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栀僵硬地点点头:“二位公子请问。”
??师禾道:“可认识陈公子?”
??“哪位陈公子?”怜栀眨了眨眼,“奴家伺候的陈公子数都数不过来……”
??慕襄:“……”
??师禾倒是平静,语气依旧淡淡:“陈府的陈公子。”
??怜栀睁大了眼睛:“公子可是说陈刻少爷?”
??她得到确切答案后展现了一副黯然神伤的姿态:“那确是认识,陈公子是这的常客……”
??慕襄突然道:“也是你的常客?”
??“正是。”怜栀眉眼低垂,看着犹见我怜,“陈公子每次来都会点奴家,却从不做床笫之事,只是来听听奴家琴声,待奴家也是极好……”
??慕襄打断了她,问得直白:“他今日没点你?”
??“今日陈公子在外带了个姑娘进来,那姑娘倾国倾城,奴家自是比不过的……”
??慕襄:“他当下在哪?”
??“就在长廊尽头那个雅间,他常年租下的……”
??话还没说完,又被慕襄打断了:“你老实在这抚琴不要叫人,事成之后,我会给你……”
??他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有银子,不由侧眸看向师禾。
??师禾拿出一点银子放在桌上,推到怜栀面前,随后又拿出一张银票:“待我们回来,这张银票也是你的。”
??怜栀睁大了眼睛,急忙点头。这张银票的数额都够她赎身再生活几载的了。
??慕襄和师禾出了门,每经过一个雅间面前都能听到一些孟浪之语,甚至还带着女子时不时的娇/喘,廊道尽头的雅间距离他们只隔了六个包房,他们装作路过来到雅间前,发现里面竟毫无动静。
??慕襄说:“去窗户那边看看。”
??“可。”
??不过慕襄习武不精,更别说轻功了,师禾便握着慕襄的小臂微微一跃,便抵达了雅间外窗前,脚下刚好踩着梁阶。
??里面的场面出乎他们意料的诡异,陈刻正躺在椅子上,面上潮红,口中不停呢喃着什么,身体时不时抽动两下,而那个异域女子正戴着薄薄手套,想要打开一个漆黑的木盒。
??慕襄一时有些头晕目眩,木盒上的花纹像是深渊一样将他的意识吸入进去,带着万般熟悉,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恐惧。
??“疼……”慕襄呢喃出了声。
??“谁!”异域女子立刻扭头朝着窗边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皱着眉来到窗前,外面空荡荡一片,正对着宽阔的京河,几只鸟儿像是被惊吓到一样,快速飞离树枝。
??尽管没看到人影,但她依旧没有放心,看了眼沉浸在梦魇之中的陈刻,以最快的速度出门查探情况。
??——
??“两位公子这是……”
??怜栀不知所措地被慕襄扔上了床,且这两位公子竟都跟了上来,拉下了帘子。
??她还没有过和两位客官一起的经历,不由有些害怕,她可听闻经历过的楼中姐妹都丢了半条性命……
??她偷偷抬起眼,但这两位公子虽戴着面具,依旧能看出面貌不凡,给的银子也多,应当不算太亏……
??她自我安慰着,刚想要褪下衣物,就被那位黑衣公子按趴在床上:“会叫吗?”
??怜栀有些羞涩:“公子想听怎样的叫法?”
??师禾淡道:“像隔壁那位姑娘一样。”
??怜栀一愣,隔壁姑娘她认识,关系不错,只是床笫之事颇为孟浪,什么放荡的话都能说出口。
??“奴家可以的。”
??慕襄满意点点头:“叫吧。”
??“……啥?”怜栀一呆,乡话都被惊了出来。
??“不是说会叫?”慕襄皱着眉头,“快点。”
??房间外面已经响起了喧嚣声,老/鸨大喊着:“这位姑娘不能进啊,不能进!”
??应当是那位异域美人的在说话:“这些银票够了吗?”
??老/鸨似乎是在阻拦,声音都哑了:“哪里是银子的问题,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姑娘,扰人春宵是要遭报应的!”
??“滚开!”
??声音离慕襄他们这边越来越近,慕襄拿出匕首抵着怜栀的脖子道:“快叫。”
??怜栀吓傻了,叫了几声颤颤巍巍的,一点都不真实。
??师禾又拿出一张银票,在怜栀面前晃了晃:“它也是你的。”
??怜栀眼前一亮,瞬间出了声,叫得非常痛快!
??“呜……两位,两位爷轻些……”
??异域女子推开门时,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言语。
??“爷,有人来了……啊!不要,不可以一起……”
??异域女子似乎是惊着了,半晌没动,老/鸨赶紧关上门,对着异域女子苦头婆心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和奴家说,别去打扰各位爷度春宵了行不?”
??“……这就是你们大襄值千金的春宵?”
??老/鸨干笑道:“各有喜好各有喜好,偶尔尝尝鲜也不错,姑娘说是不是?”
??南域女子古怪地呵了一声:“大襄比我想象中还要开放。”
??总算,她朝着廊道尽头走去,放弃了追查。
??—
??怜栀仍在继续:“爷,别这样……奴家……”
??慕襄:“人走了……别叫了。”
??他有些默然地望着身下的师禾,半晌都没坐起来。
??刚刚那女人推门时,慕襄下意识把师禾按倒在榻上,自己俯身面朝下,还不敢看师禾的视线,而怜栀则孤零零地躺在另一边,叫得起兴。
??太诡异了,他撑在师禾身上,旁边是别的人奇奇怪怪的声音……
??师禾提醒道:“殿下,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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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慕襄如梦初醒,连忙爬了起来,问暗中的一见:“你有把握跟着她不被发现吗?”
??“回……”一见本想说回陛下,可这里还有旁人,只好又略了称谓,“她并不善武。”
??慕襄:“你跟上她,看看她后续想做什么。”
??一见还记得国师是前太子派系的人呢,便有些犹豫:“可您……”
??“不妨事。”慕襄看了眼身边的师禾,顿了顿,“我们可以防身。”
??“属下领命。”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怜栀坐在桌前数钱,师禾站在窗侧,慕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的坐在塌边,时不时看一眼师禾。
??师禾道:“明日最好见见陈刻。”
??慕襄懂他的意思,不知道这异域女子到底想做什么,自然要弄清楚为好。
??他蹙着眉问:“会不会是下蛊了?”
??“有可……”
??师禾话还没说完,就见怜栀朝他们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两位公子大恩,奴家感激不尽!”
??“……”慕襄愣了一下,“什么?”
??怜栀依旧跪着,只是头已经抬了起来:“奴家虽不知道两位恩客身份,但却被两位恩客救于水火之中。”
??随着他娓娓道来,总算明了事情经过,一年前,姑娘家里两个老人全部病倒,还有一个妹妹尚需养活,于是便前来京城求一门生路,苦活累活都可以做,却不想被熟人骗了,来到这烟花柳巷之地签了卖身契……
??她无力赎身,可家里还需大把银子,这门行当虽不风光,但银子到手确实快,便忍耐下来。
??可银子哪是那么好赚的,遇到好相与的恩客还好,一旦遇到有些变态嗜好的人,不在床上躺个两三日都下不来。
??而赚来的银子每月都给家里送去了,根本存不起赎身的天价数额。
??“既然可以赎身了,那就快走吧,回去找个好人家,余生也可安稳。”
??怜栀摇摇头:“奴家身子脏了,也不想要找夫家,免得落人口舌,只盼着妹妹能顺利出嫁,自己过个安生日子……”
??倒是个可怜人。
??慕襄朝她微微颔首,便率先离开,师禾紧随其后。
??房里的怜栀潸然落泪,这一年所受的委屈总算是到头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放声痛哭,就见刚刚两位恩客返了回来,不知道对方是后悔给了这么多银票,还是觉得什么都没做太亏了想来一次再走……
??她有些惴惴不安,却不想那两位公子径直略过她,拿起桌边的花灯。
??其中黑衣男子皱眉看着已经和桌子黏在一起的糖画,试图将其拿起。
??白衣公子道:“不能吃了,等会再买一个。”
??黑衣公子只好跟着离开,走到门口还回了头,颇有点念念不舍的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黑衣公子是留念她怜栀呢。
??老鸨走了进来,边走边回头望:“这两位公子看着器宇轩昂,但这也太短了,这才半炷香的时间……”
??“……”怜栀垂了眸,忍着泪意道,“裳妈,我可以赎身了。”
??—
??既然又一见去跟着了,慕襄和师禾便重新回到河岸边,此刻夜色渐深,街道上往来的男男女女少了很多,多数已经回了家。
??部分小摊已经开始收摊了,只有客栈和烟花柳巷之地依旧热闹非凡。
??不过正好,河边不再拥挤,两人拿着花灯准备点燃放入水中。
??“花灯里有字条,殿下可写心愿。”
??慕襄一怔,拿出花灯往外倒了倒,确实有一张字条。
??“我们没笔。”
??“殿下稍等。”
??师禾走到一个还未收摊的摊子旁,说了几句什么,等回来时手上就拿着一盒墨汁,并随手捡起一个细枝,在纸条上写了四个字。
??随后他递给慕襄:“殿下将就些。”
??慕襄沉默半晌,没有接。
??“算了,孤没什么心愿。”他弯下腰,闭了闭眼睛后,直接将花灯放入两人水中。
??两盏花灯荡在京河里,越漂越远,他们并肩站在杨柳下,微风徐徐,拂起他们几缕青丝。
??“国师写的什么?”
??“国泰民安。”
??师禾的答案在慕襄的意料之内,他有些茫然地想,自己当真没有什么心愿吗?
??他确信,是有的。
??可心里那道迷茫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他不知该准确地用言语表达,也不知道该如何将其书写下来,只能无措地看着师禾说他没什么心愿。
??——
??两人回到了客栈,金辰兔依旧趴在笼子里,眼睛很亮,看见他们顿时竖起了耳朵,看上去很高兴。
??慕襄拿起两片菜叶放到笼子里,金辰兔立刻抱起来快速啃着。
??慕襄蹲下身道:“你真能吃。”
??像是听懂了一般,金辰兔身体一僵,瞄了一眼慕襄。
??慕襄拍拍手起身:“既然是国师的兔子,国师不如为它取个名字?”
??师禾:“殿下取罢。”
??慕襄眯了眯眼,“那就叫禾禾如何?”
??“……其实它有名字。”师禾坐在桌旁抿了口茶,“殿下且看背面。”
??慕襄狐疑地把兔笼子调转了方向,看在上面贴着一张纸,写着两个字——香香。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慕襄竟然点头同意了:“那便用这个名字。”
??师禾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再看看夜色:“殿下洗漱完便歇息罢。”
??——
??这里虽是上房,却只有一张塌,慕襄见师禾一副没有打算入睡的样子,犹豫半晌朝里侧让了让:“国师可上榻。”
??师禾“不必”两字还未说出口,就看见了慕襄不悦地扭过头去:“有两床被褥。”
??师禾微微一顿,最后还是如了慕襄的愿,解了外衫上了榻,就躺在慕襄身侧。
??床榻不算小,本身容纳两个男人多少有些困难,奈何慕襄身形较为单薄,自身也在尽力地朝里缩,便让床榻外边宽敞了不少。
??不过真的完全平躺下来,慕襄还能隔着被子碰到师禾的胳膊,但却感受不到其温度。
??可对方沉稳的吐息就在耳侧,他下意识放轻呼吸,跟随着对方的节奏。
??师禾道:“殿下,睡罢。”
??慕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