春再不肯承认是因为那两人背影远远看着就赏心悦目。
  他立即甩镫下马,手中提着乌黑马鞭长笑着就过去了。“哟呵,陆监军好享受!这天寒地冻的,酒都热上了。”
  郝春眼尖,早就看见了陆几那货随军带来的几个清俊仆僮正在铺陈酒案,陆几更是抬起胳膊就要拉京城那位“新科状元郎”的手。顺着陆几的胳膊,郝春眼风儿也就勉为其难地,往上抬了抬,瞄了眼那位“新科状元郎”。
  咦?他分明记得新科状元张玧是个死胖子。
  可眼前这位瞅着……?
  郝春向来嘴比脑子动的快,他脑子还在琢磨张玧这死胖子怎地今日看起来格外俊?长腿细腰的,尤其是裹着件银狐裘,脖子那儿围着圈细细的雪绒,额外有韵致。从背影看,尼玛妥妥一美人啊!
  “哎美人!”郝春咧嘴已经不带脑子地喊出去了,嗓门还特别高。
  众人齐齐回头望他。
  郝春嘴巴里还没消停,带着点脆亮的少年笑意,高声调戏那“新科状元郎”。“哎哟喂,张大人你今儿个怎地这样……精神?”
  最后俩字自动消音了。
  “新科状元郎张玧”也回头在看他,狐裘帷帽下露出张冷玉般的脸,目光清凌凌,薄唇微勾,噙着点奇异的笑。
  “侯爷,好久不见。”
  郝春整个人都不利索了,嘴皮子哆嗦了下,眼皮儿直跳,原本虎虎生风的脚步倏地停下,跟被人踩扁了的喜炮似的,鹰盔下眉毛高抬。“陈、陈大御史?”
  气氛突然尴尬至极。
  陆几倒也没料到这位平乐侯爷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是个惧内的!眼风在郝春与陈景明两人间来回扫,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哦?侯爷原来以为是谁?”
  “侯爷怕是在这西域边陲待久了,叫风沙迷了眼。”陈景明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又或是……咱家侯爷渴色已久,倒教陆大人见笑了。”
  陈景明顿了顿,有意地将目光转向陆几,一双点漆眸上下扫视。“是了,陆大人也在京中容止榜,侯爷这声‘美人’唤的莫不是陆大人?”
  郝春与陆几同时出声。
  “我呸!”
  “陈大人说笑了。”
  陆几刚客气完就听见郝春那声呸,脸色一沉,刚还在朝陈景明拱手谦让的君子立刻就变脸作了个匹夫怒。“侯爷你嘴里放尊重点!”
  “尊重?爷怎么尊重陆大人?”郝春鼻孔朝天,高声怪叫道:“难不成还得把陆大人插香案上,一日三炷香地尊重?”
  “……你!”陆几差点被气的当场升天。
  陈景明不动声色地跨前几步,银色狐裘微微漾开点涟漪,抬起冷玉般的手,搭在郝春胳膊。
  郝春愣了愣,下意识低头看手。
  “侯爷,”陈景明眼底露出点不明显的笑意,声音依旧清冷,似不食人间烟火。“下官从长安一路赶来西域,鞍马劳顿,想……歇会儿。”
  **
  半盏茶后,平乐侯爷帅帐内。
  “长安派来的押粮官怎么是你?”没了陆几那个j. b货在场,郝春立即毫不掩饰地一把掀开银色鹰盔,哐地扔在案台,焦躁到暴走。
  “怎么不能是我?”陈景明挑动长眉,一双深不见底的点漆眸贪婪地盯着郝春。
  数月不见,这位往日里骄矜的小侯爷面色更苍白了些,唇色愈红,让人望了就挪不开腿。
  “咳咳,不是这话儿!”郝春依然在帅帐内来回踱步,马靴不比朝靴,靴底压着铁片儿,靴筒内还藏着把乌金吞口的匕首,沉甸甸地跺在地上,橐橐有声。风掀动帐篷,角落里有几缕细细的黄沙随风卷袭而入。
  “那是怎样的话?”陈景明眼睛一直追着郝春跑,嘴里漫然应着他,说的是什么,他压根没空思考。
  他忙的很!忙着仔细打量郝春的眼角眉梢,忙着努力绷住自家唇角的微笑,又忙着要扮出惯常的冷玉般模样——不能平白添了这厮的气焰。
  郝春对陈景明这些小心思一无所觉。他皱着两道聚翠浓眉正在琢磨。“不是啊,陛下让你个御史跑来西域做什么?监军已经有个文官了,怎地又来了个文官?”
  陈景明微微回神,也随着他一道皱眉。不过,是为了找茬儿。“侯爷瞧不起文官?”
  郝春呵了一声,龇牙咧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看那模样就是藏着满肚皮腹诽,指不定背地里早就把天下文官都骂成了狗。
  陈景明攥了攥拳。
  久别重逢的一对儿未婚夫夫,就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干瞪眼,互相瞅着对方,都活似有仇似的。尤其郝春,满脸不耐烦,先前刚见到陈景明的诧异劲儿过了,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你和小爷我说句实话,你没事跑来西域作甚?江南道的案子都办完了?”郝春顿了顿,又瞪着一对儿绝美的秋水丹凤眼恃美行凶。“哦——我知道了!别是你那件案子办砸了,你家恩师没给你升官儿,反倒也把你给贬来西域了吧?”
  陈景明气不打一处来,捏着拳,脸色铁青。“侯爷就只会这样想我?”
  “不然怎么想?”郝春翻了个白眼。“世人都爱跟红踩白,爷现如今倒了霉,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爷呢!就连沈虎头……”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陈景明突兀地打断他,攥拳往前跨了半步,冷笑了声。“莫非……侯爷嫌我这趟来,打扰了你与陆监军眉来眼去日久生情?”
  “嘶!”郝春当场从牙齿缝里溜出道冷气,高挑着浓眉怪叫连声。“爷与那j. b玩意儿能有啥好事儿?不是,什么叫眉来眼去日久生情?”
  郝春一想到陆几那张死人脸就来气,咬牙切齿地恨道:“告诉你,那家伙就算是躺平了让爷日,爷都嫌他丑!”
  陆几当然不丑。世家子弟,就算是当真生的丑,从小脂粉容妆地扮起来,也应当有三分姿色。何况陆家小六郎陆几本来就以神童闻名,文武兼修,被誉为美容仪。在长安西市画坊间流传的应天权贵子弟的容止排行榜上,陆几排第四。
  第一,自然是平乐侯爷郝春。
  陈景明薄唇微掀,勾起抹不明显的笑意,故意顺着他话说。“哦?就仅仅是因为他丑?”
  郝春皱了皱眉,一脸嫌弃。“那家伙文不成武不就,脾气还臭,谁高兴日. 他?!”
  陈景明脸色松弹了一瞬,随即又冷下来。“哦,那今年的新科状元张玧是个文官,有文采,侯爷觉得张大人比我强是吧?”
  “张玧?那家伙都老的掉牙了,窝里十七八个小妾,你当爷真是饥不择食?”郝春怪叫连声,反手大拇哥儿翘起,指着自家鼻尖。“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嗯?”
  陈景明薄唇微勾,有意激他。“那侯爷怎地一到了湖边就口口声声喊张大人?”
  他也没口口声声,拢共就只唤了一声,还是认错人了。
  郝春自觉理亏,又莫名委屈,鼻子里哼哼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这不是那什么……”
  陈景明又跨前半步,几乎逼问到他眼皮子前,静静地问他。“那什么?”
  “那什么,”郝春语塞,这么近距离望着陈景明,他没来由心慌。“啊那什么……”
  “那什么?”
  郝春被他逼的脚下都停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顿时恼羞成怒,扬眉怪叫道:“爷我就是没想到是你,不行啊?”
  陈景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侯爷啊——!”
  那个“啊”字拖的特别长,长到令郝春心口怦怦跳。郝春张着口,舌头底下燥的慌,嗓子不知怎地也哑了。“你、你丫说话就说话,拖这么长调子唤爷作甚?唱戏啊?”
  陈景明薄唇微弯,点漆眸深的见不到底,手指轻轻抚上郝春被汗濡湿的鬓角。“下官在江南,日夜思盼,全都是思盼着能早日到……啊不,是早些来见到侯爷。”
  陈景明临时改了口,郝春刚挑眉觉得他这话似乎改的哪里不对,冷不丁唇角就被这家伙咬了。
  嘶……
  三息后,郝春的惊呼声彻底被淹没,营帐内喋躞声渐起。
  常年吟诗作对的口舌惯来伶俐,陈景明既叼走了郝春的舌,就再不肯放过他,直压得人腰肢渐弯,两人不知何时就搂抱着纠缠到大帐沙盘前。哗啦啦,插着的一排小旗子从沙盘中掉落,又有成摞的文书,都叫他们弄到地上,四条腿交缠,郝春那两只穿着长靴的脚仍拖曳在地,打死不肯上案台。
  “你、你丫换个姿势。”郝春咻咻地抬袖擦嘴,打算把陈景明反压到下头。“虽然说你这家伙腰不行,但你是不知道啊——这在上头,更费腰。”


第54章 一吻尽
  帐外铎铎有脚步声。
  一人掀帘进来,大约是见到眼前春. 色惊到了,手中什么东西咔嗒一声,随后摔落在地。
  郝春抬头,立即皱起眉头嘟囔了句。“真他娘的晦气!”
  郝春顺手拢紧了陈景明扯乱的官袍,又从地上捡起刚才那件银狐裘替他披上,这才皱眉怪叫了一声。“哟呵,什么风把陆监军给吹来了爷的帐篷?”
  陆几站在门口,缓缓地弯腰捡起掉落的一札玉简,闻言也没好气地回敬了句。“我特地来请陈大人的,倒是没料到,侯爷果然如陈大人所言,饥不择食,竟连这片刻都候不得!”
  说话间陈景明已经拢好衣襟,坦然地跨步从案几下来,站在郝春身侧,冷玉般的脸微微泛起霞红,神色却一贯冷淡,长眉微动,朝陆几略拱了拱手。“不知陆大人找下官何事?”
  陆几对他却客气,阴郁的脸上居然多了分笑意。“陈大人远道而来,刚才却叫侯爷给搅和了,没能吃成酒。这不,本官特地在大帐内又设了酒席,替陈大人接风洗尘。”
  陈景明眼风略扫,看了眼郝春,见郝春鼻孔朝天一脸不屑,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好,劳烦陆大人稍候,下官这就与侯爷一道去赴宴。”
  “哎,你是你,你去吃酒,可别扯上小爷我!”郝春立刻怪叫着抗议。
  陈景明不答话,银狐裘下的手却悄悄儿地握住郝春,指尖捏了捏。他脸一直朝着陆几,正儿八经的客气道:“可否容我夫夫二人稍事整顿片刻?”
  陆几眼风上下扫着陈景明与郝春,陈景明仓促间已经衣冠整齐了,倒是那位平乐侯,啧,大衫儿敞着,雪白脖子上大片红梅印子,叫人简直没眼睛看。
  陆几生怕再多看几眼郝春,今儿个夜里又得噩梦,当下咬牙冷笑了声。“陈大人记得赴宴。”
  一个字儿没提郝春。
  直到他掀开帘子出去,郝春的大嗓门都跟在他屁股后头嚷嚷。“我呸!小爷我不去,要去你自个儿去,就他那张死人脸!打仗么不会,喝酒么不行,爷都不晓得他怎么能扛到二十郎当岁的!”
  陆几气的心口疼。
  可等陆几走了,陈景明牵着郝春却静静地笑了。“侯爷当真不喜这位陆大人?”
  “小爷我欢喜他作甚?”郝春张着一双眼怪叫,胸口衣襟仍大敞着,丹凤眼儿斜乜,满脸不屑。“那货就是一坨屎!”
  “……哈!”
  陈景明微微弯唇,笑了一声。
  当天黄昏那坨屎请他们夫夫二人赴宴,郝春仍旧一身戎装,携着陈景明联袂出席。陈景明顶着个长安督粮官的名头,进去后就被安排了首席,至于郝春?
  “侯爷您还是把陈大人的手放开,”陆几斜着眼冷笑,阴郁的脸上写满鄙夷。“要不本官都没办法排席。”
  “不放。”郝春当仁不让,与陈景明挤在同一张椅子内。无奈椅子实在太小,他眼珠子微转,索性拍了拍腿,低头嬉皮笑脸地对陈景明道:“要不你坐上来?”
  陈景明瞟了记眼风,似笑非笑。就在众人都眼睁睁等着看郝春笑话的时候,他一撩衣袍,居然当真坐在了郝春大腿上。
  “嘶……”
  周围一片倒抽气声。
  郝春挣了个脸,双手插. 入银狐裘内搂住陈景明细腰,冲陆几一扬下颌,得意洋洋地咧嘴露出两粒小虎牙,笑得眉眼弯弯。“陆大人您瞧,这不是坐下了?”
  陆几气的不想看他,掉开眼,指挥众牙将上酒。
  酒是上好的军中烈酒,只可惜没有郝春点名要的桃花醉。大约是这回永安帝当真恼了,不仅不回郝春的折子,就连酒都不给他喝了。
  郝春龇牙咧嘴隔着个美人儿抱酒坛子,嗝儿地冒出个酒嗝。“这、这酒烈性,御寒倒是不错,就是可惜味儿不够醇。”
  陆几看他那模样就来气,冲左右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早已投靠了安阳王秦典的军中帮手们端着酒杯就上了。
  “侯爷嫌这酒不够味儿?嘿,多喝几盅就来劲儿了。”
  “是,这酒后劲儿足。”
  “来来来,侯爷,末将敬您一杯!”
  郝春喝的脸儿红彤彤,一双秋水眼飞起满堂花醉。“哟呵,怎么个意思,今儿个是一定要把爷灌醉是吧?”
  “嘿嘿,侯爷您瞧您这话说的,这不是替侯爷您……哈哈,替陈大人接风洗尘么。”当先端酒说话牙将口齿最伶俐,也姓沈,是沈虎头一个庶出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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