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怕背地里恨得跳脚骂娘,脑中阴暗念头转了一个又一个,等到秦统出资在养素医院参了一股,摆明回护周养素的态度,又不约而同地登门造访。
周养素自诩是个生意人,送上门的墙头草不能不薅,就把把访客分一分类,得笑脸相迎地先见了,寻常能应付的后见,可能拍桌掏枪的晾到最后,忙得几日没去帅府挨操,秦统也忧心忡忡地登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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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将帅府与春帮分隔开,没人敢动周养素,便有人去打听秦统与周养素的关系。
周养素被逼来帅府做卧底被发现后为了求活爬了秦统的床,然而毕竟做过叛徒,地位颇为低下,秦统操他是从不怜惜、也不顾及的,在周养素掌了春帮后才稍有收敛,帅府的安保卫队和下人都知道这件事,打听是不难的。
这人名唤成容,过去是个仗着家产周旋于情场的公子哥儿,父母是跟随周见深几十年的老人,周见深分裂春帮,也带着手下堂口投奔,被周养素杀了个干净,尸首沉江,想安葬而不得。
成容打听到此事,寻了几人谋划,用手段找上门来,向秦统进言说:“男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心就野了,得打压,这么宠是不行的。”
秦统起先不屑一顾,听得多了,渐渐动了心思,他多了解周养素一些,知道打压不足以叫周养素服软,便想着釜底抽薪,通过了一道政令:全城取缔烟馆。
养素医院刚开始盈利,制药厂还在筹建,周养素往里投钱眼也不眨,全仰仗鸦片生意打下的根基。这与年初时的关停不同,帅府下令强制执行,不想见识秦大帅的长枪利炮,春帮的贩卖只能转入暗处,虽然能勉强维持盈利,但眼下的规模一定十不存一。
政令刚出帅府,成容就想办法给周养素递了消息,偷看周养素的神色,想从他身上看出惶恐不安,来愉悦心情。
但周养素镇定远过常人,旁听的已经惶惶不安,他却始终不露声色,还认出成容来,含笑安抚他,又问能否维持生计,若有困难尽可寻春帮求助。
他说来诚恳,成容却视之为羞辱,忍怒出了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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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素琢磨了一下成容的来意,打扮一番,登车去帅府见秦统。
秦统在书房见他,开口就道:“你若是为了取缔烟馆一事而来,就不要开口了。我有这想法很久了,政府近年来屡屡强调国民身体素质,禁鸦片首要之一。我知道烟馆是春帮支柱,这次关停不可能一蹴而就,你还有时间圜转。我不管你改去做什么,记着一点,政府图强谋变、兴国救民。”
周养素看了他片刻,点点头,果真不提烟馆一事,上前坐在秦统书桌上,叫他来解自己的西装衣扣。
西装下是被红绳绑缚的肉体,乳尖被磨得挺立,秦统在肉穴里摸到两枚嗡嗡震颤的缅铃,臀缝间那一截红绳已经湿透了。
秦统把周养素放在书桌上,握住他的腰身,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周养素濒死似的呻吟着,起身攀着他的背,胡乱与他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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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素始终有一只手没有碰到秦统,他在掌心中藏了一只小巧的注射器,里面装的是杏仁味的氰化物。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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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统射过一次,周养素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腿被架在扶手上,两片臀肉分开,精液从被操弄得张开的肉穴深处滑出来,弄脏了秦统的皮毛椅垫。
周养素环着秦统肩头,一手漫不经心地抚摸他有些汗意的后背,含笑道:“大帅爱我这一身,日后都这样装扮如何?”
他的乳尖红肿,乳晕上还有一点没褪去的指痕,被含得湿漉漉的,与红绳横在漂亮皮肉上,像雪与梅,艳得叫人口干舌燥,笑的时候眼睛里有光,秦统被他问得意动,迟疑了一下,周养素弹开注射器的针帽,不挑位置,径直扎向秦统的肩头。
秦统也是杀伐中走过来的,只觉一股尖锐冷意刺来,顿时危机感丛生,下意识地挣脱周养素,抬手去擒周养素的手腕,注射器刚刺进皮中就被远远打开,秦统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握着周养素的手腕屈肘撞向他面门。
两人所学搏击技都是用来杀人,周养素微微低头,让秦统的臂肘打在眉骨上,生吃了一记肘击,皮肉豁开流下血来,模糊了左眼视线,一声不吭地蹂身上前,额头磕在秦统心口,血痕在衣上晕开,秦统一口气没提上来,动作迟缓一瞬,被周养素挥拳击中太阳穴,头晕目眩,直挺挺地向后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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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素趁势追上前去,两人搏斗间掀翻了桌椅,桌上的茶杯摔成了一堆碎瓷,秦统被他掼到,瓷渣扎进肉中,拧着眉竭力反击。他养尊处优多年,身手比周养素稍差一线,屡屡被他克制,两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就沾了一身青紫,四处破开血口。
秦统翻身时摸到一物,随手砸向周养素,镇纸打在柔软腹部上,裂成数段,周养素不自然地佝偻了一下,秦统擒拿住他腰身,正要使力把他按在身下,冷不防周养素干呕了一声,身上力道一卸,叫他手下重了三分,将他腕骨生生拗得错了位,丢在一旁。
周养素痛得眼前昏暗,他急促喘息着,声调中都带上了有些尖利的气音,身上却聚不起来力气,挣扎片刻,无力再与他抗衡,干脆仰面躺倒,看着秦统笑了起来。
秦统心脏跳得飞快,血液在耳边流出了风声,他又痛又兴奋,无处发泄,莽撞地掰开周养素的腿操了进去,进退全凭本能,毫无章法,撞得皮肉啪啪作响。
周养素眉头紧皱,腿根痉挛着,似乎在忍耐什么,穴里却出了水,被抽插成一片白沫。
适才两人打斗时他胃中生出酸意,叫他隐隐作呕,失了力道被秦统制服,眼下被操得五脏六腑颠倒,实在忍不住反胃,扭头吐了一地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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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统回过神来,停下动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低头看向周养素腹部被镇纸砸出来的伤口,喘了一口气,把他抓起来抵在墙上,审道:“刚才你手里是什么?”
周养素右手垂着,肩头贴在墙壁上支撑身体,适才那股作呕劲还没退下,忍了忍才勉强回答说:“注射器,里面是氰化钾,唔……”
秦统又操了他,藏在体内的狭长腔道被一寸寸捅开,难捱地推拒着异物,周养素额头贴着微凉的墙面,难过得说不出话。
搏斗使人肾上腺素激增,秦统被吮得浑身血液往下涌去,顾不上计较周养素吐了一地,动作暴戾,声音里带着不正常的地亢奋:“宝贝你要杀我?”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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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素曾有一段时间是刑堂的常客,对那地方毫无敬畏,听闻秦统要把他往里面送,神色恹恹地站起身,随手披了秦统的外套,胡乱蹬了一双鞋,一瘸一拐地跨过地上摔碎的砚台笔架,走到宪兵队的枪口下,背过身去。
书房中唯一没有被两人搏斗时掀翻的只有书桌后的椅子,椅垫上还有凝固的精斑,秦统从地上捡起盛装氰化钾的针筒,皱着眉拗弯针尖,低头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书房,把针筒交给宪兵队,扬手给了周养素一耳光。
周养素本来就站得不太稳,被扇得向左一倾,头晕目眩,肩肘被身后的宪兵队扣住,挂在腕上的手铐卡住腕骨,绞破一层皮,沿着手掌流下血来。
秦统卸了他的手腕关节,那一层皮肉扭曲着,已经肿胀起来,手铐卡在肉中,差一截扣不住,但大约是已经痛得麻木,无谓地垂着那一截浮肿得绵软发烫的手腕,舌尖抵在上颚,不动声色地稳住了呼吸,抬起头来与秦统对视。
周养素眼睛里还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但片刻又侧过头去,抿紧嘴唇,强忍住胃中涌出的酸水,只有喉结难耐地滚动了两下,显出几分脆弱。
秦统注意到了这点细节,他对宪兵队说:“不必锁了,直接压去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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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在大帅府的西南角,周养素被宪兵队推搡着往刑堂走的时候与几个有过龃龌的秦统下属狭路相逢,见他这副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都避开视线,等到宪兵队走远才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视线,其中一人嗤笑道:“落水狗。”
春帮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九流,周养素不择手段地逢迎秦统,大概也是生存之道,在场没有蠢人,背后嘲笑一番也就作罢,客客气气地彼此告辞。
最先开口那人离开帅府,更换了几辆黄包车混淆行踪,进了一处空置的民居,往江盈城外拍了一封电报:“见深兄一别无恙。弟闻兄已在落乌山中落脚,当贺乔迁之喜,今日得知一讯,与兄共赏:大帅下令全城取缔烟馆,小周爷失势入了刑堂。春帮群龙无首,亟需见深兄这般老成持重的人物主持。弟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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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素没有被挂在刑堂中,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直作呕,只能用枪压着他,让他扒着铁桶打发秽物。
秦统吩咐了属下把书房清理干净,在厢房处理了同周养素搏斗时留的伤,正要抬手穿衣,才想起自己的军装外套又被周养素占了,不由微微皱眉,正巧拿了针筒去验成分的宪兵拿了结果来汇报,确认是氰化钾无误,恼怒得亲手去寻周养素的麻烦。
他到刑堂时周养素还半跪在铁桶边,唇边的裂口被胃中酸水腐蚀得止不住血,桶底积了一层夹着血色的黄水,味道不太好,刑堂的门窗都大敞着。
好在除了周养素,刑堂难得抬出去一个齐全人,遮掩味道的东西备了几样,秦统接过宪兵递来的口罩戴上,随手从墙上摘下一根马鞭,缓缓踱到周养素身边,用鞭梢敲了敲他的后颈。
周养素知道是他,说:“我想吃酸枣。”
秦统气极反笑:“你要杀我,还敢和我提条件?”
周养素没答他,他只说了一句,就继续扒着铁桶干呕。
秦统和他打烂了半个书房,自己也有些头晕反胃,见周养素这幅胃里已经吐了个干净,仍是耐不住反胃的模样,又担心他受了内伤,开口命人去叫医生。
周养素吐得喉口火烧火燎,好不容易稍微平息了一点,忙起身四处找水,在屋角翻到一盆用来泼醒昏迷的受刑者的冷水,用手掬一捧簌了簌口,抬起头问秦统:“让你打压我的主意是谁出的?”
秦统还没张口,周养素喉咙烧得厉害,又掬起一捧,正准备咽下润喉,冷不防一声枪响,子弹打到脚边,又弹起来嵌到一旁的墙壁中,激起的青砖碎茬四处迸溅。
周养素猝不及防,胃中一绞,刚喝下的水又呛了出来,咳了半晌才平复。
“大帅要罚我禁绝饮食吗?”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心口,镇定地笑了笑,“还是说原本指的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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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里的水是未烧过的生水,两三周没有换过,不知落了多少灰尘,周养素本就胃不舒服,这一口下怕是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秦统下意识地阻止了他,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周养素大概是觉得他默认了,低头看了眼镶嵌在墙壁中的子弹,极轻地叹了口气:“大帅想让我做一辈子任打任操的狗,当时何必扶持我?是我做了春帮的掌权人后操起来更舒服吗?我感激大帅恩德,当初既然答应做大帅的房中人,也不准备毁约,但请您给我指条明路。”
周养素说:“杀我,毁我,还是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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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府上就养了几名医生,一听秦统叫人的地点在刑堂,就去了两个擅治外伤的,然而进门来一问诊,全都连连摇头,说不出所以然。
秦统疑心他们看出了不好开口的隐疾,命手下看住周养素,道:“出来说话。”
医生跟他出了刑堂,秦统道:“什么问题说个大致,好请对症的圣手。”
医生磕绊地说:“瞧着……瞧着像是喜脉。”这话说来他自己也不信,又犹豫地改口,“我二人专攻跌打伤,断脉实在不精,看错也有可能。”
秦统面色微变,此刻想的却不是藏在深处的肉腔的销魂滋味,而是天还没热起来,形堂阴冷,周养素只披了一件薄外套。
他丢下医生大步进了刑堂,周养素现在倒是不反胃了,他坐在冰冷铁椅上,潦草穿上的军装胡乱系了几个衣扣,敷衍地掩着肚皮,身上捆着的红绳还没拆,已经没了形状,勒进肉中,右手被一根楔子钉在椅上,混不在意地往嘴里抛酸枣。
他眉上唇边都有血痂,痛得面色惨白,却还是一身养不熟驯不服的桀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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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统皱眉道:“怎么现在就动上刑了?”
这是刑堂的规矩,然而周养素之前进了这么多次刑堂,就被上过一次规矩,倒是挨鞭子的时候多,秦统问完想起自己定下的规矩,无处可以计较,只好又说:“都撤了。”
周养素诧异地吐了一个枣核,问他:“我是得了什么绝症吗?”
秦统问:“谁知道哪里有x射线机?”
“我有一台,”周养素漫不经心地说,“那玩意得照两小时,怎么,还真是绝症?”
秦统看着宪兵把楔子从周养素手背上拔起来,打了一针止血,鱼贯退出刑堂,才不敢置信又期盼地说:“你可能怀孕了。”
他到现在才感到了不真实和恍惚,语调中带着难得的温柔。
周养素沉默了片刻,眉间依次浮现出不耐与怒气,半晌后倏地散开,失笑道:“有什么好折腾的,开一份堕胎药,真假不都结了?”
说话间他又抓起一把酸枣吃了。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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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素双手被软绸缚在床头,手掌上的贯穿伤已经被包扎起来,先前被卸下的关节也复了位,只是手腕上的肿胀一时消不掉,皮肉上带着不祥的惨白,余下各处的撞击伤泛着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