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狐疑地望向他,“你确定吗?今日风还是挺大的。”
“不要紧。”
贺洲将身上的外衣脱给他,“还是再披一件吧。”
平微顺从地披上,坐在他旁边,开始又一天的赶路。
之后几天都在赶路,平微以往对住宿的地方没什么要求,但自从上次在封都被关越听到两人激烈的情事,他便对客栈有个要求——必须要隔音好。
然而离临京越远,经过的地方就越落后,有时候很难找到一个隔音好的客栈。有天晚上他们光找到心仪客栈就找了近半个时辰,贺洲忍俊不禁,悄悄凑到平微耳边道,“我今晚会克制点的。”
平微瞪了他一眼,“每次都这样说,有哪次是真的?”
“你叫的很好听,我很喜欢,”贺洲笑道。
“.....今晚不做了,”平微佯怒。
“别,”贺洲连忙拉住他,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我很想你.....“
平微得知他帮秦昭奕杀了东胡主将后很开心,继而贺洲每晚的求欢都有答应,每当吃过晚饭回到房间后,贺某便缠上来,与心上人在房中做尽一切欢愉之事。
而当平微有些厌了不想再做时,他便用四肢缠住他的身体,像离了他就会缺氧似的不肯罢休。平微还真是有些怕了,心想以后可不要再轻易分开了,重逢后贺洲比平时还要黏人十倍。
“不要,”平微才不管他,义正言辞地将他推开,听到齐正说找到家不错的客栈后径直拿着包裹走入,贺洲快步跟上,将他手里的东西抢走,柔声道,”我来。“
今夜到客栈有些晚了,大家都早早回房休息。
贺洲照旧缠上来,咬住平微耳垂,闷闷地道,“想做。”
“不要,”平微转过身,与他对视,戳了戳他的额头,“你该清心寡欲了。”
贺洲轻轻一笑,“我又不是孤家寡人,为什么要禁欲。”
“因为我不想做。”
“为什么,不是很舒服吗?”
“......”平微侧过头,避开他望过来的眼神,“太羞耻了。”
“这里只有我和你,”贺洲笑着凑过去,吻上他的唇,两人每次的亲吻其实都有些激烈,但贺洲今日很温柔,他耐心地挑逗平微的舌头,吸吮里头的津液。
“没有人会看到的,怕什么。”
贺洲边说边将平微抱到床上,脱光两人衣服,痴迷地看着他赤裸漂亮的身体。
“确实是瘦了,”他道。
平微不知道事情怎么又莫名其妙发展成这样,他被贺洲吻得失了神,恢复清醒后发现自己又躺到床上了,不禁万分无奈,道,“你没在那段时间太操劳,没怎么吃饭。”
“以后不会了,”贺洲表示他再也不想离开平微,有这么一段经历就够了,无须再重复,不然他得被入骨的相思折磨死。
顿了顿,又道,“我尽快学会做饭,以后将你养得白胖。”
平微笑了笑,“以前在余安怎么不学?”
“以前我们也没怎么做饭,”贺洲道,因为平微出色的容貌和性格,大家都很喜欢他,隔三差五就往家里送吃的,很少需要他们自己下厨。
平微坐起身,掐了掐他的脸,“你倒是能说会道。”
“在你面前而已,”贺洲勾起嘴角,将他抱到大腿上。
平微低头看他,阴茎贴在他小腹上,又感受到贺洲的,顿时不适地动了动,贺洲让他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握住他的阴茎。
没怎么逗弄,只纯粹抓在手里。
平微不敢动弹,僵硬地抬头看他,突然“唔”了声,“贺洲,你头发长了好多,要剪吗?”
不同于他一头长发,贺洲的头发一直都是短至耳朵上方,之前在封都剪过一次,不过后来事情太多,可能是忘记了,便迅速长长,现在已经快要及肩了。
平微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什么时候剪?”
“明天吧,”贺洲道,他自己随便剪剪就好,“现在不好看吗?”
“嗯,是有点,”平微原先想说没有,但见贺洲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紧张地望着自己,便立刻改口。
“......”这下贺洲恼怒了,立即道,“那我现在就剪掉。”
平微应了声,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打算趁他剪头发的功夫从床上起来,将衣服重新穿好。
然而这一打算很快被贺洲发现,他人才刚刚从床上起来,便反应过来,迅速挪回去,将平微抱住。
“你骗我。”
“没有,你短发确实会更好看,“平微再次被迫坐回他大腿上,龟头甚至被惩罚似的捏住。
他喘了声,把手放到贺洲手臂上,不赞成地抬眸望向他,然而他那位胆大包天的恋人才不会这么好心地放过他,技巧极好地用力揉搓阴茎,平微抗了一会儿,还是没抵住快意,趴在贺洲身上轻喘。
贺洲听得心火躁动,将人推倒在床,覆了上去.....
又是一场火辣至极的性事。
第73章
第九日傍晚,他们到达余安,因为疫情是从禹州传过来的,所以平微打算在这逗留一日后便去禹州。
齐正和张灵思是第一次来,余安虽然不慎富裕,但胜在景美,有句诗是“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很适合用来形容这座小镇。
然而今日过来,余安却显得有些诡异。
此时天色已晚,余安没临京城这么繁华,继而晚上没什么亮光,漆黑的街上空荡无人,甚至都没听到什么声音,垃圾七零八乱地堆在路旁,发出阵阵恶臭,湿冷的风吹在身上,瘆人至极。
张灵思下意识往齐正那边靠去。
平微和贺洲走在最前面,他转身看向身后众人,道,“我们先去找官府的人,问问.....”
没能说完,因为对面张灵思突然尖叫出声。
平微转过身去,只见街上突然出现只漆黑的野猫,两只眼珠子警惕地盯着众人,嘴里叼着个东西,身子弓起。
“喵——!”
它丢下嘴里的东西,张大嘴露出尖锐的牙,向他们扑来。
“......”
平微无言,旁边贺洲弯腰捡起个小石子,手指一弹,轻松将它赶走。
“怕什么,”贺洲不屑,“只是只猫。”
“我....我怕猫,”灵思小声辩解道,“而且也不知道它身上会不会带有病菌。”
“鼠疫不会传染给猫,”阿如站在张灵思身后,不咸不淡地道,“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综合之前的鼠疫经验和医书记载,接触猫并不会感染上鼠疫。”她的声音很干脆,腔调有些冷,可能说着说着感觉自己这样不大好,又刻意放柔声音,安抚道,“张大人,被猫抓伤也不要紧的。”
“哦....”张灵思讪讪回道。
“走吧,”平微侧侧头,示意他们去衙门。
贺洲靠近他,两人肩膀碰到一起,低声问,“余安现在怎么有野猫了,我记得以前是没有的,还对人攻击性这么强。”
“不知道,你看到它嘴里叼的东西了吗?”
“没有。”
“是一只腐烂的死老鼠,”平微转头望向他,眼里有深深的忧愁,“看来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第74章
衙门大门紧闭,平微看了眼齐正,对方上前重重敲了好几下,终于是听到里面传来的脚步声。
“咯吱”一声,大门被拉开一小条缝。
“我们是朝廷派过来的官员,前来处理瘟疫的事,”齐正沉声道。
里面的人听到是临京城来的人,立刻将门打开,恭敬又歉意地道,“请进,抱歉,因为疫情关系我们都变得很谨慎,一般没太重要的事都不会见客了。”
一行人走了进去,齐正问,“你是?”
“我是余安镇的镇长,叫我老卓就好。”镇长边说边望向不远处的平微,行了个礼,“殿下。”
平微“嗯”了声,转身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医官们,”这是庆舒和他的四个学生,你详细和他们说说这边的情况如何。”
“好,”老卓将众人带到前厅,“镇里第一位感染上鼠疫的是个乞丐,平日睡在一个破宅子里,突然就全身发热,吐血死在了街上,大夫去验过尸,说他肺部出血、喉咙肿大,当时还不确定是鼠疫,过几天后又有几个乞丐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他们是住在一起的,好几个人挤在宅子里。所以当我们知道这个病具有传染性,又听说禹州爆发鼠疫,才确定下来,给朝廷传信。”
“第一个人死的时候是几号?”庆舒问。
“正月廿四。”
“和第二第三位隔了几天?”
“好像是两天,我记得时间很短。”
“你们将尸体都集中到一起了吗?”
“都烧了,”老卓答道,听到庆先生的话后有些不安,补道,“不是说鼠疫都要焚烧尸体的吗?”
“嗯,”庆舒点头,“镇上一共有多少人感染?”
“到今日为止,共有七十五个....”老卓低声道,这个数目对于一个小镇来说很多了,余安总共也就两百多人,因为前面几个死者都是乞丐,平日四散在余安各条街上乞讨,接触的人很多,再加上镇长他们反应了好几天才确定是鼠疫,导致感染人数在之后五日内激增。
“有将那些病患集中在一起吗?”子纠问。
老卓望向这位年轻人,对方似乎是这位老先生的徒弟,点头道,“都被集中在乌衣巷那边,要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过去看看。”
“先等等,”庆舒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几位徒弟,”我想知道你们镇上的大夫都用了什么措施去治疗那些病人。”
这是重点,他们过来的目的是要医治感染鼠疫的病人,而首先就要知道当地大夫采取了什么应对措施。
平微他们听了会便走开了,这不是他们擅长的范畴,四人走到一旁,齐正问,“殿下,余安的感染人数很多,我们要在这多留几日吗?”
“先等庆先生他们问完,之后和他们一起去乌衣巷那边看病人的情况如何,再做下一步决定,”平微望向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捕快,把对方叫过来,“最近有人从禹州那边来余安吗?”
“有二十个,都被我们控制起来了,其中十二人感染了瘟疫,剩下八个直到今日也没任何症状。”
“什么时候进城的?”
“正月廿二。”
“这么说第一个乞丐确实是被禹州那边的人感染的....”齐正听着平微和捕快的对话,问,“你们这边又把镇子封起来,不让居民们外出吗?”
“这个....”说到这里,捕快面露难色,他温温吞吞地道,“一开始是持续了五天,不让镇民们出去,但大家得生活,很多商品需要和外界交易,所以没有限制大家出镇。”
“这么说现在余安镇的人还是能随意出去?”平微眯起眼。
捕快似乎感受到他无形的压迫,连声道,“没有,虽然镇长没特意让大家出去,但大家都很受规矩,如果不是一定要出镇子的话都,从事发到现在这两个多星期里,都没几个人出过镇子,而且大家每次出去都会很小心。”
“如何小心?”说话的是子纠,他原先和庆先生他们在和镇长沟通,但听了会得知大概情况后就没听了,分出心神走到平微那边,朗声问道。
平微转头看了他一眼。
捕快道,“镇里的大夫让我们在几个水井里投入药物,又和镇民说要与彼此保持一定距离,甚至制作了很多临时的面罩,让我们戴上。”
张灵思在旁边安静听着,想起堆在街上的垃圾,转头望向子纠,“孟医官,是不是将街道清扫下会比较好,保持四周干净。”
“对,”子纠点头道。
捕快立刻应声,“那我等下就和其他兄弟去打扫。”
“镇里的药材够用吗?”
“不够.....已经让人从别的地方运过来些了,但还在路上,不过还好你们来了。”
捕快松了口气,但子纠却没如释重负,他们这次虽然是带了一辆马车那么多的药材,但现在只不过听了余安镇里两人的说辞,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要具体到乌衣巷那边看了才能做判断。
“你们的大夫都在乌衣巷那里照顾病人吗?”
“对,”捕快顿了顿,叹道,“他们最近很辛苦....”
余安很小,总共就五个大夫,一下爆发瘟疫,重担落到这五人身上,他们要夜以继日地照顾病人,防止疫情蔓延,近段时间是忙到连饭都没时间吃,而且自身感染的风险也很高。
平微沉思片刻,对孟子纠道,“子纠,你看庆先生那边聊的如何,可以的话我们就去乌衣巷那边。”
“好,”子纠回到庆舒那边,说了几句后庆先生他们和镇长道别,走出衙门。
齐正和张灵思没跟着他们去乌衣巷,他们想再了解下情况,继而留在衙门里和捕快继续交涉。
“刚刚镇长怎么说?”一行人走在空无人烟的街道上,平微问。
“总的来说余安这边控制得还可以,可能是因为人少,大家又很守规矩,瘟疫爆发后都减少出门的机会,人传人的风险也就少了,不过由于前期发现的晚,所以后面感染的人数较多。”庆舒道,
”染上鼠疫的症状是什么?”
“一般是高热畏寒、头疼作呕、颈部肿大和嘴唇发紫,严重的话会神志不清,甚至死亡。”
“那染上后....一般几天会出现症状?”
“一般在一到六日内,大部分人都是两到三日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