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为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十二溪

作者:十二溪  录入:06-24

  花晚山皱眉,似乎是烦了。
  郁青似乎欲言又止,最后终归长长叹了口气,软了声音,无奈道,“尊上,有什么话直接摊开讲不好么?非要我猜你心思,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我也不是万能的,总能猜得准。”
  他歪了下头,似乎很是迷惑,“若对我不满,直说便是,毕竟那个意外我们谁也没想到,但我猜到或许是我无意做错了什么——虽然至今也没想通怎么回事。之前天雷来得突然,想到彼此都需要一点空间去消化,我才离开了会。原以为现在你已经想清了,但是好像又不是。”
  无论是独自应对那虚影不需要他插手,或者允许他的靠近,但是现在又避之唯恐不及,却又没有和他生死决斗的意思,心情也是时好时坏。饶是郁青再怎么琢磨,也捉摸不透花晚山的心。
  “我平生头一回爱慕一个人,心里其实也无措得很。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初吐心声


  在甩手直接离开,和留下间,花晚山手指微动,闭了闭眼,几声只听见呼吸声的沉默间,却选择了后者,他略显心浮气躁坐到了旁侧。
  郁青单手撑着脑袋看他,从额间的刺目红纹,落到鼻尖小痣,再到那薄唇之上。世间好看之人万万千,却也只有这么一个能让他一直欣赏。郁青正魂飞天外,只见面前薄唇一动,唤回他神志,那吐出的话语依旧稀少到不足以透露什么,“那你想我说什么?”
  花晚山敛目,眼睫毛长长像两柄小扇自下往上扫过,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界限清晰地如此冷淡,“从那天门被我触发的除魔阵说起?”
  诚如他本来的打算,天门不过一个传送阵,哪怕他在启动法印输入法力,没能打开传送阵,也不会有丝毫损失。
  可是那一切都来的急且突然。天门上负有除魔阵法,感应到花晚山的法力中夹带着魔气,立刻就自发唤醒了针对魔族的杀阵,对他进行攻击,力求一击即中,快且狠。若不是郁青拉他那一把,虽不至于伤及性命,却也不能毫发无损退去。
  “嗯……这个我早猜着了。”郁青颔首,眼睛仍然定定盯着他不放。他相信花晚山提起这个乍看与话题并无多少联系的点不是无缘无故。
  “猜着?你能猜着多少?”花晚山笑道,“你猜得出我血统不纯,那你能看得出我真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似神非神,似魔非魔,是个哪界都不接受的怪物。”
  郁青视线一点一点往下。
  花晚山随他视线看去,便见两人之间挨着的手。郁青把手慢腾腾挪过来,手指挤进他的手缝间,亲密缠绕。
  明明只是抓了个手,却像侵略进他心脏中。
  花晚山抽了一下,缩回去。郁青也没挽留,仍旧单手撑着头看他,语调轻快,“猜不出,我也不在乎,是我的云景就对了。”
  “我若执意要你猜呢?”
  这看着,怎么像是要和他剖露心迹?郁青一挑眉,倒还真配合地仔细想起来。若说出身仙界,本体又是一棵山茶花,法力澎湃。左思右想,也唯有一处地方最为可能,“仙灵岛的灵花?”
  仙界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人族神仙,其外也有独占一方的魔族、得天独厚的神兽一族、或是灵植之乡——仙灵岛。
  只是比起神兽,灵植一脉更不容易开智和传承,哪怕在仙界也一样。所以仙灵岛上大能屈指可数,向来不参与仙界中的是非,默默无闻的很。
  花晚山道,“还算猜得准。”
  郁青想了想那漫山遍野迎风摇摆的灵植,再想想花晚山在其间的可爱模样,不禁笑了开来。
  花晚山不知他想的什么乱七八糟,兀自拂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垂下眼眸,正色道,“仙灵岛上有一棵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神树,是一位得道大能感化天地后就地坐化留下造福后辈的化身,我们都唤她生命母树。”
  “母树支撑着仙灵岛的运转,岛上无数灵植受它影响,小则积聚灵力,大则开智化形。本来,我亦是其中一员,需个百年、千年、甚至上万年才能开智成型。”
  “可是没有。那日,岛上来了一对爱侣,男方是魔族叱咤风云的一位大能,女方却是一位如假包换的仙女。那魔尊抽取生命母树澎湃的生命力,强行灌溉催化选中的灵植,再辅之以两位的本源力量……”
  “三者力量相撞,造出我这么一个继承了他们法力的……奇怪的东西来。”
  郁青早已起身,此刻倏然探过上半身,在花晚山尚未反应过来时,把人拥入怀中。抱住他,唇瓣微动,抱得更紧了。“你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郁青拍了拍他后背,试图宽慰他,“还好泰山岳母聪明,不然我这辈子怕都等不到你出现。”
  花晚山没有挣扎,眸色沉沉,只问他,“所以你懂了吗?”
  “不是你的问题,相反,是我这个从神魂到肉身,都不正常的家伙的锅。你大概也没想过,不过传输一点本源法力,却搞出这么个意外来吧?”花晚山自嘲一笑,亏郁青还能追着他问生不生气?明明恼羞成怒,最不愿承认自己问题才想着报复别人的、如此卑劣的人,是他才对吧。
  郁青怔怔看着他,倒从面前的人身上看出一点往昔的熟悉影子来了。
  像个小可怜,他想,而我最喜欢欺负小可怜了。
  “他们认我做儿子,把刚开灵智的我带回魔族。衣食住行,无比精心。因为父皇尊重母亲,没有强求血脉,对我如同亲儿,父皇的悉心教导,仍旧历历在目。”
  郁青枕在他肩上,歪头看他,“这不是挺好的吗?灵植生来无父无母无亲族血缘,你却能够体会到父母温情,想必泰山岳母很是爱你。”
  “是了,我也这么以为。”花晚山笑了笑,按着他肩膀一把推开,眼中带了不解也带了浓重的恨意,“然后有一天,我发现我那温柔美丽的母亲,居然是仙帝假扮。他带着仙界大军而来,居高临下,说翻脸就翻脸,要屠了整个魔界,连我父子二人也不放过,还一举掀起仙魔两界大战。我因此被父皇送到下界,天门尚且永闭,甚至如今还铭刻着除魔法咒!”
  “你们神仙,惯会骗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郁青:……
  郁青见他神色不虞,几乎立刻想起九冥那句话。
  ——你平日里去天宫,难道就不会抬头看一看?
  仙帝……
  郁青回忆了一遍记忆里的仙帝,悚然发现,花晚山竟真的和他长得无比相像,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美人。包括这喜怒无常的性子,说翻脸就翻脸的脾性。这性格,这长相,说没关系都没人信。
  只他往常不常在天宫呆着,只匆匆见过仙帝几面,对方一席白色仙衣,笑容温和,他还印象不错,背地里也曾听友人说过仙帝性情难以捉摸,却不曾放在心上。
  “也、也不是所有神仙都这么坏。”郁青磕磕巴巴道,拽了两下,没拽动,第三下方才把手花晚山的手拽到膝上,紧紧握住,“比如有的神仙,他长得俊俏,性格也好,还会暖床,也不介意什么神魔之别,就很适合放家里。还会自觉上缴所得,出入报备,保证不会忽然背叛之类的……”
  “不介意神魔之别?”花晚山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那难道你以为,经历过这一遭,我处心积虑回到仙界,就为了回故地一探而已吗?”他另一手五指成拳,恼怒间往手边矮桌狠狠一拍,实木矮桌在暴走的法力间磨为粉尘,转瞬湮灭。
  “九冥是神官也罢,你却身为神将。到时候领兵剿魔的,说不定还是你呢,郁青。”花晚山笑着抬手,摸摸他的脸,带着眷恋,手掌慢慢落在他脖颈间,语调温柔缠绵,“我的好郁青,与其让你活到那时候,变成我母亲那般白眼狼一样的人物,不如让最好的你现在就留在本尊的记忆里吧。你放心,碑上,你永远会是本尊独一无二的魔后。”
  郁青:……神他喵给他立碑,他人还没去呢。
  花晚山慢慢收紧了手,眼里的疯狂如开闸猛兽,侵吞着理智,几乎要被自己说服。
  郁青求生欲后知后觉地回到被震撼的头脑中,他没拉去自己脖颈上仿若随时能伤他性命的手,而是带着怜惜,探头在面前人脸颊上亲了亲,从容笑道,“什么神将?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郁青不过是尊上的一个小器灵罢了,生死都在尊上手里,时时跟在尊上身边,与那些个仙界、神将有何关系?”
  “郁青……”花晚山停住了动作,眼里露出一点迷惘。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尊上来到此处,如今也长这么大了,郁青自从把本源力量都献给天门后,本以为只有一死,谁想到元神落在灵铁上,阴差阳错被尊上捡回去,赖着尊上的本命法器调息恢复。”郁青低声笑了两下,回忆起之前,眼神柔和,拉下花晚山的手握住。
  “只是再怎么恢复也不是当年了,郁青本就是天地自然孕育出的神胎,在仙界没有血缘,友人也甚少,效忠的也从不是什么仙帝,随心所欲罢了。至于立碑,还是算了吧。死后的事情谁还在乎,郁青只在乎现在。”
  郁青满眼都是他,眉目里深情款款,“只想和尊上一起,永远一起,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花晚山心中一动,好不容易筑起的铜墙铁壁被顷刻冲溃,满心柔软,“你……”
  未曾出口的话被一吻封缄,难以抑制的呼吸里,轻轻一碰,就像被灼烧到一样,口干舌燥,离开了片刻,又覆了上去。那瞬间心里便涌上无法抑制的浓烈的欣然与喜悦,溢满胀满心脏,澎湃到欢呼声都压抑在喉咙里。
  花晚山微微睁大了眼,双目对视间,只看清了郁青满眼的爱欲和占有欲。
  白皙的透着青色血管的手指,抓紧了抱着自己的人肩上衣服,试图往外推开,却也只推了一下,便后悔了似的扣了回来,牢牢抓住,紧紧相拥。初初惊讶的眼神渐渐柔和,眼眸慢慢闭上,沉溺在二人的欢愉乐园之中。
  顺着嘴角、下颌一路往下……(没有脖子以下哦!求过!)
  耳鬓厮磨间,层层叠叠的衣服外面,那腰带只是轻轻一扯,漂亮整洁的活结便松了开来,慢慢落下,化为成为一根首尾互相搭着的直线,被粗暴地拽开,飘落地上。
  郁青的手刚拨开外衣,还没往里探,就被按住了。他抬眼,看到花晚山扣着他手腕和他拉开了半臂距离,“这是做什么?”
  郁青抿了抿唇,“为了以后你、你生产时没那么痛,平日里还是得先做准备的,对吧?”
  花晚山好笑地摸了摸他的侧脸,见他一脸真挚地看着自己,似乎心里当真这么想。他神色微沉,在他侧脸不轻不重拧了一下,眼里冰寒,“不是想帮我,是你自己想要吧?”
  “没有!”郁青嘴硬道,“没有的事,我是心疼你。”
  “心疼我?”花晚山捏着他下巴晃了晃,“行,本尊听闻承受方总会累一些,你心疼心疼本尊,自己上来?”像是玩笑,又像是真的商议。他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春情,领口微开,还露着微红的吻迹,含着暧昧的诱惑,哪怕是守株待兔,在他做来,引来一只饿虎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郁青的脸,一点、一点地红透了。
  花晚山微抬眼,白净修长的手指划过对方修长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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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幔帐落下,掩盖了一房春色,连同那压抑的惊呼都变得模模糊糊,听不分明。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小院外,一朵金莲在水里飘飘浮浮,时而被急猛的瀑布冲上浪头,时而又被带下巅峰,恍恍惚惚,玩的甚是忘我,不知今夕是何时。
  秘境里没有黑夜,金莲顺水而流,摇摇晃晃,眺望那精巧小院,嘟囔道,“都快两天了,那两去哪了,怎么都不见人影?”
  

  ☆、怎么接生


  幔帐被微风吹起一角,路过的风拂过裸露的皮肤,带来一阵凉意。
  郁青昏昏沉沉间一睁眼,看见头顶的蚊帐顶,还以为尚在梦里。他闭上眼,翻了个身,又觉得有些不对,猛然睁眼,想起了些什么,一个鲤鱼打挺,腰间酸软,又跌回床上。
  在倒回去前,他手臂一撑,硬是避免了砸出巨大声响弄醒旁边人的尴尬,自己起身,悄然无息穿上衣物。
  但其实……
  花晚山早就醒了。
  只是犯懒,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没有睁眼。可身边弄出的动静一清二楚,只听郁青在旁边窸窸窣窣一阵,阴影笼罩着他半身,郁青似乎侧身躺下了,正面对着他。
  被子被掀开一点,漏进些微空气。一只手小心翼翼探过来,搭在他腹上摸了摸,又离开了。花晚山皱了下眉,眼睫在空气中抖了抖,张开了些微。有限的视野区域内,一个后脑勺背对着他,枕在他肚子上。
  花晚山伸长手拉过衣裳直接起身,动作幅度把专心致志的人吓到,直起身瞪圆了眼看他。
  花晚山掀开被子穿上中衣,挨着床栏杆,莫名其妙,“大早上犯什么傻?”
  郁青眼里柔光微动,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轻声道,“我好像也没听过那孩子的动静,你平日里有感觉到它吗?”
  平日里?花晚山故意忽视那东西很久了,怎么可能去在意,也是不久前在打坐时方才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生出自己的意识了,还会跟他示弱,委屈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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