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京被严之初安置在了可以避雨的一个角落里,敷上了药。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在严之初起身要离开的时候,顾京拉住了严之初的手看着这人,严之初对上了顾京的眼睛,低下身,揉着顾京的头发,轻声细语告诉顾京,在这里等他。顾京点着头,将严之初的手松开。看着严之初出去,将刚刚坑里的尸骨拖出来,找了一个地势高,干净又清爽的地方再重新埋了回去,看着严之初为尸骨立了一块牌子,原来那是他的母亲。顾京的手指没由来地曲了一下。
顾京看着严之初对着墓碑拜了拜,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着话。顾京看着严之初的模样发着呆,原来严之初的身世是这般的吗?那么他后来的性格也似乎可以理解了。顾京迷迷糊糊地想着,眼看着严之初的身影在自己眼中模糊起来,顾京睡着了。。
严之初在母亲的墓前做了一夜,手里握着母亲的悬医谷的牌子,见牌子如见人。他要将这块腰牌永远带着,这样母亲也就永远在自己身边了。
“母亲,当初你离开的时候,也是下着这般大的雨,我冒着雨看着你和父亲消失在谷外。如今,我们再次相见,没想到还是下着这么大的雨。。”
“母亲,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里?父亲又去了哪里?孩儿一直以为没见到你们,便表示日后还有相见的可能,你们肯定还在这个江湖的某一处,我们肯定回相见的,却没想到相见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
“母亲,你在那里过的好吗?是不是也很想孩儿呢?孩儿过的很好,孩儿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人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他。他是孩儿的认定之人!”
“以前,母亲总是告诉孩儿,认定之人看得不仅仅是自己的心,还需看对方的心。以前孩儿不明白,既然是自己认定之人,为何要看对方的心,怎样才能看清对方的心。我以为我喜欢白泽,便是认定白泽。可是遇见顾京,我才明白,认定一人,需要看清对方的心。顾京爱我如命,我爱顾京胜过自己,我们两人的心里都是爱着对方的。我的情意可以得到顾京的回答,顾京的情意可以传递到我心里。认定之人,情意相通。”
“母亲,你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帮助着我,所以我后面才会遇见顾京。”
“孩儿,心悦顾京。希望母亲也可以喜欢顾京,他在我身边,我要带他来见您。”
顾京是被严之初叫醒的,叫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不再下雨了。严之初带着顾京到了墓碑前,顾京照着严之初的吩咐,给严之初的母亲磕着头。为什么自己要磕头?
“母亲,我带着他来见你了。”
这句话听起来,就更奇怪了。顾京还是没有问出口。倒是严之初,拉着顾京的手,两人坐在墓碑前,严之初告诉了顾京当年的事情。悬医谷和沈家剑是多年的好友关系,小时候沈白泽便是体弱多病,母亲和父亲受到了沈家主人的恳请,便在自己小时候的时候出谷去采药,希望可以医治好白泽的病,但是一晃多年过去,两人至今未归,讲到这里,严之初停了下来。
顾京被靠在严之初的怀里,见不到那人的表情,却还是忍不住抱住了严之初,拍了拍严之初的背希望可以安慰到这人。严之初感受到动静,从回忆里脱身,笑着将顾京的脸抬起,吻上了顾京的唇。
母亲,我找到了我命定之人。
两人最终还是出了低谷。顾京走出去之前,凭借着严之初母亲的尸骨位置处,想起了杜秋恒的话,最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到了杜秋恒父亲的尸骨,但是带不走。顾京将这件事告诉了严之初,严之初脸上表情讶异,像是没想到原来当年的事情是这般一样。顾京拉着严之初便也给杜秋恒父亲找了个地方,将杜秋恒父亲的尸骨埋了起来,最后留下了一柄长刀,刀柄上面刻着一个秋字。待两人将杜秋恒父亲的尸骨埋好,顾京拿起地上的刀,就看见严之初一脸阴沉的模样。怎么了?顾京尝试逗弄严之初,却被严之初一把将刀夺走。
严之初很生气,这人怎么将杜秋恒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还有杜秋恒为什么要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告诉顾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顾京这么能和自己表达了爱意,说了心悦自己后,还想着另一个人呢?
心里的醋意涌上来,严之初一把将刀夺走,吻上了顾京的唇。
☆、第 19 章
两人终于回到了杜家寨,却被告之杜秋恒几人去了悬川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严之初将顾京放回了房间,安顿好,吩咐顾京好好休息,等他回来,便出门了。
到了深夜的时候,院子外一阵吵闹声。突然房门被推开,只有杜秋恒一人冲进房间的,听着声音,像是沈白泽等人回来了。杜秋恒来到顾京面前的时候,顾京都有点认不出这人来了,眼前人胡子拉碴的,满脸憔悴的模样,一见到自己便抱了过来。顾京想推开的手却在接触到这人破败不堪的衣衫后,却是变成了回拥,这人是朋友啊!是会担心自己的朋友啊!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的腿受伤了吗?疼不疼,我刚刚是不是太不知道轻重了,又弄伤了怎么办?”杜秋恒一脸担心,顾京看着这人满脸的泥,不由笑了,摇着头表示自己还好,拿起衣袖给这人搽着脸。
“你看看我,一听到你回来的消息,就赶了回来,没想到这么脏。”杜秋恒看着顾京身上被自己蹭的黑一块灰一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找着自己身上干净的一块,抹着自己的脸。
顾京摇头,表示不脏,还拿起衣袖往自己脸上抹灰,看吧,我也挺脏的。笑了起来。
杜秋恒望着这人的笑颜,感觉多日的疲倦也是值了,“不脏。不脏”拿起布擦着顾京的脸,却越擦越脏。两人相顾而笑。
没事的,顾京笑着比着手。忽然想到什么,从自己的脚下拖出一把长刀,递给杜秋恒。杜秋恒上前看着顾京交给他的刀,是父亲的刀!杜秋恒不知道该怎么样了,像是愣住一般,却又像是如堕梦中一般,珍宝似的摩擦着手中的刀,这个秋字还是当初,父亲亲手刻上去的,说要留着给自己当传家宝。父亲!
“顾京,你是怎么找到的?”半响,杜秋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顾京比划着,讲述了当初的事情。杜秋恒望着顾京,却是低头笑了,半天才抬起头来,“谢谢!”谢谢你,还记得我当初的话;谢谢你,为我找回父亲的刀;谢谢你,原来你是惦记着我的。顾京望着杜秋恒笑着的模样,眼里却含着泪,他应该很高兴吧。顾京也很开心,可以帮到杜秋恒。却没想到,杜秋恒再次便要抱了上来。。。
门外任南星望着屋内的一切,晚了一步推门,便再也没有勇气进门,转身离开。
所幸严之初出现了,将杜秋恒和顾京拉开,说着要上药了,便开始清人。杜秋恒出门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顾京,后直接被严之初推了出去。。。
顾京看着严之初将房门慢慢关上,奇怪为什么会有不好的预感?顾京下意识地往里缩,果不其然看见了严之初前一秒还温和如玉的脸,在转身的那一刹那间变成了一张脸色不明甚至还有些阴沉的脸,糟糕,为什么他变脸变得这么快?严之初生气了?为什么会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感觉?顾京往里缩的动作更急迫了,有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顾京直觉严之初现在很危险。
只是还没有等顾京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便被严之初握住了手。
“刚刚抱的很开心啊?”
这是个疑问的话语吧,为什么是肯定的语气。顾京下意识摇着头,保命要紧。
“不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松开?”
顾京挣扎着,还是没能从严之初手里挣脱。
“你不推开杜秋恒,现在是要推开我吗?”
这语气倒是一次比一次还要寒冷了,顾京看着眼前人越来越黑的表情。这样做可以吗?
严之初便看着顾京突然由后退变成了突进,一下子亲上了自己的唇,然后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笑意的模样。后又再次亲着自己的唇,后退又看着自己。然后将自己拉着他的手反手一扭,扣上了手,一下子压了上来,两个人手心不知怎么的十指交叉,严之初紧握着身上人的手,看着眼前人慢慢低下了头,吻了上来,两人交换着唾液,可惜啊!顾京根本不会亲吻,哪怕是学着严之初前几次的模样,也没有学个大概出来,所以后期,这场倾轧便彻底翻转过来,严之初占据了主动,含着笑看着眼前的人,攻城略地,一路讨伐。
待到顾京气喘吁吁,严之初方才将手下人的脑袋放开。顾京被吻的眼角发红,脸颊发热,那双唇如同抹了胭脂一般,整个人面若桃李,双目含春。严之初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心里的气早在顾京主动吻上来的一刹那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果然,这人还是俏红着眼,艳着唇的时候好看。严之初伸手将顾京唇上的唾液抹去,手腹下的唇也是柔软地很。严之初的眼神不由一暗,顾京眼看着不好,赶紧伸手将嘴唇捂着。
严之初看着顾京一脸惊恐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好了,不亲了。”说完,搂着顾京进了怀里,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顾京的背。“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轻易抱其他男子,更不许其他男子抱你。”末了又加了一句,“女子也不行!明白了吗?”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严之初笑着将顾京放开,为顾京擦着药。
鼻间是一股兰花香气,果然是续骨膏。续骨膏状若白玉,香气如兰,膏质如绸,可活死人肉白骨,但是制备代价极大,一直都是悬医谷的不可外传的秘方,只有历任谷主才可制备出来,一任一次。
顾京看着严之初手里的瓶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严之初擦药很小心,只是顾京觉得一开始可能是正正经经地擦着药,但是后面却像是变了味道,严之初的手便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劲地在自己身上摸着。顾京想将腿从严之初手里抽出,却被严之初牢牢扣住,不能动弹,“别动,擦个药还喜欢乱动。”
严之初觉得顾京真是不安分,擦个药也这么不老实!
顾京觉得,这人就是一个变态!
严之初为顾京擦好药,便要收起瓷瓶。顾京有点蒙圈,自己的手上不是还有一道伤口吗?顾京扬起虎口位置的伤递到严之初面前,严之初笑着将顾京的手握住。
“这道伤口,我想留着。我也想你留着。”说完,严之初便握上了顾京的手。
借着窗口透过的光,顾京看见两人双手握住的地方,虎口相接,两道伤痕连成一道。。。
☆、第 20 章
严之初不戴发带了,倒是簪着一根簪子到处忙活,顾京不知道严之初到底在忙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顾京坐在桌子的一旁,杜秋恒想要靠着顾京坐下,被赵梓敬和任南星一人一边自己霸占了,杜秋恒气地原地跳脚,坐在顾京对面的沈白泽让起了身,就这样杜秋恒坐在了顾京面前,一脸笑意殷殷地看着顾京,顾京冲着他回笑着。
严之初晚些的时候过来了,赵梓敬直接给严之初让了座位,来到沈白泽身边,走得时候还冲着杜秋恒扬起了下巴。严之初一坐下,就笑着看着顾京,和顾京换了座位。
沈白泽看着两人,“之初,你换了头饰了。”
赵梓敬像是突然察觉到一般,“真的欸。”直接一把将木簪从严之初头上抽出,木簪的样子古朴,虽不精致但是刻着两个字,之初,倒是别致。“还有之初两个字。还之初?严老怪,我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喜欢在物件上标记自己的名字。”
“还给我。”严之初前去抢夺,赵梓敬被激,“不,我不给。”两人扭在了一起。
木簪脱手,掉在了门口。严之初前去拾起,却被来人一脚踏上去。卫谋安是最后一人到的,到了大厅的时候,便感觉自己脚底有什么东西。严之初也突然从一旁向着自己冲过来,不,应该是冲着自己脚底冲过来。卫谋安抬起脚一看,是根木簪,但是已经被踩成两半。
严之初将木簪拾起,卫谋安看着严之初的表情,严之初生气了,“对不起。”
那边,赵梓敬一看见严之初面无表情地回转身,便丢下一句抱歉,直接翻窗而出。严之初想去找赵梓敬算账,却被顾京叫住。严之初拿着木簪来到顾京地面前,不知怎么的顾京觉得严之初看上去有些可怜地模样,便将木簪接过。
我会修,不用担心,会和以前一模一样的。
严之初的脸色才慢慢回暖。
房间里几人望着这两人的互动,神色各异。
可怜的赵梓敬就这样没有了晚饭。
顾京会木雕,这就导致了杜秋恒更有借口缠着顾京了。杜秋恒以向顾京讨要礼物为由,晚饭过后便缠着顾京要顾京也给自己雕一个木簪,刻上自己的名字。顾京想起了自己离开的时候,严之初投过来的眼神,不敢一点也不敢。
杜秋恒看着顾京如此坚决地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情绪不由低落下来。顾京看着杜秋恒拉拢的脸,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像是一条大狗,现在情绪低落地仿佛连头上地耳朵都垂了下来。顾京有些不忍心,便松口可以雕一个木章的。杜秋恒的情绪在自己眼前又重新高涨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样透出的消息,等到顾京晚上回屋的时候,屋子里坐着一群人,杜秋恒一脸郁闷地坐在凳子上,旁边围着任南星,卫谋安。晚一些的时候,赵梓敬也从窗子里翻了进来。顾京看着吱嘎作响的木窗,不是有门吗?这人是翻窗上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