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心尖宠他重生了[古代架空]——BY:松酒思茶

作者:松酒思茶  录入:05-09

  不久后——
  “下官正想去行宫拜访殿下呢,怎能让您先来光临寒舍。”徐恒惶惶不安地跑来,见萧北辰撑了伞过来,忙自责道:“是下官招待不周,竟还让您徒步来了。”
  “不怪刺史,是本殿与姬将军想看看临州的街巷。”萧北辰将伞递给身后跟来的近卫,又客气道:“徐大人有官务,本殿才是不应该叨扰。”
  见萧北辰面色平静,语气也未有不快,徐恒擦了擦鬓角的冷汗,长抒了一口气。放宽心后,他偏身指路:“还请殿下和将军移步后堂,府里已备好了茶水。”
  前些日子工部已经下了指令,要修筑江岸。徐恒也知道萧北辰这次亲自前来督工,是看重这项工程的意思。
  这点形势徐恒还是会瞧的,贵人落座后,他便直接汇报了工程进展:“下官前两日刚又去查看了江道,发现已完成了四一。”
  “不急,修筑江岸是本将军的意思。”竟是姬慕清先开口。他好整以暇地晃了晃茶盏,说道:“在此之前,姬某想请教徐大人一些问题,有关先前拓宽江道的事。”
  徐恒眨了眨眼,会意后说:“这事说来也是机缘巧合,下官在上奏的折子里也提了。”他拿水润了润嗓,才又重新讲起:“几月前有一高人前来下官府里做客,劝言下官为防开春水涨,做些应对的措施。下官听他说得句句在理,便斗胆上奏请命。”
  “将军,您别说。工匠们还连夜挖了几道沟渠,最后一锹下去正巧大水就下来了。”徐恒说着眼眸亮堂起来,似乎对自己曾经的决断极为高兴。
  姬慕清的情绪倒是没有随他一同高涨,而是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茶水,说:“据说徐大人极力推荐那位高人,不妨现下便请来,本将军替太子殿下探探虚实。”随后他又朝向萧北辰问道:“殿下以为如何?”
  昨夜姬慕清是说要请教一番,萧北辰挑了挑眉,颔首道:“劳烦姬将军了。”
  徐恒的确是有心引荐,他见萧北辰也无异议,便欣然叫手下去请人过来。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便一直大力夸赞着自己慧眼识得的高人。待人真到了,他又不免紧张起来。
  “太子殿下、姬将军,这位便是下官所说的宋先生,宋正修。”
  萧北辰抬眼去瞧,只见门外徐徐走来一儒雅清隽的中年男子,身着藏青的棉麻长衫,静如止水的深眸里是看尽浮华的豁然。猝然被贵人召见,他一步步走来竟也不卑不亢,确有尘外名士之姿。
  “草民宋正修拜见太子殿下、姬大将军。”
  沉稳而淡定的声音一出,姬慕清转瞬梦回前世。那时,宋正修刚入大殿议政,正好碰上赤金国来犯,他一介布衣出身的文臣,分析战局条理分明、切中要害,使得武将都另眼相看。随后两年内他的政绩大多都为丘山之功,又使得文臣赞不绝口。再后来他莫名其妙又得了萧天泽的青睐,一夜之间跃及国师之位。
  前世,姬慕清常见姬怀远与他攀谈,也常听姬怀远赞叹他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有博古通今的实才。只可惜他前途光明最后却依旧里通外国。
  后来姬慕清回想他的所有事,越发相信也许在最开始他便已与赤金国窜通好了一切。虽然其中有些事姬慕清所设想的还不能解释,但如今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在他还未握有权势时便将他拿捏住。
  姬慕清飘远的思绪转回后,萧北辰已同人交谈了许多,隐隐心生惜才之意:“宋先生这样博学,为何不通过科考入朝?”
  宋正修颔首低眉地道:“草民年轻时过分自傲,第一次秋闱未过便一怒之下离家周游。后来遇上情劫,又浪费了多年从中走出。”
  “确实可惜。”萧北辰轻叹。
  徐恒瞧这交谈走势极对,便暗示道:“不过如今倒也不算太晚,凭宋先生这样的能力,即刻入朝为官,今后仕途定能顺风顺水。”
  古往今来选贤任能并不局限于科举。对于徐恒的暗示,萧北辰有自己的思量。他正琢磨着是否要做些额外的考核,姬慕清突然在桌下碰了碰他的大腿。
  姬慕清眼角微挑,自嘲道:“宋先生刚入屋,本将军就觉似曾相识,结果竟神游至今。”随后他又变了神情,同萧北辰道:“殿下也是,分明是微臣嚷着要见宋先生的。”
  宋正修难得愣住,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知姬将军有何事要问草民?”
  “对宋先生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本将军从小对任何事物都要追本溯源。”姬慕清缓缓展开水墨折扇,继续道:“前些日子,本将军也时刻关注临州江道的拓宽一事。事后本将军对先生的预测十分惊异,实在是想知道其中究竟为何,故特来临州,望宋先生能够解惑。”
  “哦,确不是大事。”宋正修应变自如,悠悠道来:“不过是草民去年冬日正好前往澄江之源的昆古山脉游玩,发现几处雪山峰隐有断裂的迹象,还遭遇了数次雪崩,故猜测今年高山融雪要比往日要严重许多。”
  姬慕清佯作惊讶,“未想宋先生也在那灾祸中受了难。”
  宋正修神情微滞,勉强笑道:“将军何出此言?”
  萧北辰听此也皱起了眉头。
  “不瞒先生,舍妹在昆古山脚有处牧场,去年冬日不巧被山上的雪埋了个彻底。牧场工人惊怪此事,便上山查看,却发现山上裸石有炸药的使用痕迹,然而近些年昆古山脉是严禁矿石采挖的。”
  姬慕清的眼神逐渐锐利,“消息传回王都,本将军便猜测这高山融雪怕有人为影响,前阵子才刚急忙派了人再次去查看。但回报说那山坡已回暖化雪,什么痕迹都被雪水冲刷了个干净。”
  这一番说辞分外真切,宋正修心里咯噔一下,桌下的手紧握成拳。而萧北辰在他说的第一句话就知这是胡编乱造,但最后也只是继续旁观,并不打算揭穿。
  对于姬慕清来说,无论宋正修这次初露锋芒有无暗招,他这一番陈词已将这人的功劳夺去了大半,且还会将众人的目光全部转向尚有隐患的高山。这样宋正修想仅凭拓宽江道的建议就谋个官职的愿望便不能得逞。
  见众人各有思绪,姬慕清又道:“这水位暴涨是天意还是人为我们暂且不深究,但本将军在此之后特意去请教了善观天象的隐世贤者。”
  徐恒此人似乎是极信这种隐士和高人,此刻急忙回过神问:“可是又有灾祸?”
  姬慕清不慌不忙:“说是南边回暖得快,但北边似还有初春寒潮南下,在此地相遇形成磅礴大雨。本将军觉得贤者所说有理,故再三请求太子殿下同工部交涉,加筑江岸再防洪灾。”
  萧北辰:“……”
  徐恒听此眼睛一亮,“姬将军,不知这位隐世贤者可是在临州境内?”
  “既是隐世,自是不愿轻易露面。”姬慕清摇头,介绍道,“是家父年轻时偶遇结交的,前不久正好从江南北上王都,路过姬府讨了杯水喝,提点了几句又悠然往东去了。”
  “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徐恒负手轻叹,随后审时度势,保证道:“所幸工部已经开始动工了,这几日下官便常去督工,定在三月前垒高一丈!”
  姬慕清郑重点头:“辛苦徐大人了。”
  徐恒摆手,“将军言重了,这是下官职责所在。”随之他瞧了瞧窗外,恭敬道:“时辰已晚,殿下和将军不如在府中用午饭?”
  “可以。”姬慕清笑道:“说起来,本将军和殿下从未尝过江南的味道。”
  “姬将军尽管放心,”徐恒拍了拍胸脯,“下官特意请了酒楼的大厨,定让殿下和您尝鲜。”
  紧接着他打开房门准备去安排,走前拉上了宋正修:“宋先生也随我走吧。”
  姬慕清满意地目送两人离去,人走远后,才拿过茶水湿润方才滔滔不绝的口舌。
  安静看完整场戏的萧北辰终于开口:“牧场?贤者?”
  姬慕清微怔,眨着无辜的眼说道:“舍妹确是日进斗金,家父也确是广结善缘。”
  萧北辰:“……”
  作者有话要说:  萧:继续编啊。
  姬:我爱你,不是编的。
  萧:……
  ……
  下次不要这样了。


第34章 画梅
  “太傅倒是广结善缘。”萧北辰耐下性子质问道:“姬小姐聪慧,却志不在此啊。”他格外认真地瞧着人,期待着一个解释,毕竟姬慕清这次编排的谎太大了。
  姬慕清面不改色地对上他的视线,不疾不徐地说:“我堂妹会的东西可多了,殿下不信的话尽管去查。”
  他许久前就开始计划,正好赶在年前立完地契。但对于熟悉他的萧北辰来说,他这些话可不只有牧场这一漏洞。
  “我并非不信你。”萧北辰轻呼出一口气,温声拆穿道:“只是你若想多加考教宋先生,直说便是。”
  看来还是瞒不住人,姬慕清后靠上椅背,板着脸直言:“我不喜欢他。”
  “为何?”萧北辰不意外,浅浅地笑问。
  姬慕清正色提醒:“因为此人不像表面那样闲云野鹤。”萧北辰不知前世之事,自己如今也无法向他证明宋正修这人心思不端,故只能这样先含糊地回应。
  此刻,屋外虽已停雨,但依然阴云密布。屋内没有燃灯,关紧了门窗便黯淡下来。
  气氛凝滞间,姬慕清微仰起头看向上面,静静地等着他的反应。
  “宋先生非避世之人无欲无求,他此番求的便是一个前程。”萧北辰语气平淡,隐隐有些冷意,“清清也知,我更看重对方的能力和品行,不会因其是一个野心之辈而有意不用。毕竟私欲谁都有,我也不收圣贤。”
  “……”
  良晌后,姬慕清歪过头来瞧人,问:“殿下是觉得这次我不懂事了?”他没有等人回答,骨碌站起身上前,单膝跪在萧北辰的椅子上,居高临下提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若我关于大雨的预言不准,宋正修这人殿下就可仅凭他这次的谏言就提拔重用,如何?”
  萧北辰挑眉,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下来:“好,那若是预言准确呢?赌约不能只针对一人。”
  “若是预言准确……”姬慕清为难起来。这赌约他十拿九稳,便是因为最后一点良心才不教萧北辰拿赌注。
  冥思苦想时,萧北辰缓缓扶上他的腰,再次发声:“清清尽管说,本殿言而有信。”
  “那我就不客气了。”姬慕清唇角勾起,目光灼灼,“若预言准确,殿下回王都前就待在我屋里,没我的同意,不许出来。”
  ……
  徐府庭院里伴屋的翠枝绿树,风来栖息,雨来停驻,才刚萌发的嫩芽也不免零落了许多。
  徐恒送人到了中庭,才反应过来自己未把事办好。他踩着满地的湿芽,侧过身歉意道:“瞧鄙人这嘴,引荐都做不成。”
  宋正修一路无言深思,见他懊悔先前之事,便淡然摇头道:“是草民能力不够,徐大人已为草民做很多了。”
  听此,徐恒内心微沉,但还是想办法道:“宋先生学富五车,入朝为官定是不难,不妨先在州县谋个差事,之后再凭政绩迁去王都。又或者参加这年的秋闱,”他顿了顿,低声道:“毕竟古往今来,鲜少有寒门之士未经科考一跃权臣的。”
  这不只是因为东乾国尚存门第之见,还因为平民百姓也很少能求得一位德高望重的良师,故寒门学子脱颖而出便格外艰辛。相比之下,高门子弟谋求官职则轻而易举。
  宋正修明白他话中深意,但也没有就着他的话回应,而是反问道:“那位姬大将军……”
  “噢,那位不同。”徐恒忙打断他的话,微欠身强调:“姬将军是当今太傅之子,出身高贵。起点虽高,但如今走到这个高位是凭真本事的。”
  “草民没有小瞧的意思。”宋正修笑了笑,解释说:“只是觉得这位姬将军同太子殿下交情匪浅。”
  原来是误解,徐恒长抒一口气,口吻也轻松了许多:“姬将军曾是太子殿下伴读,从小就陪在左右,关系自然胜过平常的储臣。”随后他见宋正修似乎并不清楚这件广为流传的事,便提了最近的流言:“有传言说姬将军因太子殿下一句“愿光复旧物,四海升平”,才请战去了西境。”
  宋正修微愣了一会,反讽道:“民间的传言向来说得极美。”
  “诶,管它是真是假,如今漠烟关被收复可是举国同庆的好事。”徐恒见他是不信这些的,便不再多言,“好了,你也快回去吧,等哪天太子殿下有空闲,鄙人再为你引荐一次。”
  宋正修垂眸颔首,道:“多谢徐大人,草民告辞。”
  ***
  江南的白墙玄瓦间,亦有碧波荡漾的河道,小舟穿过石桥下,便又见一处浓墨浅彩的流水人家。
  这天雨了又晴,晴了又阴,终究躲不过飘雨的宿命。乘舟观景兴致正浓,斜丝就打在了油纸伞上,而岸边杨柳垂髫也在风雨中摇摆,所幸这条水路能到暂居的宅子。
  “又下雨了。”姬慕清在船头坐,见伞未完全拦住雨,便拿出折扇准备遮一下。
  萧北辰无奈,半跪下来将伞偏向他,“这折扇可是名家所做,莫要暴殄天物。”
  姬慕清不过也是做个样子。他往后靠了靠,缓缓张开扇面,小心端详着道:“这上面画的梅枝怎瞧出是大家之作啊?”
  “笔力遒劲,栩栩如生。”萧北辰轻拍身前人的脑袋,笑道,“本殿的东西,哪件不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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