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粒非痴

作者:粒非痴  录入:06-20

  那几年来,母亲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只要想起她,他就无所畏惧。
  后来,当十二岁的贺戎川被从充满南瓜味的仓库放出来时,穆皇后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他会成为她的儿子只是因为她必须是下任皇帝的母亲。
  她一边为他铺路,一边恨他抢了她亲生孩子的一切,所以这些年来,一直以折磨他为乐的不是淳妃,而是她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
  直到她看见先帝重病,却只让贺戎川一人侍疾时,她终于后悔了。她动用穆氏的全部势力压下皇帝的病情,然后只叫来了她亲生的贺戎山。
  十二岁的贺戎川知道这些时,突然感到心里有什么崩塌了,蓦地觉得自己身如浮萍无处归宿,被身边所有人利用,而曾经怀抱的真心竟是如此荒唐。
  所以,只有斩断那些无谓的挂念,才能变得强大。
  辛苦惨淡数年,他最终拥有了天下,成为一个强大而冷漠的人。但他始终知道,人是不能抛下过去的。昔日的阴霾就埋在他心底,遮住一切可能照进的日光,他也将一生孤身挣扎在这昏昏长夜之中。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想起这些事,痛苦的感受依然清晰,他却觉得都无关紧要了。
  是因为知道了当年喝下他毒药的真正的母亲还活着么?也有这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人不能抛下过去,但却可以治疗过去。他已经找到了他的解药。
  尽管解药本身也可能是毒药。
  ……
  耳边传来脚步声,是三个人,他们在叫他。他能分辨出这三个人的声音和称呼,阿里尔直接叫他大名,池奕叫“陛下”,塞拉像十几年前教他操纵灵力时一样叫他“我的孩子”。
  他便把身体绷得僵硬,想象沉浸在幻象中的痛苦感受,五官扭曲起来。
  阻塞其它感官,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他甚至听见了池奕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完全可以若无其事地继续躺着,过会儿解释一下闭气的事就行了。可听见这三人到来,他忽然很想知道倘若自己真的失了智,他们会怎么说,以及他……会怎么说。


第63章
  贺戎川先听见的,是池奕颤抖的声音:“他躺在这里……会怎么样?”
  “会疯。”塞拉的语气仍是那样随性。
  “……那能救吗?我也不懂你们的巫术,灵气也不好用了,但我可以帮忙……”
  贺戎川原本是装的身体僵硬,听到池奕这担忧话音,成了真的一僵。
  “唔,也不是绝对不能。倘若一个人没有执念滞着,自然不会受铁花的影响,很明显——他有。不过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边都是那花的香气。”
  阿里尔沉声道:“小池,你常在他身边,可知道他有何执念?”
  “我也不是很了解他……”池奕犹犹豫豫,“他也就说过一两次,大概就是小时候那些事吧。”
  “那好,我去和他说几句。”阿里尔尽量靠近,随即高声道:“贺戎川,说话!”
  躺着的贺戎川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听她的意思,被铁花迷住的人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执念?他闭着气,说话很费力,也没多想,莫名其妙就是一句虚弱的:“不要走……”
  似乎在哪里对什么人说过这话,他想不起来了。
  片刻的沉默后,阿里尔厉声道:“谁不要走?那个姓穆的恶毒女人?她不过是利用你,你还真离不开她了?别傻了,你亲娘在这呢!”
  贺戎川曾以为,儿时那些往事是他将背负一生的枷锁,可这时候听到这些话,却不知为何,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不恨阿里尔抛弃他,甚至不恨穆皇后对他百般折磨。他眼前有更切实的光芒可以看到、可以追逐,实在不必汲汲于过往。
  从池奕对幻象中那个八岁孩子伸出手的一刻开始,这枷锁便卸掉了。
  “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到底有没有用啊!阿里尔,你再说几句,说说咱俩在谷国的事……”塞拉急躁起来就叫唤了一长串,后头切换成纯国话,贺戎川也听不懂了。
  “没用的,我再说多少都没用。他的执念不在我身上。”她的话音转向另一个方向,“小池,你去和他说几句吧。不要骗他。”
  “我?”池奕的话音有些窘迫,“还是别了吧……你是他母亲,你说了都没用,我就更不算什么了。他的执念也不会与我有关。”
  这话撞进贺戎川耳朵里,一直紧绷的气道不受控制地松弛了一下。这一疏忽,便有些香气漏了进去,起效极为迅速,很快便有幻象浮现在他脑海中。
  却没有上次那样清晰的场景了,浅淡光影交错,走马灯一样闪过。一会儿是八岁时树影斑驳的午后,一会儿是南瓜味的房间,一会儿是西郊行宫那个果香混着合欢膏香气的夜晚,一会儿是地下的祭台上的漆黑和柔软……
  他勉强撑着意识,想清醒着听池奕此时会和他说什么。
  最终还是等到了。因为神识游离,他分辨不出对方的语气,只依稀将每个字干干净净拎出来。
  拼成一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
  这一路折腾下来,池奕其实已经很累了。他体内的灵力本就莫名其妙受了伤,又是练剑又是爬树,又是决定离开又是犹豫留下,身心俱疲。他本来也不想去和陷入幻象的贺戎川说什么话,也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比他亲妈都有用。
  可他忽然想起刚才阿里尔说,贺戎川知道自己要走然后……哭了?
  对于这话,池奕之前一直将信将疑。但仔细想想,倘若贺戎川的情绪没有被触动,为什么要来这地方?
  当阿里尔说贺戎川的执念可能在他身上时,就算知道并不可能,但……万一呢?他望着花丛中那个阖目而卧的人,咀嚼着他方才那句“不要走。”
  上次听见这话是在宫里,他半夜去找醉酒的贺戎川,被人拉到床上腻歪的时候。
  也许他这句话不是对某个特定的人说的,而是对十年前骤然失去的一切吧。那天夜里他正在梦见那些往事,刚好自己来到身边,不定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随手抓来倾吐心绪。
  反正不是将他当成池奕这个人本身,所以他也不能以自己的身份与那人对话,他现在只不过是小贺戎川美好童年的象征物。
  想到这一点,池奕便放心大胆地开口:“我本来就没有要走,只不过到外面逛一圈,又不是不回来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以后再也不会走了!”
  现在早就没人能欺负作为一个暴君的贺戎川了,他也再也不会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所以自己这么说,也没错。
  可这话不知怎么惹着阿里尔了,她一把拽过池奕,凌厉道:“不是说了不要骗他吗?!”
  “我没……”
  “幻象中的人不辨是非,他会信的!”
  接着,便见那躺在花丛里的人全身忽然松懈下来。塞拉道:“看来他是闭着气进去的,方才大概还有几分清醒,现在干脆放弃闭气了,很快就会毒气入体。”
  “为什么要放弃?”
  “当然是因为他没有执念了。”塞拉挑眉道,“没有执念的人,自然是不会被铁花所伤的。”
  池奕一脸懵逼,完全看不懂发生了什么,是自己的话管用了吗?
  这时,他忽而觉得疲惫的身体舒坦了不少,始终徘徊不去的那股莫名的难受也消减了。
  “来不及了,他信了。”塞拉盯着池奕,咬牙切齿道,“既然你要骗人,最好……一直骗下去。”
  躺在花丛里的人渐渐睁开双眼,稳稳当当站了起来。他衣衫单薄,全身被湿漉漉的花蜜浸过,软踏踏的布料勾出若隐若现的脊骨轮廓。池奕的心少跳了一下,又像是做错什么事一样,匆忙移开视线。
  现在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恢复。他已经摸索出了这世界中的灵气系统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他感到体内被搅和得一团乱的灵力像是突然被水洗过一遍,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好奇怪,明明什么也没做啊。在铁花丛里泡着的是贺戎川,可他好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过一开始自己灵力受损,好像就是因为贺戎川被发疯的吴愿攻击,本来也和自己没关系。
  刚从花丛中走出的人神色有些疲惫,脚步却很稳。池奕心虚地问:“你……方才听见什么了?”
  贺戎川缓缓转头望他一眼,并没介意他那三尺之外五尺之内的距离,只淡淡吐了句:“回去吧。”
  池奕逐渐放下心来,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却听一旁的塞拉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幻象中得到的那些信念,是支撑人神识的基石。倘若日后信念崩塌,人是会疯的。”
  这话池奕听了一耳朵,她是在和自己说吗?
  她俩为啥都觉得自己没说真话?暴君的美好生活本来就不会再失去了,真要是像原书的结局那样,他池小奕岂不是白费这么大力气做任务了?
  贺戎川肯定也是因为看到光明的未来,觉得自己能成为治世明君,把谷国建设得繁荣昌盛……才放下执念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贺:呵呵。


第64章
  从铁色花丛回来之后,贺戎川完全就跟正常人一样,不见半点虚弱,肋下那块物理外伤也仿佛不存在。而池奕本来就没受伤,体内灵力不再作妖之后,便再没了不适的感觉。
  池奕发现,贺戎川似乎根本不记得曾命令过不许靠近五尺之内。他像往常一样在主角光环内外穿梭,对方也没什么意见。
  只是靠近他的时候,池奕没那么嘴贫了,总是不由自主想起他为救自己而昏迷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暖。于是他开玩笑也不敢那么大尺度,甚至不敢在人家身上乱摸乱蹭了。
  他在城墙上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救自己。贺戎川没有承认,但池奕觉得他满脸都写着这个意思。
  这人大概以为,跑来偏门就是帮自己砍死几个小喽啰吧。如果知道这么大危险,肯定不会来。
  肯定不会来……吗?
  关于贺戎川小时候的那些事,池奕断断续续知道得不完整,不过他也不会去揭人伤疤。却没想到贺戎川云淡风轻开口,主动从头到尾给他讲了一遍,超然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提起这些,池奕难免想到那夜城墙上吴愿惨死的样子。他生怕自己和吴愿的交情让贺戎川又产生什么弄死自己的欲望,便没头没脑地解释:“我知道,改朝换代嘛,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他什么都没做错,那也是活不成的……我只是……”
  就算贺戎山本人没有异心,只要他活着,谁知道哪天又被谁利用了去。按照暴君逻辑,此人必须死了才能保证天下太平。
  池奕只是情感上过不去。想到这些,好不容易从这暴君眉眼间读出的几分柔软,又重新冻成霜雪覆了回去。
  正在练剑的贺戎川动作稍滞,侧过身藏了剑锋,对着悠远天际吐出阴晴莫辨的一句:“我若说不是我杀的,你信不信?”
  那背影孤寂决然,池奕的鼻头莫名一酸。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对对方说这话的意图稍加揣测,然后忖度了最优的回复:“我无意为谁讨公道,我信不信无关紧要。陛下无论杀谁都是您的决定,只要不杀我,我就可以不关心。”
  他当然不是不关心,他关心了这本书里太多人的危难,结果发现自己并不比他们更安全。
  他知道,前几天对贺戎川生出的那些奇怪的感觉不能太往心里去。他们很快便会离开这里回到京城,那之后暴君还是暴君,和自己一起在生死间挣扎的这些天,或许他都羞于提起。
  没想到说的这两句话把暴君惹急了,但这次他的愤怒没对着池奕发,只是狠狠将手中的剑插进泥地,负气转身。
  池奕也不知哪来的的冲动,忽然就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贴在身上,狠狠在他肩膀咬了一口,“你就这么爱杀人吗?你后妈算计皇位,杀她也就杀了,可你三弟只是他们的傀儡,他一来陇州就躲在院子里,根本没想和你作对,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他感到怀里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便顺着那股冲动,将贺戎川按在树干上,自己则从正面贴着他,身形比他小一圈,就似乎是缩在他怀里一样。
  “杀人就那么好玩么?他们欺负你,你就把他们都杀光,现在开心了?等我哪天没用了,你也把我杀了,是不是就高枕无忧了?你现在救我是因为我有用,等我死了你一滴眼泪也不会掉的对吗?”
  池奕扭过头,脸贴在他胸前,眼眶有些红了,自言自语:“和一个暴君谈感情,我神经病吧……阿里尔说他为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居然差点信了……”
  面前的人身体紧绷,池奕感到对方的手臂颤抖着环在自己腰间,他觉得是巧合,可确实像在抱着他一样。
  池奕挤了挤眼睛,挤出两滴泪来,全抹在贺戎川脸上,气鼓鼓道:“你给我记住了,你是为我哭过的,我要是死在你手下,你必须后悔一辈子!”
  做完这些,池奕觉得自己实在是闲得慌,把后续的眼泪憋回去,转身跑了。
  贺戎川靠在树上,漠然的目光渐渐柔软,一手抚着濡湿的脸颊,一手将剑收回鞘中。
  ……
  身体恢复过来,他们便找阿里尔询问一番,弄清楚了纯国内部纷争的情况。纯国东西两部各自为政,只不过谷国人并不区分,管他们都叫纯国人。一直试图进攻谷国的是北部,阿里尔从来都不理解,他们拿那么多子民的性命冒险,到底图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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