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岩城太瘦生

作者:岩城太瘦生  录入:06-15

  “哪有?”阮久反驳道,“他明明都已经长大了,比我还高了。”
  “还没呢,大王还小呢。”
  格图鲁嘴笨,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两句话,他给乌兰使眼色,让他也快点劝两句,乌兰却不怎么说话,只是给阮久夹了菜。
  “王后还是自己先想清楚吧,看看这脸都皱成什么样了,还说什么只是‘有点舍不得’。”
  阮久眨了眨眼睛,掩不住失落。
  他早就很想家了,但是要离开鏖兀,他忽然又有点舍不得了。
  要是大梁和鏖兀再靠近一些,那就好了。
  阮久郁闷地往嘴里塞饭。
  最后道:“先别跟赫连诛讲这件事情,我再想想,然后我自己跟他说。”
  两个“后妃”原本是不应的,但是阮久抬头扫了一眼他们,他们不应也得应了。
  *
  这天晚上,沉迷话本的人变成了赫连诛。
  阮久把饭菜给他端进去,他随便吃了两口,就继续投身研读本子的事业。
  阮久撑着头,看着他:“好看吗?”
  赫连诛收起沉迷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还行。”
  阮久笑了一下,捏住他的脸,掐了两把:“快点睡吧,都这么晚了。”
  “好。”
  阮久爬到床榻里边,伸了个懒腰,调整好姿势,准备入眠。
  赫连诛把话本放到一边,吹了蜡烛,枕着手躺着。他还没睡,还在想着话本里的事情。
  阮久忽然觉得今晚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他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算了算了,就这样睡吧,等明天再想好了。
  阮久将睡未睡的时候,恍惚灵光一闪,反应过来。
  今天赫连诛没抱着他睡。往常赫连诛都像扭扭糖一样黏着他的,今天不黏了。
  看来他是真的长大了。
  想明白了这件事情,阮久就真的准备要睡了。
  可是他又听见赫连诛道:“软啾。”
  阮久鼻音有些重:“嗯?”
  “人和狼是不一样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荒谬,还有些好笑,偏偏赫连诛说的正经。
  阮久笑了一声,应道:“那当然了。”
  “狼和狼凑在一起,是为了取暖,表示亲昵,狼可以和很多狼凑在一起。”房里很安静,外面也没有什么声响,赫连诛低声道,“人凑在一起,是为了表达喜欢的感情。”
  阮久背对着他,随口应了一声:“嗯。”
  “只有一个人,我只喜欢一个人。”
  “噢,是吗?”
  赫连诛话音刚落,就像往常一样,从身后抱住阮久的腰,用脸颊贴了贴他散在枕上的乌发。
  冰凉凉的,好舒服。
  阮久有些愣住了。
  如果说赫连诛先前年纪还小,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事情,他只是在大漠上猎狼的时候,看见小狼抱在一块儿,咬尾巴咬耳朵撒欢,才会有样学样,这样对阮久的。
  或许还有一点原因是,他这样做的时候真的感觉很舒服,感觉到自己有人陪伴,这世上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咬耳朵。
  他根本就不懂,在溪原长大时没有人教他,他自己也学不懂,看着狼群,便以为人也是这样。
  在朝政上算无遗策的赫连诛,在日常情感上根本就一窍不通。
  他不爱和别人亲近,向阮久表达自己的情感,用过最简单的词汇是“高兴”或“难过”,他总是以一句“软啾,我很难过”来概括这些太过复杂的感觉。
  表示喜欢,最直接的方式是像狼一样按住阮久,然后蹭蹭他的脖子,这样就是喜欢。
  可是现在,赫连诛应该懂得了。
  所以他到底在说什么屁话?
  若是懂得了,又怎么会还说这样的话?
  可见他还是不怎么明白这些事情。
  阮久拍拍他的手,才动了一下脑袋,就疼得“啊”了一声。
  “你干什么?”阮久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打他,“都说了,在床上不要压住我的头发了。”
  赫连诛帮他揉揉,撒娇道:“对不起嘛,我不知道你要转头。”
  阮久使劲打了他好几下,才足够解气。
  阮久按住他,压着他,爬到榻前,重新点起蜡烛。
  赫连诛紧贴着床,平躺着:“软啾,你要干嘛?”
  “我要确认一件事情。”阮久拿起赫连诛刚刚放下的话本,翻过几页。
  赫连诛躺在床上,目光随着他转,过了一会儿,又道:“软啾,你到底在干什么?”
  “翻书。”阮久十分简单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哗哗的翻书声停下了。
  他坐起来,把话本打开在那一页,在赫连诛面前展开:“你还说喜欢我,对我说的话都是照抄别人的。”
  赫连诛这才看见,那页纸上就写着他方才对阮久说的那句话。
  “只有一个人,我只喜欢一个人。”
  糟糕,天地良心,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不记得这是刚看过的话本上的句子。
  赫连诛忙坐起来:“软啾,我冤枉啊,我当时不记得了。”
  “放屁,你一向过目不忘。”阮久把话本丢到他怀里,说了一句“吹灯”,就爬回去睡了。
  赫连诛默默地把话本放回去,吹了蜡烛,又躺回去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抱着阮久斟酌了好一会儿,最后道:“软啾,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想永远抱着你睡觉。”
  如此质朴的表白。
  可惜阮久久久没有反应。
  赫连诛觉得奇怪,凑过去看他。
  他已经睡着了。
  赫连诛“呜”了一声,倒在他身后。
  *
  或许赫连诛对这些事情都不怎么上心,看完阮久给他的几册话本,知道人的喜爱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就不再看这些东西了。
  朝中的争斗一刻不曾停歇,而他端坐在龙椅之上,操纵全局。
  入了夏的一天上午,阮久正在大巫府上,跟着他学卜卦,两个人坐在火堆旁,阮久抓了一把石头,丢进火里。
  大夏天的,还在火堆旁边,实在是热得很。
  大巫原本是穿戴整齐的,还穿着厚厚实实的礼服,后来被阮久劝换下来了。
  两个人穿着夏衫,坐在离火堆很远的屋檐下面。阮久很没有形象地撩着衣袖和裤脚,拿着蒲扇给两个人扇风。
  没等火堆烧尽,府里侍从就来通报:“大巫,柳公子来了。”
  尚京城哪里还有第二位梁人柳公子?是阮久的陪嫁公子柳宣。
  阮久与大巫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巫问:“他不是陪太后去南边行宫了吗?”
  侍从道:“柳公子是偷偷回来的。”他回头看了一眼:“柳公子已经来了。”
  大巫赶忙对阮久道:“你快去躲起来。”
  阮久往前边扬了扬下巴:“来不及了,他已经看见我了。”阮久扯了扯大巫的衣袖,轻声道:“您别跟他说,您在教我算卦就行。”
  “我知道。”
  偷偷回来的柳宣,现在也不是偷偷的了。
  他走到阮久面前,低头作揖:“小公子。”
  阮久点点头,应了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柳宣面不改色:“太后身体不适,让我回来向大巫求几道平安符。”
  若是寻常求符,又怎么会派他回来?
  想来是太后对尚京的局势还不放心,特意让他回来看看。
  柳宣又问:“小公子怎么也在这儿?”
  阮久道:“我闲来无事,过来找大巫玩儿。”
  他这话倒也没说错,他本来就是过来找大巫玩耍的。他性子好,又不掺和朝政,同旁人没有利益冲突,旁人对他好,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阮久又对柳宣道:“你有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他自自然然地同大巫挥了挥手,道了“再见”。
  他跳下台阶,经过柳宣身边。柳宣看了他一眼,他却在与阮久擦肩而过的时候,拉住了阮久的衣袖。
  阮久回头,圆圆的杏眼瞧着他:“嗯?”
  柳宣自己也觉得自己冒犯了,松开手:“我送小公子出去。”
  阮久顿了顿,才点点头:“……好。”
  柳宣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大巫府了,他对府里的布局熟悉的很。
  还没走到一半,柳宣忽然道:“我不想辩解。”
  阮久扭头:“什么?”
  “我不想辩解,我确实……站到了太后那边。”
  阮久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上次在溪原,我想过利用小公子,也确实付诸行动了。不过我当时可以确保小公子不会出事,只是换一个地方,来到尚京。”
  “可是你不能确保,如果赫连诛也跟着我回到尚京,他会不会出事,对吗?”
  柳宣抿了抿唇,很痛快地承认了:“对。”
  阮久不再说话。
  “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其实当时利用小公子,我的动机很复杂。”
  柳宣极其坦荡,在阮久面前一句一句地剖白自己,就像他这几个月里做的那样。
  “当时我有一点心态失衡,我很嫉妒小公子,嫉妒小公子无忧无虑,把小公子对我的好当做施舍,我难以接受。再加上,我当时想追随太后,所以……”
  阮久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为什么会选太后呢?是因为你觉得太后的胜算比较大吗?”
  柳宣点头:“是。”
  阮久又问:“你不喜欢呆在溪原吗?”
  柳宣好像没能体会到他的意思:“我不想留在溪原。”
  “我的意思是,你在溪原的时候,一直都过得不怎么高兴吗?”
  这个问题,柳宣难以回答,他沉默半晌,最后道:“我不知道。”
  “好吧。”阮久挠挠头,“那我先走了。”
  柳宣又一次拉住他:“我不否认我是个贪图权势的人,小公子可能不太了解没有权势的人过的日子,我……”
  我不想辩解。
  阮久拍拍他的手臂,点点头:“我就是理解你的想法,才让赫连诛别动你的。”
  否则他身份上还是赫连诛的后妃,赫连诛要动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就是阮久这个王后,也有权力发落他。
  要是赫连诛想动他,他在回来的路上就没命了,哪里还能等到回尚京、投靠太后?
  柳宣张了张口,换了个话头:“小公子,等太后从行宫回来,与大王之间的争斗只会愈演愈烈,你要是能回去,就尽早回去吧。其实太后那边一直都准备着,你要是想假死回去,随时告知我一声,我可以……”
  阮久原本想直接拒绝,想了想,只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自己斟酌的。”
  柳宣未尝听不出他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柳宣说了最后一句话:“多谢小公子前段时候对我的照顾。在溪原的时候,我很开心。”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柳宣朝他伸出手,阮久笑了一下,握住他的手。
  两人就这样握了一下手,很快就松开了。
  还没到府门前,阮久就看见门外有人正在等他。
  赫连诛骑在马上,就站在府门外正中。鼻尖上一点晶莹的汗珠,被他用手背抹去。
  阮久没有让他过来接自己,所以他好像是接到消息之后,才匆匆赶来的。
  见阮久出来了,赫连诛一甩头发,昂首挺胸地骑在马上。
  生怕柳宣看不出,自己是来接阮久的。
  阮久同柳宣道过别,就走到他那边去了。
  阮久往边上看了看,没发现空出来的第二匹马,转头看向赫连诛:“你来接我,就让我一个人走回去?”
  赫连诛伸到一半的手定住。
  为什么阮久愣是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和他共乘一骑?
  软啾好傻。
  赫连诛把伸到一半的手试探地往他面前再递了递。
  阮久看了他一眼,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你都多大了。”
  “软啾。”赫连诛晃了晃手。
  “好吧,好吧。”
  阮久握住他的手,翻身上马。
  他终于上了马,可赫连诛却觉得,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回头看看坐在自己身后的阮久,阮久极其自觉地推开他的手,握住缰绳,驱马向前。
  他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了,阮久抱着他,而不是他抱着阮久。
  但好像这样也没错,之前就是这样的。
  可是他已经比阮久高了啊,不应该轮到他揽着阮久了吗?
  他已经比阮久大只了,阮久这样抱着他,不会觉得难受吗?他有一点难受。
  赫连诛在两重困境的摇摆之中,回到了大德宫。
  *
  这天下午,阮久与赫连诛窝在书房里纳凉的时候,乌兰回来禀报:“大王,柳公子出城了。”
  赫连诛连头也不抬:“知道了。”
  他就是来替太后向大巫查探尚京里的消息的,只是撞上了阮久,又被赫连诛看见了,不好久留,马上就离开了。
  乌兰走后,赫连诛似是随口说了一句:“往后应该不会来得这么勤了,再往后,太后也分不出精神再来盯着尚京了。”
  阮久专心看话本,不说话。
  赫连诛坐到他身边,挨着他:“软啾,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阮久推他,“热死了。”
  “太后为什么没有精神留意尚京。”
  “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的。”赫连诛道,“我上次在祖庙里就说过了,对大巫说的,用鏖兀话,你听得懂鏖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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