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心尖宠他重生了[古代架空]——BY:松酒思茶

作者:松酒思茶  录入:05-09

  其中年龄最大的莫砚肃然行礼道:“太傅派人搬来的,奴婢不敢不从。”
  姬慕清听此微挑眉,缓缓落座在亭中石凳上,语气微凉地道:“才一日没见,敢说话了?”
  莫砚毕竟是从王宫里出来的,虽最开始被姬慕清的威势吓住,但被带到姬府后便时刻记得自己来自清辉殿,因此有了十足的底气也能不卑不亢。
  不过他幼时便在宫里谋生,早已习惯在陌生环境中先装弱小,待察觉到身边人无恶意时,才会略现少年稚气。在这一点他同容云飞挺像,不过明显比之更识世故圆滑,懂得分寸。
  果然,见姬慕清坐下后,他便将腰弯得更低,“奴婢受太子殿下所派,定然认真听您安排。”
  姬慕清本也不想诘难什么,便摆摆手表示免礼。随后,他见容云飞一直往阿夜身后躲,便先低声问了莫砚:“昨日吩咐你的画,画得如何了?”
  莫砚会意,打开石桌上的一个木匣子,拿出了一幅画。他眼神示意身边的阿夜帮忙打开,“奴婢已完成了一幅,将军请看。”
  姬慕清凑近瞧了许久,见这仿制的画作确有赤金国的风味,才满意地点点头,“完美,不愧是丹青妙手。”
  “谢将军夸奖。”莫砚道。
  “这几日还要麻烦你再画几幅,你且安心住下,需要什么同本将军说。”
  莫砚听罢稍有犹豫,试探着问道:“殿下没叫奴婢回去?”
  姬慕清微愣,敢情这小宦官还是嫌弃姬府的饭菜没宫里好。他挺直了腰板道:“你家主子有本将军就够了,前面还急忙找来要堵本将军,怕是早把你忘了。”
  “那将军您还能跑回来?”莫砚拉下嘴角,不信地道。
  “你不懂,这是情致。”姬慕清眉眼带笑,“真跑了才有趣。”
  姬慕清刚出长华殿时便见萧北辰已然在高台凭栏处等着,而对方也很快瞧见他。两人视线交接时你来我往意味深长,最后见萧北辰完全不妥协,姬慕清只好另辟蹊径。
  他偏头朝身旁送客的宦官问:“敢问公公,这大殿可有后门?”
  “有倒是有,不过君上还在里头呢。”
  “回去瞧瞧。”姬慕清倒是不介意跟萧天泽说实话,但这次似乎老天都要帮忙,他刚退回大殿,便见萧天泽已趴在桌上假寐。
  随之,他微皱起眉头,朝慌忙迎上来的薛滔问道:“君上最近都这样乏倦?”
  “君上昨日失了眠。”薛滔压低了声,应完话后才发觉不对,“您怎么回来了?”
  “嘘——”姬慕清用手指示意噤声,眨了眨眼做口型道:“后门。”
  薛滔经验老道,虽不知具体是何原因姬慕清走不了正门,但最后权宜之下还是引了他走,免得萧天泽突然醒来,在场的人都要受罚。
  就这样,姬慕清迅速赶到了宫门,同等他的段彦会合一齐出了宫。
  “只是没能亲眼目睹殿下知道后的表情。”姬慕清心想。他一路淡定地回来,但现下已经完全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
  待周围的人都要没眼看了,他才回神轻咳了两声。随后,他抬手摸着下巴,见容云飞还不上前同他打招呼,便放柔了声先唤:“容儿,过来。”
  容云飞双手交握在身前,瞧旁人皆是爱莫能助,才有些哆嗦着上前。
  这孩子从最开始的装哭到带刺,再到如今的故意躲人,怎么反而养得愈发自卑了。虽说姬慕清要求甚严,但也不曾打骂过。思及此,姬慕清暗自长叹了声:终归是与前世不同。
  “好像长高了。”他轻拨着容云飞的额发,又温柔地摸了摸头。他正上下瞧着这孩子还有何变化,突然定睛在他的衣领上,像是一张纸的角。“你怀里塞了东西?”他问。
  容云飞逐渐平复了紧张感。听罢,他顿了片刻,才低垂着头将东西捧给姬慕清,“是莫小公公给我娘画的小像。”
  姬慕清猝然一怔,但最后还是镇定地接话:“你还记得你娘的样子?”
  “嗯,莫小公公可厉害了,容儿描述,他就画出来了。”提到了熟悉的人,容云飞便完全放松了下来。他正期待着赞赏,却只眼瞅着姬慕清的瞳孔在张开画纸的那一刻霎时紧缩。
  “这是你娘?”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失落,但还是极力说服道:“娘亲的样子是有些风尘,但她只是个琴师,以前还教过富贵人家的小姐。”
  “我知道。”姬慕清只能无意识地喃喃着。
  小像上的人分明不似已故君后,面似芙蓉,肌如凝脂,眼神冷艳含俏,完全没有江南闺秀的温婉气质,甚至还不如陆兰昭同君后相像。
  脑海中原本清晰的事情顿时乱了,虽然一些推断,例如薛滔有意美化这段孽缘,能解释这一切,但姬慕清总觉得真相还在更深处。
  茫然间,他又听到了容云飞的唤声。为了不引人猜疑,他稳了稳心神,故意打趣道:“我只是觉得……你咋没继承你娘的美貌呢。”
  “……”损话一出,周围人的面容各有颜色。容云飞像受了极大委屈般,将小像夺了去,又欲哭不哭的。
  姬慕清低声笑了一会儿,才镇定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们继续乘凉。段彦,跟我去书房。”
  ***
  忙碌或闲暇,日子都能过得飞快。对于与赤金国通商一事,姬慕清每日奔走在各部,面子里子都做得滴水不漏。同时,漠烟关的消息也在不停地传来。终于,在夏日过了一旬后,赵轲将军护送着使者到访王都。
  “不愧是王都,变化真大。”赵轲骑着马徐徐驰来,临近城门便见民众列队两排,皆热情地招着手。见此,他不由发出感叹:“人愈发长得俊,连小孩儿都长得漂亮。”
  后侧的副将谢卓听罢操心道:“弟兄们虽许久未归都,触景生情也是难免。但您好歹是大将军,待会注意分寸,免得让人笑话。”
  赵轲对端架子不以为意,还理直气壮地道:“待会是陵景迎老夫,我俩好久没见,更得感慨。”
  谢卓有几分汗颜,正欲再劝,就听赵轲哼了一声,撅嘴道:“婆婆妈妈。”他刹那傻了眼,既知拗不过,也不出声了。适时,大队人马正巧已经临于门下。
  “恭迎赵将军。”姬慕清着一身紫色的公服候于门外,见人到了,便肃然立在原处行了一礼。
  赵轲登时下马,别扭地抱拳后,才领着人往后走去。
  随行的士兵团团围住了两辆别国的马车。前面一辆中的人已经掀了帘子出来,是个呲牙咧嘴的生面孔。
  那人见姬慕清威风凛凛地走来,一下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他忙走下马车,用右手放在心口,低头鞠躬道:“姬大将军,久闻盛名。”
  这人官话说得倒利索。姬慕清眉目微展,偏头听赵轲的介绍:“这是赤金派来的使臣,叫雅勒。名还不错,长得就……”
  姬慕清憋着笑。这要奔五的老汉如今的思想看着欢脱了不少。前几月两人互通书信,赵轲还感叹卫军走后,自己手下那些糙汉看着真不赏心悦目。
  听完话后,姬慕清才转头同人致礼道:“使臣这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先至四方馆暂歇。国君申时会召见,随后再一同赴宴。”言毕,他也不等人多问细节,侧身便往后边的马车行去。
  “姬大将军!”雅勒见此慌了神,忙跟上去解释说:“这是我国特意献上的圣子,面见君上前万不能露面。”
  “圣子?”姬慕清大约也能猜到来人,不过是想确认一下罢了。但这会儿听使臣一番话,他心里陡然升起无明业火,“献给谁啊?”
  他笑意吟吟的,但眼中的冷光已能叫人不寒而栗。
  身旁的赵轲也是刚知道这事。他捻着胡须,木脑袋难得灵光了一回。赤金国向来送公主和亲,今日送了圣子……是男的!他急忙示意左右在天地失色前将使臣拉回去,但还是比不过雅勒嘴快:
  “自是献给贵国太子。”
  姬慕清:“……”
  ……
  气氛持续凝滞着。使臣早已被拎回马车,但赵轲仍肉眼可见姬慕清的衣袖都快要挣裂。又过了半晌,姬慕清才同他笑了一下表示无事,又朝向身旁的马车,透过窗帘的一点缝向里面的人点头致礼。
  “圣子是吧,”姬慕清暗有深意地道,“还望你一路顺风。”
  作者有话要说:  姬:祝你一路顺风,半路失踪;笑口常开,笑死活该;天天开心,两腿抽筋;万事如意,处处碰壁……
  作者:才发现这是很早的网络梗了,记得以前是在同学中互相传的。


第53章 联姻
  东乾的王都依山傍水,满城皆带着古色古香的气韵,而四方围绕的城墙沉淀着历史的厚重感。宏伟庄重的王宫居于中央,不管从何处眺望,满目都是非凡盛景。
  姬慕清亲迎使者后,便交由礼部招待。
  礼部侍郎姬怀谨正是姬府的二老爷,姬沐熙的父亲。他一听说有“圣子”送来,看着姬慕清扬长而去,登时立下决断,上奏报告国君并警告下属官员莫要多嘴。但饶是如此,还是阻拦不了有心人传了消息出去。
  故萧天泽正式召见赤金使者时,群臣早早便在宫门外候着,以待入殿看一场好戏。
  只可惜他们翘首以盼,以为国君也会促成此局,未想萧天泽不仅托辞推后了半个时辰,在与使臣商讨通贸一事时还冷面对之。
  “今日不过初议,贵国的诚意似乎不太够。”萧天泽正坐在御座上,不过听了雅勒的寥寥几句,便已无意通商一事。
  雅勒的手心渗出了冷汗。他从最开始便避重就轻,多言两国互商后的其它利处,未想萧天泽只关心赤金准备如何易换商货。第三次被问询后,他才勉强说了赤金王室对于首单交易的准备。
  听此,萧天泽已然不想浪费口舌,便给互市监使了个眼色。
  互市监江祁会意,走到殿中与雅勒对立,“尊使阁下,先不论贵国的金玉价值如何,就您方才说的一单数量,也是远远少于东乾的预期。何况这是个长期的买卖,若按尊使所说的方案,那东乾跟白做善事有何区别?”
  这话是毫不客气了。雅勒深埋下头,默了许久才尝试以情动之:“君上,今年赤金的旱灾百年一遇,如今饿殍遍野,实在抽不出人手开挖矿山。但吾主能保证,通商的条约会尽快修改。”
  江祁极低地轻哼了一声,“使臣应该也有所了解,今年开春,东乾稻米的主产地——江南各州发了大水,如今他们的粮食是靠北方各城协调送过去的。但因行程等诸方原因,那里目前尚存饥民和无家可归之人。”
  “……”
  江祁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见人将目光投向萧天泽,便声色冷冽地继续说道:“君上何尝不知天要降灾,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但朝廷也得先顾念江南不是吗?”
  议商到此,东乾已是摆明了拒绝的态度,但气氛僵持时,萧天泽忽然叹着气给了台阶下,“贵国要粮可以,但至少得拿钱币等额交换,不然孤如何说服民众?”
  “既然如此……”雅勒擦了擦手心的汗,“还望君上能请上随行的圣子。”事到如今,他就算被给了台阶也完全应付不得了。
  见四周的官员都面露惊异,他保持着最后的镇定解释说:“圣子在赤金受吾王看重,能即时与君上洽谈,将交易确定下来。”
  “孤以为尊使已能代表赤金。”萧天泽的语气寒得刺骨。先前他听闻圣子一事后便险些大发雷霆,身为人父,他怎会不知萧北辰对姬慕清的情愫绝非只是因对男子有兴趣。
  何况姬慕清好歹是个美人香草,那风都吹不得的圣子又有何资格来侮辱他的爱子!
  这下,萧天泽先前强忍下来的怒火是关不住了。他愤然从御座上走下,正要指着人破口大骂,就见萧北辰淡定地走到丹陛下等着扶他,“父王莫要动怒,小心气坏了身体。”
  “……”萧天泽瞬间停下脚步,嘴皮动了动把话噎下。半晌后,他一挥袖,转过头去不作声了。
  群臣见此皆猛松了一口气。
  杵在最中间的雅勒吓破了胆,双腿打颤着说完最后一句话:“还请君上相信,吾王是真心实意要与东乾交好。”言毕,他像是“就大义”般如释重负。
  萧北辰瞅了他一眼,又看向站在武将之中保持“与世隔绝”的姬慕清,不疾不徐地道:“那便请上来吧。”
  显而易见,那位“圣子”才是赤金使者中的主心骨。事情演变至此,也显然有他们的预谋。虽然如今最简单的办法是将他们一行人直接赶走,但此刻萧北辰想顺着他们的计划,只因他那沉心待在角落的心肝越不动声色越能带来惊喜。
  没多久,殿外便宣召了人来。
  四面全都屏气凝神,还未见人,便听得一阵脆耳的银铃声。紧接着,殿门口款款行来一个绝艳的白衣男子,气质脱俗,凤眸狭长,樱唇挑起的弧度似笑非笑,是那种能教人堕入阎罗的美。
  圣子赤着足,脚腕上挂着银铃。行至殿前,他规矩地跪下行礼,“外臣寂尧拜见君上。”
  萧天泽已经坐回了御座。他愣怔地瞧着阶下那人,片刻后,才漠然地叫他起身。
  听周围已有细碎的议论声,圣子毫不在意,起身向萧北辰盈盈一揖,“拜见太子殿下。”他倏尔顿了顿,又语气平静地道:“寂尧同殿下往日匆匆一见,今日再逢实属有缘。”
  ……
  此话如平地惊雷震的百官皆目瞪口呆。而其中那个先前最为安静的人此刻杀气腾腾,亦慑的身旁人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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