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着点”,严之初敷药的手劲更轻了,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物品一般,“等雨小了一些,我便带你上去,现在我们先止住伤口。”
顾京的脸上无意识地漏出了微笑的表情。严之初看着顾京笑着,“你现在倒是笑得出来。手不疼了?”
严之初看着顾京乖巧地点头,笑地更加肆意。美人的眼波流转,弯弯眉眼勾着人,那笑容惑人的很,仿佛发着光,晃花了他的眼,挑动着他的心,心仿佛被灌了一盒蜜糖一般,甜腻又黏人,拉扯不开只能沉溺其中,被这无法控制的情绪包裹淹没。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那股甜腻的味道,像份甜糕,可是这人却像是不自知一般。。。
该死,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下意识躲避,严之初将手松开顾京的手臂,挡住顾京的眼,将头扭开不愿意再看,希望这样可以平复心情,将脑海里吓人的想法抛开。却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一温热的东西舔了一下,严之初猛的回头,就看见顾京冲着自己笑着,这一下直接将严之初好比容易攒起来的冷静再一次冲溃了,血液沸腾,身体的本能先行一步,理智溃不成军。
严之初一下子将顾京压在身下,冲着自己思慕已久的唇赴了上去,撬开贝齿,缠着舌头,一路攻城略地,高歌猛进。两人交换着唾液,那药汁的苦涩感在两人的口中化开。感受到身下人由一开始的呆愣变成了后面的挣扎,可是严之初根本不想放开顾京,他将一只手扣住顾京的后脑,一只手拦着顾京的腰,强迫这人靠近不能离开,既然你先挑起的,便别想逃离!
严之初掠夺着怀中人口中的一切,第一次得偿所愿,这人的唇的确是如同自己曾经幻想地那般柔软甜人。。。
顾京舔了一口严之初的手,真苦,还没有将口中的药汁突出,就被严之初压着亲。待反应过来,想挣脱反被亲地更厉害了,严之初这是发什么疯!可是自己的胳膊根本使不上劲,顾京感觉自己变成了严之初口里的肉,仍其啃食。。。
等到严之初松开顾京的时候,便看见怀里人呆愣的表情,像是被惊到了一般,好不可爱!严之初看着顾京被吻的红肿的唇,忍不住想要再次吻上去,有了第一次的滋味便再也抵抗不了第二次的诱惑。可是顾京像是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赶紧将手捂着他的唇,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里满满当当的只有自己一人,看得严之初心里也是满满的,真好看!严之初低头,在顾京的眼上落下一唇。
顾京想将人推开,没完没了了是吧!可是却看见严之初湿漉漉的衣服下面沁出的血液,便要将严之初的衣服扒开。严之初低头当然也看出来了,得,伤口裂开了。。。
☆、第 17 章
严之初好不好撩拨,顾京不知道,但是严之初却觉得顾京对自己便是致命毒药,看着顾京低着眉为自己上药,轻柔可爱的模样,这人每一处都像是踏在了他的心里眼里。
顾京还没有放下手里的药,便被严之初揽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
顾京有点不适应挨得如此近,想挣脱离开,可却被严之初拷的紧紧的。严之初在两人相贴近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他早就想如此了,这种贴近满足感是以往隔着布料接触所比不了的。严之初的手扣在了顾京的腰上,确实腰身纤细,从上次花灯会他便发现了顾京的腰有些过分纤细了,但是很好抱。身下人皮肤细腻,令严之初的手不由磨蹭起来,感受到顾京的身体逐渐僵硬起来,不由有些好笑,这人像个兔子一般,受了惊就僵直身体。感受着两人肌肤处热度的传递,严之初感觉自己的血液也被这热度蒸腾起来了。怀里人身体里蒸腾出甜腻的香气,萦绕在严之初的鼻翼间,只要自己一低头,便可以咬上这颗甜人的果实!
严之初也这样做了,他咬上了顾京的肩膀,轻轻柔柔地舔咬着,果然很甜!顾京在严之初咬上的一瞬间就呆了,再也顾不得其他,拼命挣扎!
严之初被顾京的挣扎打断了动作,“好了,我不碰你了可以吧。安静点,我们就这样休息,这样也可以暖和些。”自己不再有动作,果然顾京的动静安静了下来。两人相互抱着,温暖着严之初的胸膛。这人明明喜欢撩拨自己的紧,却不喜欢自己撩拨他,倒是霸道。严之初笑着蹭了蹭顾京的头发。也对,是自己孟浪了。
洞外雨下的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减缓的趋势。严之初抱着顾京,两人看着雨帘,不由开口问着,“顾京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怀里人停了半天,最后比着手语。因为你长得好看,我一见钟情。
顾京想破了头,也只有皮相这一点可以认同了,这是顾京无法反驳的一点,严之初确实长得不错。
众人见到几人的第一眼,都会喜欢上沈白泽的淡雅高洁的美,可是沈白泽的脸却是精致的很,所以倒也是别具一番特色。
其次便是严之初了,严之初仗着一张锐利浓颜脸,看起来像个可以持剑闯天涯的少年侠客,可偏偏这人是悬医谷的少谷主,带着一身淡然沉稳的气质,像是个温和儒雅的君子,可在顾京看来,借用赵梓敬一句话像极了个老头。
严之初一开始或许是不懂手语的,但是为了能够听见顾京说话,更加贴近顾京一点,他更是心甘情愿地学习手语,却没想到现在排上了用场。果然这人是个看脸好色的小笨蛋,打从遇见自己的第一眼就惦记上自己了。严之初笑着,心里欢喜不已,却又莫名地生气起来,这人是被自己的皮相吸引过来的,如果遇见了比自己更好看的人,那岂不是要抛下自己了。
“原来你只是喜欢我的外表。”
顾京听着这人的语气,却是不敢再乱答了,连忙回答道。我心悦于你,便只想疼护你。说完,抱着严之初的手,用头在严之初的胸口出磨蹭着,像是在撒娇。
疼护我?严之初倒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回答,从小到大,唯一疼护自己便只有自己的娘亲了,可是娘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和父亲一起离开了,他们要出去采药,便再也没有回来。自己是由祖父养大的,祖父告诉自己要沉稳不可感情用事,作为少谷主要有担当,要照顾好自己身边人,要肩负起整个悬医谷的使命,要有悬壶济世的心怀,要有胸怀天下的抱负。但是却没有告诉自己,自己也可以被人疼护。除却娘亲,再也没有人将自己当成了严之初,自己便只是也只能是悬医谷的少谷主,受着万人敬仰,照顾着白泽,照顾着众人,却没有人想过要来照顾自己。
现在有了,有了这么一个人,他不是将自己当成悬医谷的少谷主,自己在他眼中便只是严之初。他说他心悦自己,想要疼护自己!严之初收紧了手,抱着怀里的温暖。
感觉到力度的加大,顾京明白自己的回答对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你这么有自信,就不怕我不喜欢你吗?”严之初将头埋在顾京的脖颈间,拼命嗅着顾京身上的味道,那味道令他安心令他沉溺,
我怕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便一刻不离跟着你,希望能时常看见你,也希望有一天你能看见我。
严之初再也忍不了了,将顾京的手握住,吻上了顾京的脖子。我看见你了,你要一直跟着,因为我怕将你弄丢了,你看不见我了。
顾京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一块肉,在严之初的嘴里打着转,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等到严之初停下来,顾京的脖子上已经遍布红痕了。比起顾京难堪的神情,严之初倒是很满意。又吻了上去,还来!
两人在低谷里呆了好几天,情况比想象中严重,这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味,连绵不绝的,可以说不亏是汛期吗?严之初出去找着出路,没有可以上去的地方,低谷的山壁上要不就是细碎山石要不就是青苔满布,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谷的四周还躺着好几堆尸骨,层层叠叠,相互掩埋,看来是以往掉落山谷的人,被困死在低谷里了。
严之初根本好不到那里去,被冲下来的时候,皮外伤虽然止住了血,但是内伤未愈。而顾京伤着的腿还没好全,又再次受伤,根本站不起来,这几日都是严之初进出山洞,照顾着他。顾京发现严之初最近越来越粘人了,总是抱着自己一抱就是半天,还时不时啃着自己。
在又一次从严之初的轻吻中逃离出来,顾京的唇已经红肿不堪,可是严之初还是一脸不满足的模样,便要再次压上来,不要来了,再来嘴巴会废了!
“不亲了。”望着这人惊恐的表情,严之初没由来笑了,摸着顾京的头发。
得到了保证,顾京松开了手。严之初看着顾京小心翼翼地模样,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没忍住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顾京看着严之初忙前忙后的模样,找了根粗壮的树枝,勉强踏着出门。严之初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拗不过顾京。
严之初两人在低谷里呆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出路,眼看着树上的果子要吃完了,难道两人便要永远呆在这里了吗?严之初尝试过几次踏着轻功上去,但都是行到一半,又掉落下来,还摔的伤痕累累。
一日,在这些尸骨中,顾京淘出了一节天蚕丝,蚕丝细却牢,怎么也扯不断,甚至可以抵抗刀刃劈砍。得到这节蚕丝,顾京逐渐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大雨下个不停,低谷里地势低的地方已经蓄了满了水。如果轻功上不去,那么怎样才可以登上谷顶?顾京抬头看着头顶的一方天空。有了绳,他需要刀!
顾京和严之初说了一下打算,他需要刀具,简单做一个攀爬的工具,绳子可以就地取材找一些牢固的藤曼,而刀具可以看看那些前辈们留下过什么有用的东西,用蚕丝缠绕牢固。
看着严之初毫无表示的神情,顾京突然紧张起来了,怎么了?下一刻严之初便抱着顾京一个劲地亲着,“真聪明。”答应了顾京。
☆、第 18 章
第二天,难得地雨越下越小,最后终于止住了,但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看起来并没有结束。顾京和严之初两人掏着角落里的尸骨,倒是掏出了几柄刀具,但是因为有些久远了,能用的并不多。
这边顾京安安静静地完成了手上的活,想去那边看看严之初的进度如何了。却看见严之初一人脸色低沉地开始刨坑,不停地挖着地,手破皮流血了都仿佛不知道一般,整个人魔怔了。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乌云沉沉,汹涌翻滚,雨越下越大,天空中隐隐约约有雷声传来,顾京赶紧过去要去拉住严之初,想带人去躲雨,可严之初却像是发了疯。刚搭上严之初的胳膊,严之初头都没有抬起来,顾京便被严之初一扬手,推倒在一旁磕伤了额角。
顾京吃力地撑起身体,感觉到额角地疼痛,摸了一把,掌心里血液被雨水冲开。顾京看着不远处癫狂的身影,默默捡起身侧的一块利石,慢慢靠近严之初的身后,雨水中夹杂着眼前人痛苦的哭泣声。。。。
严之初和顾京分配好地方后,便开始找着刀具,还算有一点收获。在掏空了一具尸骨后,严之初本来打算离开的,却是看见这人身体底下鼓鼓囊囊的地形,土地下面好像还有些微凸起,这里好像还有一具尸骨。本来应该离开的,但是严之初却觉得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自己不能离开。严之初拜了拜,开始掏起土来,首先漏出的是一个人的手指,严之初继续掏着,可是越往下,严之初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直达自己看见了一寸衣领,那上面绣着悬医谷的图案。不,不会的。严之初呆愣了一会,便发了疯似的不断刨着土,不是的,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可是越向下,严之初的心越难受,眼前的真相近在咫尺,可是严之初还是想要那一个明确的答案。
严之初根本想不到任何东西了,眼前便只有这一尸骨。哪怕顾京中途拉了上来,也被自己推开。哪怕雨开始下了下来,而且越下越大,也没有浇醒严之初。严之初赶紧自己的心被人捅了一刀,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声响,脸上冰冰凉,分不清是泪还是水。哪怕手已经破了,严之初还是一个劲地掏着。
突然,手臂被人拉开,严之初想将抵挡的人推开,可是手臂上却传来疼痛感,严之初被顾京咬了,隔着布料,顾京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掉了。严之初被手臂上突兀的痛感拉回了神,从失神的状态里醒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人。顾京的额角破了一块口子,血水混着雨水流着。顾京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那双眼泛着红,雨水打在顾京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好丑的样子,但是又很漂亮,比任何一刻都漂亮,刻进了严之初的心里。这人是,在担心自己吗?严之初觉得自己好冷,真的好冷。眼前的人是自己唯一的温暖,严之初跌进了顾京的怀里,顾京扶着严之初生怕这人跌倒。严之初便将手攀了顾京的腰,紧紧扣着汲取着温暖。顾京被严之初这样一抱,也不敢动弹,却是听见了耳边的低咽声,最后还是回手抱住了严之初的身体。大雨滂沱而下,两人跪在地上,紧紧相拥。。。
又见大雨,但是这次天地间,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自己还是有可以怀抱的温暖。。。
雨水冲打着两人,冲开了严之初刚刚挖的坑里的泥土,渐渐显露出一块牌子,那是悬医谷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是严之初思念多年的娘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