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依然挂在天际,色泽更加灰暗,天空中飘来的乌云将月儿遮住,整片天地都暗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这个月更新不定时,对不起各位小可爱了,但是最近真的各种生病,一直拉肚子,又查不出有什么毛病,最近要好好养一养,所以更新频率不定,但是下个月一定恢复日更,不日是小狗……
太后面首安排上,安排一个小皇帝查明真相也无法下手的身份!!!(啊哈!!!想不到吧!!!)但这样的情节可能会有一些小可爱接受不了吧。
本来这章是没有的,但是前段时间基友对太后的故事很有兴趣,她打算写,我们争论了三天,我将九千岁的大纲还有一些人设什么的都发给她了,把我的思路什么的也都跟她讲了,她现在已经在写大纲了,所以会有一个联动,她的文是我的前传,我的文是她的后传……
第75章
挂在屋檐下的宫铃随着清风吹过发出悦耳的“叮叮叮”声,东边的日头早已高高挂在天际,但是却没能穿过层层帷幕照射入寿安宫内。
太后缓缓从睡梦中醒来,慢慢睁开眼,身侧早已一边冰凉,她侧过身看着一旁空荡荡的半边枕头,坐起身,唤了一声:“来人。”
安姑姑悄声走了过来,将垂下的帷幕挂上,轻声道:“娘娘,可要起身?”
太后点了点头,再次问道:“现在几时了?”
“已至辰时。”安嬷嬷扶着太后的手臂将她扶起,身后的小宫女立即上前,捧着茶杯上前,太后喝了一口含在口中,又将水吐在另一个宫女手中的净水瓶里……
在太后洗漱完后,安姑姑亲手为太后梳妆,笑着问道:“太后娘娘,今日早膳要用些什么?陛下也该到了下朝的时辰了吧。”
“嗯。”太后眯着眼睛,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镜子中的人,脸色红润,好似上过胭脂,太后慵懒地说道:“随意吧,陛下与哀家也没什么忌口的,随意挑些新鲜的就行。”
“是。”安姑姑快速为太后挽了个吉祥发髻,拿出一套翡翠头饰便要戴在发髻上。太后挥了挥手道:“换那套白玉的,翡翠的太深沉,哀家可还没老呢。”
“是。”安姑姑立即换上了白玉头面,笑了笑说道:“太后娘娘面容与二八少女无异,便是带了翡翠也只会让人觉得端庄大方,哪里会显老。”
太后抿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往日里自己确实爱往深沉里装扮,那也只是为了符合太后这个身份罢了,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老去。
她心里也清楚,如今她已经三十出头,纵然她天生的一张娃娃脸,瞧不出年龄,可又怎么会真的与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她这些年经历过的磨难与哀伤,岁月终究在她的身上会留下痕迹。
不多时,太后刚换好衣衫,宫女便匆匆来报,陛下已至寿安宫门外。
太后连忙站起身吩咐道:“去摆早膳,”说完立即出了内室。
萧毅瑾坐在大殿靠窗处,手中拿着一个信封,对着太后作揖道:“给母后请安。”
“免了免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多礼了?”说着,太后也走了过去。跪坐在他对面,关切地问道:“腹中可是饿了,哀家已经命人去准备早膳了。”
“倒也不急,朕上朝前喝过一碗小米粥。”说着萧毅瑾挥了挥手中的信封道:“亚父夹带在战报中的私信,孩儿特意带了过来。”
太后期待地看过去,只看到信封上明晃晃的‘陛下亲启’四个大字,微微泄了口气道:“写给你的,又不是写给哀家的,带过来做什么,里面说不得也是写战事政事……”
太后看着信封心里有些委屈,这些日子她日日祈福,每天都会在佛前念平安经,可是却连一封信都没有寄给她,自从陛下登基后,陆成泽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大时间,虽然知道他必是平安无事,但却依然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冷着、饿着、伤着……
“这是不瞧着母后忧心亚父,特意带过来让母后瞧瞧。”萧毅瑾笑着将信封打开,里面把一些难以在战报中详细陈述的战情提了一下,但在信件的最后陆成泽却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陛下在京中可还顺利,太后可还安好。
萧毅瑾立即将信纸摊放在小案上,指着最后一句道:“母后,瞧,亚父即便身处战场可是却也担心着我们呢。”
太后装作毫不在意地撇开头不看信纸,却又悄悄斜着眼用余光偷叙,看清了纸上的字后,心中那点别扭情绪一扫而空,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在京城里好吃好喝的要他担心什么,战场刀光剑影才是真的危险重重,而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陛下让他自个儿好好注意着。”
“是。”萧毅瑾将信纸收了起来,重新叠好塞入信封中,含着笑道:“朕一定转告亚父,母后的关怀。”
说话间安姑姑带着人将早膳端了上来,萧毅瑾是真的不太饿,但也依然陪着太后用了一些。
陆成泽刚离开京城之时太后忧心不已,虽未在萧毅瑾面前表现出来,但萧毅瑾却依然发觉太后的异常,往日最贪吃的人饭量居然一下子减了一半,萧毅瑾特意秘密问了专门为太后请平安脉的太医后才知道太后忧思过重。
所以这些日子萧毅瑾只要得空三餐必会陪着太后用膳,今日瞧着太后忽然用的香,悬着的心总算轻松了一些,也不由感叹陆成泽对太后真是影响深远,只是一封信便能安抚了太后连日来不安的情绪,他这个儿子做的再多也不如那寥寥几个字……
吩咐了宫女在寿安宫备上太后爱吃的点心后,萧毅瑾便回到了御书房,御书房里的奏折全都堆积在正中的龙案之上,萧毅瑾独自一人走入殿内,看着一旁空空荡荡麒麟椅,脚下微顿转身便走了过去,他坐在麒麟椅上,忽然想起了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陆成泽就坐在这里,将他抱在膝上,握住它的手教他写字,教他背书,教导他政事。
那时候的他虽然很多事都知晓,却要装出一知半解,让陆成泽再三解释分析,每每看着陆成泽说得再多他却依然一脸不解后,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萧毅瑾便觉得开心,每每瞧见如万年不化的寒霜一般的人,脸上染上了凡人的神情,他便有种夙愿得偿的喜悦,或许一开始是装,可是好像成了习惯一样,他喜欢与陆成泽说话,喜欢陆成泽对他耐心的模样,喜欢陆成泽对他温声浅语……
萧毅瑾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这张黑木案桌上有一滴他故意滴落的朱砂印,干涸之后便再也清理不掉了。这张桌上有一道鞭痕,是他故意惹恼了陆成泽后,陆成泽舍不得打他却又想教训他,于是便故意打歪抽在案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吓唬他。这张案桌上有一道墨痕,是他偏偏要与陆成泽挤在一起练字的时候,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陆成泽的胸口后,从笔尖滴落后墨汁浸透纸张留下的痕迹……
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他与陆成泽的痕迹。
这一刻萧毅瑾忽然想回到六年前,若是时光能留在那个时候多好,那么他便永远不用面对以后。
陆成泽永远是忠心耿耿的亚父,而他也只是一个想要尽快长大的皇帝,他们之间一切虽然掺杂利益却也不可否认,每一刻都是情谊。
可是无论如何不愿,时间永远都不会停留,只能无情地继续向前,如今他长大了,手中慢慢握有权柄,他不可能永远是陆成泽膝上的无知孩童。
此战得胜,藩王尽灭,大周从此再无藩王之危,与江山社稷乃是千载之功,所以他不能阻拦陆成泽,前世之时这场大战之后,整个大周江山稳固海晏河清,于百姓功在千秋。
可是也是同样,此战得胜,陆成泽当居首功,可是他已经是超品亲王摄政王,种种优待前无古人,早已封无可封,赏无可赏,无论怎样的优待于他都是委屈的。
萧毅瑾知道他不该过于猜疑,前世之时陆成泽待他一腔赤诚,以性命成全了他,他不该去怀疑、去猜忌……
陆成泽待他是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大周帝王,更因为他们之间流有相同的血脉。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会去想,是不是在文武百官、在世家百姓、在天下所有人的眼中,陆成泽才是大周真正的无冕帝王,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陆成泽才是大周的主宰,而他萧毅瑾不过是个无知孩童,是个傀儡……
前世之时陆成泽权势滔天,奈何在坊间名声不好,所有人提到他都会打个冷颤,他的名字好像永远与杀戮与鲜血相伴。敬仰的人敬仰他,畏惧的人畏惧他。
但是今生因为他的干预,陆成泽在民间并无恶名,前世还有周家与陆成泽相抗衡,可是如今周家大不如前,那么他已知的未来会不会变呢?
萧毅瑾想要看到陆成泽,不需要陆成泽说任何以表忠心的话语,甚至不需要他说任何话,只要看见他就行,只要能见他一眼,瞧着他的脸,萧毅瑾就能将心中涌现的无尽阴暗与恐惧的想法压制下去。
可是现在陆成泽不在身边,萧毅瑾蜷缩在麒麟骑上,麒麟椅再大一个人太过空旷,让萧毅瑾觉得无依无靠……冰冷的麒麟椅背紧紧的贴在他的背脊上,好像让他的心变得更凉。
萧毅瑾仰头看着大殿的屋顶,井构的屋梁一层一层重重叠叠,像是永无尽头的深渊,要将他吸了进去,空旷的大殿之中寂静无声,萧毅瑾喃喃道:“亚父…你快些回来吧……母后很想你,朕……也很想你……”
他的声音清浅恍若一阵清风,便是萧毅瑾自己都听不太分明,没有吹入任何人的耳中,更吹不到千里之远的潍州……
作者有话说:
好啦好啦,终于更新了,断更好几天真的很抱歉,但是最近真的不舒服,这几天一直拉肚子,很严重的那种,虚弱的说话都觉得费尽,医院也检查不出什么原因,吃药不仅没好还更严重了,钱花的不少没有半点用,现在好了很多,就只能多喝点粥,慢慢养养肠胃.......
第76章 归来
陆成泽远在千里之外,在战报却一封一封地不断传递过来,这场大战虽不如前世那般,一直拖延到年尾,但也持续了好几个月。
小金子推开御书房的门,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跪地大声禀报道:“陛下,潍州捷报!”
藩王联军早就节节败退,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负隅顽抗罢了,萧毅瑾虽然早有预料,但听闻消息,还是无比喜悦地抬起头,道:“快宣!”
“是,”小金子立即退了下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个穿着盔甲的兵卒带着一身疲惫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眼神中却依然神采奕奕,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陛下,微臣奉镇安王之令,快马回京,奉上捷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道:“镇安王打败藩王,降兵尽伏……”
小金子立即上前从兵卒手上接过折子,躬身递到萧毅瑾的御案上。萧毅瑾急切地将奏报打开。
上面简述了战况,藩王联军大败,代越、蜀中、北亭等七名藩王及其家眷尽数被俘,代越王世子刺杀镇安王被当场斩杀……
陆成泽手下将士掌控无主封地,等着朝廷派遣官员前去接掌。而陆成泽已经带着战俘即日便可归京。
萧毅瑾喜不自胜站起身,冲着小金子吩咐道:“去让锦衣卫探查一下亚父如今到了何处,待亚父凯旋归来朕要去城外亲迎!”
“是!”小金子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萧毅瑾走出龙椅,在大殿里转了几圈,忽然想到还跪在殿中的兵卒立即问道:“代越世子行刺,那镇安王可曾伤到?”
萧毅瑾有此一问并非无的放矢,前世之时代越王世子穷途末路,被俘之后,忽然暴起,身上一把没有被搜出来的匕首上淬了蛇毒,居然还刺中了陆成泽,虽然陆成泽躲开了要害,却依然划破了手臂。
陆成泽早年受伤颇多,气血两虚,本来一到了冬天便会浑身冰凉,怎么捂都捂不暖和。这次受伤让陆成泽本就空虚的身体雪上加霜,即便是好不容易解毒痊愈,从那之后每年一入秋陆成泽便要穿上厚厚的大袄……
“这……”兵卒支支吾吾的低头沉声道:“微臣不知。”
“算了……”捷报的喜悦瞬间被心中的担忧冲淡了不少,萧毅瑾眉头微蹙,叹了口气,道:“爱卿回去休整吧,待镇安王归来,便论功行赏。”
“是!微臣告退。”兵卒无声退了下去,整个大殿就只剩下萧毅瑾一人,萧毅瑾走到案桌旁,重新将战报拿了起来。
萧毅瑾对陆成泽的字极为熟悉,只看一眼便知道是陆成泽写的,只是不知陆成泽如今怎么样了,今生战况与前世不一样,陆成泽作为一军统帅居中后方稳定大局,轻易不会上前线,代越王世子应当不会那么容易伤到他吧…………
怀揣着忧虑,萧毅瑾一直等到五月初,站在皇城的朱红铜门外,远远望着陆成泽领着近千名兵卒带着几十个囚笼慢慢走近,因此次萧毅瑾亲迎,陆成泽特意在京城外的军营里休整了一夜,选了十夫长以上官职,身家清白,容颜身形较为体面的军官入城,其余兵马全都驻扎在城门外。
此时正值农闲之时,入城后,空闲的百姓夹道相迎,这些军官骑着高头骏马,纵然依旧梳洗了一番,但这些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士,周身好似依然萦绕着杀伐的血气,相迎的百姓伸头探脑的瞧着,却无人敢起哄说闹。
陆成泽带着人走过长街直奔皇城,老远便看到萧毅瑾穿着明黄的常服站在城门口,陆成泽立即勒马停住,身后的人同样将马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