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眼睛亮了亮:“当真!”
元月:“当真!”
小将目露凝色:“其实我们这一派老将军的人,一直在背后偷偷搜集证据,但是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扳倒西将军,你再给我些时日。”
元月:“好,我等你消息。”
...
元月往外走的脚步拐了个弯。
“师娘,是我”
“进”
秦兆放下手里的书看向他:“怎么了?”
元月把刚才小将跟他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秦兆听完后面上不显,却在心里记了西将军一笔。
“此人可信吗?”
元月摇头:“不清楚,但我一向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说完他轻轻笑了下:“就像当年看到师父跟师娘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两个是好人。”
秦兆挑起了眉:“哦?好人?我跟谢愠手上人命可不少。”
元月温声道:“我看一个人是不是好人,不是看他杀过多少人,而是看他杀的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自小家父便拿王爷的事迹教导我,肃朝堂,剿匪,修桥搭路,关心百姓,任用贤臣,这大秦蒸蒸日上,也有王爷的一分。”
秦兆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就...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吧。”
元月笑笑:“师娘,我自作主张答应了那小将,若是他有足够的证据扳倒西将军,就提他做副将军,师娘不妨考量考量他,若是不行,便让他随我去从商吧。”
秦兆点头:“有攻必赏,你做的对,西将军一倒确实有不少位置空出来,若是有才能之人,自然是要知人善用。”
元月:“此人虽学过一招半式,但都学的不错,若是能加以引导,必定不凡,他家中已有大哥在北方服兵役,原本他不需要来的,他是因着老西将军而入伍,难得的赤子之心,而且老将军一去,他跟没有归属现在西将军的人组成一派,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做过错事,反而偷偷收集西将军的罪证,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混上一个小官当,头脑也是不简单。”
秦兆哑然,随后气愤:“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才,这西将军嚣张跋扈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埋没了多少人才!”
元月安慰他:“别生气了师娘,我们一起查,到时候扳倒他,还西军营一个清净之地。”
“报!”
秦兆:“说”
“谢将军率领的江湖军以五万兵力,伤亡两千,打了胜仗,对方五万人折损三万!”
秦兆心里得意:“不错,你让谢将军来大营找我,就说朝廷安排送军资的人来了。”
...
“老子刚下战场就让我过去,能耐这么大,他倒是出去打啊,这么个蠢货还能管着运军资,不知道这军营里喝粥都没见几粒米了!喂鸟鸟都不吃,这还打什么仗,收拾收拾抱一起饿死吧!”
帐外传来骂人的声音,一道红色的人影面容不善的掀开帘子走进来,已经脱了盔甲的他,靴子跟手还有脸上布满了乌黑的血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恼火的看着帐里。
谢愠骂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凳子上那个人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骂啊,继续骂啊,你不是想知道谁是那个蠢货吗?现在看到了怎么不骂了?”
谢愠瞬间变脸,赔着笑小心翼翼朝他走过去:“祖宗,什么时候来的,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
秦兆挑眉:“不累,不饿,不渴,刚到,就想听你骂人。”
元月轻咳一声:“我还有些事,师娘师父我先出去了”
待他离开后,谢愠早就把秦兆怎么会来,这里多危险都抛到了脑后,只觉得心中激动,想要把眼前这人狠狠的抱在怀里。
谢愠上前一步想要抱着他,却硬生生止步,整了整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赔笑的看着他:“阿兆,我去换身衣服再来找你。”
秦兆扭过头去,不理他,谢愠快步朝帐外跑。
“我马上回来啊!马上!”
谢愠回到自己的营帐,迅速的洗漱换衣服,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容光焕发,这才兴高采烈的朝秦兆的大帐里跑。
“祖宗,让你等久了,我...”
谢愠定在了帐篷口,里面的将领们都偏头狐疑的看着他。
谢愠:“......”
“咳,都下去,我有要事跟王爷说,”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谢愠一把将秦兆揽在怀里,宠溺道:“学坏了你,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秦兆笑的在他怀里往下窜,又被他提起来,谢愠坐到凳子上,将秦兆揽到了自己腿上,等他笑完。
秦兆缓了口气,板着一张脸:“谢将军,你当军营是你家嘛,这么放肆,出去领十军棍!”
谢愠坏笑着去挠他,两人笑着扭做了一团,笑着笑着谢愠却不笑了,深情的看着他:“阿兆阿兆,我好思念你。”
秦兆却严肃着一张脸,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谢将军,请你分清楚,行军作战时切忌男女私情。”
谢愠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兆制止了。
“谢将军用兵如神,伤亡两千千却拿下了对方三万人,不该像我这个王爷汇报一下吗?”
谢愠啄了他的嘴一口,柔声道:“阿兆,你怎么来了,前线太危险了。”
秦兆将他的嘴捏住:“快回答我。”
“好好好”,谢愠双手高举,示意投降,无奈的摇头,眼神里却满满的宠溺。
“我骗他们说给他们下了毒药,两个敌对门派的人为一组,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也活不了,他们这才拼命的打,不仅如此,还保护着身边的人,你也知道江湖中人都武力高强,会轻功还会布阵,离国的兵根本挡不住,这还是第一次这样打不太熟练,等熟练了以一敌十更是不在话下,这是个好消息。”
秦兆挑衅的看着他:“你不怕他们发现自己没中毒,回来报复你?”
谢愠同样回了他一个挑衅的表情:“你亲我一口我再告诉你。”
秦兆定定的看着谢愠,用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谢愠立刻反攻,二人像是较量一般激烈接吻,扭着扭着就扭到了床上。
“等等等等...”
秦兆抵住谢愠的胸膛,谢愠低头亲了他一口,低哑着声音问道。
“怎么?”
“你还没说!”
谢愠低笑一声,拉起秦兆,给二人整理好了衣服:“我有自信,江湖军经过这次战争后,会跟以前大不一样,他们会把身边的人都当作战友一般对待,而不是恩怨情仇,毕竟他们也明白了,他们捍卫的是大秦。”
“就这样?”秦兆不满道。
谢愠狡黠的眨了眨眼:“当然不止,我没有跟他们说我给谁下了毒药,他们不知道身边谁跟他中的毒药是一种,现在我没发解药,谁敢不好好打仗?就算要追究,四万多人,他们还能一个一个查?让他们查也查不到。”
谢愠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没下过的毒,又怎能查出来呢?”
秦兆抿了抿嘴,肯定道:“你真不要脸。”
谢愠一双手缠到了秦兆身上狡诈的看着他:“我要是要脸怎么能做魔教教主?怎么做谢将军?怎么能带的动江湖军?怎么能拿下小王爷?”
最后一句话他是俯到秦兆耳边说的,热气缠绵的传进他耳朵,秦兆软了身子,像一条无骨鱼窝在谢愠怀里任他上下其手,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祖宗,现在可以了嘛?”
低哑的声音响起,混着帐外士兵跑步的声音,秦兆的双眼睁大,被一床被子盖了过去,遮掩住了春色无边。
☆、第六十四章 每个人都有不该碰的东西
秦兆倚靠在谢愠怀里,脸上的潮红还未褪下,谢愠满足的搂着他,一副酒足饭饱后陶醉回味的样子。
谢愠躺着还不安稳,捏捏他的耳朵,揉揉他的手。
秦兆:“烦死了别乱动。”
谢愠换做双手搂着他,不动了,眯着双眼老谋深算的看着秦兆的发旋,问出来:“阿兆你怎会来此?莫不是那个小将出卖了我。”
秦兆在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无所谓道:“没有,那小将什么都没跟我说。”
谢愠疑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兆打了个哈欠:“你是不让他说,又没不让他写出来?
谢愠失笑:“我有张良计你有过墙梯,竟是如此!”
...
城外月国跟离国的战场上,双方的大军打的如火如荼,行腾正率领一队骑兵突袭,却被远处山坡上一道冷箭刺中。
“呲”
行腾咬着牙,硬生生把箭拔了出来,额头青筋暴露,脸色煞白,冷汗一下冒了出来,他撕下底下外袍一边,紧紧的扎住了冒血的大腿。
他欲冲上去继续厮杀,却因失血过多在马上摇摇欲坠。
“保护王上——!”
“保护王上——!”
行腾双眼混沌脑子昏沉的往地下栽,最后一眼他看到了他的士兵为了保护他而乱了阵型,以人盾护着他,而他们自己则冲上去,用身躯给他留出了退路。
“秦...离...”
“王上,王上!!”
声音乱做一团,有人大声哭喊,有人训斥,军医鱼贯而入,背着药箱训练有素的为他查看伤口。
“啊——!”
伤口上的血与布条黏到了一起,军医拿酒为他冲洗,布条牵动着皮肉,撕扯下来的那瞬间行腾还是没忍住大声的喊了出来。
“王上在哪儿?”
“在主帐里!”
虞美急匆匆的跑到主帐,正好看到军医将那条混着血肉,黑红模糊的布条从行腾腿上撕了下来,他眼眶发热,身体却冷得发抖。
似乎是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虞美,行腾撑起一个牵强的笑,冷汗顺着下巴滴落,明明受伤的是他,但行腾却在安慰虞美。
“阿虞,别哭,一点都不疼。”
虞美抿着嘴快步上前,等军医清理完伤口手阻止他上药,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他。
“用这个。”
军医怀疑的看着他,毕竟他是秦人,虽然王上喜爱他,但他们对他始终都有怀疑之心。
虞美掏出怀里的匕首,在手臂上迅速划了一刀,将药粉先是洒到了自己的伤口上,再递给了军医。
“阿虞!咳咳...”
行腾想要阻止他,却发现自己连起身都不能,把床板当秦离一般,痛恨的锤了下去。
军医接过瓷瓶,先是在自己指肚上划了一刀,洒上药粉,又等待了一小会,这才放心的给行腾用药。
虞美站在一边,什么也没说,眼神有些焦急的看着军医慢吞吞的动作,直到药均匀的涂抹到了行腾的伤口上,这才觉得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伤口包扎好,行腾虚弱的让他们退下去,将士们迟疑一瞬。
“王上,我们就守在大帐门口,有事您喊我们。”
将士们都退了下去,行腾抬了抬手,声音有些沙哑:“阿虞...”
虞美坐到了床边,任由行腾拉着他的手,本来娇生惯养的月国皇子,手上满是冻疮跟开裂的伤口,一双手就像被人踩了无数遍一样,虞美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情绪。
行腾依恋的看着他,眼睛里是困顿的红血丝,虞美拍了拍他,温声道:“睡一会,乖。”
行腾眨了眨眼,抵不过身心的劳累,睡了过去,牵虞美的手却攥的紧紧,不肯松开。
虞美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没有半分以前的英俊阳光,心疼的贴到他耳边:“好好睡一觉,你的月国我帮你守。”
睡梦中的行腾似乎是听到了他这句话,也许是因为熟悉依恋的声音,他慢慢的松了手里的力道。
虞美从他怀里抽出手,打了盆水,拿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擦拭他的脸,从额到眉,一点一点显露出他本来英俊。
以前的行腾单纯率真,又有些害羞,像个呆子一样,从小喜欢他这个别人避恐不及的“蛇蝎美人”,明明给了他那么多机会,他却一直像个老学究一样刻板认真,真是天真可爱。
虞美自嘲的摇头,这也许就是他跟别人的不一样吧,不然他怎么会喜欢上他了,看过太多的阴暗,就越发喜欢干净纯粹的人,可是这个小呆子现在扛起了月国的旗帜,身上背负了难以言喻的压力,说来幸运,也说来不幸。
他仔细的给行腾擦完脸,刚抬起手来的时候,听到帐外一阵乱糟糟。
“不好了,离军打过来了。”
虞美看了行腾一眼,起身出去,冷着一张脸。
“闭嘴,别吵”
他自打来到军营里表情一直淡淡的,月国军营里的人都以为他是王上从大秦带回来的男宠,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心里竟不然的有些发秫。
“离军来了多少人?”
“八...八万。”
虞美:“备十万人马,令备一身盔甲,随我出战。”
周围的人还想说什么,虞美直接亮出了一个令牌。
月国虎符可以调动全国兵马,而虎符一直在王上手里拿着,前月国兵力达五十万之巨,为了防止不测,月王又制作了四枚副虎符,可以代替月国指挥二十万以下兵马,一为护驾,而则限制了兵马,保障了月王的安危,而手持副虎符的人则是月王的亲信。
上任月王制作副虎符后,到现在只有两个人有过,一是当年暗地保护月王的暗卫之首,当年也是靠他压下了月国内乱,二则是现在的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