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几日,赵希伊在军中,年末了,要给军中发放饷银,俸禄以及过年的钱,朝廷每年都有给年终奖。
虽然平分到个人头上不多,一个普通的士兵,也就二两银子,但是架不住军中人口多啊!
等到他回来过年,早就搬完家了。
赵希伊气的不行,可是三太太非要如此,两口子又开始冷战了,不过因为临近年关,大家都在忙,也没人在意这些。
海姨娘有些担心:“她们都去了太太那里,日后是不是就跟我生分了?”
“后院的女人们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赵仁河皱眉:“娘真的要担心了。”
“不用担心。”谁知道,李奶娘却有不同的见地:“一个孕妇在她那里,早晚要出事。”
“啊?”海姨娘惊讶了:“不能吧?”
“不能什么?那喜兰姑娘纤细非常,本就不易怀孕,如今有了,需得细细调养,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她那身体,不容易,大着个肚子,要是心情不好,甚至是郁结于心,再受点磋磨……去了那里也好,有点什么事情,也跟我们无关。”
一个孕妇可不好照顾,这个烫手的山芋,三太太主动接了过去,李奶娘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还会往回拿?
“但愿她能好好的,作孽啊!”海姨娘现在自诩半老徐娘,二十岁才生了赵仁河,过了年赵仁河都十二了,她都三十二了,还有什么争强好胜的心思,无非是盼着儿子能平平安安,顺便出人头地。
至于三老爷的宠爱,反倒是不在意。
只是心软,善良不改本性。
很快,又是一年除夕日,火树银花不夜天。
王府依然很热闹,而且这次赵仁河还多了一个给他荷包的人,那就是他的大堂嫂,人称“海大夫人”。
若是她有了孩子,是个男孩儿的话,就该叫“大少爷”了,等到她娶了儿媳妇,那儿媳妇就该被人称唿为“大少奶奶”了。
本来正月里应该是喜气洋洋的过,大人们到处吃酒,小孩子们就有压岁钱,可年后正月十八的时候,京中飞马来报:当朝皇后,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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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方女官
148方女官
娶妻生子办寿辰,中秋端午过新年,都是上位者收礼的好时候。
这三节两寿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虽然本朝割除了很多前朝的弊病,但不少陈规陋习,总是死灰复燃,又有鸿基大帝天不假年,没来得及下手整顿,就已经龙驭归天,徒留遗憾在人家。
如今三房终于正五品了,过年来送礼的人也多了一些。
舅舅那里不必提,他舅舅大新正月的来,还跟他外甥不客气:“这次你舅舅收了不少好东西,给你一个大红包。”
海福龙非常得意的给了外甥一对金子打造的金如意,起码二斤沉!
“谢谢舅舅!”赵仁河笑的见牙不见眼,自己抱着金如意,说啥也不撒手,爱财的小模样,忒可爱。
“行了行了,知道你喜欢钱,赶紧拿去藏好了。”海福龙对外甥太知道了,跟自己一样,就喜欢金银这样的硬通货,那些玉啊,宝石的,看着就没金子银子顺眼。
赵仁河果然一熘儿烟的跑了出去:“大根哥,大根哥!快,回咱们院子,这可是金的!”
李奶娘看着俩孩子跑了出去,然后就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赵仁河竟然塞了一个金如意给自己儿子。
而自己的儿子竟然毫不客气的拿着放到了自己的袖袋里……这是个什么意思?
俩孩子现在钱财共享了?
“大哥你就惯着他吧。”海姨娘哭笑不得:“嫂子跟孩子都好吧?”
“好,都好着呢,你嫂子在家走不开,且你这里是王府,虽然说你能会客了,但她不敢来,怕给你丢人。”海福龙拿了一个盒子给海姨娘:“这是今年收到的上头赏赐,最好的珍珠,你拿去打两根钗戴。”
海姨娘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齐齐摆放了二十颗珍珠,这珍珠小拇指肚大小,难得的是都一样大。
色泽温柔,宝光内敛,一看就是好东西。
“这么名贵的东西,你怎么不给嫂子留着?”海姨娘将盒子盖上,心里是喜欢的,但是不敢随便收。
“你嫂子挑出来的,上百颗珠子里,她就挑出来这些个,只说给你的贺礼。”海福龙道:“你若是能出门就好了,回娘家看看。”
“我……我都十几年不出王府一步了。”海姨娘笑中带泪:“回头我跟老爷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回去一趟,我还不知道大哥新家在哪儿呢。”
正在聊天,李奶娘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快!京中来人,皇后娘娘,凤驾归天了!”
海姨娘顿时傻眼了,海福龙也懵圈了。
再说另一边,赵仁河跑出寒露居大门,就将金如意分了何大根一个:“你留着当老婆本,我去藏起来。”
何大根笑呵呵的接了:“知道了,我现在存着小金库呢。”
上车回到七号院,进门之后,调侃了何大根一句:“当心被奶娘知道,你的小金库不保。”刚说完这个,他就钻进屋里头去将金如意放进了自己的钱匣子里。
这金如意不大,也不那么沉,做工更是粗糙。
赵仁河有更精致的金如意,还看过更漂亮的各色如意,舅舅这个只能当钱花,不能当收藏品。
而且就就一个大老粗,给他这个就是因为金子贵重,绝对不会想到别的上头。
要是直眉愣瞪眼的给了金锞子,就不太妥当了,有点不信任王府能养活好他外甥似的,有“打王府脸”的嫌疑。
所以他给了金如意,这东西你说是钱就是钱,说是礼物,那也是礼物。
难得舅舅能想到这一层,稍微有点头脑了。
赵仁河放好自己的钱,美滋滋的出来,迎接他的就是一大片白布!
“干什么呢?大新正月的搞这个?”多年守孝生涯,让赵仁河都对白色的孝布产生了心理阴影,轻易看不得,一看就忍不住流口水……又要吃素了!
“快换下来,京里头飞马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凤驾归天。”喜枫带着人,将赵仁河身上那一套“过年红包装”给扒了下来,然后换了一身素色衣服,外面罩着白色的孝服:“三爷切记不可再笑的大声了,这国母归去,天下缟素,一年不能见喜庆,有爵位的人家,不能办喜事,不能饮宴喝酒,看戏取乐。”
赵仁河一愣:“嗯?”
“我们也的换上!”丁大力道:“衣服都准备好了,不能见喜色,腰间扎着白孝布,女子头上戴白花。”
皇后归天,下人们没那个资格穿孝服,但是也不能见喜色,大过年的,赵仁河原本给众人都做了两套新衣服,还亲自画的图样,让会针线的女孩子们做出来,给大伙儿穿,样式新颖,都是他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觉得好看的服饰。
结果现在啥都没用了!
新衣服现在都穿不了,因为其中有不少喜庆元素,只能穿半新不旧的衣服,外面还得系上白腰带。
“好吧!”赵仁河换完衣服,其他人也是变装完毕。
何大根突然道:“也不知道九殿下如何了,当年还跟咱们爷挺好的呢。”
赵仁河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恐怕是我们惦记他,他不记得我们了,何况他现在也挺大了吧?少年了呢!母亲去世,他还有父亲,还有哥哥,更少不了一起长大的玩伴,我算个什么东西呢?跟人家玩两天,就当小伙伴儿了?孩子的友谊最纯洁,但不一定长久,不像你我,朝夕相处,一处玩耍一起长大。”
或许对于他来说,自己就是个人生中的小插曲吧!
“何况我现在就是担心他,也联系不上,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连个秀才都不是呢。”赵仁河挥了挥手:“这国母归天,勋贵爵位之家,一年不能见喜庆,我那大哥的亲事,八成要拖到明年喽!”
他这话题转移的非常有用,众人一听,可不是么!
不由得有人幸灾乐祸的道:“不管太太怎么打算,她还能大过朝廷去?”
众人顿时都快乐了三分,不过还是沉稳的宋大千提醒大家:“行了,心里高兴就好,国母薨逝,天下素缟,都收敛着点。”
众人这才收敛心神,肃穆的气氛回来了,一个个开始忙碌起来。
本来过年的时候,应该是喜气洋洋的,现在只好把喜气都压下去,一个个如丧考妣一般。
尤其是王妃娘娘,竟然听闻这个噩耗,竟然哭晕了过去!
来王府传递消息的人都惊呆了,立刻将此事记了下来,证明王妃娘娘是多么的爱戴大行皇后。
反正王妃娘娘这一哭晕过去,倒是给平南王府在此事上摆正了态度。
其次是世子妃娘娘,王妃娘娘厥过去了,世子妃娘娘的腿立刻就软了下来,从椅子上出熘下来,站都站不起来,哭嚎声很大,眼泪哗哗的流!
又是一桩值得记载的事情。
所有的男女都集中在王府内的祠堂上。
尤其是女眷们,她们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但是三太太这样的根本哭不出来好么!
倒是海姨娘,拿着手帕子,哭得不能自己,手帕哭湿了一条又一条。
哭的京中来人不由得问身边的:“这位夫人是?”
海姨娘穿的也很素净,而且她梳着妇人头,年纪也不像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说穿金戴银吧,可也绝对是夫人那一类的女眷。
偏偏站在三太太身后,也穿着素服衣裙,头上戴着两三朵白花。
却是女眷里哭的最伤心。
恰好啊,这来人奔丧报信的乃是宫中的一个女官,也是四五十岁的人,因为凤驾归天,来的又是王府,所以来的一队人马里,就有三个女官。
更恰好的是,她身边站着的是李奶娘!
“这位海如花,乃是我们王府三老爷的贵妾,良家女子出身,所出的三爷,当年跟九殿下最要好,您若是有时间,奴婢就跟您说一说,这里头的事儿。”李奶娘这话说的很有水平,恰到好处的勾起了对方的好奇心,又因为说的太少,让对方无法判断出这个贵妾的来历,又跟九殿下有关系。
“好,我们就住在东客院那里的后院,前院都是御前侍卫们。”对方道:“我姓方,你可以直接说找方女官,他们就带你来见我了。”
“原来是内宫女官,奴婢失礼了。”李奶娘稳稳地问好行礼,规矩上一点不差。
“嗯。”方女官惊讶于这一个仆妇,在礼节上的中规中矩,那海姨娘是个什么来历?
但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不方便细问,可已经决定日后一定要问个清楚,这平南王府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女眷们在宗祠里哭灵了三天,白天去,晚上回来,代表众人对大行皇后逝去的哀伤。
因为离得远,平南王府的女眷们倒是不必千里迢迢的去京中,但必须拿出正确的态度。
李奶娘找了个空儿,去见了一次方女官,说了海姨娘的经历,以及三爷赵仁河,跟九殿下的“交情”。
当然,她说的很有技巧,方女官信了。
在准备回京的时候,跟王妃娘娘提了一嘴,王妃娘娘又跟世子妃娘娘叮嘱了两句。
世子妃娘娘呢,直接越过三太太,叫了海姨娘这位贵妾过去谈了谈话。
虽然不知道谈了什么,但是当天,三太太的秋院里,扫出来两筐的碎瓷片。
“据说是三太太院子里新来的一个粗笨的丫头打碎的,董瑞家的已经将那个笨丫头,撵去柴房捆柴火去了。”喜白这丫头嘴巴利索的道:“其实大家都知道,是三太太自己摔碎的,硬赖在丫头身上,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这都哪儿来的消息啊?”赵仁河哭笑不得的道:“连太太院子里的事情都知道?”
“这有什么?这两年来,我跟太太院子里冯老二家的三闺女交好,那女孩儿是个长舌的,跟她那娘一样,喜欢说三道四,太太院子里什么事儿她都能听一耳朵,然后宣扬的满府都知道了。”喜白长得可爱,天生一颗八卦的心,加上赵仁河并不拘束她们,平日里的活儿也不重,干完了,其余的就是她们自己的时间了。
喜枫也不管她们玩耍的,只一点,七号院里的一句话,一张纸都不许外传。
所有带字的纸张,哪怕是废纸,不要了的,都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焚烧干净,不留痕迹。
“你可别让她探听我们院子里的事儿。”喜露正在缝制一个素色的香囊,飞针走线,头也不抬的道:“再到处说去。”
“我省的啦!”喜白呲了呲牙:“我跟她说,我们院子里我不靠前的,只在茶房伺候,三爷还小,喝不得茶,每日喝的乃是豆浆,羊奶,她还诧异的说,三爷还没戒奶呢?”
149贝壳风铃
149贝壳风铃
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此时正是中午阳光好的时候,众人吃过了午饭,聚在一起消食呢,赵仁河从来不叫丫鬟们在灯下做针线,怕年纪轻轻的再熬坏了眼睛,都是在中午光线最好的时候做。
其他的男生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算术,刚吃完饭不能立刻锻炼身体。
听到这话岂能不乐?
“笑什么嘛!”赵仁河无奈的道:“我这是为了大家好,看看,我们现在是不是比旁人高了那么一点子?”
他要补钙,早晨豆浆,中午羊奶,或者是牛奶,晚上大骨头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