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辣江湖![古代架空]——BY:野有死鹿

作者:野有死鹿  录入:04-09

  宁和尘笑道:“我还以为火寻郦不来,他们会给你放水。”
  李冬青翻身躺在他腿上,说道:“一点儿也没有。”
  宁和尘随手抚弄他的头发,说道:“我看看,这是什么?”
  李冬青“嗯”了一声,问:“什么?白头发吗?”
  宁和尘轻轻拨弄开旁边的碎发,给他拔了下来,递在他眼前,说道:“瞧瞧,你才几岁?”
  “过了年,就要十七岁了。”李冬青说,“你老是说这种话,之前在乞老村,你还告诉我,伊稚邪十四岁杀人如麻呢,现在却老是这样说我。”
  他手里玩弄着宁和尘的头发,说道:“反正我头发也没你的好看,有点白头发就有呗。”
  宁和尘:“还不到十八岁,就长了满头的白头发,那你找不到媳妇喽。”
  李冬青却打趣他:“那有人还二十七岁了,还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呢!”
  “你知道我没有?”宁和尘一挑眉。
  李冬青:“?”
  他翻身坐起来,问道:“你拉过啊。”
  宁和尘却说:“你说呢?”
  李冬青有些郁闷,又躺回去,宁和尘抚着他的伤疤,李冬青说:“唉。”
  宁和尘哭笑不得:“又怎么了?”
  李冬青:“你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肯定是有很多红颜知己了,唉,可恨!”
  李冬青很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并不觉得表达自己的感情是羞怯的,更多时候,是有话直说的,不会扭捏。他总是像是这样夸宁和尘,他心里宁和尘就是世上最不可得的人,又强大、又温柔、长得又好看。宁和尘从刚认识他时他就这样夸,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想法。但也为自己情路空空荡荡感觉不开心。
  李冬青也摸了摸自己的疤痕,说道:“这个是不是很明显啊?”
  宁和尘手放在他的伤疤上,轻轻地遮住了,轻声说:“还好。”
  他手覆盖在李冬青的眼镜上,李冬青便顺势闭上了眼睛,今日的东瓯不是很冷,瞭望塔上有些微风。宁和尘对他说:“都会有的,无论是什么,都会有的,不要着急。”
  李冬青有些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说道:“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会离开我吗?”
  宁和尘却又成年人的通病,总喜欢把问题抛回去,反问他:“那你会吗?你也会有喜欢的姑娘,还会记得你的朋友们吗?”
  “当然,”李冬青说,“你是最重要的,嘿嘿!”
  宁和尘笑了,不管是否相信,当下听见这样的话,心里都是高兴的。
  李冬青追问:“你呢?”
  “我,”宁和尘的眼神看着远方,忽然话头一转,笑道,“我可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都是儿子不孝,哪有当爹的哪有不要儿子的?”


第24章 三死黄金台(二)
  李冬青哈哈大笑, 又听见火寻昶溟在下头喊他看热闹, 说道:“刘将军在林荫厂练兵, 来看啊!”
  李冬青睁开一只眼睛,端详着宁和尘的脸色,宁和尘失笑道:“去罢。”
  “哦!”李冬青便坐起来,说道,“如果霍叔来了, 你一定要叫我。”
  宁和尘:“?”
  “怎么论的?”宁和尘问。
  李冬青一把抓住围栏,从高高的台子上直接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道:“你问他去!”
  欧阳摇这两年要效仿周亚夫当年治细柳营一般治兵,他一句话说得轻巧, 刘将军练兵练了一年,今日欧阳摇验收成果。
  李冬青跳到围墙上,悄悄露了一个脑袋, 火寻昶溟说:“东海王没有邀请你吗?”
  “没有。”李冬青说,“没有邀请你吗?”
  火寻昶溟仿佛他在开玩笑:“连你都没叫,会叫我?”
  李冬青叹了口气:“唉, 好像叫了雪满,可是他不想看。我很想看啊。”
  火寻昶溟说:“也叫了大歌女,哎呀, 她来了, 你藏好!”
  李冬青又把头往下藏了藏,墙上只留下一双眼睛,半晌后又觉得太累, 火寻昶溟跳下去给他砍了一颗树,俩人踩着细细的木棍,勉强看见了。练兵仪式还没开始,东海王带着自己的仪仗来了,士兵又去跪。
  火寻昶溟说:“我听说细柳营的士兵可是不跪皇上的。唉,注定是练不好,画虎反成猫,弄了个四不像。”
  “也跪,”李冬青随口说,“那年只有周亚夫没跪而已,剩下的都跪了,不要觉得后人一定不如前人。”
  果然,林将军一抱拳,说道:“甲胄在身,不能跪拜!”
  欧阳摇果然开心,一摆手说:“唉,罢了罢了!”
  林将军一转头,扬手喊道:“众将士听令!”
  军旗放出来,随风飘动,练兵这才算是开始。
  卫兵列成方队,编成各个营,分散开成四个方块,在林荫厂的四周,动作整齐划一,各个营中,高矮胖瘦都分配得很好看,林荫厂传出整齐的脚步声。东海王的神色松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满。
  火寻昶溟说:“不错啊。我听说这个刘将军是杀猪出身,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李冬青看得专心,没有搭理他。
  四个方队从四个方向,手中的长矛往脚下一砸,发出轰隆的响声,齐声说道:“杀!”说着举着兵器往中心跑去,四个方队互相穿插而过,在跑步行进过程中丝毫不乱,穿插之后,居然还是一个整齐的方块。
  火寻郦适时说道:“果然不错。我听说当年景帝连续看了数个兵营,那兵队软弱无力,松散得不成体统,那数十个兵营中,只有一个细柳营能拿得上台面,可你看这林荫厂,数千的军士,也整齐划一,可比景帝当年,要强盛多了。”
  欧阳摇点了点头,说道:“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火寻郦说:“非是今时,而是东瓯国的兵练得好。”
  欧阳摇笑了,他是个干瘦的老头,高高的坐在王座上,总是有一种孤独感,他笑道:“这天下真正的将才还未出世,你我这点花拳绣腿,不值得拿来一提。”
  墙头这边,火寻昶溟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觉得慷慨激昂,若非自己是月氏族,怕不是今日就要去当兵,他见李冬青神色平淡,推了他一把,说道:“好厉害!重兵死耻病终,重兵死耻病终!我终于懂了,若是能当这样的士兵,保家卫国,震慑匈奴,谁不愿意死在军营里!”
  李冬青说:“你冷静点,刘将军不收你。”
  火寻昶溟向往道:“何时月氏也能有这一天?”
  “那也不一定没有,”李冬青说道,“这又不难?”
  “你想得太简单了,”火寻昶溟说,“这么多人,都是一个又一个练出来的,练百人易,练千人难,你懂不懂?”
  李冬青说:“我不跟你犟。”
  火寻昶溟:“你现在就在跟我犟——”
  “那好,”李冬青说,“周将军细柳营把守严密,飞鸟无还,咱俩在这这么半天,你见谁发现咱们了吗?”
  火寻昶溟:“……”
  就连李冬青从未带过兵,他都知道,练兵场上试不出英雄。但是刘将军今日这一场确实练得好,非常适合观赏,令人看了心中痛快。到了后半场时,火箭和盾牌起了,更是惊心动魄。
  火寻昶溟安静了不少,过了一会儿,又没忍住,凑过来说:“你看,那是谁?”
  李冬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说道:“王妃,你不认得?”
  “不,”火寻昶溟说,“王妃旁边那个人。”
  “滚。”李冬青没好气道。
  他知道火寻昶溟要说什么,果然,就听这人道:“是你的梦中情人!”
  李冬青不想搭理他,火寻昶溟却非要去逗他,随手掰下来一块瓦片,手指一弹,打到了那女孩的裙角上,那女孩惊呼了一声,东海王不悦道:“怎么了?”他一眼看见那瓦片,当即转眼看过去,李冬青一把按住火寻昶溟的头,把他往下压,俩人一起藏得严严实实。东海王却站起来,捡起来那块瓦片,在手心颠了颠,然后右臂拉满,抛了出去,火寻昶溟挨了一下,忍住了,李冬青说:“这还藏什么?走吧。”
  俩人跳下墙头,跪拜道:“东海王!”
  东海王笑道:“果然是你俩小儿。”
  火寻郦的脸色已然黑成锅底,冷得冒烟了。
  李冬青硬着头皮说:“是我们扰乱了练兵,请东海王责罚!”
  “罢罢罢,”欧阳摇挥手道,“上来吧,来人,加两把椅子。我听郦郦说,你俩今天要考试,都不敢叫你们俩,怎么?考完了?”
  火寻昶溟说:“回东海王,考完了。”
  “考得怎么样?”
  李冬青说:“还活着!”
  欧阳摇大笑,火寻郦脸色稍和缓,她看出欧阳摇确实喜欢这两个后辈。欧阳摇毕竟也是君王,再礼贤下士、再平易近人,也当了五十年的君王。他不可能真的那么和善,偷看练兵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今日若是旁人,或许已经是死了。
  下人搬着椅子过来派坐,把一张椅子搬到了那侍女的旁边,火寻昶溟一屁股顶开李冬青,自己找了另一张椅子坐下了,李冬青只好坐在那侍女旁边。侍女微微低下头。
  既然坐在这里,李冬青挺直胸脯大方地坐下看,东海王问:“你们觉得如何?”
  火寻昶溟说:“气势恢弘,如排山倒海之势,果然不同凡响!”
  东海王笑了,又问李冬青:“冬青觉得呢?”
  “我也觉得很好,”李冬青说,“恭喜你得兵如此!”
  东海王笑着转过头去,没再说话。李冬青揣摩着他的心理,忽然觉得自己或许说错了话。欧阳摇活到这个年纪,五朝的老人,他见过那么多战争,那么多人,他也许自己心里早已有数。
  “这天底下还没有将才,”李冬青又说,“求尖不如求全。”
  东海王这才真的笑出来,说道:“你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那我问你,李广、程不识在你眼里,都不算是将才?”
  李冬青:“这,李广将军虽然治兵有术,但战术陈旧,擅长保卫战,程不识……他没上过多少战场,还看不出什么,我猜皇帝不用他,自有原因。”
  “那若是让你来,”东海王忽而问道,“你觉得你又如何?”
  他忽然说了这话,李冬青心中一惊,愣了一下。火寻郦却马上说道:“这小子都是纸上谈兵,让东海王见笑了!”
  东海王朗声大笑。那女孩儿也用衣袖遮住嘴角,抿着嘴笑。王妃眼里带笑,端详了一眼她。
  李冬青却有些心惊,不知自己是否有地方做错了。东海王年纪太大了,脸上皱纹横生,有的人一老,就显得有点深沉,不太好揣摩,李冬青看他的皱纹,总觉得褶皱里还有别的深意,可是他老是猜不准。
  东海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想要我带兵?李冬青有些懵了。
  这当然太不可以了。
  王妃开口道:“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们两个小子了。”
  火寻昶溟告饶说:“实在不是不想去宫里看王妃,是功课太多了,今天考完试,才有了这么一点功夫。”
  “郦郦给你们的任务太多了,”王妃说,“我看不如就歇一歇吧。”
  火寻郦不能说什么,便道:“玩一玩,心就要玩野了,你让他们给你干点活儿,打打猎……我见你宫里那片花园那么好看,不如让他们去伺候伺候那片地,看看明年的花儿还能不能长出来。”
  王妃抿嘴笑了,说道:“我可不敢让他们去做。”
  火寻昶溟开朗道:“若是让我哥俩儿去,怕不是王妃的花园就要空一年了!”
  “你好意思说。”火寻郦也打趣道。
  王妃说道:“一片花园而已,有什么金贵的?马上便又要过年了,家里面的这些小孩儿都想聚一块儿凑个热闹,你们俩也过来吧,都是自家的丫头小子,聊聊天,吃吃茶,热闹热闹。”
  李冬青看了一眼火寻郦,此时无比希望火寻郦能拒绝,但其实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啊。
  果然,火寻郦一口应下,说道:“我不管,你到时候叫人直接去叫这俩孩子就行。”
  王妃果然高兴,东海王说:“她就喜欢弄这些,平日里宫里太肃静,她嫌得很。”
  众人又笑起来,李冬青却心里有点不乐意,他不大喜欢和王公贵族子弟相处,也不喜欢去和陌生女孩儿聊天。王妃可能是想给他牵姻缘。
  可这事儿已经定下来了,宁和尘肯定不去,到时候只有他和火寻昶溟,火寻昶溟又是个二愣子,有点不大精明,可能还要起哄,李冬青想起来就觉得脸红尴尬。
  回去要问问宁和尘,可不可以不去。就算是要被笑话,也问一问。


第25章 三死黄金台(四)
  练兵已经到了尾声, 刘将军在十一月的冬天一身大汗, 顺着脖颈淌进深红的甲胄内衬之中。刘将军今年刚过三十岁, 正值壮年,以前是巴蜀的一个屠夫,巴蜀饥荒,都往南边迁过来,到了三十岁的时候, 为了自己的娘,杀了生父,杀父救母,到衙役自首, 大汉向来重视孝道,他便因此被判了无罪。
  这显然是当佳话在传,但传的时候也说, 刘将军杀爹,就跟杀猪一般,把人倒吊起来, 一刀就要了命,拿桶接住流出来的血,接满了一桶。这又让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更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东海王不像是一辈子住在皇宫的皇帝, 皇帝重用的将军、大臣, 都是身边的能看得着的人,武帝求贤若渴,虽然也求到了董仲舒这样的真正有才华的人, 可真正手里有权的人,还是自己的那一家子人,景帝在位的时候,身边一个马夫都有机会擢升当将军,因为身边就那么几个人。但东海王却是真的见多识广,他这个年纪,能见识过的都见识过了,能用刘筹当将军,他就一定有过人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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