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妖孽将军攻略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瑜灵

作者:瑜灵  录入:03-08

  房门被敲了两下,是家里的小厮。不过还没等孔翔宇开口,那小厮便自己推门进来了。
  看到他醒了,惊奇道:“公子醒了?您都睡了三天了。”
  三天?他不过眼睛一闭一睁,居然已经过了三天!
  怪不得肚子饿得这般难受,想想当时魏泽正要带他去吃饭,谁想饭没吃着,先把鬼给得罪了。
  于是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按常理,他应该是从魏府出来后回门,但当时被魏泽劫了花轿去了魏家的坟冢,路途不算近,来回也得半天。
  小厮把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到桌上,说道:“大夫人在后门等了一下午也没见您回来,便派人出去寻。可谁想那魏家的人说花轿早走了,沿途等着讨吉利的人也说没瞧见。”
  孔翔宇的县令爹有位李夫人,美名在外,人人都道她人善心慈,就连府里的下人也都一致认可。
  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美好的李夫人与他爹一样,都是个当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爱装门面的人。
  孔翔宇的亲娘是个妾室,大哥走了之后没多久,她娘也跟着没了。
  想到这些他便觉得心烦,于是打断道:“你直说在哪儿找到我的。”
  谁想这话一出,小厮更奇了,道:“少爷您是自己回来的,您不记得了?”
  “自己回来的?”他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是啊,谁叫你都没反应,像是……”
  “像是什么?你直说。”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厮放好了碗筷,抓着手里的托盘小声道:“像是中邪……”
  孔翔宇叹气,挥挥手示意那小厮出去。
  隔天,那魏府的人便派了下人来送聘礼。
  按照以往的习俗,这祭祀结束新娘子回门也算是了结了。怎么魏府的人还这么多规矩,婚都结完了还来送聘礼?就算要送,也该是祭祀之前送。
  孔翔宇去看时,前厅的院子里堆满了红木箱,随便开一盖子全是金银珠宝。李夫人跟他爹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在,这些聘礼与那天魏泽给他的不同,至少这些聘礼里可没金宝河底的遗物。
  他爹礼貌性地推拒了几声,便听那魏府的小厮说道:“这是魏将军当年备给未来媳妇儿的聘礼单子,可惜年少命陨,就一直这么搁着。昨夜我家老爷梦见了老祖宗,说是这些聘礼必须给,这才赶着送来。”
  孔翔宇心道:“这祖宗见他后辈还知道托梦,怕吓着人家。怎么偏偏到他这儿,就是活见鬼,也太厚此薄彼了。”
  入夜,他那对外宣称体弱多病的二哥便嬉皮笑脸地来寻他。知道他得了这么多宝贝,说破天了也要拉他去赌坊。
  他不乐意,他哥便扬言要去李夫人那儿说他打他。
  孔翔宇无奈地看着这位面色红润,分明十分康健的二哥。虽长着张跟大哥相同的脸,心性却是天差地别。
  同一个爹娘所生的双生子,品性却差了这般多,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因为这张脸。每每二哥孔尘作妖时,他便会不受控的去配合。
  到了赌坊,他二哥便颠了颠他的聘礼进去逍遥了。
  他这人本就不喜欢赌,到了赌坊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便浑身不自在,偏偏每次二哥赌钱都得拉上他。要是碰上个熟人什么的,就说是他要赌,他二哥只是正好来寻他。
  反正只要碰上他二哥,他的名声就没好过。
  百无聊赖地找了处角落坐着,忽然有人对他道:“这不是孔家那位新郎官儿吗?刚听闻魏府给了你不少聘礼,怎么这会儿就来赌坊了?”
  孔翔宇抬头看了眼,这人长得就不是一副好面相,平时也是赌坊的常客。现下脸色微红,满身酒气。身上还带着股烟花之地的胭脂味,也不知道刚从哪个花坊里寻完乐子出来。
  他正想开口说话,肩膀上便被按了一掌。
  他二哥赌到了兴头上,也懒得装腔作势,干脆直言道:“在给我点儿,刚才那么点儿两三把就没了。”
  “这么快?”那可是足足十两黄金啊!转头功夫就给输没了?
  孔尘急道:“赶紧的,我那边赌局快开了。”
  全然不顾他身边还有个醉汉。
  孔翔宇烦躁的从兜里摸出钱袋子,打开看看拢共就只剩三十两纹银。
  挑挑拣拣间被他哥一把夺了过去,拉开一看,没好气道:“就这么点儿?不是让你多带点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醉汉还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道:“这是孔家二郎?今儿个怎么成您来赌了?”
  孔尘估计是真赌上头了,完全忘了平日里的雅正端方,对那醉汉直言道:“滚滚滚,少管闲事。”
  那醉汉得不着便宜,一溜烟儿就跑了,估计是真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孔尘。
  孔翔宇敢怒不敢言,他厌烦地看着二哥拿着银子进去,干脆拍拍屁股也走了。竟然这混账不愿装,他又何苦在这儿陪着演。
  只是他两出来的时候是一起出来的,回去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家那位李夫人估计又得去他爹那儿告状了。
  长叹口气,两手空空地在大街上开始闲逛,那些个夜里摆摊的这会儿也差不多收摊走了。
  忽然长街尽头有些奇异,张灯结彩,人群耸动,竟比元宵佳节还要热闹。
  还真是奇了,他不记得今天是什么值得庆祝的节日。
  走近一看,更是奇妙。这街上走的,楼里坐的,一个个都戴着面具。面具画得精巧,样子也怪,不像是平时县里卖的款式。
  还有摊贩卖的东西,也怪得很。
  就说那喝酒的杯子,看似杯子,摸起来却有种动物皮毛的触感。还有卖小吃的,油锅里炸得也不知道是什么,面粉一裹,奇形怪状,像鸡爪又像是个手。
  这些小贩手上都带着手套,衣服也穿得严谨,从上到下,几乎瞧不见外露的皮肤。
  在整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唯有他像个异类。
  抬头看了眼边上的餐馆,上头赫然写着永安街香肉馆几个大字。
  永安街?他可不记得文昌县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名为永安的大街。
  忽然一孩童迎面撞在了他身上。
  孔翔宇赶忙将孩子扶起,小娃娃脸上带着一张般若脸谱,人小面具也小,看着倒有几分可爱。
  他拍了拍小孩被摔脏的裤腿,蹲在地上与其平视,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娘呢?”
  那小孩歪着头好像在看他,可那般若面具上也没打眼孔,不知道是从哪儿看的。
  谁想那小娃娃竟反问道:“哥哥的皮囊真好看,从哪儿买的?”
  “什么?”孔翔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买皮囊?
  小娃娃伸手指了指他的脸,兴奋道:“我也想要这么好看的皮囊!”
  说罢便伸着小手要来扯他的脸。
  孔翔宇脸上被掐了一把,有些疼。但很快那孩子便松了手,突然从面具后面发出一串奇怪的笑声。
  他被这笑声吓得一激灵。
  那孩子道:“居然是活人,永安街好些年都没活人进来了。”
  孔翔宇倒吸一口冷气。他本就是蹲着的,着急忙慌后退,反倒没站稳摔坐在了地上。
  孩子脱下手套,露出一只只剩白骨的小手。白骨缓缓地掀开那张般若面具,面具下竟是一张干尸脸。
  这还哪里是个孩子,分明是一具被风干的行尸走肉。
  小鬼笑声尖锐,刺得他耳朵生疼。那些原本自顾自戴着面具的行人,也都转身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孔翔宇心跳飞速,他平生唯一见过的鬼也只有魏泽一个,样貌好看宛如谪仙。他还以为所有的鬼都是这般干净,生前怎么样,死后也该是怎么样。
  可眼前所见的这些,却如同在地里埋了数十年甚至百年的枯骨一样丑陋。
  他瞪了两下腿往后退,后背撞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还能闻到一股难闻的尸臭味。
  他不敢回头看,甚至吓得没力气撒腿就跑。
  那小鬼舔了舔舌头道:“好香……我饿了……”
  随后又有更多的面具鬼向他聚拢,他被围得水泄不通。面具被一张张掀开,那些连看一眼都后怕的脸,前仆后继地出现在他面前。
  那小鬼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别,别过来!”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叮——
  忽然从大批鬼影身后传来一阵铃音,清脆悦耳,声音不大却又贯彻长街。
  叮——
  铃音斑驳,鬼影耸动。
  那些把孔翔宇围成一圈的鬼影,像是碰到了什么恶煞,竟一个个匆忙带上面具仓皇而逃。
  抓着他手臂的小鬼不甘心的松开手,愤恨道:“该死,居然是他来了。”
  街道上百鬼四处逃窜,有些来不及走的便躲在街道两侧不敢露面。
  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这些恶鬼闻风丧胆,仅仅只听一个铃音就被吓成了这样!
  一阵白雾自街尾弥漫而来,恍惚间,那迷雾中似乎影影倬倬得站了两排阴兵。铃音伴随着马蹄声从白雾中显现,后面拉着一辆马车,华盖金雕,气势磅礴。
  马车越来越近,一直行至到他身侧才停下。
  车内坐着一位谪仙般的男子,眉目犀利,嘴角微翘。他伸手撩开轿帘,缓缓地走下马车,眉眼低垂,长睫略带一丝水汽。
  他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披在了孔翔宇身上。随后手臂穿过孔翔宇的膝盖弯,轻轻地将人抱起,动作轻柔小心,生怕把人给摔了。
  红唇轻启,道:“翔宇,永安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孔翔宇被狐裘包得严实,他已经来不及感叹自己一男子,居然被另一个男子像个娘们儿一样被抱在怀里。
  脑中百转千回,干笑两声,说道:“这么巧啊,魏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上一次不欢而散,魏泽一副病若游丝的模样,他还以为这鬼是要玩完了。可现下一看,好像先前的病态都是幻象。
  魏泽看了眼孔翔宇的手腕,眉头紧锁。他侧头看向不远处躲着的小鬼,嘴角轻抬,便听到一声小鬼凄厉的尖啸。
  尖啸刺耳恐怖,孔翔宇想转头看看,却听魏泽温柔的对他道:“别看,脏眼睛。”
  “……”
  随后将他抱上了马车,修长的手指在马车窗口轻轻敲了三下,马车继续向前行径,踏过一片宁静的永安街。
  孔翔宇被魏泽抱在怀里,似乎并不打算放他下来。先前走的时候,他把人给得罪了,如今再相逢竟有些无言以对。
  可要是不说点什么,又觉得有些尴尬。思来想去,还是开口说道:“那个,上次你……”
  魏泽道:“不必担心,我没事。”
  孔翔宇被噎了话头,他其实是想问问,那些奇怪的聘礼,还有他大哥的遗物。可他都接话了,又不好意思说不是。
  思量了半天,随口扯了个话头,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魏泽道:“鬼蜮。”
  “鬼蜮?那是什么地方?”
  魏泽侧过头看他,两人距离太近,险些碰上了。
  孔翔宇微红着脸,这样被一个男人抱着实在太过羞燥,关键这姿势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姻缘庙里的那个春梦。
  梦里的魏泽也是这般将他抱在身上,将他吻的昏天黑地。
  唇瓣由轻极重,舔咬着他的。皓齿轻抬,还玩闹似的咬了他一口。
  修长的手指轻抬手抚上他的手背,十指交握,将孔翔宇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看起来像是孔翔宇搂着他的脖子。
  指尖微颤,轻佻着掀开孔翔宇的衣襟。
  喜服滑落地面,他咽下嘴里仅剩的那点酒水,喉结上下滑动,被那人一口叼住,撕咬碾摩。
  他赶忙把自己这荒唐的思绪给拉回来。
  不安地动了动,却发现身体被魏泽完全禁锢在怀里,那只有力的手掌此刻正托着他的后背。
  明明没用多大力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轻柔,可偏偏就是这么稳于泰山不可撼动。
  魏泽抬起眉眼,说道:“本不该带你去的,可除了我身边,也想不到哪里对你来说更安全。”
  孔翔宇尴尬地笑了一阵。
  事实上,鬼蜮的传闻民间也有流传,只是说的版本有很多,而且大多都带有神话色彩。久而久之也就无人理会了,真要听到了也不过嗤笑一声吓唬孩子罢了。
  传闻有三,说得最多的,便是人死之后转世投胎前呆的地方,生前要是有什么善恶福报都得在鬼蜮里偿还干净了再走。
  另一种说法就有点玄乎了,说是世间分为六界,鬼蜮便是其中一界,是专门给鬼生活的地方。俗称鬼界,冥界,也可以用民间的叫法,地狱修罗场。
  还有一种说法,讲得就比较少了,话本子几百卷最多只有一卷会这么写。说是神界有位神明,念及凡人困苦,寿命短暂。为了能保持有善意的凡人得以善报,特地自贬神职设立鬼蜮。从此入主地狱成鬼王,掌管凡人生死气运,了却轮回善恶。
  但事实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民间观庙众多,拜鬼王的却很少,想来鬼王曾是神的说法应该不可全信。
  魏泽并未答他,孔翔宇也不好多问,也许就连在这当鬼的也说不清,鬼蜮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马车穿过永安街,在街头的牌坊处停下。浓稠的白雾自马匹开始向两边四散,牌坊的另一头黑压压一片旋涡,看不清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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