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狼狈地走开,这下也没心思去管刺客究竟有没有死透了。
秦睢将刺客身上搜了一圈,拿了些东西塞进衣服里,便也跟在郁宁身后走回岸上。
他低垂着眼往前走,清澈的溪水却又映出前方郁宁的背影。
他纤细的腰在波纹中荡漾,仿佛在轻轻摆动。
秦睢心烦地闭上眼。
怎么走的这么慢?
作者有话要说: 秦睢:他看我老婆洗澡!
〔目光凶狠地把剑戳下去。〕
虽然这两天有点惨,但还是挺甜的呀!
还有一章,十二点左右写完吧(可能)明天看,今天大姨妈来了,写的有点慢,抱歉抱歉T^T
第27章 发烧
两人收拾好回去时天已经快黑了。
郁宁将秦睢的外袍简单清洗了一遍,血污虽没洗掉,好歹没有怪味和灰尘了。
连带着自己的里衣一起烤干,郁宁去角落里穿好里衣,之后又把那袍子叠好递给秦睢:“陛下,您先穿上吧,近日天凉,不要感冒了。”
“不要。”秦睢却仍是拒绝,“脏,要穿你穿。”
“……”郁宁此刻确实被冻的有点冷,他把秦睢的外袍披在身上,小声嘟囔:“就当你是想给我穿吧。”
事到如今,他早就习惯秦睢的冷言冷语了。
左右也不会掉块肉,更何况仔细想想秦睢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那就多谢陛下的衣服了。”思及此,郁宁拽紧着肩头的外袍,感激地朝秦睢报以微笑。
秦睢:“……”
他一声轻嗤:“傻子。”
.
晚饭依旧是没滋没味的野猪肉,秦睢将其切成长条,用细棍串起来烤着吃。
郁宁只吃了两顿就觉得自己快吃吐了,勉强吃了两份肉条,他死活不肯再吃了。
“娇气。”秦睢看他一眼,将剩下的肉一点不剩的吃完了。
吃这肉条时他的表情与在皇宫里吃那些精心烹饪的佳肴美馔没有任何不同,看的郁宁还以为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他不禁好奇:秦睢自小在皇宫生活,锦衣玉食的,竟然比他还要能吃苦?
郁宁不禁想起广木优昙那事之后花房管事对自己说的那桩宫中旧事。
听主管所说,先帝因为那花罚当时还是皇子的秦睢幽闭五日,更不许人送吃食。
那五日里,当时还是个小少年的秦睢又是怎么过的?
是因为此事,秦睢才会对吃什么都毫不在意么?
郁宁心中一时有些压抑。
也许是郁宁目光太明显,秦睢瞟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郁宁摇摇头,压下心头的猜测,又:“陛下的伤怎么样了?不如臣妾再重新给您上药吧?”
秦睢也没拒绝,吃完之后就靠坐在墙壁上假寐。
郁宁跪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将布条解开。
两人距离极近,郁宁忙着看伤没有注意,秦睢却是嗅到了独属于郁宁身上的那股清逸气息,小腹微微绷紧。
布条被一圈圈解开,郁宁看见秦睢腰上有些化脓的伤口,声音立刻压不住了,焦急道:“这怎么还严重了?”
腐肉被挖去之后留下一个小坑,毒看起来是压住了,只是那伤口似乎泡了水,哪怕涂了价值千金的凝玉膏,情况看起来依旧糟糕,甚至已经有化脓的趋势。
“一定是今天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郁宁懊恼地捶脑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第一次生起自己的气。
没事要去洗什么澡?差点被杀了不说,还害的秦睢伤口更严重了。
“别打了,再打就真傻了,到时候朕就把你丢在这。”秦睢拦住郁宁敲脑袋的手,指腹下意识摩挲了一下他滑腻的手腕肌肤。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动作微微一僵,随即自然地收回手。
郁宁根本没发现秦睢的动作,他似是仍在自责,低着头闷声不吭,简单清理布条之后,他小心地在秦睢伤口上涂抹凝玉膏。
“陛下千万小心自己的伤口。”郁宁脑袋凑到秦睢腰上,下意识冲着那伤口轻轻吹气。
“你做什么?”秦睢表情古怪,整个人似乎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
“这是小时候我娘教我的。”郁宁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将布条拿过来小心裹上,语气轻快似是安慰:“吹吹就不痛啦!”
“幼稚。”
秦睢一声嘲讽的轻嗤,却没再说太多,只低着头看郁宁缠布条,目光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
.
洞口被木头挡住,山洞里铺着厚厚的干草堆,秦睢那件外袍铺在上边,摊开之后倒也能睡两个人。
至于郁宁那件厚厚的斗篷,则被他们当成被子盖在身上。
身旁是温暖的火堆,郁宁熟练地缩到秦睢怀里,努力让自己全身都蜷在斗篷下。
秦睢看了他毛茸茸的头顶一眼,什么也没说。
初春时间冰雪消融,有时甚至比冬日里还要冷些,郁宁又实在怕冷,再多的顾虑和防备此刻也放下了。
再说,平时他们一张床上睡的次数也不少了,只是没这么近而已。
特殊时期特殊行事。
郁宁心中这般安慰自己,丝毫不知道自己早就在睡着之后滚进秦睢怀里好几回了。
闭上眼没一会儿,郁宁就睡着了。
这一夜总算平静下来,火光将洞壁染成温暖的红色,两人呼吸声交织,没一会儿便都睡熟了。
只是刚到半夜,郁宁就被身旁不自然的体温给热醒了。
他一时间还以为火堆将他们身下的干草烧着了,连忙坐起来检查四周。
没烧着,没烧着。
郁宁松了口气,闭上眼正要躺下,耳边忽地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
郁宁还以为是幻听,正要钻进秦睢怀里继续睡,就被被他身上灼热的温度给烫的一个激灵。
秦睢发烧了!
郁宁这下彻底清醒了。
他坐起身,看秦睢如玉般的面容上出现一抹罕见的红晕,嘴唇却是苍白干裂。
郁宁不由吓了一跳,他摸了摸秦睢的额头,原本冰凉的手没一会儿就热了。
“陛下?秦睢?”郁宁推了推秦睢的肩膀,见他紧闭着眼,丝毫没有反应。
郁宁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心里拼命思考着对策。
秦睢之所以发烧,应该是受伤的原因,更别说昨日伤口还浸了水。
他强撑至今,估计是身体也受不住了反弹,才会烧的这么厉害。
郁宁不知道秦睢的烧会不会降下来,可要是再这么烧下去人都要烧傻了。
郁宁起身,拿过水袋和匕首,撕开一片衣角用水浸湿,将之叠起来放在秦睢额头上。
这样做完之后,他顿了顿,起身将火堆熄灭,周遭气温跟着慢慢降下来。
然而他这一系列动作终究效果有限,郁宁手忙脚乱地照顾了半天,也没让秦睢身上的温度降下来。
郁宁坐在那想了好一会儿,转头看了眼发高烧的秦睢,觉得眼下似乎只有一个法子了。
他起身出了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该说早安还是晚安~
晚上还有更新,九点左右,或早或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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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降温
凭借着白天的记忆,郁宁很快就到了河边。
夜间的河流比平常多了几分幽深,静静流淌在月光下。
郁宁站在河边,犹豫一会儿,把衣服脱了。
除却最里边那层薄薄的单衣,他一件没剩,打着哆嗦将衣服用水湿透,又把水袋接满,这才抱着那些衣服跑回了山洞。
夜里的山林太冷了。
郁宁怕自己也冻的发烧,才想了这个法子,可现在冷风一吹,浑身跟泡进河水也没什么区别了。
一路跑着回来,郁宁身体回温,总算没那么冷了,他挡好山洞的入口,又把秦睢身上盖着的斗篷拿过来给自己系上,然后把秦睢衣服扒了。
秦睢穿得比郁宁单薄,郁宁三下两除二就把他上身的衣服褪去了。
将他额上的布巾拿下来,郁宁把那些湿透的衣服拿过来一件,一点点给秦睢擦身体。
让他直接穿这些湿透的衣袍,就算降温了,第二天保不准会烧的更严重。
山洞没有水给秦睢擦身体,郁宁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法子。
好在这样的办法还是有用的,秦睢身上的温度降下来一些,人也醒了。
只是他意识明显还是模糊的,往日那双凌厉的凤眸此刻黯淡无神,秦睢张着嘴,只凭着身体本能呢喃:“水……”
郁宁连忙将人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喂给他水。
秦睢渴极了,一口气将整袋水喝完,看着才好一些。
郁宁看他靠在洞壁上喘息,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红,连忙拿了湿衣服继续给他擦身体。
郁宁冻的不轻,虽然披了斗篷,手脚也依旧是冰凉的,他打了个喷嚏,将火堆重新点起来,才继续给秦睢擦身体。
然而他刚碰到秦睢的身体,手腕就被灼热的大手牢牢攥住。
“陛下……”郁宁一愣,见自己的手抽不出来,又试图跟秦睢沟通:“陛下,你现在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秦睢不说话,大手灼热而有力,手指摩挲着郁宁冰凉的手腕,尤不满足,又试图将他整个人都拉过来抱进怀里。
郁宁哪防备发热的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身体尚且没坐稳,整个人猝不及防就被拉倒在他怀里。
郁宁整张脸都埋进秦睢腰上,脸庞触碰到的肌肉富有弹性,随着秦睢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郁宁脑子嗡的一声响,大脑一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灼热的体温随着肌肤传递到他的双颊,红晕一直蔓延到郁宁脖子上,看着比秦睢更像发热的。
郁宁上半身的重量都被迫压在秦睢身上,他不舒服地挪了挪位置,大手松开被握的温度灼热的手腕,秦睢双手一掐,搂着郁宁的腰将人整个都抱在自己怀里。
郁宁:“……”
郁宁身体细腻如温玉,冰凉凉的抱着十分舒服,秦睢爱不释手,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肩窝,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他的锁骨,喷吐出灼热的气息。
郁宁被他头发蹭的痒极了,仰着脖子试图将自己的脑袋离秦睢远一些。他双手无措地推搡着秦睢的胸膛,却死活没把人拽开,最后只得放弃挣扎。
秦睢脑海混沌,双手顺着衣服下摆钻进里衣里,滚烫的掌心在细瘦的腰上不住摩挲。
他潜意识生出一种莫名的渴望,可凌乱的思绪让他根本想不起那是什么,于是只能更紧地将郁宁抱在怀里,与他肌肤相贴。
郁宁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也烧起来了。
身体僵硬地任由秦睢抱了一会儿,感觉到他禁锢自己腰部的力量似乎放轻了,郁宁再一次试图掰开他的手。
“别动。”秦睢声音喑哑,带着股淡淡的不悦,他仍闭着眼,一张俊美的脸在郁宁脸上轻蹭。
“陛下……”郁宁听见秦睢说话,还以为他清醒了,心中那股羞恼更甚。
他试图跟秦睢讲道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先、先放开臣妾好不好?您放开我,我才好继……”
话没说完,他锁骨就被咬了一口。
秦睢含.着他的锁骨,用牙齿轻轻噬咬,含糊不清地骂:“闭嘴。”
郁宁:“……”
“你!你怎么这样啊……”
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是羞恼还是气愤的情绪,郁宁死也没想到秦睢一个皇帝居然会干出这种事,他用力去推秦睢的肩膀,挣脱他的束缚,却反而被他搂的更紧。
秦睢烧的迷迷糊糊,还以为他是被自己咬疼了,又用轻轻地舔了下自己刚刚咬的伤口表示安慰。
郁宁:“……”
他再不敢动了。
老老实实给秦睢当人形抱枕,或许没一会儿他自己就松开了。
然而郁宁没想到,秦睢竟真的抱他抱了一晚上。
他脑袋搭在秦睢的肩头假寐,没一会儿也就累的睡着了,第二天天亮,郁宁迷迷蒙蒙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居然还在秦睢怀里。
郁宁立刻清醒了,也正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个什么姿势。
他为什么躺在秦睢怀里,还主动抱着他的腰!
崩溃地从秦睢肩上挪开脑袋,郁宁仰头看了眼靠在洞壁上的依旧睡着的秦睢。
他的烧已经退了,却依旧眉心紧蹙,洞外的阳光从干草缝隙里照进来,光线照在秦睢线条清晰而流畅的侧脸上,肌肤白到透明。
他像落难到人间的神祗。
郁宁呼吸停了一瞬,连正从秦睢腰间抽回的手都停住了。
半晌,郁宁回神,动作小心地将双手抽.出来,然后从秦睢身上坐起来。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乱,郁宁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也不想再想。他没再睡,更不想呆在这,将昨夜的衣服烤干穿上,就拿了水袋先去河边取水。
取水很快,郁宁却不想那么快回去,他拎着水袋,磨磨蹭蹭地在附近转了一圈。
起初郁宁还担忧会不会被遇到刺客,转念一想他都自己出来了,秦睢不在身旁,就算真碰见刺客也只能束手就擒,也就不再想了。
不过这附近也没什么可逛的,郁宁决定跑去河对岸看看。结果郁宁惊喜发现那里居然有几棵青枣树!
青色的枣子圆润可爱,郁宁捡了一颗尝了,眸光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