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反应不过来时,陆渊道:“趁现在!”
陆渊唤出玄剑,用凤凰血祭剑,向阿嫄砍去,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划破了寂静的长夜——“妹妹!”
阿嫄颓然倒地。
魏闵赶上前来,见本以为是“煞”的孟灵嫄,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灭了,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陆渊也未想到,正准备细看时,却发现那脖子上的伤口正迅速地愈合。
此时魏闵唤出锁魂链,将阿嫄牢牢捆住,并道:“幽罗你去找冥帝,陆渊你去找天帝。”
可话音刚落,阿嫄恢复过来,怒道:“你们胆敢伤害我姐姐?!”
“你们以为区区一根锁魂链能困得住我么?”阿嫄冷声道,说完便瞬间震碎了锁魂链。
阿嫄右手迅速掐住陆渊的脖颈,左手掐着魏闵的,慢慢地收紧,冷声道:“我不陪你们玩了,到此结束!”
“等一下!”突然响起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陆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想要我么?你放下我师父,放下他们,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荣琪跪在地上恳求道。
阿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荣琪,眼神里满满的不屑,她缓缓松手,踱步走到荣琪跟前,右手拾起荣琪的下颌,迫使荣琪与她四目相对。
“不要看!”陆渊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吼道。
可却来不及了。
那双眼睛仿佛是刻入了轮回,荣琪一幕一幕地看着,看到最后嘴角竟诡异地扯起微笑,可是眼睛滑出的却是不断地泪珠。
“尊贵的太子殿下,如今,你仍然愿意为他舍仙骨,蚀仙魂么?”阿嫄轻声问道,温柔地替他擦拭了泪水,她也好奇他的答案。
荣琪望了一眼陆渊,陆渊却在不远处无法动弹,只能一直说着:“不要……不要……”
“愿意。”荣琪毫不犹豫道。
阿嫄突然大笑起来,“果然是个傻子,难怪被罚历劫六世,你这劫注定过不去了……”
突然阿嫄停止了笑声,歪了一下头,笑道:“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加好玩的玩法。”
话音刚落,阿嫄将荣琪的左手拿起,而后抚了抚无名指上的血戒。
“不要!”陆渊惊呼。
下一秒,荣琪的左手无名指生生被折断,阿嫄将套在上面的血戒除下仔细地捏在手上对着月光把玩。
荣琪咬牙忍痛道:“还我。”
阿嫄手指一松,血戒便滚落在荣琪跟前,荣琪连忙拾起,握在掌心。
“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奴仆,你可愿意?”阿嫄问道。
荣琪正欲答应。
阿嫄却紧接着道:“你先别急着回答,若你成为我的奴仆,便得剔去仙骨,蚀掉仙魂,我会重新给你安上由十万乱尸练成的尸骨,换上十万乱尸凝成的尸魂,你会成为我最得力的毁灭三界的尸将,这样你还愿意么?”
“你杀了我吧。”荣琪叹道。
“你死很容易,不过这样就不好玩了。”说完便走到陆渊跟前,抬手一挥,右手臂膀齐齐断了。
陆渊对着荣琪忍痛道:“没事,会长出来的。”
阿嫄冷笑道:“不疼么?”
“不疼。”
左手胳膊……满身的血口……
荣琪忍不住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说过了,我想要你的骨头,你的灵魂,我想要你成为我最忠心的奴仆。”
“我可以给你龙骨,你放了他好么?”
“太子殿下,你疯了么?”这是向来温润如玉的魏闵魏仙人说的话,“她拿了龙骨要做什么,你不清楚么?”
“那你让我怎么选啊?”荣琪无力道。
“所以,你要怎么选呢?”阿嫄轻声问道,声音轻柔低缓,如同闲聊一般。
“不用选!”此刻冥王领着十万阴兵,叶欢站在其身侧,阴兵围着阿嫄,同时将荣琪、陆渊、魏闵、幽罗护在他处。
阿嫄见冥王现身,皱了皱眉道:“你就是冥王?”
冥王捧着大肚子,抖着胡子道:“嗯嗯,我就是冥王,如假包换。”
阿嫄嫌弃道:“怎么这么丑?”
冥王听到这话倒也没觉得什么,突然夜如白昼,太阳悬挂于天,冥王覆手在上,将阿嫄收于掌心,随即放入衣袋中。
很快夜晚恢复了宁静。
冥王走到陆渊跟前,陆渊跪在血泊中,他将手附在陆渊的额上,很快陆渊便恢复了身形,“你这个样子,瞧着怪可怜的。”
说完又走至荣琪身前,柔声道:“现在又来一个选择题,你得选一下,是让本王抹去你的记忆,让你安稳历这一世劫,还是回冥府重新投胎?”
荣琪望了一眼陆渊,随即低首道:“可以都不选么?”
“你说呢?”冥王笑道。
“他会怎样?”荣琪轻声问道。
“他犯了错,自然要罚。”
荣琪突然自嘲道:“我这个太子殿下做得也太失败了。”
他缓步走到陆渊跟前,望着他,轻声笑道:“保重。”
这一夜,荣琪忘记了他的师父,陆渊回了冥府,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后来,荣朝的皇帝没有了无名指,他最爱把玩一只指环,身后总是跟着一个下巴处有一颗面积颇大痦子的侍卫,再后来,皇帝让了位,开始游山玩水,身边的侍卫也总是跟着他,形影不离,他一生孤苦却又不孤苦,一生无依却又不无依。
而立之年,他历完了劫,归了神位,而侍卫魂归冥府,这一世算是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