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等下还得去审问万宝堂的掌柜,点燃zha药的人也还没抓到....”平微想挣脱开他的手,然而贺洲现在在暴怒边缘,他又不想再刺激对方,只得弄手背轻轻摩擦对方的手,“贺洲.....”
旁边关越注意到这两人的动静,又见平微受伤的手指,立即站到了贺洲这边,道,“殿下你先回去包扎伤口吧,苏钰我去审问就好,至于那个点燃zha药的人....梁京照也会去抓。”
他看向旁边的梁小少爷,对方点头。
“苏钰?”平微愣了下,“那个掌柜叫苏钰吗?”
“对,游步青都交代了,”关越回答道。
平微沉思了会,还在想什么事需要去做的,前面贺洲又不耐烦地拽了拽他的手,他连忙抬头,道,“那你们就先去办吧,晚点我过来衙门找你。”
他刚说完,就被贺洲迫不及待地带走了。
关越还没应下,和梁京照站在原地,看着平微像被劫持似的被贺洲抱上马,两人共骑一匹迅速离开。
梁京照看得一愣一愣,他还是没发现平微和贺兄特殊的关系,转头疑惑地望向关越,“他们这样是不是....”
关越瞥了他一眼,搪塞道,“是什么?别管这么多,走,我们先去将东胡的奸细抓回衙门。”
“哦....”京照乖乖跟在他后面,骑上平微留下的那匹马,和他一同往万宝堂的方向奔去。
同样的话平微在马上也和贺洲说了,他现在被贺洲拥入怀中,对方和他紧贴在一起,几乎能感受到身后人胸膛的起伏,贺洲左手揽住他的腰,右手随意抓住马绳,两人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在街上缓缓骑过。
平微的脸很红,虽然有时贺洲也会当着别人刻意做些亲密举动,但光天化日下两人共骑一匹马,在街上招摇过市地走着.....
“你可以骑快点吗?”他侧过头,在这期间又不小心和底下几位好奇的行人对上视线,低声问道。
“人很多,”贺洲摸着他的腰,漫不经心地开口拒绝。
“.....可我手疼,”平微见他不答应,又搬出另一个理由。
这下贺洲有反应了,他动了动马绳,让速度变快些,同时又侧头咬了口平微的耳朵。
“怎么了?”平微吃痛,伸手去摸他的脸。
“你刚在万宝堂把我丢下了,”贺洲闷声道,“还这么着急地去找他,把手弄伤。”
平微沉默了下,转头望向他,轻声道,“我以为梁京照被炸死在屋子里,心想一定要把尸体找到,给梁将军个交代。”
“他哪有那么容易死,”贺洲不赞同地道,“而且就算死了...”也是他运气不好。
贺洲没把话说完,但平微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他有些无奈,把手收回,然而贺洲抓住他手腕,低头亲了下有些脏的手心,下巴枕在平微肩上,闷声不响。
“怎么了?”平微感受到他比平时还要粘人的举动,笑着问,“吃醋了吗?”
“嗯。”
“别这样,”平微转过头,面向街上的人,用手背蹭了蹭贺洲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比他要重要很多。”
贺洲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
“那还生气?”
“就是想你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平微心中警铃大起,他想起上次在临京城夕水街上和对方做的事。
贺洲眼里的笑意渐深,他侧头亲了亲平微光滑的脖子,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也不知到底是些什么话,总之平微在听到后顿时僵住,口不择言道,“不要,不可以。”
“就玩一下,”贺洲讨好地在他脖子上不断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又伸舌舔了舔,“你那样肯定很美。”
.....一个男人被说美,平微不觉得自己会有多喜欢,他边躲着贺洲边言简意赅地道,“不要。”
贺洲垂下眼睑,“那好吧。”
“这次这么好说话吗?”
贺洲勾了勾嘴角,枕在他肩上道,“不,我觉得很快会再发生点什么事,让我可以更好地说服你。”
“......”平微不说话了。
到了客栈后贺洲先下马,接着向他张开双臂,平微无奈,“我可以自己下来。”
贺洲不说话,执拗的与他对视。
平微瞥了瞥四周,见没多少人在,也就顺从的让他将自己抱下马。
接着贺洲又强势地把他抱进客栈,平微觉得自己就像个什么易摔的名贵瓷器,被人妥帖地藏在怀里,坦白说他是很喜欢贺洲这样在乎自己的,不过....也太招人注目了吧,平微本来就外貌出众,平时很多人会盯着他看,现在那么一弄,更是收到不少好奇的视线。
他把脸埋进了贺洲胸前,闷声道,“下不为例啊。”
贺洲眼里带笑,要不是怕他生气,他可能还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亲吻他头发,愉悦地道,“被看到也没关系。”
“为什么?”平微问,他不是占有欲很强的吗。
“反正他们只能看,又不能像我一样能亲能摸还能.....”贺洲恰到好处地停住,暗示两人今早发生的事,平微双颊绯红,他一口咬住对方的脖子,“你闭嘴,到房间了没。”
“到了,”贺洲轻轻踹开房门,将人放到床上后才去将门关好,又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些纱布与药粉,跪在床边,让平微伸出手。
他拿来碗水,帮平微简单清晰了下双手,接着用纱布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撒上药粉,问,“疼吗?”
“不疼,”平微喜欢被这样小心对待,不禁向他弯弯眉眼。
贺洲应了声,迅速帮他包扎好,平微的十个手指头上都被裹上纱布,他看了看,“好像会有点影响我。”
“你指哪方面,洗澡穿衣吃饭之类的我都可以替你效劳,”贺洲坐到他身边,亲了亲他的脸,柔声道。
“你该不会就是拿这个来让我答应刚才的事吧?”平微笑着看向他,“我不要穿成那样。”
“很好看的,”贺洲将他温柔抱住,凑过去亲他的唇,讨好道,“你先应下来,可以过会再兑现。”
平微边笑边躲开,“那可以过几年后再兑现吗?”
“不可以,”贺洲捏了捏他的腰,“我看到你那样肯定会比平时要更热情。”
平微被他弄得有点痒,“你平时已经让我很受不了了。”
“但你不是很舒服吗,”贺洲轻声细语地道,低头去亲吻他的锁骨,“每次都被我弄的....”
“再说吧,”平微打断他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我们得去衙门找关越了。”
“那你先答应我,”贺洲胡搅蛮缠道。
“好,”平微摸摸他的脸,无奈地应下来,“去拿件衣服过来,我要换掉这身。”
“嗯。”贺洲得到满意的答复,快步走去。
第49章
梁京照和关越来到万宝堂,苏钰还在里面,方才闹出这么大阵仗,里头的伙计都不在了,只剩掌柜一人昏迷在仓库里。关越走过去探了下鼻息,已经很弱了,于是从怀里拿出个药瓶倒出粒药丸让他服下,又简单包扎好出血量最大的伤口,梁京照在周围找了圈,拖来个麻袋。
“用这个把他搬出去?”他问。
“好,”关越说着便抬起苏钰的头,两人合力将他掏进去。
京照蹭了满手血,不禁皱了下眉,道,“伤的这么重,谁弄的?”
“不知道,”关越一直在衙门审游步青,万宝堂这边是殿下和贺侍卫在处理,他不确定地道,“应该是贺侍卫下的手吧?”
“我也觉得是,”平微在京照心里形象还是很好的,像这种血淋淋的事....不大符合他对对方的印象。
关越点了下头,不过又想起昨天殿下说他在黑市做的那些事,又欲言又止,瞥了眼对面低头盯着苏钰的梁小少爷——算了,还是不和他说了。
两人一起走出客栈,梁京照找来辆马车,将苏钰丢到后头,和关越一起坐到前面驾车的地方——刚才来的路上对方已经将这两天发生的事简单和他说了,不过他还有些事没弄明白。
“你是和平微一样以为我被游步青炸死了吗?”
“没有,”关越道,“我被他误导了,以为他是在万宝堂下埋了zha药,匆匆忙忙往这边赶来,在路上听到别院那边传来爆炸声,后来遇到贺洲,和他一起过来找你们的。”
“游步青这么恨平微,为什么不直接炸掉万宝堂,他不是猜到平微今天会去那吗?”梁京照疑惑地问。
“可能平微杀了他两个亲人,让他一个人独留在这世上,他觉得让平微失去一个亲近的人也会让他痛苦吧,”关越猜测道,之前以为游步青在万宝堂藏有zha药,他还真是被吓得心脏都快停了,心想要是殿下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回去后该如何像陛下交代,会不会丢了官职。所以在看到贺洲那刻,他猛然放下心来——对方一直和殿下形影不离,既然他没事,那说明殿下也安然无恙。
而他在得知炸的并非万宝堂,而是原先住的那个院子后,也生出了那么点庆幸,即便被告知梁京照有可能还在里面,他也没方才那么恐慌。
不过现在和梁小少爷待在一起,他还是有那么点愧疚的,连带对对方的态度也很温和,几乎有求必应。
“这样子,”京照听着他说,点了点头,“我在宁遥和封都交界的一个杂草丛中发现了丢弃的那五辆马车。”
关越一惊,条件反射地问,“里面的huo药有少一部分吗?”
“没有,”梁京照道,“我联系了宁遥那边的官员,让他们过来检验了,是丢弃的那五辆,已经在送去边疆的路上了。”
“太好了,”关越眼睛亮了亮,“总算有件好事发生,我们回临京后得赶紧禀告陛下。”
“但从封都运去南陵的huo药还没找到吧?”京照没他那么喜形于色,冷静道。
“对,我们恐怕之后还得去一趟南陵。”
“也不知道会是谁去,平微是肯定要回临京的,”京照望向关越,“贺兄会和他一起吗?”
“应该会吧.....”关越想说贺侍卫不可能从平微身边离开,“不过我在工部有官职,不可以长时间不回宫,你爹会同意你去南陵吗?这次来封都你也是偷偷摸摸的吧?”
京照苦笑,“确实是,出发那天平微找我找的太急,没来得及和我爹说。”
所以也有可能是贺洲一个人去南陵?
关越有些好奇,对方会答应吗。
两人在谈话间来到衙门,关越此时已经和里面的人很熟了,见一个捕快走过来,立刻指了指后面马车里的苏钰,对方迅速将麻袋拖出来,扛在肩膀上和他们一起走进去。
苏钰被丢在游步青旁边的牢房里,还没等关越说什么,之前审问游步青的那个捕快已经提了桶水过来,打开麻袋将苏钰的脑袋扯出来,“哗啦”一声将一桶冰水浇在他身上。
效果很好,苏钰眨眼间便从昏迷中醒来,他缓了会,看到站在面前的梁京照,咧开嘴道,“你没死啊?”
京照挑了挑眉,回了句,“比你命大。”
“你认识我?”顿了顿又问。
“认识,游步青和我提过你们几个,你是负责守临京城的将军的儿子。”
“行了别废话了,”关越插嘴道,“你是怎么和南陵里的东胡细作联络的,书信?”
苏钰被人打断,转头去看他,“对,”他笑了下,无所谓地道,“不过都被烧了。”
这在关越的意料之中,于是他又问,“信件是怎么被传递过来的?”
苏钰没回答。
关越看着他,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当个酒楼的掌柜呢,万宝堂肯定是在他的提议下游步青才会开的,万宝堂.....仓库.....他突然眼里精光闪过,道,“是把信件藏在运过来的货箱里?用厚布裹住再挑些不需要冰块的货物,就会避免被打湿活损毁的可能。”
京照听到,若有所思地盯向地上的苏钰,“是这样么?”
苏钰没回话,站着的两人权当他默认,京照望向关越,“现在肯定找不出那些信了,不过封都这边的码头,是要被整顿一顿了。”
关越点头,等回京后他就着手去办,他沉思了会,问,“你去旁边游步青那里,问他帮忙点燃zha药的人是谁?他若见到你还活着,表情肯定很丰富。”
梁小少爷笑了,“好。”
关越又望向苏钰,这下牢里只剩他和对方两人,他说出之前游步青和他提过的名字,“杨芝榕是在南陵和你联络的那个人么?”
苏钰瞥过头,关越伸手过去掐住他的嘴巴,“回答。”
“是,”苏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除此外还有谁?”
“很多,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多。”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不是隔着条护城河么。
“虽然隔着条河,但大齐和东胡又不是完全互不联系,有时候两国的商人不还是会进行贸易的么,”苏钰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道。
关越眯起眼,“这么说你们是借着来大齐做生意的机会,偷偷进入南陵的?”
“不是偷偷,”苏钰没好气地反驳道,“是光明正大,你们大齐自己掉以轻心,可别怪我们。”
那看来进城来做生意的商人也得查查了,关越想了会,“你们打算何时动手?”
这可问到点子上了,苏钰翘起嘴角,眼里浮出冰冷的笑意,他没说话。
关越刚想再逼问,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望去,是平微和贺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