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尘仅回头看了楚天阔一眼,并未说些怪罪的话。这让楚天阔心中窃喜,不知何时绯尘的性格竟变得如此大方。
再次抬头时,楚天阔发现绯尘正对守在门外的丫鬟说些什么。丫鬟从始至终都未抬头,待绯尘吩咐完毕,匆匆离去。
“进来。”
绯尘推开房门,楚天阔紧随其后。
“我靠,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熟悉。”楚天阔四处查看一番,他突然想起,这不正是自己第一次来云朔宫待的房间,也就是绯尘的房间。
“贴身护卫也要进房间吗?不都是在门外侯着?”楚天阔一时不知绯尘想要干嘛,只听楚天阔说道:“宫主,若没小的什么事,小的便去门外侯着了。”
“不必。”绯尘简单明了的说道。
方才出去的丫鬟捧着一身衣服来到绯尘房内“宫主,这是您让奴婢准备的衣物。”
“嗯!退下吧!”
楚天阔瞥了两眼桌子上的衣服,一看便是上好的布料,做工精细。上绣有锦绣祥云,白如冰雪。气质不沾千尘,清冷似仙。
“难道绯尘要换衣服?”楚天阔挪动脚后跟,试图将身子转过去,他可不想看绯尘换衣服的场景。
“不对啊!绯尘什么时候穿白色的衣服了?”楚天阔又悄咪咪的转了一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自从见到绯尘,他便一直是一身红衣。从未见除红以外的颜色,难道绯尘要更改穿衣风格?
“过来,到本座旁边一些。”
绯尘的声音响起,打断楚天阔的思绪。楚天阔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挪动脚步来到绯尘身旁。
绯尘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在楚天阔身上比量一下。只听他说道:“很合适,换上它。”
楚天阔嘴角抽搐,敢情这是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啊!没想到贴身护卫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换衣服,但在楚天阔的印象中,护卫不都应该是黑衣,充其量也得是深色衣服。
穿这么白既容易脏,又容易引人注意,根本就不合适。
“宫主,这……这是给小人准备的?”
“嗯!”
绯尘将衣服扔在楚天阔手中,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穿上看看。”
“这……这恐怕不太适合小人。你看,小人的肤色本就黑,穿白色岂不是会显得小人更黑。”楚天阔拿着衣服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寻思许久才开口说道。
“本座挑选的,岂有不合适之理。你穿上便知。”
“好。小的这就去换上。”楚天阔说着便要走出房门,他才不愿意在绯尘的面前换衣服。
“在这换,本座不会取笑你。”
“啥?”楚天阔心道:“我就换个衣服,哪有什么取笑不取笑的。”随后他一想,莫不是取笑自己黑。
黑?楚天阔一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脸是黑了,但是身上的肤色还是正常的。这一脱衣服,岂不是全都要暴露了?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绯尘看出破绽。”楚天阔说道:“小人有些害羞,还是去隔壁换吧!”
“嗖”的一下,楚天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门外,迅速换完衣服赶回绯尘的面前。虽有些皱皱巴巴,但穿戴整齐。
速度之快,快到绯尘难以想象。
看着楚天阔穿在身上的衣服,绯尘也不再说些什么。
“本座饿了,要吃荷花酥。”绯尘将身上斜靠在座椅上,一脸的慵懒。
“饿了?”楚天阔心想:“你饿就饿呗,干嘛跟我说?饿了不应该找丫鬟,找厨娘。我只不过是个护卫,这些事也不归我管吧!”
碍于形势,楚天阔还是说道:“小的这就为宫主准备。”两面三刀,变脸之快,都让楚天阔觉得早晚要人格分裂。
“本座要吃荷花酥深有讲究,你可要挺好了。”绯尘说道:“荷花与荷叶必须采自洞波湖上,花瓣需选自靠近花芯,配以古泉水冲洗数遍,这样染出的颜色才最为接近。至于馅料,本座要细细打磨而成的豆沙。味道吗?太甜了不行,太涩了也不行。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荷花酥需要你亲身做,本座只吃你亲手做的。
“啥?”楚天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哪里会做什么荷花酥啊!别说荷花酥,楚天阔连荷花去哪找都不知道。
“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楚天阔想要拒绝,但看到绯尘的眼神后,立刻收回拒绝的想法。
“可这些食材,小人也不能立刻准备出来。各类食材,都是需要用心挑选。至于时间……”
“最晚明日午时。”
“行,你说啥就是啥。”楚天阔点点头,想着绯尘所说的食材,打算着手去准备。
第九十四章 :洞波采莲
楚天阔撇撇嘴,学着绯尘的模样夸张的说道:“荷花酥,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荷花酥……”
“啊呸!”楚天阔一个人闷头走到路上,气愤不已。“我连荷花酥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而且这个季节上哪找荷花啊?莫名其妙,绯尘可真难伺候。”
没想到做贴身护卫不仅要保护绯尘的安全,连他的日常起居也要照顾到位。楚天阔不禁觉得,自己这哪里是在做护卫,明明就是在当保姆啊!
不情愿归不情愿,楚天阔还是来到后厨门前。云朔宫的后厨超乎想象的大,进入里面,各式各样的食材应有尽有。
果然来这里找食材没有错!
后厨中的每个人都在忙乎自己手头的工作,楚天阔来到一个大婶面前,看她似乎有空闲,便问道:“婶子,有荷花吗?”
“荷花?”大婶反问道,接着摇摇头,道:“没有。”
楚天阔显得有些失望,没有荷花可怎么办?“婶子,那你知道哪里有荷花吗?”楚天阔问这个问题显然没报什么希望,毕竟此时正处的季节根本就不是荷花盛开之时。
“你要找荷花,宫后有一处洞波湖,那里的荷花不受季节影响,此时依旧盛开着。”婶子为楚天阔指指方向,提醒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采摘了。”
“为什么啊?”绯尘虽然提过一嘴洞波湖,楚天阔并未当回事,原来还真有这个地方。但是他不明白,大婶为何劝他不要去。
“洞波湖的荷花乃是宫主亲手栽种,珍惜的不得了。你若摘了,当心宫主怪罪下来,这可就麻烦喽!”
“啊?不对啊!”楚天阔皱着眉头,一时间转不明白其中的问题。“荷花就是绯尘让我去摘的,他要吃荷花酥,这才需要用到荷花。”
楚天阔直呼绯尘的名字,让大婶有些意外。她不知楚天阔的身份,也并未多问。“荷花酥,宫主的确爱吃荷花酥。但荷花酥只是形状如同一朵绽放的荷花,实际上用不到真正的荷花。”
“用不到吗?哈哈,我没吃过,不知道怎么做。”楚天阔显得有些尴尬,可随即一想不对啊!绯尘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我去采摘荷花,并且细节一大堆。果然,绯尘藏着一肚子坏水,不晓得他又打什么坏主意。
“莫非是宫主他想要荷花,以此为借口让你去摘些回来。”大婶说出自己的猜测。
“有可能。”楚天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绯尘的性格还真是超级别扭,想要荷花你就明说呗!
“谢谢婶子,我现在就去洞波湖摘些回来。”楚天阔道谢完事后,正打算离开。
随后又被大婶招呼回来,道:“这个时辰并无荷花,说来也神奇,洞波湖的荷花只在日出前绽放。你若是想要采摘,得赶在那个时辰去才可以。这去早了花还没开,去晚了花便凋谢。”
“卧槽!日出之前。”楚天阔有些气急败坏,他真的想大喊一声:“老子受够了,绯尘,有种咱俩单挑。”
当然,这些只是想象。楚天阔又怎么会是绯尘的对手,还没比试,便知结果。
若是在日出之前,岂不是要起很早。楚天阔耷拉着脑袋,走到自己的房间。他觉得全身无力,想到明天还要早起,也顾不得是什么时候,倒下就睡。
绯尘的房间就在楚天阔的隔壁,因为是贴身护卫,自然是要住的近些。若有什么事情,楚天阔要随叫随到。好在,今晚绯尘并未叫他。
平旦尚至,楚天阔揉着惺忪的睡眼,不停打着哈欠“这也太早了,好困。”推门而来的是满天大雾,楚天阔看着能见度极低的前方,仿佛眼睛被蒙上一层雾霜,如若没有灯光,根本无法看到前方的道路,万一出现什么妖怪……想到这楚天阔不禁缩了缩脑袋,心里打起退堂鼓。
起都起来了,又怎么能临阵退缩。楚天阔壮着胆子,掩好门,朝着洞波湖方向走去。
楚天阔硬着头皮往前走,前方传来微弱的光线,周围的树早已淹没在白雾之中。他左顾右盼,心里提心吊胆的走着。时不时传来“嗷嗷”的叫声,使他心里一提,瞬间加快脚步。“要不是为了摘荷花,我才不要起这么早。绯尘,你给我等着。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茫茫大雾遮挡住视线,本就不熟悉路线的楚天阔找起来更为吃力。他用脚胡乱踢着草丛,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恶,我一定要早点拿到玉佩,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楚天阔说着,使劲朝草丛一踢。这一踢不要紧,一条蛇从草丛中窜了出来。
“我去!蛇又是从哪出来的?”楚天阔连连后退,寻找身上可以攻击的物品。找遍全身上下,除了一块硬邦邦的馒头,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东西。
眼前的黑蛇吐着信子,用不满的眼神看向楚天阔。像是因被楚天阔吵醒而生气,蛇扭动身躯,欲向楚天阔袭来。
“蛇大哥,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咱消消气哈!”楚天阔咽了咽口水,如果被蛇咬上一口,肯定很疼。他一边向后退去,一边用劝说的方式让蛇消气,但都于事无补。
楚天阔被身后的石子一绊,险些摔倒在地。还未站稳之际,蛇发动攻击,向楚天阔袭来。眼看着黑蛇吐着信子就要来到楚天阔面前,突如其来的一道光线,直冲黑蛇而去。
接着,黑蛇被斩为两半,掉落在地上没了动静。楚天阔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把匕首,不过匕首出现的太巧合,略显奇怪。
楚天阔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吓死老子了。”他向四周望去,想要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可并未看到任何身影。此时楚天阔发现,方才的大雾全都散去,视线逐渐清晰开来。
”我一定是遇到了仙女姐姐。”楚天阔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笑着合不拢嘴。接着大声喊道:“谢谢美丽善良的仙女。”
在抬头时,大片的荷花绽放在眼前。楚天阔稀里糊涂的居然找到地方,虽然遇到大雾与黑蛇有些一言难尽。但是成功找到荷花,偶遇仙女帮助,也不枉此行。
楚天阔一路兴奋到跑起,“欧耶!绯尘那家伙这回可没话说了。”他捧着大束的荷花,回到云朔宫。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楚天阔站在绯尘的门前,向里面张望着。见里面并无人回应,接着大声喊道:“宫主,您要的荷花小的拿来了。”
楚天阔回到云朔宫之时,太阳以升,天色已亮。可绯尘迟迟没有回应,楚天阔不禁想是不是还未起床。
“真懒!”捧着荷花的楚天阔转身离开,在拐角处差点与绯尘撞个满怀。
楚天阔连连后退几步,检查手中的荷花无恙。好在自己躲闪及时,并未撞到绯尘。看绯尘的样子,像是刚从外边回来。
“宫主,这是您要的荷花。”楚天阔并未多问,毕竟绯尘去何处,他也管不到。楚天阔要做的只是把荷花交到绯尘手中,接着回去继续睡大觉。
“为何给本座荷花?”绯尘问道。
“宫主,你不是要荷花吗?这可是小的特意起早前去摘的,还新鲜的呢!”楚天阔的黑脸与***的荷花同框出现,显得有些突兀。身着白衣,手捧粉花,只有楚天阔的脸色黑如煤炭。好在楚天阔并未察觉,依旧笑嘻嘻的捧着荷花。
绯尘伸出手指,拿出其中一朵,细细打量着。红衣映衬下,绯尘竟可与花争艳。
“本座要的是荷花酥,什么时候说过要荷花了?”
“是荷花酥没错,可……可”楚天阔想要反驳,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好借口。
“可什么可,若是在午时之前做不成荷花酥,本座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说完,绯尘拂袖而去。
还未走远,绯尘又转身回来,道:“这些荷花,本座先收下。”只见绯尘抢过楚天阔手中的荷花,留给楚天阔一抹红色的背影,心满意足的走进房内。
楚天阔看了看僵持在空中的手,满满一捧花都被绯尘拿走。手中的重量都变轻了许多,他愣在原地,道:“这都TM什么情况,拿了我的花还不买账居然还要罚我三天不许吃饭。太过分了吧,我要抗议啊!”
显然抗议也是无效的……
楚天阔再次来到后厨,面前的依旧是此前的大婶。楚天阔拽着大婶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婶子,你交我做荷花酥吧,否则我的饭就没下落了。不让我吃饭,我的生命都没了光彩,婶子……”
大婶在楚天阔的纠缠下举手投降,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做起荷花酥。大婶说着步骤,楚天阔动手操作。
“不对,不对。这里要这样捏,你看。”大婶示范着手法,楚天阔连连点头。眼睛是看会了,可到自己手中便换了样子。
楚天阔一抹鼻子,将面粉蹭的满脸都是。在经历无数次的失败之后,依然做的不成样子。楚天阔看了看时辰,马上就要到午时。再次尝试可能来不及,楚天阔便把手中的失败品烘烤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