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露骨的话一出来,宾客又是一阵唏嘘,连陈秀都很开怀的哈哈大笑起来。
顾琅却很自然、又很下作地说:“那天晚上你来侯府,在罗汉床上莺啭连连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冷清?”
沈城玦脸能滴出血来。
但是此间他已经明白了,陈秀是不会弄死他,但并不代表不会给他难堪。
今晚,他只有两条路——
要么,去伺候顾琅;要么,就去伺候其他的,或两个或三个,或是多个人。
沈成玦脚下像灌了铅,再也走不动了。托着琵琶的那只手也僵木起来。他在戏子里已经不算孩子了,可他也只不过刚满十六,不谙风月事。
从其他人嘴里听到的话再荤,真实践起来,却是全然不同的。其他宾客已经不再看李小园了,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反观陈秀,像那一夜的秉烛长谈全然不存在,竟是装作不认识他。搂着李小园,不出一言,在等着看沈成玦的的笑话。
亭中气氛一时凝滞,顾琅暗忖了村,毅然决然起身,像个风月老手那般,把金扇子往桌上随意一扔,两步走过来拦腰将沈成玦抱起。沈成玦手中的琵琶就那样顺势掉在了地上,“咚”的,发出一声闷响。
顾琅二话不说,低头,一下含住他的唇。
宛如耳边一声炸雷响起,沈成玦脑中已然乱做糨糊。三魂没了七魄,任由顾琅摆布了。
陈秀也是始料未及,惊呼道:“哎哟!快看看小侯爷吧!咱家头回见他这副模样呢。”宾客们纷纷跟着附和。
“顾小侯爷手快嘴快,咱们比不上!”
“手快嘴快不要紧,那处办事儿的时候可别快!哈哈哈!”
又是一阵下流的笑声响起。
分离之际,顾琅像与人说荤话一样的,凑到他耳边说:“不想去喂狼,你就配合一点。”沈成玦呆滞地望向他,看顾琅言语虽正常,神情却宛如一个猴急的恩客。
沈成玦恍惚了。
眼看顾琅得了美人,其余宾客纷纷不服气的劝酒。于是顾琅在其余人的催促中无止境的“自罚三杯”。直到那一壶酒都倒尽,陈秀催人去添酒的时候,顾琅才得了三分喘息。
又过两巡酒的功夫,从八角亭东边过来了几个戏子,沈成玦暗中打量,只觉得他们不像唱戏的,像窑子里的。
沈成玦在顾琅怀里僵了不知多久,他不经意地抬眸一看,对面李小园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了,半截香肩在外面露着,赫然两个清晰的牙印子!他与陈秀正脖颈交错,在那里正你来我往,微微扭动着。
沈成玦当即像被什么东西刺了眼睛,慌乱的挪开了视线。
席天幕地,众人围观……沈成玦再一次的神魂出窍了。
可是没多久,沈成玦自己也燥热起来。这酒他方才被迫喝了两杯。浑浑噩噩间他明白了,酒里面有东西。
在场宾客个个怀里有人,又过了半刻,皆是衣衫不整。
而顾琅却没有更多的动作,他们在这荒唐的八角亭里,一下显得突兀起来。
顾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暗中顾盼左右后,目光迷离地对上沈成玦的眸子。
酣畅淋漓的亲吻间,顾琅没再犹豫,一把扯了沈成玦的腰束。
腰间倏的一凉,沈成玦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不为别的,只为顾琅那个形状骇人的东西,已抵在了他腿上。
“心肝儿要着凉了。”顾琅轻佻地说道。
顾琅像是想走,扯了一个连沈成玦听了,都觉得乏力的理由。
“再喝点酒,他就不冷了!”邻座的华服男子抄起酒壶就过来,不由分说,掐住沈成玦的下巴,也不管有没有对准嘴巴,手一倾斜,就要往里面灌酒。
他们显然没有把戏子当人看。
顾琅原是没出声的。可当他听到沈成玦呛得咳嗽起来,便有些怒意腾起,不悦道:“唉唉!干什么呢!”接着腾出一只手,掐住了那只拎酒壶的手腕。
宾客们已经开过一轮炮了,有的宾客此时正昏昏睡在桌边。而顾琅却还没脱自己的衣服,只是沈成玦独自衣衫不整。
邻座的男子用露骨的眼神扫视顾琅下身,下流的感慨道:“还是年轻啊。”
顾琅冷笑了一声,不再管他们,扛起沈成玦就往别苑外面步履生风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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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袒护
长随正在别苑外候着,见到顾琅出来,立马上前关切问道:
“侯爷,咱们是……”
顾琅头也不抬:“滚。”
长随便点点头,朝远处几个轿夫挥手:“滚了!滚了!”
顾琅扛着人,往小巷里停着的轿子那处走去。一撩轿帘,先是把沈成玦扔进去,接着自己才入内坐下。
仅仅几个呼吸的沉默,顾琅哑声开口: “会弄么?”
弄?
沈成玦闻言倏地睁开双眼,就听见窸窸窣窣地声响,是顾琅在暗处解他自己的腰封。上面嵌着的冷玉莹莹,是昏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顾琅不动了。
沈成玦已然明了,他约略已经把中裤给褪下来了。
侯府的四舆轿很是宽敞,纵然两个人在里面,也不觉拥挤。甚至还多出了许多空间。沈成玦权衡着,顾琅如今这个样子,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救自己。于是他把心一横,在一片昏暗中壮了壮胆子说:
“我……试试。”
在一片沉默中,沈成玦试探的朝顾琅伸手过去,探了几下都没探到地方,顾琅像是已经难耐了,猛一下把沈成玦抄起,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两人交叠着。
“你也得弄了。”
沈成玦也硬起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成玦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来。顾琅不吭声,把沈成玦本就松散的衣物又扯了扯。沈成玦在酒意里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有三分欲拒还迎的意思。
顾琅动作一滞,把手探下去,直往沈成玦后处探。又试探性地想把手指送进去。
可沈成玦压根没开过张,尽管喝了点酒,他依然枯涩得很。却也是抑制不住了,连连的兀自喟叹。
顾琅几经周折都不得入,连手指都进不去两根,就更别说那话儿了。他暗骂一声,旋即道:“你把腿并紧了。”
不待沈成玦回神做出反应,顾琅就开始耸动。一下一下落寞的空顶着,久不得趣。顾琅停了片刻,放弃似的长叹一口气,先伸手,往沈成玦那话儿上套弄了,想要先帮他解决。
沈成玦起初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声,可还没坚持多久,就强忍不过。情不自禁里,他掐住顾琅的小臂,有些不甘的,又像是情动了。满溢的快感之中他一阵张口却无声,而后终于在顾琅手里呻吟倾泻。人还在颤抖着,顾琅就已经把他放回轿垫处,掐住他下巴,迫他张口。接着,一撑起身子,把那东西猛一下挺进他口里。
沈成玦还在灭顶的快意里失神,没料到他要如此,当即惊慌的推拒。顾琅再耐不住,把人卡在轿子边角里,便是一阵起落不断,狠压紧送。
沈成玦业已不能言语,徒有低声呜咽。百余下了,沈成玦早已口舌麻痹,被弄得失神,眼泪断线玉珠一般不住下落,弄得脸上一片湿凉,只有鼻孔出气。
又是一阵顶弄,顾琅才终于倾泻了,事了放开他,拿衣摆去给他揩脸。然而人在暗中视物不清,揩的一脸精泪混乱。
顾琅像也意识到了,便有些歉意上来,又撩开轿帘,想凑着月光给他细细揩好。
沈成玦见有光亮进来,赶忙避到暗处惊道:“不必劳烦,我自己来吧。”说着也不顾许多,捧起自己的外袍揩脸。
正揩着,鼻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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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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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府
听到旁边的人在吸鼻子,顾琅边整理衣冠,边回头看。然而轿厢中昏暗,入眼皆是一片混沌。
“老天爷,我还以为我怎么你了。”顾琅束好了腰封,到他旁边坐着,有些好笑地说道。
“宣阳侯亲自伺候你,你还委屈上了?”
沈成玦原是怔愣的,随着顾琅的话,他渐渐恢复神志,羞耻之感愈发占据上风。“伺候”二字他真是听不得了,一下子从脸上红到耳朵尖。幸好他可以遁在一片黑暗里,才稍得安慰。
顾琅没有再说出更骇人的话来,沈城玦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无心与顾琅调侃,略略定神,思索后回道:“多谢顾侯爷。瑶枝无以为报。”手中窸窸窣窣的,也开始自整衣冠。
顾琅闻言嗤笑一声:“好一个无以为报。你这和不谢有什么区别?”有银光一晃而过,顾琅似乎在暗中调整他的发冠,把簪子重新簪好。
沈成玦无话可说。
他还能怎么谢。身上没有二两银子,难不成以身相许吗?
顾琅看他已比刚才稍微平复下来,便拍拍他的肩膀,像是长兄对幼弟那样,很亲昵,却不轻浮。
这让沈成玦不经意想起了,从前他大哥还在的时候。他与大哥同乘翰林院的官轿,那时候大哥每次下轿子前,也会这般拍拍他的肩膀。
似乎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沈成玦一下变得敏感起来,他心中不自觉泛起酸涩,又有些想要落泪。
顾琅只当他是被刚才的事吓坏了,抬手去摸他的脸。那只手一凑过来,沈成玦就闻出了腥气,有些嫌恶地想把脸别开。可转念一想……那是他自己的气味啊,顿时又愧疚了起来。
顾琅却浑不在意。
原来他不是要摸脸,而是要把沈成玦的眼皮子往下一抚,示意他闭眼。
“要是累了,就睡吧。”顾琅轻声说。
顾琅对他的态度,他一直是疑惑的。有种难以捉摸的偏袒。两人干出了这些事,沈成玦总有些臆想,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近了许多。
他嘴唇动了好几下,还是没忍住,脱口把话问出来:“我就是个不入流的戏子,顾侯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意料之外的,反而是顾琅被他问的一愣。
他像是也认真思索起了这个问题,有些犯难一样。停了半晌,才淡淡道:“没有为什么。”
沈成玦一咧嘴,有些孤寂地笑了。
两人在轿里沉默坐了一会儿,顾琅才撩开轿帘喊:“俊呈!”
轿帘一掀开,外面晚风灌入,沈成玦这才发觉轿中满是暧昧的腥气。又停了一会儿,外面脚步声渐近。沈成玦往外看,是刚才那个长随,他带着四个轿夫回来了。
“侯爷。”俊呈揣拱手哈腰:“咱们回府?”
顾琅往轿里大剌剌的一靠:“嗯。”
轿子起了,他对沈成玦说:“今晚别回寒馆,先在我府里待一夜”见沈成玦不答话,又解释道“有好几处空着的厢房。你不要怕。”
沈成玦心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没干吗?接着苦笑:“我没怕。”
顾琅又恢复了那副痞样:“哦,看来你是乐意睡我屋里的,倒是我不识趣,拂了美人的好意。”
沈成玦自知,在荤话上他说不过顾琅,便冷冷道:“顾侯爷折煞瑶枝了。瑶枝虽不至于污了侯爷的眼,却也长得不怎么样。”
顾琅闻言身子颤了颤,像是在忍笑:“你还挺记仇。你骂我老纨绔,我都不与你计较,你倒好,把我一句玩笑话记到现在。”
“不敢记顾侯爷的仇。”
沈成玦虽然嘴上强势,心里却是有些感激的,他讷讷道:“今晚……多谢顾侯爷解围。”
顾琅撩开轿帘往外看看,并不看他,轻佻地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必感念我。我为自己罢了。抱谁不是抱?”
沈成玦认为他这话很牵强。他突然对顾琅生出了一点好奇:“顾侯爷与他们有些不一样。”
这句话显然勾起了顾琅的兴趣:“哪儿不一样。”
沈成玦很诚实:“啊,我也说不上来。”
顾琅眉眼弯弯,没有平时做作,真像个少年人一样很明朗地笑了。
像是嫌轿中昏暗,顾琅直接把轿帘束到一边去了。月光就显得清朗起来。
沈城玦打量着他。
月下的顾琅神情放松,脱去了灯火中那种刻意得做作,一双长眼显得十分有神。从前他没有仔细看过顾琅,如今细看了,他突然发觉,顾琅约是只有十七八岁的。身上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油滑与老成,像是已经在宦海沉浮多年了。
他有些踌躇,想问顾琅是哪年生人,又觉得太过于冒昧了,便把话头咽了回去。正在徘徊之际,顾琅伸手一摸腰际,吃惊地说:“啊,扇子还在陈秀那处!”
沈成玦望着他的侧脸,浅浅笑了。
听到这个不经意的笑声,顾琅立即回头,报复式地说:“那柄扇子,约莫比你都还值钱。”
沈成玦白他一眼,不出声。
“现在都敢拿眼睛瞟我了。”顾琅缩回轿里去,挨着沈城玦坐好。
他腿实在是长,在轿子里显得局促,只能半屈着。沈成玦略有艳羡地看了看,又微微侧目去偷看顾琅的脸。
眸子刚转过去,便惊惧地察觉道顾琅正在打量他。对视间,顾琅突然欺身向前,像是要抱住他了。
方才两个人都醉酒,尚有理由可以为自己找托词。此番都醒了过来,沈成玦唰的一下,脸整个红了。只是轿厢昏暗,顾琅看不清楚,没有察觉。
顾琅只是把他的发带整理了一下,未有其他动作。沈成玦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失望,还是躲过一劫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