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莫非是个渣受?[古代架空]——BY:橙子雨

作者:橙子雨  录入:02-24

  蝉鸣轻轻。
  宴语凉深深把头埋进他的肩窝,抱紧他的腰。
  ……
  队伍一路凯旋回京,自然是途经各城百姓欢腾,都在舞龙舞狮放鞭炮。
  终于到了京城。
  乌衣卫卓子昂还没来得及回家,就直接在大营看到了他爹。他爹和京城各大商铺的铺主一起来劳军,免费的酒免费的醋各种免费的好东西一车一车的送到兵营来。
  数月不见,战场磨砺,卓爹很欣慰儿子沉稳了。
  反倒是卓子昂自己觉得远远不够。
  他一直到回来的路上,好久都还像做梦一样,他们这处月一役赢得轻松又盛大。他虽然只是来管后勤的依旧有一丢丢得意忘形的与有荣焉,然后,他就被苏栩揍了。
  苏栩:“轻松?”
  他指着身边老兵:“你问问他,以前寸步难行的时候是什么光景?盔甲武器不齐时是什么光景?权臣内斗京城朝令夕改时又有多难!”
  卓子昂揉揉后脑,有点委屈。
  他其实知道的。老兵都告诉他了,真正的战场不是你此次看到的这般。
  卓子昂也知道,他们能大获全胜,是因为有这十年间修好的无数条大路,物资粮食才能能又快又顺利地运来幽澜城。
  是因为在看不见的地方满是各地官员的分工配合、井井有条。有平民百姓的捐钱捐粮,鼎力支持赋税。这些事情听起来简单,实则却是多年的人心向背,甚是不易。
  是因为有身经百战配合默契的的将领,有岚王、夏侯将军、师律将军,带领装备精良的将士,才能每战必捷碾压敌军。
  苏栩:“不,你还是根本就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呀,你最多是道听途说、最多是只是‘以为’你知道,你太小了!蜜罐子里泡大的,你没经历过我们经历的那些年,永远不会懂!”
  卓子昂委委屈屈地寻思了一下。
  他其实也经历过宣明朝,但那已是他八岁之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家里穷,即便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家中也给他买不起像样的棉衣,很冷,弄得他冬天满手都是冻疮。
  但是小孩子活泼,也不在乎这个。
  大家都穷,他有爹娘在就够了,谁在乎这些。
  后来,从他八岁到十八岁,锦裕帝开放了民间做生意的管制,家里开始做醋铺生意。但从穷孩子到富家公子哥这个过程,卓子昂始终是一个懵懂的状态。
  只知道和狐朋狗友开心,确实如苏栩说的“在蜜罐子里泡大”,稀里糊涂就当上了乌衣卫。
  事到如今,他才好像突然有点懵懂地开始明白。
  他浑浑噩噩身在其中的那十年,其实是多么艰难起伏、波澜壮阔的十年。
  同样是十年。真正有心的人,在征战四方收复失地,在投身朝堂报效国家,在修路、修船,在种田种粮。在每天每夜宫中长明为国家大事机关算尽、殚精竭虑。
  而他只是京城一个家境不错的幸运的少年。
  什么也不懂,虚度了十年。
  老兵:“哎呀,苏大人也别只顾说他啦。咱们在前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不就是为了像他这样的人家能安安稳稳好好做生意。像他这样的孩子能年纪轻轻的谋个好前途、过上好日子。你看这孩子不也挺好的吗?”
  卓子昂:“……”
  他终于醍醐灌顶一般彻底明白过来。
  他不是战士,不是乌衣卫,他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大夏百姓之一,是“被保护”的一方。
  虽然什么都不懂,有时候还牢骚漫天,却在这十年内在无数人的默默牺牲与守护下,身在福中不知福地过上了好日子。
  战场上,年轻处月士兵跟他差不多大。
  处月的上位者为蝇头小利不在乎将士的死活,以至于同样的青年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再也回不到父母身边。
  而他,一直被温柔保护着,“轻轻松松”就回家了。
  卓子昂又想起半年前的自觉。
  半年前的他,是如何不知天高地厚,怀揣着富贵险中求的美梦当上乌衣卫,指着岚王叛乱他当上开国元勋,他若是见了都恨不得扇死。也怪不得他爹他娘每次回家必嘴他,说要跟他断绝关系再生一个。
  ……他能好好地活现在,真的,不知该感谢多少人。
  谢谢无数守护他的人,谢谢爹娘,也感谢天子仁厚。他各种大逆不道的话可说了不少,当然他们老大说得更多。陛下未必不知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陛下跟岚王感情那么好,大概也不会在意那些挑拨离间就是了。
  那两人是真的好,这次在大漠他看得更加真切。各种若无人牵爪爪,陛下更不怕辛苦危险深入大漠去给岚王找药。
  不管是真睡在一起还是假睡在一起,他都没话说了。
  只是不知道当年是哪个造谣生事,天天说岚王谋逆?明明不仅皇帝疼岚王,岚王也好疼皇帝的。谣言害死人!
  ……
  庄青瞿一路回京。
  一路眼睁睁看着宴语凉从一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支棱了起来。
  等回到京城,又是他熟悉的那个笑嘻嘻活蹦乱跳的宴昭了。
  宴语凉回京没几天,干了好些事儿。
  他命人修师云的塑像,图纸很快已经绘了出来。师律身穿戎装、俊美英姿,长弓遥遥远望。说是要把这塑像修得特别高特别好,供后世瞻仰,让大夏永世铭记当年黎明之前的点点萤火之光。
  他亦去祭拜了母妃,在莲花灯前发了很久的呆。
  大胜之后自然要论功行赏,其他人都可加官进爵,却只有岚王一人不好赏。
  他真的是王爵之上无可再封,金银财宝也毫不在乎。也真不愧是大夏功高震主第一人,谁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赏他。
  宴语凉:“嗯~~~~”
  庄青瞿看他神色古怪中透着一丝气人,就知道他又要吐不出象牙来,皱眉等着他继续说。
  “朕是在想,再往上封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
  庄青瞿心想果然。
  “想也别想。”他没好气道,“我可不当你男皇后,丢不起那个脸。”
  宴语凉竟还略有些失望:“哦。”
  庄青瞿不理他。他可是看过京城流行某个小话本的,就武帝的那个男皇后,明明也是个战无不胜的美人大将军,结果可好了,后世可差别没被编排死。色画本子一大堆,烦不胜烦。
  编排先帝皇后那是犯了大理寺规矩的。他经常找人逮,但类似小话本常常雨后春笋一般,逮了还会有。
  宴语凉:“但岚岚,反正咱们后世,多半是被人编排定了。霸道锦裕帝和他的俏岚……”
  岚王磨牙:“要编排也是编排你!”
  他说了又后悔。他宁可自己名声被人糟蹋也不想阿昭被人画在本子上。但再一深想,其实锦裕帝的本子……
  不是没有,他府上好多没收来的,不知道该拿着怎么办。
  又不舍得丢。
  有些话本写手真是丧心病狂,编排当朝皇帝都无所不用其极,岚王看着心里别扭,可合上本子以后,想着那里面很多肮脏又疯狂的……他又……
  但这一切,他自不会让阿昭知道。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皇帝虽回了京城,可英王还要继续代政很久。因为皇帝刚回来就又要走,这次是打算带岚王去越陆出访,而且是急着择日就走。
  宴语凉很急。
  一月一月过得那么快,庄青瞿回京以后,又在京城熬过了一个月的月中。
  岚王近来身子是明显比以前不如,还好药草里加了大漠的饮离散以后药效又好了许多。加以相抵,岚王才终于不会如上次一般重病吓人。
  但还是免不了受一通折磨痛楚。
  宴语凉时刻陪在旁边。看他受苦,想想这些苦楚竟都是他造成的,甚至愧意横行、心痛肆虐。
  但他毕竟已经支棱起来了。后悔有用么?没有。
  不如赶紧想办法让岚岚快点彻底好起来,赶紧找齐剩下的两味药!每天待他好,疼他护他,好好补偿他受过的委屈。
  还缺两味药,瀛洲的那味药尚无消息。
  但越陆的湖心黛,锦裕六年宴语凉就急着让越陆王去种了。如今刚好已经四五年,也差不多到了成熟的时候。
  越陆王回信说,之所以迟迟没能将药品送入京城,是因为那个东西它和普通的草药性子有些不一样。
  湖心黛入药得用鲜的。不易保存、晒不干、放着几天就容易腐败变质。越陆王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法把东西好好送去华都。
  只能病人亲自去越陆。行,那就去!
  倒是岚王:“阿昭,国事重要,我这病又死不了……”
  宴语凉:“国事有小英在,朕如今把这天下弄成这样也算对得起祖宗家法了,从今以后岚岚最重要!”
  “你也赶紧的少废话,早点收拾收拾,歇两天养好身子就走。越陆人间仙境,朕要带你好好散散心!”
  他说这话时,压住心里酸涩,脸上却完全支棱住了,很是霸气。
  霸气得鹦鹉都跟着学:“呱,岚岚最重要——”“岚最重要——”
  庄青瞿目光清清如水。
  “嗯,好。”
  他垂眸,又不由得挂心:“阿昭近来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古古怪怪的。”
  “古怪?”宴语凉瞧他一眼,“朕心疼朕的人,想把他身子早些养好,这叫古怪?”
  古怪啊。古怪得很。
  一直在用力支棱,用力过猛的那种用力。
  庄青瞿如今很怀疑他上次病发是不是真的很严重,严重到吓着阿昭了。阿昭才会那么急着替他招药,才会从那以后一直魂不守舍的难过。
  他其实特别看不得他这样。
  舍不得。
  他不想爱阿昭闹心。他还是更喜欢被他养得恃宠而骄、每天哈哈哈哈的傻阿昭。连狐狸都那么挑剔的人,都夸他护得好、养得好来着。
  那他是得早点好起来,免得他担心。


第73章 亭台香榭,藕花荷塘。
  皇帝轿辇离开京城。
  一直向南,一路走走停停。
  各种各样的江南小城镇,水乡拱桥,灯笼人家。亭台香榭,藕花荷塘。宴语凉每到一个地方都一头劲的欢快拽着岚王去溜达去看,各种走街串巷买好吃的,一处也不肯轻易放过。
  “岚岚,你看那个挂着叶子的磨坊水车。真好看,这东西在华都没见过,朕好想搬它回华都!”
  “你瞧那七孔桥,那白房黑瓦,这才是真正的‘小桥流水人家’。”
  “岚岚,这个汤圆真好吃你快尝尝,噗……哈哈哈哈,是山楂馅儿。哎,别哭别哭,是朕错,但朕真的觉得这个不酸了,明明放了那么多糖!你究竟是从哪儿吃出的酸?”
  “哇,江南的牌九虽和京城一样打法却完全不同哎,跟朕一起看看!”
  岚王以前也就来过南边一次。
  十四岁的那年,跟着太子与三皇子办军饷案那次。
  那一年江南大水,饥民众多、饿殍遍地。太子与三皇子说是查案但实则忙着内斗。二皇子一己之力心机算尽,既恭敬不僭越又成功糊弄了三皇子、讨好了太子,星夜偷偷斡旋,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那一年江南的景色是灰败的。在庄青瞿的眼里。没有生机、没有任何传说中的水乡好的风光。
  那一年江南唯一的亮色,是二皇子清明坚定的眼睛。
  挺拔的背影,坚定的声音,衣袂飘飘。
  而今时光荏苒。
  盛夏初秋,正是江南好风光。依旧温暖,依旧有荷塘,山林却已有了层林尽染的颜色。
  之前小小的文人叛乱根本没有影响江夏城的繁华,万紫千红销金窟早已恢复了昔日的人声鼎沸。
  通往临近几座城池的路也修好了,江夏如今再不是只有一条水陆的“江南一点星”,自打有了路陆交通后就连周遭的城镇也纷纷变得活络繁荣起来,路上无数行人游客、贩夫走卒,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在江夏玩,一定不可不坐船夜游。
  此刻一身青色素衣庄青瞿,同打扮成富商小公子的皇帝一起坐在游船上,一起看岸边朱楼灯影,听着湖面琵琶声声。
  庄青瞿手里,已是一大堆吃的玩的。
  豚皮饼,酥黄独,酱猪手,桂花酿……就这样宴语凉还觉得不够,此刻正在让船家教他打烛灯照水面,据说运气好能照上来鲜美的鲈鱼。店家可以船上现做鱼汤。
  宴语凉一听,撸起袖子可来劲了:“岚岚,等朕,咳,等我抓一条肥的给你吃!”
  庄青瞿:“嗯。”
  渔火点点,照着他浅浅的瞳。
  他就托着腮在那看,他家阿昭抓鱼的样子笨死了,不由得勾起无色的唇。
  庄青瞿素来心细。其实这一日日的,阿昭成天撑着十二分的精神活泼带他逛吃游玩、哄他开心,眼里时时刻刻都是他,是特意用心在讨好他。这些庄青瞿自然是知晓的。
  却暗戳戳的装了个没觉察。
  ……被心上之人每天捧在手心,谁又会不倍感欢喜呢?
  嗜甜的小庄沉浸在甜丝丝的幸福里不能自拔,难免会有一点点的小私心。
  想再多要些,想阿昭多宠他些。
  ……
  船儿越摇越远,沿着洛水一直到喧嚣嘈杂的货运码头。
  此处竟比吴侬软语、灯红酒绿处明火更加雪亮,可见各国商船。其实宴语凉之前就发现了,越往南边,越多瀛洲、胶南等国的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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