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花卷

作者:花卷  录入:05-08

  孟怀雪说:“阿征听话,先向陛下行礼。”
  元征却道:“陛下,陛下是什么?”
  孟怀雪眉毛拧紧,元珩却是一笑,伸手握住元征是手臂,说:“阿征,没有陛下,你不认得我了?”
  元征如同受了刺激,猛地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盯着元珩。
  孟怀雪低声说:“阿征不认得人,我教了他半个月,才让他记住了我。”
  元珩手中一空,他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又抬起眼睛看着元征,轻声道:“阿征,我是三哥啊。”
  元征上下打量他,转头就对孟怀雪说:“阿姐,我饿了,”他揉了揉肚子,孟怀雪伸手将他乱了的鬓发捋了捋,道:“你乖乖的,我让宫人给你拿东西吃。”
  元征笑嘻嘻地应了声好,少年眉眼之间不见半分昔日的骄狂飞扬,黑白分明的一双眼,见了元珩和周遭的人却仍有几分闪躲。
  元珩安静地看着他渐渐走远,一边走,还拿手扯了段柳枝一晃一晃的,忍不住叹了声,道:“阿征这个样子,看着真让人痛心。”
  孟怀雪沉默了片刻,道:“太医说他不知何时才能好,或许一段时间就好了,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元珩道:“孟姑娘且宽心,我会寻遍天下名医,一定会医好阿征。”
  孟怀雪看着青年清俊温雅的面容,垂下眼,怅然道:“多谢陛下。”
  元珩道:“不必言谢,我同阿征本就是手足兄弟,当年他处处护着我,如今我自不会看着他遭罪。”
  “刺杀阿征,拦截他回京的刺客我已着人在查,”元珩他声音里多了几分寒意,道,“朕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阿征下这样的狠手。”
  孟怀雪轻声道:“那些人都是死士,行事滴水不漏,只怕无从查起。”
  元珩说:“整个大燕,有这样大手笔的,屈指可数。”他话里虽未点明,可二人心知肚明,世家,只有世家能养出这样的死士。如今燕都城中只有赵程孟萧四家,当中又以赵程势盛,
  偌大京都,无人不知定王和元征一向不和。可如今定王身死,出身程家的贤贵妃自缢,程家这些时日一直便隐而不发。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元珩坐了元承想坐的皇位,程家未必肯善罢甘休。
  二人都安静了片刻,元珩突然道:“过两日,边军统帅还便会回京,朕听说阿征在北境时,和岑将军相交匪浅,交情颇深。他出事前将离开北境,让岑将军和阿征接触一二,或许对阿征的病情有所助益。”
  孟怀雪眉梢一挑,道:“我可听说阿征一去北境岑将军就抽了他二十鞭子,二人还屡屡大打出手,”她有几分护短,哼笑道,“阿征一向心高气傲,岑将军这样落他的面子,阿征岂能同他交情颇深?”
  “再说,阿征如今连陛下,连我都忘了,怎会记得他?”
  元珩浅浅一笑,道:“岑将军治军严明,一时龃龉,算不得什么。”
  “朕听说,江湖神医的亲传弟子一直在北境,”元珩道,“我已经让岑将军请了他一并来京,届时,让他给阿征看看。”


第61章
  岑夜阑还朝那日阵仗极大,帝王着人京都城门十里外亲迎,岑夜阑骑在马上,将士披甲执锐浩浩荡荡地随在身后,队列齐整,一派肃穆萧杀。
  城防营开了道,百姓夹道相迎,一个个翘首观望好不热闹。
  岑夜阑的边军久经沙场,那是血腥杀伐里磨炼出的锐利,如寒光熠熠的尖刀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百姓原本在窃窃私语,可在北境军齐整的步伐声下,渐渐的都安静了下来。
  岑夜阑已经许久没有回京了,他看着燕都的烟柳画桥,燕都的风仿佛都是柔的,香软的,不似北境的冷冽。和他以前进京时所见并无二致,好像宫闱之中,帝王更替也好,兄弟阋墙也罢,个人的喜乐荣辱微不足道,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偏偏不知多少人,为了能够爬上那个至高之位,步步为营,百般筹谋。
  岑夜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元征,恍了恍神,心里五味陈杂。
  回了京都,他和元征迟早要见面的。
  可如今元征疯了——岑夜阑尚且不知道元征疯到什么地步,他想,要真是疯了,什么都不记得,倒也……啧,倒也省事。岑夜阑如是想,心中却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岑夜阑一进京,就先入宫谒见了新帝。
  这是他头一回认真看这位登基的新帝,元征口中的三哥。元珩生得眉目清俊,言行儒雅端方,进退有度,已是九五之尊,却没有半分骄狂矜傲之态,反而颇为客气,大有礼贤下士之意。
  无怪元征对他推崇有加,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无帝王恩宠,二无母族做靠山,却在宫变里成了最大的赢家。
  元珩的母亲出身寒门,又不得宠,直至病殁还是小小的贵人。大燕重门第出身,在宫中尤其如此,同为天潢贵胄,亦有高低贵贱之分。
  一场夜宴下来,饶是岑夜阑也挑不出元珩的半分不好。可大抵是太过滴水不漏,一言一行都似精心雕琢出的,让人摸不清深浅。
  临了,元珩提及元征,对岑夜阑说:“岑将军,阿征在北境没有少给你添麻烦吧。”
  岑夜阑垂下眼睛,不咸不淡地说:“七殿下不过是少年心性罢了。”
  元珩轻笑一声,说:“阿征被父皇宠得是娇纵了些,”他神色黯然,叹了声,“没想到父皇一驾崩,阿征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父皇那时还日日惦记着他,盼着他好好回来……朕当真是有愧父皇。”
  岑夜阑波澜不惊,道:“陛下不必过于伤心,不知刺客可有下落了?”
  元珩道:“大理寺已经在查了,”他看着岑夜阑,说,“岑将军,那位小神医进京了么?”
  岑夜阑道:“苏大夫已经随臣一道进了京,如今在臣府上,明日臣就请他去为殿下看诊。”
  “如此便好,”元珩顿了顿,目光落在岑夜阑脸上,随口道,“岑将军若有闲暇,明日和苏大夫一起去看看阿征吧。”
  岑夜阑眉心微蹙,却还是拱手道:“是,陛下。”
  翌日。
  “阿阑,殿下真的疯了么?”苏沉昭下了马车,还是忍不住小声地问岑夜阑。
  岑夜阑淡淡地嗯了声。
  苏沉昭脸都皱了起来,有几分不可置信,说:“……怎么就疯了呢?”
  二人正说着,岑夜阑停住脚步,道:“孟姑娘。”
  孟怀雪站在几步开外,客客气气地说:“岑将军,”她将目光落在苏沉昭身上,道,“这位就是小神医?”
  苏沉昭脸颊微红,摆手道:“不是什么小神医,就是个大夫。”
  孟怀雪莞尔,干脆道:“苏神医,阿征就有劳你了,二位,这边请。”
  岑夜阑说了声多谢,慢慢地跟在孟怀雪身边。几人穿花拂柳,越过假山,苏沉昭一边认真地询问孟怀雪关于元征的一些病症,孟怀雪说到元征不记得所有的人和事时,下意识地看了岑夜阑一眼,岑夜阑脸色平静,看不出半分喜怒。
  孟怀雪苦笑道:“他不但将人和事都忘了,无时无刻都要下人看着,武功也不记得了。整个太医院都来诊断过,依旧无计可施。”
  苏沉昭眉毛皱了起来,神情露出几分凝重。
  正说着,几人绕过圆形拱门,却见一道背影正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好好的糕点被他摆在了石桌上,几根手指划来划去,自顾自地玩得开心。
  正是元征。
  孟怀雪说:“阿征。”
  元征恍若未闻,孟怀雪提高声量又叫了一声,元征像受了惊,手指一错,生生碾烂了一块糕点,碎渣黏糊糊地粘着手指。
  元征看着自己的指头,凑嘴里舔了一口,孟怀雪赶紧上前去,握住元征的手腕,拿帕子将他的手指擦干净。
  元征高兴地说:“阿姐,这是甜的。”
  孟怀雪拍了拍他的手臂,道:“乖乖坐着,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元征这才将目光看向孟怀雪身后的岑夜阑和苏沉昭,他嘴一撇,道:“他们是谁?”
  孟怀雪安抚道:“他们都是你以前的朋友啊。”
  元征说:“朋友?”他打量苏沉昭,“阿征不要朋友。”
  岑夜阑一直安静地看着元征,二人仿佛不认识一般,他听着那句“他们是谁”,心脏后知后觉地泛起绵密的隐痛。
  苏沉昭却沉不住气,说:“你真不记得我们了?”他指着岑夜阑,问元征,“阿阑呢,你好好看看他,你不认得?”
  元征不耐烦地将目光落在岑夜阑身上,二人视线对上,元征不高兴地甩开孟怀雪,说:“都说了不记得,你们走。”
  他走上两步就要推苏沉昭,一只手却伸了过来,攥住了元征的手臂,那只手冷冰冰的,仿佛凉透了似的,岑夜阑说:“沉昭,不记得便罢了。”
  “本也不是什么事。”
  岑夜阑道:“给殿下看诊吧。”
  元征吃了痛,用力想挣开却挣不开,只能狠狠瞪着岑夜阑,说:“你松手!”
  岑夜阑冷冷看着他,没有退一步。
  孟怀雪哄元征,说:“乖乖的,你听阿姐的,等苏大夫给你看看就好了。”
  元征说:“我不要他们看。”
  他不肯配合,苏沉昭不知所措地看看元征,又看看神态冷淡的岑夜阑,左右为难。
  突然,远处不知从何处飞起一只纸鸢,元征睁大眼睛,叫道:“蝴蝶!”
  他用力推开岑夜阑,岑夜阑一时不防,退了两步才站稳,孟怀雪眼疾手快抓住了元征,说,“阿征,你乖乖听话。”
  元征越发不耐烦,暴躁地踹了下一旁的石凳,道:“我不要看!”
  孟怀雪说:“你乖乖的,看完了,阿姐给你买蝴蝶。”
  元征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说:“好吧。”
  “阿姐,你不要骗人。”
  苏沉昭担忧地看了眼岑夜阑,岑夜阑却平静得吓人,只提醒似的叫了苏沉昭一声,他猛地回过神,赶忙过去给元征看诊。
  看诊时间不长,苏沉昭才退开,元征却已经坐不住了,说:“蝴蝶要不见了。”
  “不见了,蝴蝶。”
  他念念叨叨的,疯疯癫癫地直接就往外走,没有看院中的几人一眼,孟怀雪当即吩咐宫人跟上去。
  元征一离开,院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透着股子莫名的压抑。


第62章
  岑夜阑手握北境重兵,回了京,虽说先帝驾崩一切从简,他性情又冷淡孤僻,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却也免不了各方应酬。
  元征得了疯病在京中是大事,他原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最有望入主东宫的人,一顶一的混世魔王,嚣张又跋扈。如今疯了,傻了,不知多少人幸灾乐祸,等着看他的笑话。
  这一日是在钦王府上,酒过三巡,满堂纸醉金迷。
  丝竹管弦声里,不知是谁提起的元征,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那位真的能好么?”
  有人打了个酒嗝,嗤笑道:“好什么,刚回来的时候皇上让太医都搬过去了,十天半个月下来,能活蹦乱跳了,可还是疯疯癫癫的。”
  “李太医的手都叫他咬了好大一口子。”
  又有人惊讶道:“作甚咬人啊?”
  “哈,”他环顾一圈,见周遭目光都叫他吸引了过去,才慢悠悠道,“说是不肯叫太医施针,叫疼!”
  众人哗然,旋即大笑。
  “这算什么,前些时日平安侯家的小公子放风筝,叫他瞧见了,爬上墙手舞足蹈地要去捉风筝,嘴里嚷嚷着蝴蝶,蝴蝶!”那人笑嘻嘻道,“下人都吓坏了,小公子扯着风筝去逗他,让他从墙上跳下来,他还真跳了。”
  “后来呢?”
  “赵小公子的脾性你们不是不知道,他们向来不对付,此前他处处压小公子一头,如今叫小公子得了机会,岂会轻易放过。”
  岑夜阑捏着手中鎏金酒杯,抬眼看了过去,隐约想起说话的是个姓张的世家子弟,首座上钦王喝的满脸通红,正醉醺醺地和怀中姬妾说笑,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他垂下眼睛,看着杯中澄黄的酒液,那些字眼和着嬉笑声尖锐地送进耳中,夹杂着嘲讽和赤裸裸的恶意,岑夜阑只觉得越发恶心。
  这样的话岑夜阑已经听过数回,上到王公贵族,下至市井百姓,元征已经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那厢犹在继续,有人催促道:“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一人插嘴道:“我记得前两年平安侯的小公子和小郡王方靖起了争执,当时是七殿下插的手,把小公子打了一顿,还扔下了护城河。”他一说,那些纨绔子弟都想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
  那人压低声音,接着说:“小公子哄那傻子,让他跪在地上学狗叫。”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岑夜阑攥紧酒杯,几乎将杯子都生生捏碎。
  “……这是不是太过了,”有人小声道,“皇上对他可好的很。”
  “陛下如今将将登基,平安侯从龙有功,又掌着护城营,禁军,”那人哼笑道,“陛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人都沉默了须臾,又道:“那他叫了吗?”
  “元七是疯了又不是傻了,”突然有人冷笑一声,“怎么肯遂他意?”
  “是极,他只惦记着那只风筝,看也不看赵小公子一眼,小公子不给他,他就伸手去抢,”那人啧啧道,“当初元七多威风,仗着那身好身手,谁都没从他手里讨的好,如今疯了空有一身蛮劲,被小公子身边的护卫一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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