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留下记号,星罗卫早晚会找上我们的。”
池越听出了祁霄话里藏着的意思,急忙问道:“殿下我们要去哪里?”
祁霄看向池越:“你紧张什么?”
池越扬起笑来:“殿下要回硕粱了吗?我这不是高兴嘛。”
祁霄不拆穿池越拙劣地遮掩,摇了摇头,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回硕粱了?准备一下,明日启程,我们去季汌。”
“季汌?!”付守光不就驻军在季汌?他们去季汌干嘛?该不会祁霄要亲手把唐绫送给付守光吧?!
祁霄没理会池越的震惊,吩咐完就走了。
池越伸手拉住宗盛,恨恨说道:“我就知道殿下又要闹幺蛾子!”
“爷有分寸。”
“他有个狗屁分寸!”池越忍不住骂了一句,祁霄若有分寸就不会喜欢上唐绫,现在更不可能非跟唐绫纠缠不清!他们才三个人,祁霄居然说要去季汌!
“池越!慎言!”
池越翻了个白眼没再说什么。
宗盛看着他,忽然说:“你这样子倒与白溪桥有几分像。”
池越愣了愣,白溪桥刚开始竭力反对祁霄和唐绫在一起,整日骂骂咧咧,可祁霄却一句都听不进去。
“……哎……我只是担心……”祁霄如此一意孤行,实在太危险了。
“我知道。”
池越瞪了宗盛一眼,哼了一声,狠狠掐了一把他的手臂:“明日启程,你去给我买点东西回来。”
池越给宗盛写了长长一张单子,上面的东西他见过,是池越用来易容的东西。
他们三个人带着唐绫前往季汌,还是多加小心为妙,易容是最保险的方法。
而唐绫得知祁霄决定去季汌的时候,立刻明白了祁霄的用意,他真的是要去找付守光。
作者有话说:
原谅我今日短小,明天继续
第162章
夜很长,被祁霄拉得尤其长,让唐绫陷在里面,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祁霄不再野蛮对待唐绫,取而代之的是异常的温柔,温柔得让唐绫感觉可怕,可怕到瑟瑟发抖。
祁霄的动作太慢了,他的吻、他的抚摸都是细致至极,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磨着他,像一场漫长的拷问,便是铜墙铁壁都要被凿碎了。
“祁霄……”
“嗯?”
“祁霄,别弄了……”唐绫颤颤地揪着祁霄的头发,那人埋首在他颈间,紧紧抱着他,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毫不介意唐绫想推开他的企图。
唐绫浑身都在不住得哆嗦,连心尖都在颤。
可唐绫越是经受不住,祁霄就越发得寸进尺、环抱着他的手臂勒得越来越紧,就像是要逼着唐绫开口求饶才行。
“怎么了?不许推开我”祁霄环着唐绫的腰,不想真的弄疼他,于是松开了点,灼热的目光盯着唐绫,手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掐他,掌中触到细滑的皮肤实实在在地让祁霄生出一种另类的掌控感,令他满足了。
“停停!”唐绫得了片刻消停,想挣脱祁霄双手的桎梏,反而像是刺激到了他,祁霄又掐在他腰上。
唐绫一惊,奋力挣扎了一下,却被祁霄被猛得一下被擒住,又被搂了回来紧紧锁在身前。
祁霄又低下头去,湿热的吐息喷在唐绫皮肤上,又惹得他颤起来。
祁霄轻轻笑了一声,在他颈侧落下一个吻,吻着吻着一点一点、一寸一寸都不愿放过。
祁霄不会轻易放开唐绫了,他心里那道贪婪的深渊已经无法填满,严丝合缝的亲密无间完全不足够,他想要朝朝暮暮、想要一生一世、想要把自己刻进唐绫的身体里、记忆里、心里,与他同生、与他共死。
唐绫眼中溢出泪来,他像是被架在了篝火上,浑身烫得可怕,粘腻的汗都是他慢慢被祁霄烧融化的证据。
“祁霄……”
唐绫的声音很轻很细微,让祁霄以为他在做梦,一切都是幻觉,但梦里的美好轻而易举地拉扯住了祁霄的心。
祁霄抬手抚着唐绫的脸庞,他便轻轻侧过来,不由自主地贴着他的掌心,悄悄蹭了蹭,喘息又沉又软的。
“唐绫。”
祁霄轻轻捏住唐绫的脸,看着他连眼角耳根都透出胭脂色。
“……祁霄……”
“求我。
唐绫,求我。”
唐绫咬着唇,眉头紧紧皱着,那么焦灼又迫切地望着祁霄。
他突然撑起来,搂住祁霄的脖子,学着祁霄方才的样子,抵在他颈侧,低声呢喃:“……祁霄。”
祁霄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手钳住唐绫的下巴,磨着牙问他:“你这样子还想着离开我?!离开以后呢?以后还要去抱其他人吗?”
唐绫感受到祁霄另一只手掐在他腰间,浑身一激灵,声音发抖:“……我没……唔!”
祁霄听不了唐绫的搪塞,直接死死把人吻住,他也忍不了自己的无端猜测。
唐绫好像生病发烧了一样,他的身体都成了那团篝火,从丹田里烧出来,火星子噼里啪啦地胡乱蹦跳,整个人晕乎乎的,理智断了线,想不了事情。
“疼?”
唐绫吐出一口气,他有些喘不上气来,更回答不了祁霄。
祁霄掐他的时候是留了分寸的,但还是疼,他就是故意的。
“不会让你疼了……我舍不得啊。”
祁霄说着,轻轻揉着唐绫腰间,动作又缓又慢,他不再像上次那样发狠,却更像是对唐绫的折磨,就好像给一个数日滴水未进的人送上花叶上的两滴朝露,分明是要逼死人。
“祁霄!”
“嗯?”祁霄咬牙,唐绫唤着他的声音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唐绫深深蹙眉,把祁霄望着,眼里噙着泪,可祁霄脸上却是冷冷的,看得他不禁又咬住了唇,似是委屈似是愁绪,忽而低头抵在祁霄的颈窝。
他心里又涩又苦,让他想哭,可他不想让祁霄看见他哭了。
两人紧紧相贴,心跳体温和粘腻的汗水都糅杂在一起,他们像两个泥人,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霄儿……”唐绫带着哭音在祁霄耳边低语,像是在求。
祁霄无声地沉叹,他不知何时也已皱进了眉头,如此互相折磨,他眼里有浓重的恨,还有更多更多痴缠的爱意,再也绷不住一张冷脸。
他看着唐绫,也让唐绫看着他。
唐绫望进祁霄的眼眸里,看见自己溺死在他的深情里。
“不要哭,我不想你哭。
我不会再弄疼你了,”
唐绫像是被裹进了惊涛骇浪里,不由得紧紧环住祁霄的脖子,将他当成救命的浮木,但祁霄并非救命的浮木,而是要命的惊涛骇浪。
夜有多长,两个人之间的梦仿佛就有多长。
唐绫好像一直在哭,将所有不舍、愧疚和心疼都哭出来,一次次翻腾汹涌的愉悦之后是恍若濒死的晕眩,可就算是唐绫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都隐隐不想结束,还想夜更长一些、更长一些。
祁霄好像听见了,于是让这一夜又更长了一些。
***
唐绫醒来的时候是在摇晃的马车里,祁霄就在他身边,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醒了?”
唐绫动了动,想伸个懒腰,却一下抽痛起来,立刻绷住了。
“慢点动。
疼吗?我给你揉揉。”
祁霄的手掌贴在唐绫的腰间,慢慢替他揉了揉,没敢多用力。
唐绫羞红了脸,低头想把自己埋起来。
到底是多放纵,他才能这么毫无知觉地被带上马车?!
“再睡一会儿,我们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下个村镇。”
“我们要去哪里?季汌吗?”
“嗯。”
唐绫一下坐起来,浑身又是一阵疼,可他顾不得了。
“别去!你身边只带了池越和宗盛,你去做什么?!太危险了!”
“不还有你吗?”
“没我反而少个累赘!”
唐绫有些急了,他是从来不急不躁的人啊。
“担心我?”
“……”唐绫撇开眼,咬了咬牙。
祁霄捧起唐绫的脸,笑着说:“等星罗卫找过来,不就行了?”
佔事处绑了唐绫就是为了送给付守光,用来与荀安侯唐峘谈判,逼唐峘退兵。
星罗卫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付守光,一定会来季汌。
他们找到星罗卫一定不会太困难。
唐绫皱眉,慢慢坐直了身体,问祁霄:“你肯放我回去了?”
祁霄既然要找星罗卫,想用他们,就必然会让他父亲知道他的下落。
一旦知道了他的下落,父亲一定会接他回去的。
除非祁霄要杀光星罗卫,强行将他带走。
以祁霄、池越和宗盛三人之力,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唐绫不愿这样揣测他。
“……”祁霄看着唐绫,许久没说话,他淡淡的目光却让唐绫感觉凄楚悲哀,又像是充满了苦求不得的怨恨,然后祁霄苦笑了一声,“我留得住你吗?”
马车内一片静默,连唐绫缓慢的呼吸都仿佛不应该存在。
“唐绫,这些天我想了很久,日日夜夜都在想,可我想不到留住你的方法。”
祁霄轻轻叹着,“你执意要走,我留不住。
既然留不住,那至少让我送你回去。”
祁霄想留下唐绫,无论用什么方法,想用尘缘把他锁起来,想把他关起来、藏起来……可他爱着的、想要的唐绫,不可能甘愿受此屈辱、做谁的禁脔,他想要的并不是他那副漂亮的躯壳。
祁霄抚着唐绫的脸庞,仔仔细细地看着,他想要那颗多谋善断的七巧玲珑心,他想要那藏在沉静冷傲里只为他展现的温柔和爱恋,想要荀安侯世子唐绫。
唐绫的眼泪又忍不住掉落,他的心痛竟比他决定离开时更甚,他以为疼痛都会麻木,却不知原来还可以更深更沉更痛。
“唐绫,你要走我留不住,但是,你也拦不住我去找你。”
“!!”
“给我点时间吧。”
祁霄慢慢说,“答应我,等着我,无论如何都要等着我。
不许答应任何婚事,也不许跟旁人纠缠不清,男的女的都不可以。”
唐绫像是没听明白,一直愣愣地盯着祁霄,半晌才着急说道:“你别做蠢事!”
祁霄笑了一下:“你只需答应我,等着我。
不要再食言了。”
“祁霄……”
“答应我!”祁霄突然掐住了唐绫的脖子,可他狠不起来,他的眼里也都是泪,“答应我吧。
唐绫,算我求你了。”
“……我答应。”
我答应。
唐绫的这一句我答应到底能让祁霄信几分,他自己又能信几分?
他会等的。
这一次他会等的。
他是祁霄的,其他人都不可以。
祁霄吻了唐绫,像从前的许多个吻一样深情,又比以前所有的吻都痛苦。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要回归剧情了!
第163章
祁霄一行四人由池越易容改装,四日后到了季汌。
付守光的大军就驻扎在季汌城外,城内表面尚算平静,但街巷萧条、行人匆忙,背着包袱离城的人远远要多于入城的,无处不流露出来一种隐秘的肃杀。
柳江的江面不宽、江水也不急,周国的军队随时都能渡江而来,战火随时都会烧到季汌城,谁人不忧心?
祁霄的马车入城被仔细盘查了一番,好在池越准备万全,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一路都很顺利,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找到星罗卫。
宗盛租了个小院子落脚,池越则在城中查探消息。
祁霄和唐绫两个“富贵闲人”找了家小面馆坐下吃了碗面。
清汤寡油的面并没有多好吃,唐绫却一直嘴角带着笑意。
祁霄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唐绫有过这样轻松的微笑了。
祁霄知道他想起了老刘家的面馆,他也是,想起第一次和唐绫面对面坐在一起,两碗菜汤面配一叠卤肉,想起中秋节,比起宫宴更美味的鸡汤面。
中秋那日,祁霄与唐绫说,以后要跟他回去韶阳,看一看韶阳城里的热闹,那时候唐绫心里裹满了矛盾的情绪,一边深深沉溺在祁霄的温柔里,一边滋生无边无际地不安和焦虑,明知他们不可能……
明知,分离的这一天会来。
唐绫轻轻抬眼看向祁霄,那日祁霄对他说,“我许了你一生,还记得吗?要为你栽满园昙花,年年等花开的,记得吗?你只要应我一句,愿意。
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无论发生什么。”
那一幕幕、一句句,唐绫都记的清清楚楚,祁霄没有食言,而他也不曾后悔,他仍然愿意,可他守不住自己的诺言,守不住许下的一生。
池越为祁霄和唐绫改了面容,都是十分寻常的模样,三十多岁中年人,十分不合适露出情谊痴缠的眼神,唐绫迅速垂下头,默默吃面,将心头的苦涩都独自咽了下去。
祁霄一直也没说话,也没抬眼看一看唐绫,他只是一口一口地吃得很慢。
小小面馆里有市井的喧闹,几乎所有人都在小声嘀咕着战况,各自诉说着各自的困顿和无奈。
有些人想躲,却不知能躲到哪里去,齐国现在两线交战,肴山军都打到国都硕粱了,哪儿还有太平?有些人更愁眼前的苦难,朝廷征粮又加税,铺子里根本没生意,眼看只能闭店卖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