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帝王后我翻车了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粒非痴

作者:粒非痴  录入:06-20

  他先进入帐中,见床铺凌乱,自己一件外衣搭在上面,就知道池奕回来过了。他憋了一腔心事想往外倒,又怕自己清醒不了多久,那人回来恰好见到自己醉酒的窘态,便终于主动了一回,出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天后交论文,肝疼,一天只能挤出来短小一章QAQ等论文搞完了我一定要把小红花弄出来,这flag我先插这了!!
  感谢每个追文的小天使<


第72章
  贺戎川在附近转了转,没见到池奕的踪迹,四处抓人打听,才得了一个方向。
  那是营地里人迹稀疏处,生长着一片高草。池奕素来活蹦乱跳,跑来这里也不奇怪。他没多想,只管往那处走,一路盘算的都是该如何开口。
  冷风冻住了夜色,草地萧疏。他到时没见着人,却隐约听见说话声,未敢仓促上前,静听片刻,分辨出其中一个是池奕,另一个……似乎也是他认识的人。
  忽然,草地里坐起个身影。是池奕,他只露了头,向下盯着仍藏在草地的人,话音抬高了一些。贺戎川这才辨别出贺溪的声音。
  淮王贺溪悄悄离开京城,这事他是知道的,暗卫某天传递的消息中有这么一条。不过此人本就闲不住,有时去淮州的王府转一圈,有时五湖四海云游一趟,一年也没几个月安生待在京城。
  他来陇州,贺戎川不甚关心,就算他勾结纯国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闲散王爷身上并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可他为何会深夜在无人处与池奕见面……
  贺戎川下意识攥紧了拳,一双凌厉眼眸死死盯着那片草丛。
  接着,池奕被草里的人拽下去,发出一阵窸窣声。还没听清这是什么声音,草丛中又举起两只手。
  手掌相扣,玉珠的位置对在一起,这姿势明显是在交换灵气……
  为什么这二人会交换灵气?
  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怒气混着酒气,几乎驱使他上前,拨开草丛将那两人拎出来。
  他压下冲动,试图为眼前所见找一个无伤大雅的说法,也许他们只是偶遇,也许曾有一面之交……可没哪个说得通他们为何要交换灵气。
  从几个月前,池奕一来到他身边,口口声声说要帮他时,他便在推测对方的目的。他不相信有人与他初相识便一心为他,此人定然别有所图。
  至于此人图的是什么,他偶尔看出些端倪,隔几日又被推翻。池奕总给他一种感觉,好像帮他只是为了他好,再没什么其它的目的;好像人与人之间真有一种超越功利的羁绊。
  见到如今的场景,他只能冷笑。原来池奕不过是为淮王做事罢了,这便都说得通了。
  先主动为自己效力,博取信任,待自己放松警惕,再拿走他所求之物。而自己险些上了当,还对那个油嘴滑舌的骗子生了那么多无谓的念头……
  贺溪能给他什么?倘若他真有所求,为何不肯向自己开口?
  是觉得他不会给么?
  他甚至想不出有什么是池奕可能想要,他却不愿给的。
  满身衣衫凉透,他眼前昏花一片,汹涌怒气在心间碰撞,竟撞出了淋漓鲜血。他听见池奕口中响亮的“你疯了吗”“能不能放过我”,不由自主地生出不少荒唐的揣测,却分不出多余的理智意识到自己的荒唐。
  他摸了摸仍揣在怀里的真香露,唇角挂着讽刺的笑,随即向后跌了几步,转身离去。
  他感到自己神智清明的时间快到了,倘若什么都不做,彻底醉过去后,恐怕会发疯。
  他不能发疯。滔天恨意可以用来摧毁自身,却不能让它伤害在意的人。
  就算不值得,他也早已放不下了。
  ……
  池奕离开那片草丛时,身上仍有些不适。重重心事将他压垮,他只想回去瘫在床上睡一觉,反正期限还早得很,他可以慢慢思考对策。
  阿里尔的大部队也已经回到营地,他随口问了情况,得知一切顺利,南部不会参与到和谷国的议和中,但主教仍然承诺将驻纯州特使的位置留给南部。
  池奕非常满意,接下来就看李大婶的了。
  他回到帐中,也不知道为什么贺戎川不在,外头那些人明明说他跟着一起回来了。他也没在意,径自钻进暖烘烘的被窝。
  可他却不知怎么的,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身边少了个人就好像少了点啥似的。
  这人怎么这么晚也不回来?他会去哪里会做什么?他会不会出什么危险?虽然一个大活人在自家营地似乎也不会出什么危险,但有些担心就是莫名其妙……
  池奕睁开眼,微微叹口气。为那个暴君操碎了心,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
  他只好爬起来出门,打着手语向附近的守卫打听贺戎川的去向,顺他们指的方向来到营地边角处,刚好与方才自己去的那片草丛是斜对角。
  那里有一顶低矮破败的帐篷,周围还摆着各类货品,像是个存放杂物的地方。池奕稍稍走近,便听见从帐篷里传出低低的呜咽声。
  他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快走几步上前,见那帐篷的门帘扣住了,从外面无法打开。只得用力将门帘扒开一条缝,向里看去……
  屋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杂物,整个帐篷由一根柱子撑起来,而贺戎川……竟被捆在那根柱子上!
  池奕认得他那个迷离的眼神,他喝醉了,可以前从没醉得这么痛苦。点点星光勾出下颌疏朗的轮廓,却掩不去暗影里阴骘的神色。
  看到那个表情,池奕的心猛然绞了一下,艰难地用理智逼自己冷静。阿里尔他们和北部人吃饭,贺戎川喝酒也解释得通。但又是谁把他绑来这里?谁绑得动他?
  池奕四下看看,并没发现什么绑匪的踪迹,只好朝帐篷里唤了两声,焦急道:“听得到吗?这里出什么事了?我是池奕!”
  那醉鬼听见这话,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他五官扭曲得愈发难看,手臂在疯狂用力,似乎想要挣脱束缚,伴随着喉头低沉嘶哑的响动。
  无果之后,化作一声叹息。
  “池奕……”
  他将这两个字嚼来嚼去,仿佛在品鉴那笔划间的滋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见他这个样子,池奕心疼得要命。他努力将门缝扒得开一点,连珠炮似的:“谁把你绑来的?歹人在哪里?”
  而那人却只听见了自己想听的,“歹人……池奕……”
  沟通失败。池奕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帐篷,用手语说不清,他就跑回营地把塞拉拽起来,让她帮着问附近的守卫发生了什么。
  他本来打算问清楚了,就和塞拉一起救人。这帐篷是他们自己搭的,她肯定有办法从外面给它弄开。
  没料到守卫说的却是:“那谷国人找我要一根绳子,他说用来捆人,专门要求最结实的那种。”
  “然后呢?”
  “他要我就给他了呗,然后他就自己拿着绳子走掉了。”
  塞拉拽过池奕,不解道:“这深更半夜的,他要绳子做什么?他人呢?找不见了?”
  “啊……没事。”池奕当机立断,“我知道他在哪。既然是他自己要的绳子,那就不用担心。麻烦你了。”
  他决定不把这事告诉塞拉。如果是贺戎川自己要的绳子,找个偏僻地方把自己绑起来,不管是为了什么,恐怕都是不想让人知道的。
  池奕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回去睡觉,贺戎川既然是自己折腾自己,肯定心中有数,不会出什么危险。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就应该假装不知道。
  可想起那人挣扎的样子,池奕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总觉得他一定很难受。就算回去睡觉,估计也睡不好。
  还不如……去陪陪他。
  池奕回到那帐篷处,它居然在晃动。于是吓了一跳,扒开门帘往里看,见贺戎川正在剧烈地挣扎着,绳子绑得太紧挣不开,便带得整个帐篷歪七扭八。
  “朕……要杀了你……”
  混沌不堪的话音从他齿间漏出,咬得满是恨意。池奕一怔,凑过去听,那人一边费着徒劳的力气,一边念叨着许多有关杀人的字句。
  仿佛有股毁天灭地的能量,却强行禁锢在绳索之内,无处发泄,便只好指向自身。于是那个世人眼中的暴君便被烈火烹煎,困于其中,最终将被烧成灰烬。
  他强作镇定,试着问:“陛下要杀谁?”
  许久没听见答案。里面那人的动作渐渐平息下来,紧绷的身体变得松懈,垂着头一副颓然样子,似乎是无意识地回答:“杀……我自己。”
  这话把池奕才平复下的心绪又掀了起来。如果贺戎川以前的执念是少年时期的那场变故,那么明明已经在铁花丛中释怀了往事,他如今这又是跟谁结了仇?
  池奕第一次知道,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难过,也可以陪着他一起难过。
  对着里面那仿佛失了魂一样的人,池奕沉声道:“绳子是你自己系的,想来你也能自己解开吧。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自己人。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可以陪着你。”
  既然贺戎川喝醉了,主角光环失效了,那自己是不是就能离他近一点了?
  就算他神志不清,安慰也没有用,至少可以……抱着他吧。
  贺戎川微微仰头,唇角勾起个十分冷的笑,五分轻蔑五分哀戚,喃喃道:“不要……不用你陪……除了池奕谁都不行……”


第73章
  一股阴风在池奕手中的灯烛上吹了一口,反而吹得火光旺盛,甚至有暖意覆在他冰凉的脸颊上。
  他低垂眼眸,将这话嚼来嚼去,终于品出几分滋味。
  暴君醉酒时居然要自己陪着他?他一天到晚对自己凶巴巴的,居然喜欢自己在他身边的感觉么?不对,他喜欢的是……自己这个人么?
  这样想下去,总能推导出一些缠绵悱恻的结论。池奕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能当真,不过是醉后的胡话罢了。
  可一个人要醉得多么清醒,才能理得出“除了池奕谁都不行”如此清晰的逻辑?
  那烛光似乎将人全身都烤热了,池奕心头微动,脑袋往里探了探,话音不由得抬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
  然而对方一动不动,此后无论池奕再怎么叫他,都再无反应。
  池奕见屋里的人安安静静待着,压下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这么远远望向他,打算看他一夜,至少保证这个醉鬼不要出什么事。
  然而他站累了便坐下靠着帐篷,也不知过去多久,一直盯着屋里的双眼也阖上了。
  次日清晨,贺戎川睁开眼,只觉得阵阵头痛。他本就没什么酒量,纯国人的酒又厉害得很,仅仅一杯,就够他头疼了整夜。
  低头见身上捆着绳子,昨夜那一幕便闪过眼前。
  当时的愤怒太过强烈,以至于他必须找个无人处将自己束缚起来,才不会趁着酒醉后的怒气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他用力闭了闭眼,强行将那股汹涌的感受按下去。现在还不到发作的时候,他尚不清楚对方的图谋,不能打草惊蛇。
  至于池奕此人……
  他及时止住思绪,用那些谷国和纯国的事塞满脑海,解开绳子收拾好自己,恢复威严冷漠的神态,掀帘而出。
  ……结果却见池奕歪在地上,靠着帐篷打着小呼噜。
  贺戎川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池奕睡得并不深,听见响动便蹦起来,跌了两步勉强站稳,揉一把眼睛迷迷糊糊看着面前的人,随后绽开一个刻意的笑容。
  那笑容刺得他目光一滞,出口的问话硬邦邦的:“你为何在此处?”
  池奕表面上没睡醒装傻,内心迅速忖度一番,觉得还是不要说破为好,便随口瞎扯:“我来禀报昨夜之事,我去他们关人的地方,找到了……”
  “昨夜几时回来的?”贺戎川冰冷地打断他,“回来后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池奕脸上划过明显的慌乱,支支吾吾:“昨夜……你们进洞我就回来了,在屋里躺了一会儿,在营地里转了一圈,人……没见过吧?”
  贺戎川深深望他一眼,唇角勾着一抹讥讽,转身便走。
  此时池奕忽地想起昨夜所见,也不知道哪来一股冲动,突然跑过去追上,从身后抱住他。
  他整个身子贴着对方后背,拿脸蹭了蹭人家的脊骨,嘟囔着:“暴君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把别人都弄死么?你折磨自己干什么……难道还有你不忍心杀的人?”
  眼前浮现出他当时那个痛苦模样,池奕连原因都不知道,却满心酸楚,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你这个神经病……”
  不想杀人也可以把人打一顿嘛,为什么要虐待自己呢?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片刻,贺戎川居然也不走。最后还是池奕先放开的,因为他忽然想到昨夜贺溪交给自己的任务,便觉得抱着怀里这温温热热的身体如坐针毡一般。
  后退两步,他发现贺戎川的站姿怪怪的。双手明明攥着拳,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却同时头颈低垂,身子向内缩,肩膀在微微颤抖。
  这人到底怎么了嘛!
  池奕目送他离去,自己要走时,却见离帐篷不远处地上有个小瓷瓶。他好奇地捡起来,拆开闻了闻,琢磨半天也没弄懂是干啥的。
  ……
  两天后便是两国和谈的日子,纯国北部这群人不像是来议和,反倒像是来打架的,带了数十兵马团团围住。而谷国使者只带了十几个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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