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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二合一又来啦
“王爷, 现在情况对我方很是不利。”夷人将领此刻也有些不淡定, 赶忙上前请示:“属下愿保护王爷突围。”
萨尔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恼怒。
又是这样!
每次他带兵出征或是干点儿什么正经事, 顺利的时候倒是总有一群人捧着,一旦出了点儿什么意外, 那些老家伙便立刻开始指手画脚,说他这也不对,那也没经验。
他都二十岁了, 熟读兵书阵法, 然而在这些手下眼里,却到底还是个靠不住的纨绔王爷——
想到这里, 萨尔摩脸色一黑,拂袖怒道:“兵法有云,十则围之,夏人不过区区两千轻骑, 我们有重甲铁浮屠在手,刀枪不入, 就算是踩也能将他们踩死了!”
“怕甚?堂堂六万大夷将士, 可不都是你这样的胆小鬼!”
这话实在诛心。
指责一名武将“胆小”,这几乎是最为严重的控告, 对于这位将勇武忠正视为生命的夷人将领来说简直宛如晴天霹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嗫嚅两句之后, 见萨尔摩依然面带愠怒, 便神色黯然地退下不再说话了。
“铁浮屠全体顶上!”
萨尔摩一声令下, 身披重甲的铁浮屠毫不犹豫地大举前推, 毫无怨言,直接顶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我的妈呀……这么狠。”三娃端着火铳,望着距自己不过百步远的铁浮屠,情不自禁地把心里话直接说出了口。
铁浮屠虽然经过加固,但是上一轮的扫射也证实了再厚重的铁甲都不是无解的,在火铳的集中攻击下,如今这冲在最前面的几队铁浮屠……明摆着就是来送死。
果不其然,站在最前排的几名重甲武士,此刻连手中的长槊都在瑟瑟颤抖。
萨尔摩的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个弧度。
他要叫这夏人千总知道,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下,任何妄想都是徒劳!
这次出兵拦截,萨尔摩手下光是身披铁浮屠的重甲武士便有超过万名,这些人就算一半冲上去送死,另一半顶上撞开一条通道,也足以让剩下的五万人马突围成功了!
更何况全身披重甲的铁浮屠兵哪里那么容易受伤战死?
正当他胸有成竹的时候,站在阵前的亓杨的眼神却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萨尔摩在那一瞬间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火铳车,瞄准马腿,开火!”亓杨忽然一扬手高喝出声,全体火铳手听到指示,立刻一个激灵便下意识地将火铳对准了地面上三寸高的地方。
朱大郎眼睛一亮,瞬间领会了亓杨的意思——这铁浮屠看起来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然而总归有一个地方,是不能够被硬甲覆盖的,那就是马腿!
一瞬间,大片火铳鸣响,铁皮战车在马匹的带领下一往无前地冲入了夷人军队之中,只听得阵阵战马嘶鸣,成千上万的铁浮屠骑兵被马腿受伤的战马从背上甩了下来。
“轻骑兵——挑!”旗手按照亓杨的指令再度打出号令。
铁浮屠整套有一百二十余斤重,跌下马的夷国士兵身负重甲行动不便,刚坐起来,还没等艰难地站起身,便再次被横冲直撞的一组轻骑兵撞倒在地,轻骑兵们一个个手中拿着长/枪,轻而易举地一挑,便将倒地的铁浮屠重甲兵们厚重的头盔尽数挑飞。
至此,不过两刻钟功夫,刚刚还气势恢宏的铁浮屠重甲兵阵营中已经是哀鸿遍野,长枪扫过,军士脆弱的头部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正在此时,轻骑兵忽然一闪分开,露出了第三层阵型。
又是一组火铳车组成的却月阵。
“开火。”亓杨面无表情地发出了三连击的最后一道指令。
“不——”
火光冲天,萨尔摩引以为傲的铁浮屠大军瞬间灰飞烟灭。
弥漫在山口中的白烟撤去,三娃颤抖着双手使劲眨了眨眼睛,面前一大片空地上已经没有了凶神恶煞的夷国铁浮屠大军,只剩下了一地零碎的战甲旌旗,还有数不清的尸首。
“都……都死了。”三娃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推了推身边的朱大郎,惊道:“大郎,大郎!你快看!”
朱大郎胸口起起伏伏,唇色发白,手中火铳也有些脱力地垂下。
战场上气氛凝滞片刻,忽然之间,从亓杨这边的轻骑军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鼓手适时地擂响战鼓,只听“咚——咚——咚”的三声,旗手适时地扯开嗓子带起了节奏。
“——亓家军!”
“必胜!”
一时间,声震苍穹!
萨尔摩见状,狠狠地用鞭子抽了一下胯/下战马,深吸一口气大喝:“不要乱!列阵!我们还有五万大军,无须惊慌!”
这次带出来的夷人大军皆是精锐,令行禁止,就算伤亡惨重,也还都铭记着自己的职责,见统帅已经重新冷静下来,连忙重新规整队伍,试图摆出一个适合防御的阵型来。
亓杨哪里能够让他们抓住这个机会,当下便指挥着旗手战旗一动,大军压上!
亓家军的将士们此刻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火铳车在前方开道,一路横冲直撞,不断收割性命,亓杨率领众轻骑兵在后,高举手中长枪:“是成是败,在此一举!诸位随我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杀啊——!”
虽说铁浮屠已经被尽数击溃,可这夷国仍有五万主力大军尚存,论数量,亓杨他们哪里是对手?
亓杨眼神一冷,心中如明镜一般——战争最血腥的一面从这一刻才开始!
激发了血性的两千轻骑兵在打头千总的带领下,紧跟着扫平障碍的火铳车,一路冲入夷国大军的中心,亓杨挥动手中御赐银枪,低喝了一声,便冲着几名夷国将领冲去。
只听“锵啷”一声巨响,两柄弯刀直飞上天空,一名将领只觉得虎口一麻,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冰冷的枪尖已经猛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另一名将领见状不好,打马便朝北奔去,还没跑出几步远,便听到身前一声巨响,烟雾缭绕中胸口一阵刺痛,随后便眼前一黑摔下马来。
在他视野里出现的最后一幅场景,是一个年轻的夏人小兵,手中端着一个乌漆嘛黑的古怪筒子,直直对准了自己。
“好样的!大郎!”亓杨高喊一声:“好好干,回去给你升官儿!”
大郎脸颊一红,眼睛却亮了几分,更加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火铳。
两千轻骑兵鏖战沙场,一时间夏人的绵甲和夷人的铁甲混合成一处,鲜血飞溅,难分敌我,亓杨接连将夷人的几员大将挑下马来,一边迎敌,一边眯着眼快速搜索着那领头的金甲骑士的身影。
擒贼先擒王,那金甲骑士刚一开始混战便被几员将领团团围住撤走,看架势,那人可能不光是个夷人高级将领,还颇有身份地位。
虽说山口中人员混杂,一时间失去了那武士的踪迹,不过惠阳山口已经被林乐生率军把守住了,亓杨并不担心他逃脱——只要那人没长翅膀,便没有可能越过这口袋山的悬崖峭壁。
此时的亓杨正和一员勇猛无匹的夷国小将过招,枪花一转,二人换位,正好在那一瞬间,亓杨的目光恰好飞掠过惠阳山口附近。
也正是这惊鸿一瞥,让他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守卫山口的小股夏军是林乐生的亲兵,一共有二十五人整,可是那山口附近此刻晃动的人影,却分明——有二十六个!
亓杨心中瞬间一紧,连忙格挡住面前小将的长刀,定睛一看,果然,混迹在那二十五个忙碌的夏军小兵之中的,有一个有些遮掩的身影,没有披甲胄,穿着一身靛蓝衣衫,乍一看有点像夏军戎服,正悄悄地向着林乐生靠近。
小胡子,面孔微黑,带豁儿的下巴——正是那刚才还身披金甲,头戴飞碟帽的夷人大将!
而此时的林乐生正好背对着他,面向战场,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所觉。
“乐生小心——!”
亓杨大惊,连忙使出最大力气吼道,同时收回长枪,弯弓搭箭,一点银光闪过,竹箭便冲着那夷人而去。
而他面前的小将也不是吃素的,见亓杨双手射箭,立刻抓紧机会,一刀朝着亓杨胸口刺来,亓杨腾空而起避开他的刀锋,却免不得在再次张弓的时候被尖锐的弯刀刺中了肋下。
鲜血汩汩而出,亓杨咬牙无视,干脆利落地射出了第二支。
萨尔摩毕竟从小勤学苦练,也是文武全才,听到亓杨声音后立刻一个闪身便要避开飞矢,没想到亓杨早料到他有这一出,第二支箭已经紧随而至,正中萨尔摩的喉咙!
萨尔摩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死灰,口鼻溢出鲜血,整个人轰然倒地,哆嗦着将手伸向了林乐生的方向,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在最后一刻无力地垂下。
“王爷!”一个夷人将领撕心裂肺地嚎叫了一声。
林乐生怔怔地看着萨尔摩已经浮现一层白翳的眼睛,似乎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猛一扭头朝战场中央看去。
那里有一个人一点银枪如电,在拥挤狭窄的战场上飞跃腾挪。
而他的腰侧,已经是腥红一片。
萨尔摩的骤然死亡,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来还撑着一口气同大夏军作战的夷国军队气劲瞬间一泄,本来就混乱的阵型更是散成了一盘细沙。
而这口袋山,则成为了真正的收割夷国军将士生命的“死亡口袋”。
尸山血海,折戟沉沙。
兵败……如山倒。
夷国最后一名将领手中的弯刀“当啷”落在地上,看着如血残阳照耀下身边漫山遍野的同袍尸首,看着面前宛如地狱修罗一般走近的夏军,缓缓跪倒在地。
“输了……完了……”
黄昏微凉的风通过惠阳山口狭窄的缝隙吹入口袋山谷,仿佛是什么人在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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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城,长山府大营。
“狸奴,不必了……我这真的就只是些皮肉伤而已。”
亓杨一脸苦笑,然而面前的白瓷勺子还是不容拒绝地抵住了他的嘴唇,里面盛着金黄的药汤。
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声音很温柔,语气却很强硬:“乖,不要讳病忌医。”
说完后,才在后面象征性地补了一个“亓大哥”。
亓杨下意识地想抬手端过药碗,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也被谢庭春带来的郎中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谢庭春捧着碗一脸语重心长:“不要动手了,会扯到伤口的。”
“我的手上又没受伤……”
谢庭春不为所动,神色执拗,亓杨见状也知道争不过他,只好摇摇头,长长的睫毛耷拉着,明明不是很情愿,却依然叼住了勺子,努力嘬了两下,把勺子里的药汤喝了个干净。
难得地看起来乖乖的,甚至还有点眼巴巴的样子,一头光滑柔韧的长发没有束起,顺着脸颊散落下来,轻轻地拂过他的指尖。
谢庭春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兴奋从脚后跟升起,后背上直接起了一排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指。
虽然更爱看这人英姿飒爽又耀眼的模样,但是偶尔一次——当这样美丽又强大的一个人,毫无防备甚至有些孩子气地坐在自己面前,不方便动弹,只能依赖着自己的时候……竟然也别有一番美妙滋味。
趁着亓杨低头,谢庭春的目光贪婪地顺着他的鼻梁一点点往下滑,一直滑到被药汤润泽的红唇上,亓杨的嘴巴长得很好看,同他的耳垂一样,都是肉嘟嘟红扑扑的。
看起来很软很有弹性。
真想咬一下。
大约是年少气盛,没过一会儿,谢庭春的脑袋里就开起了某些不和谐的小剧场。
春衫轻薄,想入非非的结果就是眼看着要失态,谢庭春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下的角度,明知道自己现在很容易露馅儿,却依然不想走,磨蹭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灵机一动:“亓大哥,我来帮你梳发吧。”
“嗯?”亓杨有点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然而谢庭春并没有再说什么,取过梳子,便将凳子挪到了床头,手指微微颤抖地摸上了那头惹得他心乱如麻的黑色长发。
亓杨的头发有些硬,但是很直很顺滑,摸起来手感仿若上等的锦缎,一把都抓不住。谢庭春恋恋不舍地用手指轻轻梳过,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闻到了一股清爽的皂角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甚至有点甜。
旧木梳子的齿早就被磨得光滑了,按摩在头皮上很舒服,加上谢庭春动作轻柔,午后阳光越过窗棱打在身上,听着窗外营地中的号子,亓杨竟然有了种岁月静好,天下太平的错觉。
眼皮越来越沉重,亓杨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正在梳头的谢庭春也轻手轻脚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单手撑着下巴,静静凝视许久,脸上忽然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点笑意,而当视线落在亓杨从被子下露出来的绷带时,又忍不住面色一沉,仿佛暴雨欲来的天空。
正在他神色变换之际,门帘轻响,一个剑眉星目的年轻小将打门进来,见到谢庭春身穿着白鹇补子的青袍坐在床头,还捧着亓杨的头发,不由得面色一僵,停住了脚步。
听到响动,谢庭春自然地转过头来,将重新打理得光洁整齐的发丝铺回枕上,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轻声道:“亓大哥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