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对面赵梓敬直接看向了这边,而严之初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启禀圣子,属下会教内时直接向教主复命,并未回到鞭门,并不清楚顾门主地情况,但是听下属说顾门主已经回教。”
黑暗里,严之初握着沈白泽地手不由一曲。。。
☆、第 50 章
日复一日,任南星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了。只有囚栏之外,每日皆有带着面具的弟子来询问是否愿意交出沈氏内功心法,他才知道过去了几日。算算日子,快至月底了,寒毒明日将至。
任南星望向对面几人,再一次感觉到迷茫,自己离开冥教到底是为何?明明自己也不服教内所作地一切,可是出了冥教,江湖中所见所感与教内自己接触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是说,名门正派侠肝义胆吗?可是眼下却也能为了一己私利将好友之子囚禁于山谷之下。
你说,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看的是他的所作所为,还是看得是他的宗门派别呢?自己出生冥宗,便注定是坏人吗?
还未感慨完,囚牢外传出淅淅沥沥的响声,身穿弟子衣服的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打开了牢笼。苏干扶着任南星,几人离开牢笼,跟着男子出山。一路上,任南星看着周围机关被尽数破坏,地上歪歪斜斜倒了看守弟子,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人不简单。
终于出了这山谷,赵梓敬向着男子感谢道,“多谢这位大侠出手相救,还未请教大侠名讳,日后相遇,定当。。”
还问说完,几人前方便有约莫数十人赶到,看来越狱被发现了。只是如今,自己等人皆是满身伤痕,根本无法抵抗。却见,那男子持剑直上,单挑起了眼前众人,而一侧树后也突然出现一人加入混战,帮助男子。
“夏雨眠!”赵梓敬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不由惊呼。
“欸,在呢,正是你爷爷我!”夏雨眠抵挡攻击的同时,还不忘回嘴。
其余几人还好收拾,只是这领头人不好对付。却见夏雨眠陆陆续续将周围人击倒,而那领头人还在和面具男子酣战,一个挑剑刺向了面具男子的正脸,而男子的剑顺势甩出,割下了领头人的脑袋。面具掉落,是顾京,他的额间没有了火凤花钿,却多了一枚细细长长的血痕。
再见故人,严之初盯着眼前人,而赵梓敬还未出口的“大侠小心”也被噎在了喉咙里。
夏雨眠带着顾京,走向众人,下跪回复,“圣子大人。”
夏雨眠说完,递上一颗药丸,“圣子大人,这是愿欢特意为您寻来的炎焰草,属下特地炼制成丹药,服下便可保证圣子大人您再也不会受寒毒侵扰!”
任南星拿起药丸,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顾京,特意寻的吗?可是顾京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一般,一动不动跪着。
“起来吧!”
沈白泽等人抬脚离开,严之初看着地上跪着的顾京,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卫谋安揭开地上死尸的面具,沈白泽却在里面见到了一张熟面孔,不由瞳孔一缩,怎么他会在这里。
篝火点起,顾京坐在了火堆前添火,夏雨眠为任南星医治伤口,而严之初则坐在角落里照顾着沈白泽,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篝火前的身影。待夏雨眠收拾完后,他走向顾京,“来来来,愿欢,我来看看你的伤。”说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取出了一个蛊虫,竟是放在了顾京额间伤口上。“如果疼的话,就抓着我的手,千万不要忍着。”说完,握起了顾京的手。
沈白泽还沉浸在那人地面容里想着事情,严之初看着靠着一起的两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篝火对面瞪着眼睛,气鼓鼓望着这边的赵梓敬,直接喊了出来,“什么鬼东西。”他看见了那条虫在顾京额间的伤口上,竟是开始啃食血肉起来,好不快乐。而顾京则是强忍痛苦,咬着牙,冷汗直流。
“什么什么鬼东西!这可是我们毒蛊门的食肉蛊虫!可吞人血肉完人肤!没有一身完肤怕是早就被你们这些伪君子识破杀害了吧?”夏雨眠讥讽地看着几人。
严之初看着那人的身影,莫名有些胸闷,身体仿佛也在承受一样的痛苦。
当初,顾京便是凭借着这个蛊虫为自己换了身份。夏雨眠看着眼前人的疼苦,拿起了袖子为他擦起了汗,想起了当初,当初商量着接近严之初等人的时候,愿欢便提出要给自己换皮。第一步便是需由他用刀划开愿欢身体上大大小小的疤痕。
夏雨眠要给愿欢换一身皮,一身恍若新生的新皮。愿欢的身上遍布着从小到大留下的各种伤痕,这是不仅仅是愿欢的过往,还是愿欢永远要铭记的仇恨,但是现在为了君愿的伤,愿欢必须要这么做。愿欢要给自己换一身新皮,为换新皮,他需要将自己的旧伤口剜去,再使用食肉蛊将伤口周围的新鲜血肉吃去,食肉蛊分泌出的黏液可以加速血肉的生长,长出来的皮肤恍若新生。但是这个过程会异常痛苦,一个人被食肉的过程中将会保持清醒无法入睡或昏迷,这个过程中他会一直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被啃食的痛苦,而这种痛苦要持续一夜。。。
夏雨眠看着篝火前的人,心疼不已,一个任务,便要将他折磨至此。
☆、第 51 章
休整一夜,天亮便是分别时,可沈白泽却突然说道要回赵家。
“你想去,便自己去。我们可不会跟着你,为你卖命”夏雨眠弹着身上的灰。
“你想跟,我们还不愿意带你去!白泽,你发现什么了?”赵梓敬下意识回怼。
“没有,有些事,我想去弄明白。”
“我想跟着你们。”任南星突然来了一句话。沈白泽看了过来,“圣子大人有何请教?”
“圣子!”夏雨眠出口阻止。
可任南星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望着沈白泽的眼睛,“白泽,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想完成!”完成了这一次,以后自己便不在欠白泽什么了。
“跟着吧。”严之初看着几人,回了一句,却不知眼神落在了何处。
沈白泽看着严之初,却是没有出口反驳了。多个人,也可多些帮手。
几人来到了当初的落脚的赵家大宅前,却发现这里已经是废墟一片了。
“几位是来寻人的吗?”一位说书人模样的男子试着上前询问。
“嗯,这位小哥,您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几日不见,这里便成为了一片废墟?”沈白泽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们几位前段时间来过啊。那真是,节哀吧,几日前这赵大侠的宅院还好好的,但是一天夜里,突然起了火势,敲更人路过时发现了,敲门想要通知,却没想到一推门,便看见庭院里面尸横遍野。好不吓人!”
“一夜屠门?没有人发现吗?或者有呼救声?”严之初皱着眉问了一句。
“这就是最奇诡的地方!那天夜里这座宅院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摆摊旁人都以为是早早睡下了。”
“多谢,这位小哥!”严之初递出银两,回了礼。
“不谢不谢,还有什么事,几位可尽管问我。”说着,便也行礼离开。
夏雨眠看着这荒凉的院子,看来这件事需要深究了,只是自己怕是要沦为了这伪君子的驱使,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脱身。
还未开口,一尾蝶飞来,绕着顾京,顾京伸手接住。冥宗来消息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寻常挑柴男子从拐角处出现,向着几人走来,放下柴,行礼汇报,“顾门主,教主唤您速回教中!”
“可是有什么任务?”夏雨眠插嘴,“需不需要我一同回去?”
“属下不知,夏门主,教主只唤了顾门主一人。”
“只唤了愿欢?怎么可能?教里出任务一般都是由万事门或鞭门出行,怎么会唤械门?”
“属下不知,教主的确是有任务派遣给了顾门主。”
无事,顾京阻止了夏雨眠的继续询问,我先回一步,教内见。手势做完,他便向着任南星行礼,跟着男子离开。
“什么任务只需要愿欢啊?”夏雨眠想不透,为何不带上自己?更何况身边不是还有苏干吗?
严之初望着顾京离开,原来,那时常出现的尾蝶便是顾京的信息传递物。
顾京跟着眼前人,却是没有任何疑惑。为何是他出行任务?因为万事门的新门主教主用不称手,前几日便被拔了,教主本意是重用君愿的,但是因为君愿的腿伤还未痊愈,自己便进谏愿担万事门任务出行。教主本是不愿,直到知道夏雨眠将炎焰草制备成了丹药,一切只要圣子大人服下丹药,便再也没有顾虑了。
“白泽,我们还是先去寻药吧!眼下的消息是活人虫在淮北边境处出现,为了你的病情,不容耽搁。”严之初劝说着。
“我知道,之初,但是我还是有些事没有弄明白!我想,”沈白泽会握上严之初的手,望着他的眼睛,企图说服,“我想先改道,去看看淮南的江伯伯!”
“看望一事也可等到你的病情根除后再提,眼下还是你的病要紧!”严之初慢慢将手抽出。
沈白泽抿了抿嘴,这件事,他是做不了主的,的确之初是在担心他,可是那人的脸始终是绕在他心里的雾,挥不去。
“是啊,白泽,你的身体要紧!江伯伯也不会在意这一两年的时间的!”赵梓敬望着沈白泽失望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劝说。
“你想去,我便陪你去。”一旁不说话的卫谋安头一次说了不一样的话。
沈白泽抬头看过去,那人抱着刀看向自己,还好,还好有一人愿意相信陪伴自己。
“谋安,你什么意思?白泽的身体拖不了这么久!还是寻药要紧!”赵梓敬倒是没想到平时最关心寻药治好白泽身体的卫谋安这次居然会这般回答。
“白泽想去,那便去。我们只要改道一块地方,不需几日,拜访完便可重新上路。”
“。。。”严之初看着沈白泽的目光,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去吧。”
几人上路,赵梓敬小心翼翼地问着沈白泽,“白泽,你看任南星怎么办?”
“。。。他想跟便跟着吧。”反正,总有一天,他,沈白泽会为沈家一百零一口人报仇雪恨的。
任南星看着几人,若是往日,自己也是可以说上一嘴的,但是现在自己却是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啊!”赵梓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愣着的任南星。
☆、第 52 章
两辆马车上路,期间,沈白泽的心疾又复发了一次,路上颠簸,终于在约小半个月后赶到了淮南。
沈白泽看着眼前的牌子,江府,终于到了!
江舒眠,名震淮南的一代名侠,被认为是继沈愿(沈白泽父亲)之后,中原武林中正派人士的领军。可是沈白泽知道,这位江伯伯,当年却只是父亲顺手救下的无名之辈,后拜入沈家学习沈家剑,直到父亲去悬医谷寻药,江伯伯才离开 沈府,之后一切都随着沈家被冥宗灭门,自己所幸被悬医谷的赵师叔救走,自己一直留在了悬医谷养病,直到一年前出谷寻药,才重新拉开序幕。在谷中岁月里,他也听到过江伯伯的一些消息,知道了他迎娶了当年武林盟主的幺女,次年便迎来了他的独子江禾轩,此后便开始了飞升之路,最终成为了武林中人人称赞的江大侠。
如今回想看来,颇有些陌生,物是人非的感觉。
江府上下,如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也不知是有什么喜事?
迎人入府,从管家口中,沈白泽才知道,原来不日后,江府便有一桩喜事要操办起来了,江舒眠的独子,江禾轩要迎娶长鞭门门主的独女柳白庄。的确是喜事一桩!看来,自己需要备上一份厚礼了。
说起来,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墨宗宗主尹长昭与江禾轩也是颇有关联。江伯伯迎娶了前武林盟主的幺女,而当年墨宗宗主迎娶的则是盟主的嫡女,眼下这两人便成为了表兄弟的关系,也不知道,几日后尹宗主是否也会来赴宴?那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等人在墨宗的所作所为?
“禾轩呢?不是说不日后便要成亲吗?怎么不见新郎官?”
“沈公子,您可能来的不是很凑巧。少爷今日早早便出门去了。”
“也是,成亲嘛,禾轩有的忙。”
“对对,公子这几日忙的很。沈公子,老爷马上到,您在此歇息片刻,需要添茶直接吩咐即可!”
“劳烦管家了!”
“那里那里,沈公子不要嫌弃鄙人怠慢才是!”
。。。。。。。。
一番叙旧后,几人便被安排住在了庭后梧桐院内。
“白泽,这几日,你要留下吗?”赵梓敬开口询问。
“嗯,有事需要查清楚!”
“什么事啊?”
“白泽,你是怀疑江家和镜州赵家有关系?我们被困和江家有关?”严之初没由来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江家也参与其中?想要夺取白泽家的内功心法?后怕事情败露,便将赵家满门灭口?”赵梓敬小心翼翼开口询问,可是白泽愣是一句话也不回答了。
“我这几日会到处看看。”严之初开口。
“辛苦了,之初!”几人继续前行。
“欸,回话啊?是不是嘛!”赵梓敬追了上去。
这几日,江府的确很热闹,但是这热闹可不仅仅是和娶亲有关,私底下闲言闲语流传颇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