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粒非痴

作者:粒非痴  录入:06-20

  “恐怕以后每年迎春节都要一个人过了吧。不过也好,趁这两天修习剑术,吸着春气,能事半功倍。”
  池奕听得鼻头酸酸的,想安慰又不知说什么好,毕竟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没琢磨明白,实在没资格管人家的事,只得就这么呆呆望着她。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穆笛曾说她的巫术是一个阴阳教副主教传授的,如果当了副主教都不能结婚……居然还能逛窑子么?
  塞拉注意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停下挥剑的动作,“怎么,有心事?不如说说看,看我这里有没有能解的剑术,教你一套。”
  “这也行?我还以为你们练剑是为了圣树呢。”
  “练剑是要滋养圣树,却也是滋养自己的灵脉,灵脉连心,神智便也清明了——说了你也不懂,信不信由你。”
  池奕觉得这事有点异想天开,不过在这个书中世界,异想天开的事多了去了。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扯了个说出来不那么丢人的理由:“我觉得心里飘忽不定,有没有那种能让人安稳踏实的剑法?”
  “哦——”塞拉神神秘秘地一笑,“有的。”
  于是池奕跟着她学了几招,他在这方面毫无天赋,闷头苦练好几遍才能动作连贯。他正要问下一步该如何改变心情,一抬头,塞拉却不见了。
  他不想半途而废,便只好把那剑法练来练去,试着从中发现些许对心情的影响。
  ……
  贺戎川白天就一直被人拉着加入宴会,他自然对此毫无兴趣,但看到池奕身处其间似乎玩得很开心,他便抱着要处理的公文坐过去。
  困乏了,就抬头看看,见池奕虽然根本不通纯国的舞蹈,却依然活蹦乱跳激情四射,便也不觉得有多疲惫了。
  就这样到晚上,子时一过,他按纯国的习俗去阿里尔帐里坐了坐。他张口闭口只谈公务,极少叙旧,也几乎不和对方有什么情感交流。
  听到后面,阿里尔的脸色冷了下来,“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反正我是个管生不管养的娘,你不愿意就不必拘这些虚礼。”
  贺戎川手里的茶水微微一晃,静默良久,他垂下目光,淡淡开口:“我自然清楚,我一身的灵脉和体质都是你和塞拉养出来的。你当年的决定归根结底是为我。”
  他顿了顿,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冷漠:“自十年前我去往南疆起,性情便变了不少。如今对谁都是这副样子,并非心存怨恨。”
  阿里尔品了品这话,轻嗤一声:“对我这样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对世人这样也没关系,你本事大,他们奈何不了你,只会敬畏你。但是——你也不希望这世上所有人都敬畏你吧。”
  贺戎川隐隐觉得她看穿了什么,嘴唇动了动,没开口。
  “算了,我教你便是。看你这木头样,等你自己开窍就来不及了。”
  阿里尔从抽屉里翻出个小瓶子,来到他面前,示意他解开衣裳,察看他肋下伤处,然后将瓶中药粉涂了上去。
  “我今日已上过药……”
  “这药不治伤,是祛疤的。虽说伤在暗处,总归不好看。”她涂完一处,手又上移,抚过对方肩上、脖颈上的疤痕。
  “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她的话音突然情感充沛起来,“可你不能终生如此。你若一直带着疤痕见人,得到的不是厌恶就是怜悯,不是你想要的。”
  贺戎川神情一滞,别过头去,却没躲她的手,“我办不到。”
  “你不是办不到,你是不敢,怕一旦失败就会粉身碎骨,支撑你这些年的意志就会崩塌。”她蘸了些药粉用水化开,涂抹在旧疤上。
  接着,她的语气蓦地柔软下来,如三月春风拂过心间:“没什么好怕的。在外面受了伤就回来,我是你亲娘,我不嫌你。”
  贺戎川一边觉得这话腻歪得让他有些不适,一边又被它触动。以前池奕也在他“听不见”的时候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什么就算自己是招天下人恨的暴君也会一直帮自己之类的,但他只当池奕随口说说,从没往心里去。
  可阿里尔也这样说,他就很难去反驳。连贺戎山都能因为担心他的生死而冒险,血脉相连的力量如此强大,又何况他亲生母亲。
  倘若无论如何都至少有个牵绊,是不是就愈发敢于面对未来的不可知,多向前走一步?
  他进行了一番深沉而缠绵的思考,惯常冰冷的眸光此刻竟温软起来,藏匿了万千微妙的心绪。
  他试图酝酿一个饱含感情的回应,还没鼓起开口的勇气,却见阿里尔涂完药的手又拍了拍他的肩。
  她挑眉道:“讨人喜欢就是这样的,会了么?”
  贺戎川:……?
  自己说要学了吗??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妈=W=


第67章
  贺戎川离开阿里尔的帐篷时,刚好遇见塞拉要往里走。见到此人,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她拉到一旁道:“你可还记得十几年前,你在春阳宫教我剑法时,曾说过一句‘若得高人相助,不可揭穿他的秘密’?”
  塞拉迷茫地眨眨眼,“十几年前的话你还记得?”
  “这话有何深意?倘若揭穿将如何?”
  “哎呀,我早不记得了,谁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急什么?这可不像你啊。”
  “这样啊。”贺戎川急切的目光略一黯淡,正要走开,却听她状似无意地念叨:“方才小池央我教他一套修身养性的剑法,刚刚学会,正在树下练着呢。”
  贺戎川:……
  怎么那么像说给自己听的。
  最后,他还是去看池奕练剑了。
  以前塞拉给他讲解剑术时曾说过,有的剑法是为了上阵杀敌,有的是为了修身养性。不同的剑法会把身性往不同方向修养,换几个招式,甚至可能产生完全相反的效果。
  他忽然很想知道,既是池奕央求塞拉教他剑法,那他想学来做什么?
  他……想求什么?
  贺戎川心里隐隐生出些虚妄的期望。
  他远远便看见树下那个身影,却不敢立即上前,而是绕了个大圈,从身后接近对方。
  他立在树后凝视那挥剑的动作,将其与背过的剑谱一一比对。渐渐地,他发现这些动作的含义似乎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一个方才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立即被自己否定的方向。
  一遍看完,他终于从池奕七零八落的动作中拼凑出一篇完整的剑谱。这套剑法名叫——“无情式”。
  并非真的练了能无情,而是孤寂之人心神凄惨,遂修习这套剑法,以剑为伴,用以消解寂寞。
  孤寂凄惨……
  贺戎川身形微颤,他向旁边跌了两步,扶着树干,手指上的力气抠下一块树皮。
  池奕那样成日里活蹦乱跳嬉皮笑脸的人,也会感到孤寂么?
  可他为何从来不宣之于口?自己日夜在那人身边,若说知道对方什么心事,就全是他有多怕自己杀他。
  既然池奕需要人陪伴,又有不肯对人说起,莫非身边这些人,一个也瞧不上?
  别人他不管,可是……为什么也把他算了进去?
  因为他总是骂他罚他,扬言要杀他,冷酷无情,不愿流露真心?
  贺戎川冷笑,已经这么久了,池奕对自己的印象一直就不曾改变。也不能怪他,毕竟有些事模棱两可,谁也不敢拿安危冒险。
  他忽地生出一股冲动,想要直接冲到那人面前,一手扔掉他的剑,一手将他揽进怀里。
  捏起他的下巴,迫使那个总喜欢低头的人看向自己,然后一字一句告诉他,自己不仅不会杀他,甚至不会再伤他分毫。自己能给他想要的,如果他真的需要,那自己甘愿将过去赖以维生的心志通通舍弃。
  就像阿里尔刚刚教他的那样……将自己的一切送给对方,总能换回一些什么吧?
  可是,不能走过去。
  主动近距离触碰他,相当于揭穿他的秘密,那之后会怎么样?塞拉不记得她说过那句话,会不会是自己记错了?上次是不是巧合?就算池奕真的要走,总不会凭空消失,是不是只要看住了就不必担忧?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不由自主朝那人走去,越接近脚步放得越慢,却没来得及走到。就在这时,池奕停止了练剑,转身见到他,眼中亮起惊喜神色。
  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池奕也没了在皇宫里的那份拘谨,朝他笑了一下,“你怎么来这里啦?”
  这一笑闪着了贺戎川的眼,他感到方才那股冲动又在冒头,可与之相伴的,那种惧怕的感受也愈发强烈。两股力量撕扯得他无所适从,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池奕见他不说话,便跳进主角光环里,亲昵地勾着他的肩背,随口念叨着:“我刚才让塞拉教我一套安稳心神的剑法,可我按她说的练了之后,一点没觉得安稳,反而感觉自己在躁动,看见你就亲切,想咬一口……”
  贺戎川蓦地抬头,塞拉教的是“无情式”,但池奕要的却是安稳心神?也就是说,池奕并没有感到孤寂,都是自己假想出来的?
  可想至此处之后的反应,又是如此真实……
  方才池奕说什么?看见自己就亲切,想咬一口?
  ——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池奕抓起他的手臂,拽着他往回走,继续碎碎念:“你重伤初愈,明天又要深入敌营,不许半夜跑来跑去,你得乖乖睡觉。我明天还得早起呢,那帮北部人擅长魔音,我给你做个耳塞吧?不过你今夜不回公主帐里么?你都是有亲妈的人了,怎么还天天跟我睡……”
  贺戎川:……
  二人相伴回了帐中,这几天他们都住在一个屋里,只是要隔开好远。池奕折腾了一天困得不行,衣裳也不换,往床上一摔就呼呼大睡起来。
  而贺戎川却无一丝睡意,他并未点灯,在黑暗中等床上那人呼吸均匀了,便悄悄坐过来。
  他帮池奕脱去鞋袜,盖上被子。他怕弄得对方不舒服,动作有些笨拙。池奕却十分配合,抓着他递过来的被角,将自己包成一个蚕蛹,在梦里冲他傻笑。
  贺戎川沐着稀碎星辉,就这么一直望着榻上的人。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他,又似乎在看滚滚红尘,看经年往事,透过他近乎荒诞的作为,窥见些许点亮人心的火光。
  等明日从北部营地回来,必须要和他说些什么了。若拖到回宫,他恐怕又想起自己是个“暴君”了。
  贺戎川如是想着。
  ……
  次日傍晚,阿里尔公主带着十几名同胞离开营地,走向和北部约定的地方。
  会面处在北部营地附近的山丘,池奕混在队伍里,却在接近山丘时自己溜了出来。他按照探子提供的方位寻去,找到了不远处一间茅草屋。
  那屋子不大,门窗死死关着,周围有四五个人把守。池奕只有一个人,塞拉后来还是同意给他派几个帮手,全被他拒绝了。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假装路过此处,走到屋前时悄悄掏出那个颜色鲜艳的荷包,突然扯开口子——
  “什么味道……好、好臭……”
  “呜呜呜……”
  上次只放了一点臭豆腐味,就把十几个人熏得眩晕,这次他干脆将剩下的全倒出来。只有自己对这味道免疫,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肯让随从跟着。
  趁守卫们呛咳的工夫,他按照贺戎川教他的方法,找准穴道,将守卫全劈晕了。接着他闯进茅草屋,里头果然有个穿谷国衣裳的人。闻到外头的气味,她也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
  池奕上前抱起她,那些守卫已彻底陷入昏迷,他迅速从正门离开。
  而这时,他认出了面前的人。原以为之前纯国人那么爽快就答应了议和,是因为手里握了什么把柄,比如抓了什么重要人物……
  ——可这人不是忘归楼里做饭的大婶吗?!


第68章
  池奕抱着大婶冲出北部人的营地范围,外头有阿里尔派来的心腹接应,带他们藏进最近的一片森林,安置在树下。
  这姓李的大婶吓坏了,认出池奕来,先是抱着他哭上一顿,才抽抽搭搭给他讲起了经过。
  这位大婶之所以会在忘归楼做饭,是因为他儿子被楼里的姑娘迷惑,整天喊着什么推翻暴君,把亲娘也拉来打下手。那天众人上城墙作战,李大婶留守在忘归楼里,等到次日早晨也不见回来,便自己跑出去找人。
  到了城墙根下,却刚好见自己儿子的尸体被人抬下来。李大婶悲痛欲绝,抓着那些士兵问,得知是纯国人害死了她儿子。
  这时战争尚未完全结束,陇州城边角处的城门还开着。李大婶一转头,正巧从门里看见了城外不知是败退逃亡还是收拾战场的纯国士卒。
  只有三四个人,看上去还负了伤。李大婶念及丧子之痛,一时激愤,不知从哪抢了一把刀就冲出去砍人。
  结果发现那三四个只是打头的,后面其实隐藏着一支十几人的队伍,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大婶就顺利成为了纯国的俘虏。
  一开始,她和其他俘虏被关在一起,有纯国人一个个审问他们。李大婶生怕说得不好惹恼了谁,对方直接就给自己来一刀,于是竹筒倒豆,将忘归楼的事全说给了他们。
  纯国人听后来了兴致,问他忘归楼现在如何。李大婶终于聪明一回,觉得要显露出自己的价值才不会被杀,就骗他们说大家都还活着,仍然在盘算推翻暴君的事。
  “我说完这话,艾达主教就让人带我来这里,单独关押,还让我想办法联系忘归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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