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第一印象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哪怕他现在给人的形象良好,衡明世每次看到他的那张脸,总感觉那泪流满面的画面挥之不去。
思及此,衡明世的目光再一次放到了封启那结实健硕的胸大肌上,搂着封启的手臂越发收紧。
封启:“……”他的衣服没有穿歪吧?扣子也没有扣错吧?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盯着他衣服看呢?
唉!这小皇帝的心思可真难猜。
“咳咳!阿合,现在在说正事呢!要不然你先让弟妹出去一会儿?打仗这种血腥的事情还是不太适合女人听。”
衡明世眉头一挑:“怎么?你看不起女人?”
老李头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
笑话,别的地方暂不提,这边城的女人们各个长得高大威勐,干体力活儿可不比男人差,这一次边城被破,最先鼓舞大家扛起武器自保的,也是这群要护犊子的边城女汉子们。
他要是敢在这里说一句看不起女人,估计出门就要被围殴。
衡明世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那你就是看不起我?”
老李头苦笑:“哎哟,弟妹,李哥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就别逮着一个错处说了罢!”
衡明世:“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
门外,看着被把守得严密的门,白衣人很是郁闷:“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明明是一道过来的!还有,既然不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走总行吧?拘着我们作甚?”
黑衣人倒是挺淡定:“或许,是刚才在集市上,被我们放走的那些人有什么问题,不然,南林那边的躲藏之地,也不会暴露。”
闻言,白衣人的抱怨地声音渐渐小了:“我们也是好心啊!”
白衣人看向红衣人:“萧贤弟,你说说话啊,从刚才开始,你就一副琢磨不通的模样,到底怎么了?”
红衣人摸着下巴:“不对啊!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听着也不像女人,而且,我明明看到他是有喉结的!”
黑衣人和白衣人:“……”
最后还是白衣人耐心给他解惑:“因为他就是男人。”
黑衣人:“只傻子才会真信他刚才那些鬼话吧?”
(坐在房间里面的李·傻子·头:哈嘁!
衡明世飞快地展开一把折扇子,挡住那扑面而来的口水。)
红衣人:“那么问题来了,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那张脸,就是,我刚才一直琢磨着,要是把他脸上抹的那些灰擦掉,他的那张脸,我感觉很熟悉!非常熟悉!但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白衣人拍拍他的肩膀:“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吧,我们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解决眼下的问题,现在封家军押着我们不放,只怕门派那边找不到我们,会心急的。”
“哼!穆予白,你倒是门清得很!”一道声音横插进来,让白衣男子瞬间僵住。
他缓缓回头,脸也哭丧起来:“爹?你怎么来了?”
“你还有脸问!当然是李参将派人叫我们过来的!事情原委我都知道了,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救人之前就不能先看清楚吗?人是随便救的吗?要不是封家军机警,感觉到情况不对,赶紧带人撤离,你们就去向那些遭难的百姓们赎罪吧!”
“爹!我知道错了,我……我可以将功补过的!”
穆门主:“你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
穆门主又看向了黑衣人和红衣人,两人赶紧怂着头行礼:“门主,我们知错了。”
看他们一个个怂样,穆门主又气又无奈,可毕竟是自己门派里的弟子,加上这其中还有自己的骨肉,就算是再生气,还是得护着的。
穆门主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才道:“你三弟昨晚不知犯了什么抽,捡了个人不人狼不狼的东西回来,今早咬坏了好些东西,我正烦着呢,你这里又给我惹事,你们什么时候能像你们大哥那样,给我省点心!”
穆门主絮絮叨叨地说着,穆予白连连点头称是,一边在背后给黑衣人和红衣打手势——我爹又开始了!
穆门主的嗓门实在是有些大,房间门很快便打开了,李参将首先走了出来,皱眉道:“外面为何如此喧哗?”
第93章 :开战
穆门主立刻收声,朝李参将拱手道:“军爷见谅,老夫方才在教训这不成器的不孝子,这不孝子给军爷惹了诸多麻烦,老夫实在是气急,不曾想惊扰军爷,还望军爷海涵。”
李参将:“我知道你们来边城,也是好心,眼下朝廷那边援军还有些时日才能到,我们兵力不足,不宜和汗人硬碰硬,好在今日这三位小年轻放走了被汗人拴起来售卖的人之后,那些逃窜的人很快就被一群人拦下,没让他们跑回南林,那群人还来告知我等,让我等赶紧从南林撤离,才没造成大错。”说到这,李参将又有些困惑地拧眉:“说起来,那些来通知我们的那群人,还没有自报家门呢,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穆门主:“李参将不妨描述一下他们的衣服样式,说不准老夫能知道他们是哪个门派?”
李参将:“穿着黑衣,全黑,没有门派图纹。”
穆门主:“呃……这个就……”
李参将摆摆手:“罢了,就当那是一群义士吧。”
红衣人不解:“为什么那些被我们放了的人,会知道往南林跑?”
黑衣人:“……还不是因为你当时喊了一句,让我们在南林汇合?那些人里有垣人,垣人自然听得到你的话,他们没有地方敢去,聪明些的,就会来找我们,但是那些人奴里又不止有垣人,还有他族之人,他们跟着垣人一起跑,不就知道了我们的藏身之处了吗?只要有那么有一两个心思不善的,就会转回去通风报信,这样南林肯定就会暴露了!”
红衣人自知理亏:“可,可你当时也没制止我啊。”
黑衣人:“你喊出来的话,我难道还能给你塞回去吗?他们听进耳朵里的话,难道我还能拉出来吗?”
“行了!都别在这吵吵了!”穆门主察觉到李参将已经面露不耐,赶紧出声制止自己手下弟子。
李参将摆摆手:“穆门主,先把你的弟子们带走吧。”
红衣人:“欸?那刚才那两个人呢?他们怎么不出来?”
穆予白忍不住轻敲了一下红衣人的额头:“你总是惦记着那两个人干什么?”
红衣人捂着额头:“我真的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啊!我就想再看一眼。”
穆予白:“看什么看,快走!你难道还想在这过夜不成?”
穆门主见他们还在后面磨磨唧唧,忍不住催促道:“走快些,军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可别得寸进尺!还有,小萧啊,你姐来看你了,早上刚到的,你再不回去,她可就要亲自杀过来找你了。”
几人走远了之后,衡明世从从屋里出来,语气庆幸道:“好险好险。”
封启不解。
衡明世掩嘴低声解释:“萧妃的母亲是武林中人,好像就是在丰山派,当年的种种事情一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如果我没记错,丰山派的人应该是见过我的模样的。”
封启语气凉凉道:“皇……嗯,娘子的过去还真是丰富多彩,为夫知之甚少。”
衡明世:“啧啧啧,封将军这话怎么透着一股子酸味儿呢?我对你的过去也是知之甚少啊,咱俩扯平了。”
封启:“娘子若是想知道为夫的过去,为夫不介意全数告知,只是不知道娘子想听些什么?”
衡明世:“我很好奇你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是什么形状的?被单晾出来之后,你有没有去欣赏过自己的战绩?”
封启:“……”
衡明世一本正经道:“说啊,你怎么不说呢?不是说什么要告诉我你的过去吗?”
封启突然压下来,一手搂过衡明世的腰,脸贴到了衡明世耳边,低声道:“娘子若是好奇这些,今晚我就可以亲自给娘子看一看,待明日娘子晒被子的时候,就能知道,是什么形状了。”
衡明世:“……”
衡明世给了封启一个手肘。
封启却趁势抓住了衡明世的手,牵到自己嘴边,快速地亲了亲。
被无视的李参将:???
要不是封启带来了朝廷的消息,并且安排了五万人马从暗道入城,目前已经在地下集合整军,李参将都要以为封启这不是来给他们增援,而是带夫人来这里游玩的。
原本衡明世并无计划分出兵力来这里,但是看到边城还有封家军队残存,才临时改变了计划。
联合这些残存的兵力,若是能一举夺回边城,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更何况,这边城目前不仅仅有封家军残部,还有一些主动前来边城救助百姓的江湖门派。
若是能利用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当然,衡明世并没让封启透露,还有十多万人马暂时驻守在荒芜之地的事情。
底牌,总要先藏着,在关键的时候再一举王炸,才能起到翻倍的效果。
————
李参将很快去和其他的将领们商议,并且联合那些主动请缨的江湖门派,安排好一切事宜。
五日后的黎明前夕,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是人睡意浓的时刻。
一群人身姿轻盈地在房上飞跃,足下轻轻点过,不留半点声响。
轻得好似夜里拂过的微风,那声响,比起大漠风起卷动的黄沙,都不及。
鸠占鹊巢的汗人在屋中打着唿噜,安逸非常,显然真的把这里当成了家,相信他们的乌古鲁二殿下,真的可以将这片土地攻下。
是啊,可不是安逸吗?短短半年的时间,他们已经住进了这里,开放了集市,感受到了在他们原本汗国的土地上很难感受到的富饶。
这里的土地能种出更多的食物,这里的鲜草能把牛羊养的更加肥壮剽悍。
他们不擅长种植,但他们可以用棍棒鞭子逼迫那些垣人人奴去种植,而他们只需要坐着等吃数金银珠宝就可以了。
这样舒服的日子过得久了,如何不令人沉湎?
温柔乡,将军墓,酒池肉林养废物。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不至于让这些人彻底堕落到温柔乡,却也足够叫他们放下警惕。
……
玄宁道长和慧光大师在和封家军商量之后,便带着集结来的江湖门派兵分两路,玄宁道长带领一干擅长轻功的高手们趁着夜色最浓的时候,游落在每一家房顶窗前,把迷烟筒子伸进去,让那些已经在睡梦中的汗人睡得更熟,敲锣打鼓都吵不醒的那种熟。
而慧光大师则带着一些人前去汗军的驻扎之地,将他们囤积的粮草尽数搬运走,临走时再送这些汗军一把火,让他们的营帐,在新的一天里,红红火火。
临走时,慧光大师站在火光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跟着慧光大师一起来的少林弟子们也井然有序的整齐站好,齐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火光映红了他们那一个个光亮的脑袋,好似一个个火红的灯。
有些门派的弟子以为这些和尚们心念慈悲,不忍杀生,于是上前拍了拍一个和尚的肩膀,将这些汗人数月前攻入边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又将边城强占为己有,将边城百姓鞭驯为奴的恶劣行径说了一遍,告诫这些和尚们不要对这些恶徒心慈手软。
却见和尚拍开了他的手,语气淡淡道:“施主请放心,贫僧只是在为他们超度,免得恶灵不入地狱,留在人间为祸众生。”
其他门派的弟子:“……”只有死人才需要超度,合着在这些和尚眼里,那些汗军已经成了死人了……
和尚们:“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们睁开双眼,悲悯的眼中,倒映出了摇曳的火光。
其他人:“……”
当然,只是做了这些,还不至于将汗军一网打尽。
大火燃烧爆裂的声音很快惊醒了军帐里的汗军,他们纷纷咒骂着跑出来,第一反应是去抢救粮草,却发现囤积粮草的地方早已空空,哪里还有半根草给他们留下?
汗军气得叽哩哇啦的大骂,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关押着垣人的地方,准备将怒火转嫁到这些人奴身上,却发现牢房空空,只留下满地锁链,里面原本关押捆绑的垣人早已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狼烟袅袅升起,在刚刚泛起鱼肚白的黎明中,这一股狼烟显得分外孤寂萧索。
预报敌袭的号角声响起,汗军们这才意识到,那所谓的放火烧营,偷运粮草,根本就不是来自那些残留的愚蠢垣人的反抗,而是因为敌袭!
可是!为什么会有敌袭!?
垣军不是已经被打退到虞城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是障眼法,还是他们的情报太过于滞后?
汗军狼狈迎战,李参将率领的军队却是气势十足。
他们蛰伏了太久,心里早就积存了一大堆的恨意,全都准备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他们自己,他们肩负着死去的弟兄们的怒火,肩负着惨死的百姓们的仇恨。
这一刻,他们再一次举起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那些入侵的蛮贼,势必要让这些残暴的盗贼们血债血偿!
“兄弟们!给我冲!”
第94章 :雄姿
这一战,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